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离开便是一年多。
“哇哈哈,亲爱的我终于回来啦!”
街上的人一定以为我是个疯子,或者变态。
贾门人看见我眨了好久眼睛,然后甩着袖子跑过来扑通跪在地上。
“大人,”他红着眼圈,“您终于回来了!”
“嗯哼,去,备水,我要洗澡,明天一早我要上朝。”
“得嘞!”
我左右瞧瞧,家还是老样子,倒是怎么看怎么都像新的。唉,我还年轻,别整天新啊旧的,怪显老。
这样,明天一早上个朝,也没什么要禀报的吧,主要还是看看国丈那个老混蛋还跟我过不去么,然后去谢谢小琸,这么帮我传信。
对了,我怎么一点想不起来原来和小琸的事儿呢?我们以前真的认识?
唉……不管咯,今天好好休息!呀哈好久没睡过家里的床了好怀念!
第二天起来,又是被贾门人拽起来,他郁闷的问我,怎么出去一趟没见改掉晚起的毛病。
“你个臭小子敢教育我!”
“小人不敢,小人只是怕君上一生气……”
我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洗洗漱漱滚去上朝了,看我多珍惜生命。
“微臣长孙拓,拜见君上,君上万安!”
我一磕进朝堂就跪了。
“长孙琸……爱卿……爱卿请起,寡人听令尹说,爱卿就是先令尹……是吗?”
“君上明察秋毫,微臣确是。”
我看不清君上的表情,但我周围的大臣反正惊呆了。不知道国丈大人什么反应。
“寡人听闻爱卿大败匈奴,又引得秦国和匈奴相残,寡人无比欣慰。爱卿一路车马劳顿,该早些歇息才是。”
国丈迈步出来:“君上,老夫以为司马固然劳苦功高,可几天前老夫听闻匈奴有位将军与司马来往密切,还请君上核查。”
我傻在原地了,一个不好的念头跳出来。
“这种事以后再说吧,是寡人对不住太史子。寡人决定恢复太史子以前封号,另封安国君,举朝尊之为太史子。”
“臣等遵旨!”一干人缓缓跪下,国丈眯起眼睛看看我的方向。
“微臣谢主隆恩!”
“若众爱卿都没事了,寡人就下朝了。”
我站起来,逆着下朝的大臣看去,小琸一个人静静站在原地,没有回头。
我想叫住他,却看见他随君上绕去了后面。
晌午太阳正好,我叫上贾门人去到左尹府。
出来见我的是左尹,小琸的父亲,长孙大人。
“伯父好久不见,身体可好?”
他苦笑:“你终于还是都想起来了。”
我摇摇头:“也没都想起来,我就还记得我和嵇龙淳于归他们的事儿。”
“你怪不怪老夫一直瞒着你你的身份?”
“怎么会呢,幸好这一路都没人怀疑我是太史子,唉,我说我以前是个什么人,怎么结了这么多仇?新仇旧恨一掺和,想活命都难啊,我这一趟不知道在生死线上多少轮回。”
伯父捧腹:“你这孩子啊,还真没什么变化。”
我听着味道不对:“怎么,小琸变得很大?”
伯父笑得比哭还难看:“他,老夫我都快不认识他了。”
我心里一紧,赶紧拱手:“小侄今天就是来拜访令尹大人的,不知……”
“你去看看也好,他在书房。”
我谢过伯父,头也不回的冲向书房。一年不见,竟恍如隔世。
小琸还是这么喜欢坐在床边,闻着花香的味道,腿上摊开几封折子,像是要呈上去的。
他微微侧头:“是你来了。”
我咽口唾沫,抿抿嘴唇,我突然想起那天和小琸j□j的样子。
靠,现在是变态的时候吗!
“好久不见,你一个人在这边受累了。”
他眼神迷离,却一时没有回答。
半晌无话。
“以前你失忆也好没失忆也好,我一做这个动作,你可都是主动趴上来吻我的。”
我吐吐舌头:“你是要君上杀了我?”
“你还是这么贪生怕死。”
“嗯,毕竟没有命的话,有什么不都是白搭?”
他转回头去,留给我一个引人暇思的背影。我不知道,也许永远都不知道,这个背影意味什么。
“你何必再牵扯进大昭的混战?现在的大昭已经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国丈跟我们过不去。”
他没理我,似乎在考虑自己的事。
“我今天找你,是想问问你要怎么做?大昭王权奄奄一息,虽然表面上看去是风平浪静,但是国丈的势力已经不容小觑了吧?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
他点点头:“国丈是很有野心,君上似乎也有对其下手的想法。他们这两年养精蓄锐似乎也积攒了不少力量。”
“那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不急,我先问你,国丈他们力量强大,君上就要除掉他们,可是小拓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君上不会除了咱们?”
