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我的名字将只会从别人口里说出来。”坚定而从容的声音充满了自信,而且似乎意味深长。络熏不由地略为思索。
忽然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男人真的是骄傲而狂妄的。自己将不再报名讳,就意味着,不再需要报名讳。天下谁人不识君!这个人,有的是这样的抱负。“功成名就”,他说过,他要功成名就。原来如此。
络熏的脸贴在殇流景的小腹上,目光下落,看到男人的硕大,蓦地一惊,赶紧闭上眼睛。
殇流景听络熏后半句的声音有些奇怪,瞟了一眼,不自觉地轻笑出声。
络熏登时羞得满脸通红。
将络熏和着被子放倒,引来络熏一声轻呼。
“别大惊小怪的。身为君王,一惊一乍,心无城府,一眼就被人看穿,如何成大事?”殇流景一扯被子,络熏就从被子里滚落被殇流景一把收在怀里。
“你做什么?放开我!”络熏惊恐挣扎。
“你在玩火!”殇流景一翻身,将络熏压在身下,漂亮晶亮的眸子微眯,像一头盯着猎物的豹子。
“你做什么?我是男人,朕是北冥的皇帝,你敢碰朕,朕就……”络熏语无伦次。被□和贯穿的感觉再次引起灵魂深处的颤粟。
“你就怎么样?杀了我?哼!不是我还有别的男人,懦弱无能如斯,只要你一天不强大,你就永远是别的男人销想□的对象。你也知道自己是北冥的君王,百姓的天子,连自己的身体都守不住,你还能做什么?”殇流景看着身下人掩不住的害怕,怒道。凭什么如此懦弱的男人只是在危急关头戴了顶皇帝帽,就被人赞颂,而他殇流景做了那么多丰功伟绩,在别人眼里,只是个青楼□的儿子!
“就算朕功夫不高,但是,这就是你的理由吗?天下人大略功夫比你好的没有几个,难道你要一个个奸、淫?”络熏忽然大吼起来。愤怒、委屈还有不知名的惊慌夹杂在一起。受伤害的人是他,他虽然无法容忍被人同情,却也无法接受有人指责承受这样的屈辱是自己咎由自取。难道络熏自己在自己房间里洗个澡还错了么?
“功夫不高?历代皇帝,谁功夫高强了?也只有你北冥轩和帝,会沦落到连被男人在百姓面前调戏也做不出反抗!”殇流景一手捏紧络熏的下巴,似乎要把络熏的下颌捏碎。另一只手在络熏身体上游走,所过之处一片冰冷的颤粟。
明明在发高烧,却一片冰凉。
看着身下人紧闭的双眼剧烈颤抖的睫毛和昏暗灯火里看不真切的惨色,殇流景捉起络熏的手,将紧张地握成拳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然后贴在自己的胸膛。
手心敏锐地感到不平整肌肤的热度,络熏被烫伤猛地想要抽回手,却被殇流景紧紧按住。
最后一点灯油燃尽,火光摇曳了几下,慢慢熄灭。突如其来的黑暗像一只巨大的猛兽向络熏扑来,络熏觉得自己在黑得没有一丝光亮的深渊里急速下坠,那种悬空的、没有一丝依仗凭借的恐惧和不安让络熏觉得心都空了。
“啊——”络熏忽然紧紧抓下去,握在手里的东西硬实而有弹性。络熏像溺水的人紧紧抓住稻草一般,紧抓着不放。
“你怕黑?”殇流景的声音在络熏耳边响起。
络熏喘着气,咬牙切齿地道:“你走开!”
殇流景没有说话,当然也不会听络熏的,只是伸手拉过被子,抱紧络熏一卷,将二人严严实实地
裹好,枕着络熏的肩头开始睡觉。
络熏的眼眸在黑暗里眨了眨,有些错愕,未着寸缕地被这样抱着入睡,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肌肤相磨,男人身上传来温暖的体热和淡淡的好闻味道,络熏的心烦意乱了一阵,许久也不见对方再有动静,络熏才稍稍安心,想要推开却又生怕再惊动他,只好别扭的地任殇流景抱着,僵着身体平躺着。心一安定,肌肤的感觉就似乎变得敏锐,对方的脸贴在络熏脖颈处,平稳的呼吸有节奏地吐在络熏的颈窝,有些湿润生痒。落在另一边颈部动脉处的手很光滑柔软,圈在腰间的手臂很着含蓄的力道,肌肤柔韧温暖,似乎每一丝肌理都蕴藏着力量。络熏的腰被微微收紧着,赤、身交叠在一起的部位让络熏羞耻难堪却又动弹不得。
夜凉如水,而紧贴在一起的身体却比平时温暖很多,宁静的夜里枕在自己身上的人的呼吸在深夜里有节奏地轻轻响着,像是催眠曲,似乎很是安心惬意。络熏开始是紧张得无法入眠,然而,终是抵不过前一夜快要了半条命的一夜折腾和今日的惊吓劳累,络熏终于意识模糊,渐渐地睡去。
络熏醒来时被压的半边身子又痛又麻,好在那个人早已不知去向。
强烈的光线被丫鬟用窗户的挡板挡住,室内有些阴暗。
看着紧闭挡板,络熏忽地心惊。看着立在窗户下面的大小几个沙漏,时间竟是已近午时。
起身后,络熏再次去了刑司,去见玉将军摩西。
昨夜深夜那两个男人在刑司出现,络熏知道不简单,凭直觉,络熏认为也是和摩西有关。而摩西,根本就没有疯,知我者谓我心伤,不知我者谓我疯狂,他只是在逃避,在痴狂。摩西依然是那个摩西,不可多得的将才,不败的神话。若是有摩西相助,恐怕会士气大振,突围的希望,也会大些吧。
破落的旧刑房依旧凄凉荒芜。这次络熏一个人来,他有话,要对玉将军摩西说。
推开被虫子蛀出一堆木屑的门,看到摩西安静地半伏在地上。
“纯冡已经死了。”络熏站在门口,硬着心肠道。
摩西微微抬头,看得见一般面向站在门口的络熏,忽然微微笑了一下,喃喃道:“纯冡你来接我了么?”
