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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修文）
早听说肃清王殷凌寒风流不羁俊俏多情，不仅不守三纲五常，还是个惹祸精，总是要太子给他收拾烂摊子，朝臣有诸多不满。然而，能够被委以重任带领西蒙军直攻京阳，他身上也一定有些不寻常的本事。
一个小小的高振群竟然能劳烦西蒙四皇子亲自来救，即便他是奸细，也有些解释不通。
就算是被迷药迷得晕晕乎乎，络熏还是努力地分析着。要四皇子冒险亲自救人，这高振群身上，究竟有什么价值？能给四皇子或者是西蒙什么好处？
“殷凌寒，恐怕，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络熏的身体有些发软，虽然很不想靠着殷凌寒，但络熏还是放松了身体，将背靠在殷凌寒的怀里，回过的脸微微仰起，对已揭下面巾的殷凌寒轻轻一笑，看着殷凌寒的目光带着些微得意。
“唔？怎么说？”殷凌寒的长睫毛机不可见地闪了一下，握住缰绳的手收到络熏的腰间，不轻不重地揉捏着，而另一只手的食指轻点着络熏的唇，调皮地说：“美人儿笑起来真好看，来，再给本王笑一个。”
“高振群许诺的东西，他给不了你。”络熏再次浅浅一笑，就那么淡然地看着殷凌寒的眼眸，似乎极自信。
殷凌寒的眼眸没有什么变化，但目光在自己抚摸着络熏唇瓣的指尖停了片刻。
“美人儿还真是聪明。居然猜到高振群用什么收买了我。”殷凌寒将手从络熏唇上滑下，沿着下巴下抚，然后用指头挑起络熏的下巴，眼里弥漫起笑意：“美人儿既然这么聪明，那么那时候有没有猜到你的穆姑姑，是我们的人呢？”
络熏忽然被一根尖锥刺进心脏，身体有一瞬的僵硬。殷凌寒，果然懂得循着人的弱点笑着给出致命一击。
“还有，那天本王走了以后，不知道陪伴美人儿度过良宵的是谁呢？真可惜啊，这么美的美人儿，居然被别人先开了苞，啧啧……可惜，可惜……”殷凌寒满眼惋惜的神情，不住地摇头，“听穆说，那人还相当粗暴，弄伤了美人儿，实在不该啊，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要是本王，定是要美人儿欲罢不能，以后时时刻刻记着本王的‘好’啊……”
络熏的脸色有些发白，紧紧握紧了衣袖下的手，琥珀色的眼眸慢慢变得幽暗。
“呵——肃清王说笑了，我就是知道穆是奸细，也自然是舍不得她死的，只可惜，现在，她已经死了，我全心依赖的人，已经没有了。”络熏微微苦笑了一下。络熏很清楚，殷凌寒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是在和他玩心理战术。殷凌寒已经被他的猜测刺激到，想要以痛楚瓦解他的分析能力，让他露出马脚。但是，这正好也告诉了络熏，自己赌对了，只要步步紧逼，殷凌寒也不是那么难对付，说不定能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之所以这样说，也在一定程度上暗示，自己最信赖的人已死，他们想要利用或者要挟的把柄，已经不在。
“肃清王想要得到那些东西，无非就是为了你那太子哥哥。却不知，肃清王在这里流血拼命，你那太子哥哥，会不会有些许心疼感激？”络熏不待殷凌寒说话，便又开口道。听说那西蒙太子是个谪仙似的人儿，美得天上有地上无，高贵出尘。殷凌寒是个断袖，日日与那样的美人相对，说不动心有些假，尤其，那太子对殷凌寒倒是诸多维护，殷凌寒对他情愫暗生也不是不可能。说到兄弟相恋这样有违伦常，倒正好殷凌寒是个离经叛道之人，自是不会在乎。
然而，至今没有传出这样的丑闻，恐怕，不是殷凌寒不想，而是他那太子哥哥并不接受他这皇弟，否则，殷凌寒也不会这般艳史满天下吧。
当然，这只是络熏的猜测，准不准，那要看看世间的传闻，以及自己的暗卫收集的情报准不准了。
“你想说什么？”殷凌寒面色微变，沉下声音说道。
“只想问一下，你那太子妃嫂嫂还好吧？”络熏微微一笑，他知道，又押对了。
果然，殷凌寒的眼眸里浮现一抹痛苦之色，捏在络熏下巴的手一寸寸收紧，浮现一个僵硬的笑：“美人儿真是关心本王啊，连本王的家人都这么了解。想知道的话，和我一起去见见不更好。”
“真羡慕肃清王。传闻宫变之时，曾有皇家子弟曾感叹道，来世莫要生于帝王家。然而，肃清王和贵太子的感情如此之好，还真是少见呢。”络熏笑道。
殷凌寒的脸上终于动容，咬紧牙恨恨道：“美人儿这小嘴还真是辣的够味啊……”说完俯下身，一口咬在络熏的唇上。
“唔——”络熏吃痛，闷闷地哼了一声，一股温热的粘液缓缓从唇上蠕动着流下来，络熏没有任何愤怒。