我痴笑:“因为君上信任你啊。”
他摇摇头:“君上就是不信任我,他也不会对咱们下手,其中的因缘,你是参不透的。”
我摆摆手:“你参透就足够了,对了,今天听到国丈提到匈奴,吓了我一跳,看来是不得不提防国丈会借匈奴的力量。”
“你对战争的事还是这么敏感。”
“是啊我对会死人的事一向小心小心再小心。”
“你可还记得你在被举荐为令尹的那日,是怎么让君上相中你的吗?”
我得意的笑笑:“这个我想起来了,我是用围棋做兵法解读赢了李无郁。”
“是,可是你不知道,我是把你的战争串起来,跟君上探讨了整个天下。”
我脸上划过一抹惊艳,于是捧着他的脸:“小琸就是厉害,起点比我高这么多。”
他没有说话,只是挪开我的手,继续回到窗前。
直到我告辞关门,他都没再回过头来。
说什么参不透,小琸,那人是你,是你参不透。
棋局就是棋局,它就是一个由战争围成的天下。你却没听出来,那一个个零散的战争,都寓意着什么。其实我刚回忆起这段来的时候,我也琢磨了很久,我在想,那个时候,我想传达的是什么。
终于在我坐在马背上被媳妇手指狠狠贯穿,我知道了,我在寓意,每一场战争都是这样困难。会流血,会死人,会让人丧心病狂,做些一辈子都无法挽回的事。
但我不会告诉你,起点高,不代表就是对的。
你觉得你袖手睥睨的是整个天下,而我只是在战争中充当一个小棋子。我表现的这么张扬,锋芒毕露,并不是我的肤浅,是因为我知道这种事情太困难,我只能以身犯险。
可是你的飘逸,淡然,会让你忘了这个世界不是世俗之外的,没有人是神仙,能料事如神,我的计划看似完美,是你忘了我多少次临时的修改,我不是单纯的袖手旁观。
我记得有个人对我说,他说天下,是只有走过的人才有资格左右,没有人会安心成为另一个人的棋子,因为每个人都没有看起来这么天真。
我忘了那个人是谁,但我还记得这句话。
小琸,我却没有机会把它送给你了。虽然我现在不知道你在计划什么,但是,我会用我的当方式弄明白这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
☆、第二十四章
明天,就是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君上会在这一天,带着他的臣子,前往圣都外的祭坛祭祀。
这是大昭一年除了过年以外最热闹的圣典。
“君上和百姓们零距离?这……其实只是站在城墙上招招手。”
我撇撇嘴:“这也太假了。”
贾门人虚弱的笑笑,他似乎已经不能忍受我了,不过是缺少一丢丢常识而已。
“大人,您想过您这话给别人听了去……”
“怕什么,就是说给别人听的,”我冲贾门人背后招招手:“小琸你来接我啦!”
“哈哈哈,是寡人来接爱卿了。”
贾门人一哆嗦跪在地上,我尴尬的顿顿,腿一曲滑在地上:“微臣不知君上驾临,出言犯上,罪该万死,望君上恕罪!”
“你早就罪该万死了。”
我扯扯嘴角:“那是以前的我干的,我不记得了,那不算是。”
君上仰天大笑:“爱卿真是会托词。”
“所以就只能请君上大人大量了。”小琸福身,我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想起来,对,这么像后宫女子。
唉,反正也差不多了。
“爱卿准备准备,与寡人和令尹一起去吧。”
我鞠一躬,退下去换衣服了,这么风平浪静,肯定有问题。
我转过头去想了想,吩咐贾门人,家里要是有什么事,一定抓紧通知我。
匈奴……国丈……最后,我决定带上虎符。
咦?虎符呢?我转了两圈,怎么会!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弄丢!
“爱卿,你换衣服太慢了吧?”
我道声就来,稍稍问贾门人见没见虎符,贾门人摇摇头,说打我回来就没见,可能是留给李柱国了吧。
切,算了,他那边就是用处不大,也能帮点吧。
我带上房门:“让君上久等了,恕罪。”
“好,回宫了,寡人要左拥令尹右拥司马,坐拥江山!哈哈,美人在侧,何患江山啊!”
我皱皱眉头,就是有美人江山才会出问题吧。
等到晌午过去,君上终于走上城墙。
万民拜在城墙脚下,更是拜在这个男人脚下。
“君上……”真不愧是君上,我浅笑。
“叫寡人做什么?”
“啊……”我摆摆手,“我,啊不,微臣只是……”
“江山何等美好,如果不能和自己爱的人一起欣赏,想必可惜。曾经也有这么一年,爱卿和嵇龙站在寡人身侧,寡人也在想这件事。”
我点点头,大约是说小琸不在吧。
“所以寡人只能忍痛失去一个嵇龙,因为寡人不能失去你,太史子。”
“嗯?”
“如果寡人失去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