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傲的眼眸在落在络熏身上良久,并不是真正的冷血无情,做出这种卑鄙事情的他,必然痛苦煎熬着自己……可是……那一声声的辱骂和自言自语般的呢喃,都化作一根根针,扎进殇流景的心口,鲜血淋漓。
“我不怪你……下不为例!”殇流景冷冷道:“将你教成这样不知手段的卑鄙之人,是我的责任,我并不想要你也不断说着不得已然后一点点变成代祁一样的野心家和卑鄙的帝王。”
“你原谅我了?你不走了?”络熏又惊又喜地看着殇流景,像只讨肉骨头的小狗。
“原谅你?”殇流景的眸子又冰冷恢复漠然,摇头,“不怪你不等于原谅你,今天你可以说为了我而将我计划进如危险之地,难保他日,你有更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将我陷入绝境。这么说,或许对你不公平,但若是我,绝不会将你至于危险之中。络熏,我只能说,我要离开,我不要你的勉为其难和摇摆不定。让我堂堂正正清清白白地从这里走出去,和你在一起,永远,也摆脱不了男宠的身份,不要逼我动手。从前,我不是你的谁,今后,也和你轩和帝络熏没有半分瓜葛。”
“不要,不会的,我不会伤害你,相信我!我没有摇摆不定,我只要你!死也要你……”络熏猛然起身扑过去抓住殇流景的轮椅,一桌子珍馐被急切一撞乱成猪食一般狼籍,碗碟纷纷落地,砸成无数瓣。
“放手!”殇流景冷眼一横,冷声道。
“生生世世,我都不要撒手,景,我跟定你了。不要让我放开你!”络熏死死抱住轮椅的轮子,大声喊道,红红的眼睛倔强地与殇流景冰刀般的眼神对视。
“放手!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殇流景说完,猛地一摇轮子,络熏啪地随着轮子滚倒在地,手臂生生轧进沉重的轮椅下。
地上溅开的菜渍油污和尘土立即将络熏的一袭明黄染得脏污难堪,碎落一地的瓷片扎进骨肉,锐痛难忍,一朵朵小小血花在身下晕染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在五月内完结,看来不行了……
明天要去别的公司开会,要做翻译……第一次啊,我怕……
对了,对不起大家,明天晚上我会回学校论文答辩……然后……到十号才回来……
很可能……这段时间不会更新……对不起啦~~~~
第 86 章
“络熏;放开!”殇流景看到匍匐在地的人,淡淡道。
“流景,为什么?我不相信你不再爱我?你说过,若是喜欢一个人就会一直一直喜欢下去不是吗?你不会放弃我的对不对?殇流景想要的东西,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拿到手,这才是你不是吗?”磨破的肌肤渗出丝丝血迹,然而,根本不算什么,对现在的络熏来说只像蚂蚁咬大象。络熏只是仰着头,悲切地望进殇流景的眼眸。
“爱?又如何?可是……络熏,你不懂,我想要的,不是片刻的感动或痴迷,而是一生一世……”殇流景一根根掰开络熏紧握住轮椅的手,慢慢地说,“身为帝王,我想要你统一天下,而我要功成名就,这无关放弃与否,而是在困难面前的相濡以沫能否天长地久。”
修长白皙的手指相互缠绕,曾经的十指相扣,变成今日的一根根剥离,络熏的心,随着手指的捏扁剥开一寸寸化成灰烬,唯有泣不成声地摇头,坚持不懈地执着于最后一片衣袖,“流景,相信我,我会爱你一辈子,会的,没有你,就算是统一天下又如何?我宁愿死!不是一时的痴迷感动,你为什么不信?要怎样你才会信我?”
殇流景坚定地摇头,推开想要扑进他怀里的络熏:“我不确定!以前我以为只要你爱我,我就可以不顾一切,但,即便我能,你也不能,你本就是被天下纠葛的人。被磨到心灰意冷万念俱灰的感觉,我不想再承受一次。”
络熏被他推了个踉跄,受刑的腰部闪到,锥心刺骨的疼痛瞬间来袭,络熏痛得眼前发黑,却又偏偏想晕过去都被痛醒,大颗大颗的汗和着喉间涌出的血洒在地上。络熏却不管不顾,不甘心地再次扑过去,想要抱住爱人,被殇流景无情地一掌挥开。
“够了,络熏,你可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注定我殇流景不甘寂寞,不可能为你镇守后宫、做些与女人争风吃醋的事。我要的是俯瞰天地,不是被你圈养。现在我不怀疑你是否爱我,我只是不忍眼见有一天相互厌倦,成为彼此的包袱。我殇流景,从来不需要谁为我背负什么。你也不必为了我空了后宫得罪诸臣,我殇流景还没有弱到要你为我算计弱质女流的地步!”殇流景在阳光下微微回头,斜睨着眼眸,依稀之间,又见那睥睨天下的傲气。
络熏的行动提醒他趁早抽身,毕竟,一个帝王公然将新晋嫔妃全部赶出后宫,而且是在龙神祭上公然向一个男人示爱之后,天下人不可能会接受。何况,殇流景绝不可能接受络熏这种将野花扶成正室的姿态,骄傲如他,不能接受这样暗示性的侮辱。
络熏怔然,呆呆望着殇流景阳光下俊美无铸的脸,呆若木鸡。殇流景是傲视天地的人杰,也是至情至性的丈夫,他要名扬天下,也能屈能伸愿意为爱承欢,但他有所为有所不为,而他,正如他所说,企图利用他的爱折断他的翅膀,将他囚禁?
