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灼倒是不在意,但有些人便恼火了,比如左相白霖:“大胆!这倾华殿无论何人,见了王上都必须跪拜行李,怎能因你一句‘身体不适’便要改掉这规矩!”
“既然左丞相这么喜欢行礼,那么,”夏如孽勾唇一笑,看的冷灼是暗自担忧,那哪里是高兴的笑,分明是在算计着什么,“我来接旨,你代替我叩恩好了。”
“你……”白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白烽拉住了袖袍,他顺着白烽的目光看去,发现冷灼的脸色有些不好后才住了嘴。
冷灼见白霖已退,但夏如孽的嘴角,却依旧是玩味的笑,不紧在心中为白霖捏了把汗,随后急忙道:“夏如孽资质过人,英勇善战,本王现封你为‘梅灼将军’,统领‘北翎’军,以后与三位将军齐心协力,保卫我邺国大好河山。”
“臣遵旨。”
待夏如孽归队后,几位大臣又汇报了一些事后,冷灼才下令退朝。
夏如孽刚欲与南宫墨离去,白烽便从旁边走了过来:“夏将军,恭喜了,今后可要多多指教。”
“白将军谦虚了,如孽还要指望着将军的照顾。”夏如孽很是谦逊地说着,但南宫墨却从他的话中感到了冷意。
“哈哈,告辞。”白烽也不多说,便转身离去,只是转身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夏如孽。
白烽走后,南宫墨突然说道:“小心白家。”然后便迈步离去。
夏如孽看着南宫墨的背影,轻声说了句:“孩儿谨记。”
自那日夏如孽去过倾华殿后,便再未去过,对于夏如孽而言,那地方过于神圣,总觉得去了会将它玷污。倒是白烽,经常来绿萤宫,美其名曰:沟通感情,以便日后可以更好地合作。夏如孽岂会看不出他心怀鬼胎,却未表现在脸上。然而,对于白烽的频繁拜访,冷灼是非常不满,醋意大发。而南宫墨在回来后的第七天深夜匆忙赶回了西部,据说是外族突袭。
白烽来访的第七日。
“如孽,来尝尝这缪音阁的血玉糕。”白烽拎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走了进来,见到夏如孽正在作画,刚想观看,却被夏如孽拦下:“白兄,你真是太客气了,每次来都带些宫外的东西。”
阿银接过白烽手中的盒子,端出东西摆在院内的石桌上,夏如孽与白烽对着坐好,拿起一块血玉糕品尝起来。
夏如孽刚咬了一小口,还未品出什么滋味,眉头便先皱了起来。阿银贴心地递来一杯茶水为夏如孽漱口。
“如孽,怎么了?”白烽见夏如孽如此,也是一脸的紧张。
“这是什么制成的?”夏如孽皱着眉,感觉很不舒服。
“缪音阁的血玉糕,每块中除寻常原料外,都会加入一颗血莲子以及一滴鸽子血,用血莲子来增其味道,而鸽子血则用来增其色度。有什么不妥么?”白烽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夏如孽问道。
“没什么,只是不太喜欢它的味道。”夏如孽脸色依旧苍白,“白兄,我有些不舒服,见谅。”夏如孽起身向屋内走去,走到阿银身边时道:“阿银,代我送送白兄。”说完,也不管白烽走不走,便进了屋里,露出左手手腕,一条青色小蛇正在吮吸着他的血液。
“孽儿。”门外,熟悉的声音响起,刚好那青蛇也沉睡了过去。
夏如孽打开房门,看到了冷灼紧张的神色,心头一暖。白烽已走,夏如孽缓步走向冷灼,靠在他怀中,将头放在他的肩上,闷声道:“是‘鸩羽’,此毒无色无味,入口即溶,毒效极快,在人的血液中迅速扩散,轻微剂量便可将人致死。”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么?”冷灼眉毛一挑,搂着夏如孽的腰,心疼地说着。
“没事,毒已经被青儿吸出来了。”青儿,便是夏如孽手腕上的那条蛇,属于百叶青蛇,可解百毒,也可释放毒素,夏如孽九岁时便带着它一起生活,感情极深。
“真想杀了他。”冷灼眸中寒光乍现,他很早便有此意,要不是碍于白家势力过于强大……而如今,白烽却是了冷灼的触碰逆鳞。
“别冲动,”夏如孽双手环着冷灼的腰,轻声说着,“白家多代为官,现在白霖虽位居左相,但在朝中的影响不亚于右相;白烽掌管‘南纹’军,在军中威望甚高;白露又是你的妃子,后宫之中虽只有她和云贵人,但云贵人年纪尚轻,后宫内还是白露说了算。更何况纪霆现在也与白家呵成一气,‘东魔’与‘南纹’中的各位将领也是私交甚好。如今西部还不稳定,义父又年事已高,我刚接手‘北翎’,还未曾去过军营,现在的白家,你还要依靠,暂时不能动……不然正合了他们的意。”
“可是……”冷灼还想说什么,却被夏如孽用手指点住了唇:“你想说什么,我知道,白烽所做的一切,日后我会让他加倍偿还,不要因为一点小事,便扰乱了大局。”夏如孽浅笑。
冷灼听着夏如孽的话,很是欣慰。
“孽儿,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冷灼抚着夏如孽的面颊,深情地双眸让夏如孽差点就沦陷。
就让我再享受这温柔一下下就好……夏如孽在心中告诫着自己。
“对了,前几日听义父说,你将朝堂大换血了?”夏如孽挑眉轻笑。
“一群无用之人罢了,更何况他们早与白霖站在同一阵营,留下也无大用。”
“你这一举动想必是将白霖惹火了吧?”
