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其睁开眼,坐到床的里侧,侧着脑袋,不说话。
“今日不舒服?”
谢归其咬牙:“没有。”
“这是欺君。”
谢归其气的脸都鼓了起来,一把扯过被子蒙上头,躺在床上装死。席若坐在床边,言道:“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朕说的?”
“……”
“什么都可以,骂朕也行。”
“真的?”谢归其露出脑袋:“你个混蛋。”
席若有些吃惊:“你只想骂这个?”
谢归其微微仰头,努力地思索:“你个卑鄙无耻下流肮脏龌龊狡诈坑蒙拐骗偷,啊,的,王八蛋。”
“你?”
谢归其半天又想起一句军营里常听到的:“你个没把的种。”
席若黑了脸:“放肆,说什么呢,谁教你的,朕砍了他的脑袋。”谢归其大受打击,咬唇不语。席若伸手把他从被子里拽了出来,放软了声音问道:“你没有在气朕对不对,所以你根本就不怀疑朕对不对?”
谢归其突然炸了毛,高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怀疑你?是啦,你是故意放明月进来找我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我说你怎么不来看我,因为你根本就知道我是装病的。”
☆、吃醋
“你知道明月给我看了什么吗?”
席若上下打量他,迟疑道:“本来是猜到他要给你什么了,但是看你的样子,不得不怀疑朕想错了。”
“他给我看了纪事册四月份中关于我爹的那几页,还有那天在御花园里跟我见面的根本不是我爹的人,而是一群没有身份来历的人,我想,那是你的暗卫对不对?”
“对。”席若握着谢归其胳膊的手霎时收紧:“你相信我没有骗你,尽管他拿出了以假乱真的证据。”
“我信你差人给我的那份才是真的。”谢归其直视席若,苍白的脸因为激动有了丝血色,他尽量保持平静,清晰吐字:“你完全没必要在刚登基的时候就除掉我爹,我爹虽然执掌天下兵马,对你的皇位造成威胁,但也可帮你保持朝堂的平稳。与一个静着不动的威胁相比,废了谢家对你才是真正的打击,朝臣结党营私,吞噬权力,你一个新皇根本无法直接驾驭,所以才养大了向家,让向家与梅家拼个你死我忘,好重新集结皇权。”
谢归其顿了一下,仿佛很是纠结,才慢吞吞开口:“而且,你也不会是因为我,才去冒这么大险除掉我爹。”
席若打断他:“你怎么知道朕不会。”
谢归其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半响才道:“你若想得到我,即便我谢家不倒,你也可以随时……你既不怕在史册上留下□的恶名,封我为妃,天下兵马不一样还是你的囊中之物。”
叹气。“所以,我爹居然,其实我也多想相信他给我的是真的,我宁愿你骗我。”
“宁愿我骗你么?”席若幽幽接口。
“对,虽然被你骗很难过,但是我要是求你很长很长时间的话,你一定会心软,找个大赦的理由,放他们出奴籍,再好的条件也不必,既犯了错便该承担责任。”
席若“嘿嘿”干笑了两声:“你很有信心嘛。”
谢归其别开脑袋,不说话了。
“你没在朝堂待过几日,没想到对政事分析的还不错。”在东宫,席若学君王之道可是单独上课,谢归其这个伴读也顶多陪他学一学四书五经。有过伴读开时政课的先例,不过顽皮好动的谢归其被宠爱他的先皇大开金口给赦免了。
谢归其道:“我回府的时候,爹常常给我讲朝堂之事。”父亲既是要反,肯定不想他只成为一名将军吧。以前觉得这是父亲与自己沟通感情的一种方式,尽管自己并不喜欢这种枯燥的内容,现在想来竟有如此的深意。父亲,当真瞒的很深。
“朕竟不知道,你连朕都藏着。”
谢归其赶忙说:“我跟我爹不是一个意思的。我,我是怕你和先皇发现我有这方面的天赋,逼我和你一起学治国之道。”
席若笑道:“父皇宠你宠的厉害,但对你的课业倒是抓的不紧。父皇当皇子时,他的伴读都是要与他共同学习,在以后就是他的心腹大臣了。”
谢归其点头说道:“恐怕先皇早已知晓我爹的不臣之心,所以对我还是留了一手。”深吸一口气。“不过,他老人家还是很疼我,记不记得,你十五岁那年广征天下美玉,先皇得知大怒,将你打的半死,我进宫说那些玉我想要的,先皇只说了我两句就没事了,回头还将宫里最好的几块玉赐给了我。”
“我有一段时间还怀疑自己不是父皇亲生的,你才是。呵呵。”不自觉就换了自称,席若爱怜地揉揉谢归其的黑丝,口气没有一丝不满,反而很开心。“虽然父辈们勾心斗角,但是我们俩个一定会好好在一起,没有阴谋没有算计。”
谢归其惊觉自己不是要生气么,怎么又软下来了,气势,要有气势。谢归其躲开席若的大手掌,硬声硬气言道:“什么没有阴谋没有算计,你整天都在算计我,我不管你想对明月做什么,但是你居然把我当做棋子,还有很多次,我都被你算计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哼。”
席若赖皮:“哪里是把你当棋子,是把你当妻子,我的妻子,自然要为为夫的大业尽点力嘛。”
“你在说什么呀?”谢归其费力的挣扎,喝道:“你是一国之君,说出来的话就是圣旨,怎可如此一派胡言?”
