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转睛的望着他,浑然忘却身在何处。
“上一场浮剑山庄胜出,下一场,少林对浮剑山庄。”
第三十一章
本观大师双手合掌:“阿弥陀佛。苏掌门武功精湛,老衲佩服。”
师父躬身道:“本观大师当真说笑了,苏某万不敢当,还请大师指点一二。”
本观大师不再言语,微一点头,凝神缓缓拍出一掌,师父侧身避让,那掌力却似一道绵密的渔网,层层推进,无可躲避。师父立即回掌相迎,两人手掌并未互相接触,却已感到无形的震颤,各自后退了一步。
本观大师道:“苏掌门多年不出,功力大胜往昔,今日若要赢你,老衲可须全力从事了。”话音一落,招式忽变,一手猛然抓落,劲道凌厉已极,与适才的绵掌劲力全然不同。
众人皆惊道:“龙爪手!少林龙爪手!”
“三十六式龙爪手,少林的绝技啊!”
只是一句话间,本观大师已是呼呼呼连变三招,拿云式,抢珠式,御风式连续抓出,来势更加迅捷刚猛,但见灰影闪动,直如破天之龙,横空之蛟,虎虎生风,威势非凡。
师父回招亦是快捷至极,臂肘相触时内力反激,两袖都鼓满了真气。本观大师的无论如何凌厉的招式,近到师父身边,皆被强劲的真气反激逼会,速度减慢,师父则游刃有余,招招抢先,一个回旋,掌力猛的向本观大师拍到。
本观大师立即改爪为掌,双手相迎,鼓足内力却仍是连退数步这才站定,气血翻涌,深吸一口气,说道:“苏掌门,老衲输了。”
师父立即停掌:“胜负未决,大师何出此言?”
本观大师合掌道:“善哉。浮剑山庄的绝技乃是剑术。苏掌门为同我比武,舍剑不用,已是大大的吃亏。然而光是空手比试,苏掌门的内力就已是如此深厚厉害,老衲使出少林绝技仍不是对手,何谈用剑?这场比试是我输了。”
师父说道:“大师过谦了,这场不可算输,只可算平。”
本观大师道:“阿弥陀佛,善哉。”
众人见少林已然落败,一时之间鸦雀无声,原本沸沸扬扬的正耀顶安静下来,却是无人挑战。师父背着手,微笑的站在巨石之上,眼光掠过台下满脸钦慕的众人。底下的有声音问道:“还有谁不服?上去啊?”议论声,低语声连成一片,却是无人敢再上去了。少林本观大师缓缓的道:“浮剑山庄乃武林第一名门,果然名不虚传,苏掌门技压群雄,武功盖世,差距悬殊,无人不服,这天下第一高手的称号,非苏掌门莫属。”
一片安静,我正待鼓掌喝彩,只听得一个声音冷冷的响了起来:“我不服!”
这声音也并不如何响亮,但那三个字却是清清楚楚的传入了从人耳中,话音一落,一个翩然的身影如飞鸟一般,衣袂翻飞,墨黑的长发随风而舞,直飞到巨石之巅,立在师父面前。众人这才看清是一个年轻男子,穿一身玄色的长衫,边缘镶滚着黑色的玄狐皮毛,看上去甚是华贵,相貌平平,却带着一种直要让人无法呼吸,如同帝王一般睥睨天下的气势。
虽然只有三个字,可我却不会认错,我像被雷击中一样,浑身都僵硬发冷了起来。
没错,是他……竟然是他!我最恨的人,我亲手杀死的人,容止危……此时正站在巨石之巅,武林群豪的面前。
我颤抖起来,看着场上。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的青天白日却突然变成一团噩梦,他竟然没有死,竟然好端端的活着。他戴着人皮面具,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不服,来比试一场如何?”
师父道:“阁下是哪位?何门何派?”
容止危冷冷的回答:“这个问题可以免了,我并不觊觎武林盟主之位,之所以上场比武,是有其他的条件。”
师父问道:“请问有何条件?”
容止危回答:“若是我输了,但凭阁下差遣。若是我赢了,我想带走一个人。”
师父皱起眉头,道:“请明示。”
容止危缓缓的说:“令徒华其欣。”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我紧紧握住双拳,嘴唇哆嗦着,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浑身冰冷一片。
师父脸色发青,压抑住怒气说道:“逆徒华其欣勾结魔教,大逆不道,为武林正道所不齿,早已被逐出本门,跟浮剑山庄没有任何关系。”
容止危只是微微一怔,便冷笑道:“他没有回来,怎么可能?!苏掌门当真是信口开河。”
师父怒道:“浮剑山庄是武林正道,正邪不两立,又岂能容这样的逆徒回来?”
台下众人早已不满,喊道:“你是什么人?要找那个人渣做什么?”
“咦,华其欣竟仍和浮剑山庄藕断丝连?这人为什么会找苏掌门要人?”
“华其欣害死了那么多武林同道,人人得而诛之!”
