随即将我打抱起来放至一棵树下道:“不管是张复月还是林剑踪,他们伤你至此,我绝不会放过他们其中一个人,林宜风必要将其斩杀殆尽!”说完这些话,他脸上早已满是狠戾之色,将牙关咬了几咬,又看了我一眼,便要掠身而去。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暴怒,便要开口阻拦,然而甫一挣扎起身,便觉头昏脑胀,又从嘴角渗出一股血来。
“教主!”林宜风见我这番模样,急忙收了剑,单膝跪地,将我放在他肩膀上。
而那边林宜风将严广扔给了张复月之后,张复月起身接住他,将他带到平地上抓着他的肩膀喜极道:“亭云,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复又将他打量了一遍,拥在了怀里。这场面看得我不禁咳嗽了一阵,心口越发痛的厉害,便将脸转了过去。
却见张复月道:“亭云,他……道任没有把你怎么样吧?这些日子你被抓上天乾山,我日思夜想,一刻难安,深恨自己没能阻止他,让你受了颇多委屈。”小夫妻久别重逢说些亲昵之语本是情理之事,可惜我是拆散他俩这一对眷侣的始作俑者,这些亲密私语听在我耳中却是极为讽刺。
然而严广并不立刻回话,反倒将头垂了下去,待张复月晃了几晃他的身子接连询问了两声“你怎么了”才抬起头来。严广此时被张复月拥在怀中,背对着我,我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在那里断断续续道:“我,我……他,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也不知他脸上现出了何种神态,张复月把他两只手握在手心,焦急地问道:“亭云,他到底对你怎么样了,难道……真的照他所说,用那些卑鄙无耻龌龊的手段来羞辱你?”他说完这些话,抬起头来看我时,那一贯的淡然已经不复存在,而换成了满脸的怒气。
只听严广在那儿道:“是,不不不,也不是……”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呢?”
“他……”严广只说了一个他字,复又把头垂了下去。
他这样吞吞吐吐暧昧不清的,想必已经惹得张复月心中引发诸多猜测,我先前又诈称严广已被我折磨致死,他结合我的那一番胡言乱语,还怎么不可能往歪处去想,况且严广这似是而非的承认也没什么不对,我确实对他做过下流的事情,不过做多做少罢了。
果然张复月将严广掩至背后对着我高喊道:“张某真是错看你了,张教主想不到你真的这般无耻不堪,亭云何辜,不过是因为他喜欢我,你就将他强抢到教中加以折磨□,你这样的行径跟争风吃醋的妒妇有什么区别?张某先前敬你是个英雄豪杰,红尘中难得的知己,可惜,”他摇头自嘲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江湖上说你贪鄙淫邪,我现在竟也有几分相信了。”
他这些决绝的话说下来,我咳嗽地越来越厉害,似乎要将心肝肠肺都一并地吐将出来,“教主!”林宜风一面惊骇出声一面将右手放到我后背为我运功疗伤。
只见他对张复月叫道:“住口!张复月你身为教主的朋友,却勾结外人气势汹汹闯入天乾教的地盘,还将教主打成重伤,要不是教主阻拦,林某早就要取你们两个的项上狗头。事到如今,你非但不反思悔悟,反倒还辱骂起教主来,哼,今天你们这些人一个都休想走出去!”他这话音一落,便将拿在左手中的宝剑抛到了右手上,“铿锵”一声振剑出鞘,对着张复月迎了过去。
张复月冷笑道:“林宜风,你身为天乾教众,张道任的手下,自然要替你家主人说话了,可惜,张某已经不认他这个朋友了。你要战,张某一样奉陪,替亭云向你们天乾教讨一个公道!”
说完,两人便在林子里大打出手。
这时严广从对面跑了过来,来到我身边,见我这副凄惨模样也不禁皱起眉来,他本来就是个书生文士,又被张复月保护得好,很少见到那些血雨腥风的流血场面,此时见我倚靠在树干上,披头散发,嘴角渗血,就连身上的衣衫都被血染了个透,竟不敢伸手来触碰我,只蹲在一旁捏着鼻子道:“张教主你没事吧,怎么才过了一个时辰的功夫你就成了这个样子?哎,为了我,你和复月翻脸成仇,打得你死我活,我真是于心难忍。你伤势这么重,不如就让我先送你回教中疗伤吧,你那个林坛主跟复月打得难分难解,一时半刻是不会停下来的。”
我问他:“你们是怎么脱身的,难道真的是我低估了宜风的武功,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冲破穴道,赶来找我?”