“哈哈,若是这样,正合我意。”冷灼笑着,他的目的便是要逼白家先动手,这样他便有足够的理由将之诛杀,不然若是唐突将之定罪,定是无法让众人信服,还可能会逼急了他们,危害百姓。
夏如孽看着眼前心情愉悦的男人,也很开心,却不知为何感到发闷。“唔……”夏如孽突然间捂住心口,眉头紧锁,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在了心上。
“孽儿!”冷灼小心地看着夏如孽,轻扶着他坐在石凳上。
夏如孽缓缓地呼吸着,虽然那种心疼的感觉已消失,但心中却充盈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夏如孽愣愣地看着冷灼,可是那种感觉却不是来源于冷灼。
而此时,在邺国边境。
身受重伤的雪痕艰难地沿着小径向悬崖底走去。身为暗卫,他见过不知多少惨烈的场面,不知杀过多少人,流过多少血,可是刚刚南宫墨在与靖国六皇子同归于尽之前,那些话,却是打乱了他的心。身为暗卫,不能为任何事所动,可是……
雪痕捂着仍在流血的伤口,在悬崖下仔细地寻找着南宫墨的踪迹,良久,依旧无果。雪痕沿着悬崖底部河流的下游不断向上,连任何线索都未发现。
雪痕无力地靠在崖壁上,脑海中闪着刚刚发生的事,雪痕不知要如何面对冷灼和夏如孽,毕竟这次牺牲的是南宫墨,是对于冷灼和夏如孽来说,不知有多么重要的人,本来,应该死的人是他啊!
从这一刻起,雪痕立誓,他这条命是南宫墨救的,那么他剩下的人生,定会为守护夏如孽而无所畏惧。
……
冷灼在绿萤宫未多做停留,因为陶千来报,染宁郡主已归。
夏如孽在冷灼走后,拿出南宫墨前不久派人送来的信息,仔细地读了起来,未读多久,便发现被罢的官员经常去的地方便是他在打压的场所,全然不知他这绿萤宫即将有人到来。
染宁郡主,即冷宁,在与冷灼打过招呼后,便十分迅速地离开了。她此次回来,一是为了送**,二嘛,是想见一个人,一个素未谋面、却又让天下人尽皆知的传奇人物。
冷宁到处寻找着,终于在绿萤宫门口站定,自言自语道:“应该是这里了吧。”冷宁不顾形象地蹦了几下,想要看到里面的样子,无奈宫墙太高,能看到的只是高大的梨树。冷宁看了看守在宫门口的侍卫,狡黠一笑,向那两个侍卫走去。
“两位官爷,我奉王上之命来观察这绿萤宫布局,以便进行布置,不知可否……?”冷宁温婉地笑着,却奈何那侍卫面无表情,只是冷淡地问了句:“可有王上手喻?”
“没有。”冷宁瞬间脸色变差,在心中诽腹着:有什么样的国君,就有什么样的下属!“两位官爷不能通融一下吗?”冷宁抛了个媚眼,却发现侍卫不为所动,更甚的竟然用长矛拦住了她。冷宁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结果却看见门打开了。
“姑娘,我们公子有请。”
来者自然是阿银。刚刚夏如孽正在分析着那些被贬官员的详细信息,却听到门外有人说话,在魔轩现身悄声告诉他来者何人后,便命阿银请冷宁进来。
冷宁对着那两个侍卫做了个鬼脸,然后进入了绿萤宫内。
冷宁进入宫内,看到的是一个白衣男子,美艳的脸庞,带着轻浅的笑意,红唇微启,清朗的声音传出:“染宁郡主。”
“哎?你怎么认识我?”冷宁走到夏如孽的面前,一边问着,一边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位虽身为男子却拥有倾城倾国之貌的人。
夏如孽并未直接回答,只是侧头问道:“不知郡主在看什么?”
听到夏如孽的问题,冷宁尴尬地胡乱摆手道:“叫我‘阿宁’就可以了,家人都这样叫。”
“阿宁。”夏如孽轻点了下头。
“公子,明晚宴会你会来吗?像姑姑、叔父他们啊,都会回来的。”冷宁望着夏如孽,笑道。
“明日宴会大臣都要到场,我当然不例外。”夏如孽听着冷宁所说的话,心中起伏不定。
“嘿,那我走了,再见哦。”冷宁天真地笑着,然后哼着小曲离开了。
☆、【五】、朱砂染 一舞尽
【五】、朱砂染 一舞尽
送走冷宁后,夏如孽刚刚走回宫内,便看见一只白鸽落在窗边,他信步走过,取下鸽子脚环处的铁环,拿出字条:“一切就绪,随时可动手。”
夏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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