鲜血为在殷凌寒的唇上染出诡异的妖冶，殷凌寒荡出一抹极放荡的笑，一边用指尖揩去唇上的鲜血，盯着络熏琥珀色的好看眼眸，调笑：“美人儿还真是不解风情，看来要好好调、教一番了。”
“肃清王不想知道为何你拿不到高振群手里的东西了吗？”络熏若无其事地应对着殷凌寒的戏谑，将话题拉回。这一招，算是从云扬身上学来的。
“莫非你已得手？也对，既然敢这样毫无顾忌地杀高振群，必是已无利用价值。不过，我还是不信，那东西，就算你得到高振群这一个，也无用。”殷凌寒将络熏的身体放正，马的狂奔将络熏颠来颠去，扶着他有些费劲。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看着络熏还要开口，殷凌寒不满地皱眉道，嘴唇竟然孩子气地微微嘟起，异常可爱。
“咦？不对啊，你中了我的七荤八素，怎么还不倒啊？？快倒快倒，不然我多没面子啊。平常人中了七荤八素，可会连事儿也会忘了的啊。”殷凌寒摇着络熏，咬着牙嘴巴翘得更高了。
从殷凌寒的态度，络熏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了。但是至少知道一点：他们想要的东西，至少有几部分，要集中了才有用。
络熏乖乖地闭上嘴，极力抗拒着脑中传来一阵阵晕眩。看来这迷药对自己并不是完全有效，估计是每年被迫服用一些乐宁香的缘故。
“殷凌寒，放下皇上！”一声鹤鸣般的清喝在身后响起。络熏下意识地想到，云扬来救他了。
来人果然是云扬。殷凌寒转身迎上用难得一见的绝世轻功追上来的云扬一掌，云扬一翻身，错开，一手朝着迷迷糊糊的络熏抓去。
殷凌寒也不是省油的灯，仗着在马上安坐的优势，迅速积势而发，干净利落地向云扬辟出一掌，云扬只好侧身躲避，在地上一点，又继续和殷凌寒缠斗在一起。
两人功夫都不弱，络熏坐在前面，只觉的凛冽的气息直扑而来，压迫着本已沉闷的胸口。耳边只听见呼呼作响的拳脚之声，却足以推断战况之激烈。
殷凌寒一边要抓住迷糊的络熏一边要与云扬过招，有些力不从心，一发狠，放开络熏，直接与云扬对战起来，就不信云扬敢将络熏置之不顾。
一看络熏缓缓地下滑，云扬顾不及与殷凌寒一争高低，迅速扶住络熏，被殷凌寒积满内力的一掌击中后背，抱住络熏的手不由一松。
“云扬，这本与你无干，莫要为了这不相干的人坏了交情。”殷凌寒厉声说道。
“云某从未有那般打算，只是，贵国侵犯早已侵犯我国，怎能说得出交情二字！难道贵国的所谓交情就只这般？那看来，一向是我国招待不周，没有按贵国礼节招待，实在失礼呢！”云扬淡然讽刺，言语之间，分明就是在警告，若西蒙再继续横行，蓝玉城定然反击。
蓝玉城虽名义上隶属北冥，但自从五十几年前当时的蓝玉城主带兵入京述职，强硬地要求当时的仁德皇帝封他为蓝玉王、并不像朝廷纳贡之后，蓝玉城实际上已经相当于一个独立的小王国。殷凌寒所谓的交情，自然是指西蒙和蓝玉城一直友好往来，互通有无的良好关系。
“小小蓝玉城，竟猖獗至此，那么，本王也就不客气了。”殷凌寒脸色一寒，蓦地甩出几个星形暗器，因为是近身搏击，云扬知道闪避不及，不但不躲，反而欺身靠近，两颗暗器噗嗤一声钻进云扬身体，中暗器处立即传来极轻微的麻痹感。于此同时，云扬的一掌，也拍在殷凌寒胸口。若非先前中过殷凌寒一掌有内伤，这一掌，足以震断殷凌寒的心脉，让他无力回天。
“云扬，你狠。”殷凌寒一颤，一口血喷在络熏的后背，歪斜着向下倒去，然而，却在倒下的一瞬，将一颗星形镖狠狠扎入马臀。
云扬扶着马鞍正迅速为自己点穴做应急处理，而吃痛的马突然狂奔而去，将云扬甩下，云扬一惊，立即调整好姿势落地，目光追随络熏而去却见络熏的身体被马颠地摇摇欲坠，然而却又似乎还保持着一丝清醒始终没有落下马来。
云扬松了口气，压下胸口翻涌的血气，再次提气追上去，现在络熏跌落受伤之前救下他。然而，这次却不似之前迅速轻灵。马儿发疯地狂奔，云扬努力追赶，越来越近，忽然，那马儿“吱——”地一声止住奔腾的脚步，在地上滑出一道深深的痕迹，停了下来。
然而，络熏却毫无预警地向前飞，一头栽了下去。
前面，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悬崖。
云扬银面下的眼眸蓦地睁大了一下，迟疑了一瞬间，加快了速度，像流星一般飞快向悬崖坠去。
一边下坠，一边抽出自己的金色剑，云扬再次一沉身，向眼前飞舞着发丝和黄袍的络熏追去。
络熏知道自己在下沉，在这沉沦的尽头，会是僵硬冰冷的地面，和，死亡。身体在飘，这种失去重量，失去自己的感觉让络熏不由地想起那个失去自己的夜。那个夜，有着无尽的耻辱和疼痛，也有些莫名的不敢承认的疯狂，现在，心找不到安置之所，在沉沦之间急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