容止危对众人的议论和叫喊声置若罔闻,冷冷的说:“我敬重你是他的师父,尊称你一声苏掌门,说话前最好考虑清楚。你现在交出华其欣,我便饶了这正耀顶上一干人的性命。”
我的心紧缩起来,可是我却不能站出来……如果我站出来,只会应证了他的说法,让师傅蒙羞。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嘴唇咬的发白,手紧紧的扯住自己的衣角。
众人先是一片寂静,紧接着便怒骂起来:“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放什么屁呢,小子,别不知天高地厚,当心本门将你剁成肉酱!”
“这人既是要找华其欣,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家一起上,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
师父喝道:“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可以让你口出狂言,任意妄为?你若是如此自信,不必多说,来一决高下如何?”
容止危冷冷的说道:“甚好,我也不想多伤人命。”
我的心怦怦而跳,只想站出来大喊一声。我不能让他伤了师父,却又不能不顾及浮剑山庄的声誉,这该如何是好?
说是迟,那时快,容止危闪电般的出手,动作快的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招式,师父立即挥掌相迎,只听得内力撞击时罡风强劲的声响,比刚才跟本观大师对决时不知强了多少倍。但见沙尘漫天,狂风呼啸,众人的耳膜一阵发痛,强烈的空气震颤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难以置信!
然而只是这么一招,容止危便猛然停了下来。我看见他双拳紧握,说话声音也突然颤抖了:“他到底在哪?你把他怎么样了?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师父冷冷的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容止危咬牙道:“你不知道?你若不知道,那你身上的封喉诀内功从何而来?”
话音一落,台下顿时一片寂静,良久,爆发出整齐的惊呼声:“什么?!封喉诀?”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反应不过来他们在说什么。封喉诀?怎么可能……
师父顿时变了脸色,冷笑道:“无凭无据,血口喷人,连自己的身份门派都不敢示众,有谁会相信你的胡言乱语?”
“你竟然……”容止危咬紧牙齿,突然声嘶力竭的喝道:“我杀了你!!”
只见罡风猛然扬起了他的头发,漆黑的发丝凌乱飞舞,他的双眼通红,如同疯狂的火焰燃烧迸发,即使隔着面具,也能想象到他面容的扭曲。
仅仅是一瞬间,强大的真气汇聚在他的指尖,飓风旋转着形成一个急速流动的无形漩涡,如同寒光利刃,赤电雷霆!
一声足以摧毁听觉的巨响声中,天崩地裂,烟尘四起,巨石被崩裂成无数石块,四溅飞落,滚下万丈悬崖!
众人纷纷躲避着突然袭来的碎石,惊叫声,咒骂声,“哎哟”,“呜呀”的连成一片。
我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疯狂的拨开人群冲到最前面,但见师父站在空地之上,脸色惨白,手抚胸口,没摔下去,却似乎仍被掌力震到。
容止危面如冰霜,长发落在一袭黑色的披风上,便如同一座黑色的雕像般岿然不动,危险的气息几乎要令人窒息,他猛然扼住师父的咽喉,厉声道:“你对他做什么了?他现在在哪里?带我去找他!”
“放开我爹!”但见白光一闪,苏澈刷的抽出长剑,奋不顾身的冲上前去,所有的真气都凝聚在长剑之上,挥剑斩落!
容止危冷哼一声,我看见他扬起左手,指尖瞬间再次凝聚起真气的漩涡。
“不要!师哥!!”
便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猛然的冲了出去,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苏澈推倒在一边。
眼前如同一片黑暗中的星芒,比正午的日光还要耀眼,刺得人几乎要伤了双目,那团白光越来越大,在瞬间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袭来,将我整个人吞入深不见底的窀穸。
人皮面具在飓风中一下子脱落下来,我摇摇晃晃的站着,模糊的视线看向前方——苏澈没有受伤。
众人中有人喊道:“那不是华其欣吗?”
我欣慰的笑了笑,口中却源源不断的涌出鲜血,我一下栽倒在地上,眼前慢慢发黑,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丝意识在飘荡。
“其欣!”我听到容止危嘶哑发颤的叫声,身体一轻,被一下子抱了起来。
脸被他揽到胸膛,他的手指颤抖的伸到我的鼻端探我的呼吸。
我想推开他,想挣扎出他的怀抱,却已经没有一丝力气。
“华其欣,华其欣怎么会在这里?”
“他竟然混入了武林大会!这里还有没有别的奸细?”
“不能放他走!让他偿命来!”
“我的三个师兄都死在他的手里!”
师父捡起地上的长剑,厉声说道:“华其欣是本门逆徒,勾结魔教,大逆不道,你不能带走他!”
容止危抱着我站起身来,冷笑一声,摘下脸上的面具:“勾结魔教?那便正好,我便是天重门容止危!”
一片惊呼声中,众人看清的他的面容——那是一张邪侫绝美的面庞,额心一团黑色的火焰,纯黑的发丝和披风映衬着他雪白的面颊,墨色的双瞳如同魔魇中幽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