只见严广摇头道:“张教主,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是林坛主他武功高,是有人进来汇报事务,发现被点住穴道的林坛主和我,所以我们两个才能脱身。林坛主因为担心你的安危,带着我先赶过来了,你那些手下还在赶来的路上呢。”
想来我这次私自下山,只身赴险,宜风他自己担惊受怕不说,倘若我有个万一,一定会让他担不小的责罚,想到这里我不禁苦笑起来,我激得张复月杀我,自己痛快了,可让我身边的人反而不会那么痛快。
我欲苦笑,可惜心口一阵疼痛,非但笑不出来,反牵扯处一顿咳嗽。
严广见此急忙来拍我的背帮我顺气,我忍住疼痛出声道:“别拍,背上吃了几掌,疼得厉害。”
被我这样一说,他急忙收了手,不好意思地看着我道:“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这时忽听一声风啸,却是有人纵到了我和严广身边,我对他喊了一声小心,便欲挣扎起身去看那来人,原来正是那缩头裹足不前的林剑踪。想必是看到林宜风与张复月正在打斗,他趁着这个空隙就想来占便宜。
我与严广,一个身负重伤难以动武,一个又只会粗浅的拳脚功夫,都抵挡他不了。倘若让他将我挟持来威胁宜风和天乾教,后果不堪设想。
却见他来到我等跟前,先扫了我一眼,随即对着严广抱拳笑道:“想必这位就是张少侠的朋友,严广严公子了。”
严广还施一礼问道:“这位公子是……?”
林剑踪道:“在下青虞门主林剑踪,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和张少侠一起联手将严公子从张魔头的魔窟中救出。”
套了近乎之后又说道:“严公子何必对这魔道妖人这般客气,他淫邪无耻,素来就爱强掳清俊男子充塞他的后宫,供他玩弄取乐,想必这次一定是看中了严公子斯文俊秀,才生出丑恶念头,不顾念张少侠这个多年故友的面子,将严公子强掳进魔教中,加以羞辱玩弄。严公子心性良善,也不必去可怜他,这魔头落到如今这般地步,全是他咎由自取。林某这个青虞门主身为武林的一份子,自然肩负维持武林公道正义的职责,这般魔道妖孽,断然不能放过。严公子,不若我等将这魔头生擒,来对天乾教施威,令魔教收敛行径;再将这魔头收押,慢慢加以劝诫教诲,令其改过自新。一可暂免武林之风波,二也可泄除严公子心头之愤,严公子以为如何?”
这林剑踪嘴皮子本来就有三分能耐,此时对着严广长篇大论起来,真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的也是义正言辞,慷慨激昂。可惜他口中那收押教诲之语我又岂会不知他打得什么主意,倘若真让自己落到他手中,只怕想要一死也难,却是生不如死了。
然而严广听了他一番妄语,也没有立刻接话,不知在思索什么,脸上隐隐有些赧色。他本是书生,拳脚功夫弱,林剑踪真要挟持起我来,却也指望不上他什么。
林剑踪大概以为严广恨我入骨,他这一番言辞自然能说的严广意动,可惜看到严广无甚表示之后,脸上显出不耐之色就要来抓我。这时严广反倒挡在我身前,拦住他道:“林门主,严某虽未行走过江湖,可也知趁人之危非是正人君子所为,是会为武林众道所不齿的。”
严广这一番话对我有几分偏袒意味,果然林剑踪脸上变色哼了一哼,似笑非笑道:“张魔头害人不浅,严公子也是受害中人,怎么非但不帮着林某,反倒袒护起他来,难道严公子也被这魔头的美色所迷,丧失心智了?”
“你、你胡说什么,严某岂是那种色迷心窍之人,不过是看不惯林门主挟持一个重伤之人,实在算不得本事,算不得英雄。”
这几句话说的林剑踪果然翻脸了,只见他右手一翻便要来抓严广的肩头,他不知严广功夫深浅,这一招便是要试探他的底细。然而严广此时如木头般直愣愣地挡在我面前,不知躲闪,被他抓个正着。果然林剑踪见严广被他一招出手就拿住,脸上露出了然轻率之意。
我急忙出口道:“腕横纹上二寸,捏他脉门。”
我此言一出严广倒也机灵,急忙照做,可惜他毕竟是个文人,身手比不得林剑踪利索,果然临到半路那只手已被林剑踪擒住。此时他双手已被林剑踪所制,林剑踪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似乎大局已被他掌控。
两手被制,那便只剩下两腿了,我道:“撩阴,踢他的裆部。”
严广“啊”了一声,右脚踢出,正要踢中对方那话,已被林剑踪一脚截下。
“侧身肘击。”
我这一句喊下之后,严广已经整个身体都被林剑踪拿下了。
只见林剑踪看着我讥笑道:“张教主还是不要白费口舌了,你让一个不会武功的文弱书生跟我对打,这实在是太看得起林某了,想必你伤痛难捱,体力耗尽,已经不成气候了,才要假别人之手……”
他这边说的得意忘形,我一掌拍在身后的树干上,借着这冲撞之力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手抓住严广肩头的衣衫,一手运力打在林剑踪大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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