“景……”络熏惨然唤道:“即便,我只要你一个,也不可以么?我不会让其他女人来折辱你……”
殇流景缓缓摇着轮椅远去:“不可以!络熏,你说爱,可你不知道么?我说过,要和你,并、行、天、下!如果你不懂,有何资格和我谈爱字?”
“不!我懂!我懂的,我懂得你的骄傲你的坚持,我懂的……”络熏忽然箭一般狂奔至殇流景面前,大呼。然后在满院护卫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在殇流景面前。
“皇上!”齐刷刷的一片惊呼,在众人惊得眼珠都要掉下的情况下,络熏跪着一步步移近:“流景,求你不要走,我知道我留不下你,我知道这样只会让你再次鄙视厌恶我的无能,我知道你喜欢强大坚韧,所以努力让自己像你一样,但是……除了求你,我没有办法,我想我是爱惨了你……我不求你原谅我爱我做我的后宫,我只求你,只求你多留三天,见证我对你的‘懂得’!”
“……我想我是爱惨了你……我不求你原谅我爱我做我的后宫,我只求你,只求你多留三天,见证我对你的‘懂得’!”当左右相以及满朝文武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他们高高在上的君王湿润着双眸跪伏在一个男人的脚下,深情而伤痛地祈求。
“皇上!万万不可!”左右二相同时大呼,大惊失色,提着官服蹒跚地跑来,喘得花白的胡子一根根翘起。
“请皇上三思!”身后,满朝文武齐声高呼,匍匐在地,整整齐齐头有力地磕在坚实的地面。
络熏看着冷眼看着闹剧的殇流景,起身,倾身,众目睽睽之下轻轻在殇流景额前印下一记亲吻,一干大臣又是尴尬又是羞怒,以前谨遵礼法的少年如今竟做出如此有伤风化的事,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狐狸精,这个祸国殃民的男狐狸精!
“那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朕并没有做什么危害江山社稷的事,诸位大臣连这个也由不得朕么?”络熏眸间染着一丝淡淡的忧郁,“让朕任性一次,朕只不想让自己从此孤单。”
“皇上,可……可万一……皇上乃万金之躯,万万使不得啊……”郭右相面色凝重,他早已在最初听到络熏的意思时的震惊中回神,然而,现在想来还是觉得心头突突直跳。
“使不得……皇上三思,天下美艳男子何其之多,万万不可做出如此自伤的决定……”江左相瞥了一眼殇流景,似乎隐然不满。
“络熏,你想做什么?”一个冰冷的眼神将还欲开口的儒臣吓住,殇流景凝视着恢复了帝王之气的络熏。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是如何‘懂得’……”络熏紧盯着殇流景的眼眸,期待从他的眼眸看到欣喜或者别的什么。
“代价是你伤害自己么?”北冥几百年间,曾出了一个自动弃位的皇帝和一个从皇叔手中抢走叔母的皇帝,人人都知道整个过程,那位抢走叔母的皇帝一直是流传在民间的挚爱佳话。几乎整个北冥的百姓都知道,北冥皇室有一个可怖的传统,那便是“抽龙筋”。
北冥皇帝,作为真龙天子,若是自愿“抽龙筋”受过,便可以得到一个为所欲为的承诺,只要那个愿望不危害江山社稷,便会得到满足。难道络熏是想要“抽龙筋”?知道挚爱佳话的同时,人们也听说过“抽龙筋”的恐怖痛苦,据说,那三天,弃位的皇帝的哀号将京阳的孩子半数吓哭,皇宫的御马疯狂挣脱缰绳,在皇宫暴走,那位皇帝,之后留下了强烈的阴影,每次见到尖锐的,就会撕心裂肺地尖叫,疯疯癫癫地哭泣,拼命撞击自己的头颅;那三天,挚爱佳话的男主角咬断了八根木杵,手臂上捆绑的绳子勒进骨肉,露出森森白骨,最后腰部以下完全失去知觉,于三年后全身僵死而亡。
这样可怖的刑罚,在殇流景还没有生气要走之前,络熏便已经向大臣们提出来了么?
“我、不、许!”殇流景咬紧牙,一字一顿地道。
“我会证明给你看,只是……那时候,你还会和残废的我并行天下么?”络熏浅浅地笑了,看着殇流景眼里隐匿着的焦急和担心,轻抿的唇泛起好看的弧度,只是琥珀色的眼眸里,缠绕着点点恍惚的难过。
殇流景还是走了,而络熏在北冥皇帝的灵位之前长跪一天一夜之后,大臣们终于松口,默许络熏执意的“抽龙筋”。
是夜,到处响着噪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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