“摩西,就算你不想承认,但是纯冡的确死了。”络熏缓缓道。“但是,朕以为,要把你关在这里不是皇爷爷的意思。”
“是他,是他说要关我在身边一辈子的。”摩西苦笑。
络熏心惊,不知道在皇爷爷和这位叱咤风云又温雅迷人的将军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会的,他爱你!”络熏走过去,拿起摩西的手,将怀里的一张纸放到他手中。“你知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是皇爷爷教我的诗。”
摩西小心地展开,生了厚厚的茧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摸索着。
“什么?他写了什么?”摩西急切地问,手指有些颤抖。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络熏慢慢地念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一直在做梦!根本做不到,怎么可能做得到?自己一个人先死了,怎么还能说谎?”摩西声音嘶哑,透着深浓的悲仓无力。
“皇爷爷真的爱你!”看着摩西的悲伤,络熏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反复强调。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就是因为他爱我,就是因为他爱我……”摩西将脸埋在手心,痛苦地喊道,狠狠地扯着深陷在皮肉里的铁链,鲜血直涌。
“你这样,皇爷爷会难过的。”络熏笨拙地安慰。
“他难过的话,就来带我走啊,带我走啊!”
络熏猛然悔悟,摩西早就知道皇爷爷已经死了,疯狂地要见,只是想要回忆,而被关着的这些年,摩西只是靠回忆支撑着活过来的。
“摩西将军,我想听听你和皇爷爷的故事。”络熏想要摩西敞开心扉,不要为情郁结,在活出一个让人肃然起敬的玉将军。而且,一代铁血君王和叱咤的俊美将军的故事,络熏真的很期待,他们曾经应该很幸福。
摩西摇摇头,“不,这是我一个人的,他唯一一个我独有的东西。”
络熏看着摩西被岁月磨去风华的粗糙脸上的复杂,默然无语。要是怎样的深情才会如此深刻地思念。
“你来,不是想听故事的吧?”即便是失去了昔日玉将军的风采,摩西的心智依然不减,这种简单的事情还是想得到的。
“玉将军,还能请你主帅,领军突破西蒙军的包围吗?”络熏询问,看着摩西手脚上与骨肉相连的铁链,也有些于心不忍。
“想当年金戈铁马,和纯冡一起气吞山河,可惜,今日他不在了,我也残了。他曾经守过的江山,他曾拥有的国度,都是我苟延残喘的理由。今日我却无法继续为他守护……”摩西说的凄凉。
“难道就没有什么方法吗?”络熏失望地道,“哪怕,只是在战场上站着也好……”
“胡说!”络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摩西严厉地打断,“行军打仗岂能如此儿戏,将帅将帅,必是万卒表率千兵之先,岂能看着自己的兄弟抛头颅洒热血而袖手坐视?”
摩西的严厉如当头一棒,络熏意识到自己是太过浅薄浮躁。
“对不起……”络熏羞愧。
“我不能,但是,有人可以,让我的弟子为我为他守护,也好。”摩西沉吟了一下。
“真的?”络熏惊喜,“他在谁?”既然能得闻名天下的玉将军摩西推举,这个人定然是能够担此大任。
“我的大弟子,殇流景。”摩西道:“这个人不难找,现在他手下的流景阁闻名大江南北。而且他人现在就在京阳。”
“殇流景?”络熏将这个名字念一遍,点点头,然后将袖口里的信函拿出来,“玉将军,朕有是想请教。”
摩西点头吗,然后络熏开始给他描述月仪文的奇怪字符。络熏才描述了几个,摩西忽然出声打断:“等等,下面一个是不是像一个钟中间有条斜纹?”
“正是!玉将军怎么知道?”络熏惊诧地问道。
“这个信函,弟子殇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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