席若把人抱紧,头搁在谢归其的肩窝处:“不是胡话。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跟别人在一起,你都不知道自己是吃醋了,哈哈。”
“你再胡说就出去。”
“这里可是朕的寝宫。”
“那你把链子解开我出去。”
“别生气,气坏了朕该心疼了。”席若作心痛状:“不是朕,是我。归其,以后朕不算计你了,有什么朕都会对你坦白的,比如朕的这颗心,你摸摸看,他为你跳多快。”把谢归其的手往胸口拽,如此这般,席若还不依不饶:“若还不信,你可以往下摸摸,看看他多挺翘,你就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多么的强烈了。”
手被按在一个硬物上,谢归其触电般收回,越发在席若怀里挣扎,逃不出来便想着缩成一团。
席若马上安慰道:“你放心,你不许我做,我不会做的。”
谢归其听着席若口气宠溺无比,更胜从前,顿感形势大好,于是伸伸脖子,扬起下巴,傲然道:“要我做奴才可以,其他的别想。我堂堂七尺男儿,是要在上面压人的。”
席若冷脸:“谁跟你说什么上面什么压人的?”
谢归其心里揣测着席若的脾性,咽口唾液:“有次去镇子里抓人,刘副将□来着,我爹要我处罚他,就说了那么两句。”
“都是什么?”
完了,席若眼睛眯起来了,这是生他气的一个不好的预兆啊。可是为什么生气啊?“我就问和他在一起的那个人是不是个男人。他跟我解释‘小倌’是什么人,然后求我宽大处理。”
席若想起来了,他的手下汇报过,是有这么一次。军队驻地离镇子不远,战事不紧时,常有将领以各种借口带士兵去镇上□。谢奉临下决心整治军风,派谢归其去镇上查。后来席若知道了,就写了信给谢奉临,让他另派人去。
“他还说了什么,没告诉你怎么嫖?”
谢归其心中忐忑,但是席若睨他的样子又让他的自尊心受伤,他挺起胸膛,骄傲地说道:“这个还需要他告诉我么,我是个男人。”
“你懂?”连贴身侍女都没给你安排,你能懂才怪。
谢归其深吸一口气:“这有什么不懂的,我生下来就懂了。不就是那个东西变肿了,然后竖起来,放到另一个人的腿间磨啊磨,或者放到手里拽啊拽的,喷点白尿出来就完事了。”
席若也跟着深吸一口气:“所以等于你也上过我了。”谢归其迷茫,席若解释:“我有用手帮过你,不记得了?”
挠挠头,好像是,这么说就不是席若单独占他便宜了,再想想,好像除了说出去挺丢人的,感受还蛮好的。但是,谢归其横着眼问:“你的妃子也,也那个,你了?”
“女人可没有。”席若用手比划。
“明月有。”
“吃醋了。”席若笑的不怀好意,直把谢归其看的打了个冷颤。“不许乱想啊,他是给人嫖的,我把他买回来,难道还要把自己奉献给他不成?”
谢归其讶异:“你不喜欢他,那你为何对他那般好?”蓦地想起明月说的关于“替死鬼”的故事来,谢归其小心的求证:“你跟他在一起是有其他目的的?”是为了对付岭南王,好像又不太是!
席若点头:“自然。你怎么能以为我会喜欢他?”
这话说的理所当然,好像是他的错似的。谢归其不禁恼怒,口气也跟着不好:“还用以为,你们都,都到床上去了。你还摸他的鼻子,你还给他披衣服。”
席若面色肃然:“归其,我登基后,娶了一个皇后,好几宫妃子,你可介意过我同她们在一起?”
谢归其想想:“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她们是你的妃子?”
“明月也是。”
“可他是男人。”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席若比他更快:“为什么男人不行,女人就可以?”
“因为……”谢归其停住,半响才咕哝道:“我们在说什么,什么行不行的?”
席若引导:“你看见我和明月亲密的时候,是不是心里特别不舒服,但是在以前,就是我们发生关系以前,你听见我和其他妃子怎样都没什么感觉?”
谢归其又想了好长时间,才言道:“没有很特别。”
席若大手一拍:“你知道这是为什么?或者说,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感到不舒服么?”
谢归其噎了半响也未得出什么结论来,最后把胸膛往前拱了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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