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过分的是,他偶尔……好吧,他常常带女朋友回家,大楼的隔音设备虽然还不错,听不到两人在屋里的“战况”,但是他像是担心她受的刺激不够,老是在开门的时候,制造一些声响,让她不用想就知道,他又带了女人回家,甚至还敲她的门,跟她介绍他的新女友……
真是的……
有哪个女人心里会觉得舒服,在她跟着男友回家过夜时,还让她跟另一个女人见面,虽然说是“哥儿们”,未免也太过离奇。
无论白家洁跟他抗议、提醒过几次,效果都是零,瞿淳尧仍会在半夜里敲她的门,吵的她睡不安稳。
每一次她都会抱个大抱枕,狠狠的敲着他的头,叫他半夜里别鬼叫鬼叫的,让她能一觉到天亮,但总不能如愿。
明明就是他自作孽,却又老是将罪名推到她头上,说是她造成他与女友间的困扰,最后不得不分手。
她有多无辜,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次看到他挽着另一个女人,站在她的门口时,气怒的红颜下,她的心总会传来一阵阵莫名的痛,她知道那是什么,却无力让自己跳脱。
今天,她重感冒,累到不行,昏昏沉沉,冒着开车会出车祸的生命危险出门工作,只因为他在电话里说了一句……
我没有你不行。
白家洁闭上眼,将自己丢在沙发里,横躺了下来,让一头长发掩住自己一脸的失意。
多简单的几个字,却在她心里不停翻搅,久久不能平息。
他没有她,真的不行吗?
老实说,她心里存着极大的问号,甚至可以直接给自己否定的答案,但她却还是乖乖的出了门,到公司报到,替他处理公司的事情,替他准备午餐,帮他买一杯卡布奇诺。
这似乎已经成为她每天必做的事,不替他做好,她自己也会觉得不舒服,比自己不吃饭还难过。
不过,这一切看在瞿淳尧的眼里,似乎已经是应该的事,丝毫没有任何的感动了。
撑起疲累的身子,白家洁往浴室里走去,她需要泡个热水澡,看是否能将一身的疲惫减轻,摸了摸发烫的额头,她仍在死撑,渴望用最自然的方式让感冒痊愈。
浴室里冒着烟,空气里弥漫着熏衣草的淡香,白家洁闭着眼,舒服的躺在浴缸里,放松的享受着悠闲。
空气里飘荡着音乐,沉重的四肢在热水的浸泡下,显得舒服许多,她的唇微微的扯出笑,感觉满足。
只是,一个突兀的声音敲碎沉静,让她皱起了眉。
门铃声!
晚上九点半,这个时候会来按门铃的人,没有别人,只会是瞿淳尧那个家伙。
“这可恶的混蛋,就不能让我清闲一点吗?!”白家洁嘴里咒骂着,身体却还是认分的起了身,拿起一条小毛巾,将湿发盘在头上,换上家居服,往客厅里走去。
门铃持续的响着,似乎跟它有着血海深仇,非把它按坏不可。
“喂!我的门铃已经被你按坏两个了,你还想让我再买一次吗?”白家洁拉开门,对着门外的他喊着。
瞿淳尧露出一脸不怕死的笑意,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抗议,大掌兴奋的捏住她泡澡而发红的粉颊,毫不温柔的搓着。
“痛耶!”白家洁大力的打着他的手背,终于让他放手。
“坏了就再买嘛,大不了我帮你先买个一打放着。”瞿淳尧大剌剌的进了门,对于她的坏脾气已见怪不怪。
白家洁瞪着他的背影光火,却也无能为力,这里就像是他的厨房一样,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从来没有拒绝的能力。
“你很不够意思耶,也不会带个宵夜来吃吃。”白家洁看着他双手空空,却笑容满面,对于他没心没肝的表现,只能无力的讽刺他几句。
“没办法,我刚吃饱,所以忘了带宵夜。”瞿淳尧摊了摊手,一脸抱歉,却还是迷人的要命。
“刚吃饱?”白家洁在沙发上坐下,用力的拭干发丝,想着他话中的含意。
“对啊,我刚跟那个你很不满意的女朋友分手,她气的连晚餐都没吃,转头就走,我只好一个人吃两人份的牛排,所以吃撑了。”瞿淳尧像播报天气一样轻松,将分手的事件,说的不痛不痒。
白家洁的双手僵了僵,看了他一眼。
果然不出她所料,他的确是刚跟人吃完晚餐,只不过……跟人分手还这么开心,铁定是又有了新对象。
“她是气跑了?还是哭着离开?”白家洁装出一副八卦脸,心里五味杂陈。
他与女朋友分手,要是叫她摸着良心说话,她无法否认,她的确有某种程度上的喜悦,但是……熟知他个性的她,自然也知道,不甘寂寞的他,绝不会平白无故的跟女友分手,一定是有了另一个让他更有兴趣的对象,只不过这个对象,从来不会是她。
掏心掏肺,心甘情愿的付出,却遇到一个下半身滥情、上半身无情,对她只存兄弟之谊的瞿淳尧,心像是被尖刀刺了一下,又像是被谁扳碎,波澜不兴的表面下,她几乎要心碎,恬静、无动于衷的笑容里,夹杂着难以愈合的伤痛。
“呵呵……”瞿淳尧的脸色再自然不过,在白家洁的面前,他从来不需要装出稳重的样子。
“真的是哭跑的?”白家洁可以从他的表情里看到答案。
“还是你了解我。”瞿淳尧耸耸肩,也不多做解释。
“死性不改!”白家洁拧干发丝,恨不得连他的脖子也扭断!
“你大半夜的跑来敲门,就是为了跟我说,你跟那个女人分手了?”白家洁偏着头看他,想研究出他究竟是哪里好,为什么自己会走不开。
“对啊,因为你很不喜欢她,所以要马上让你知道这个好消息。”瞿淳尧笑的开心,挪了挪位子,大头直接倚上她的肩膀,将全身的重量放在她肩上,就是喜欢她身上的味道,自然而不做作,跟她的人一模一样。
“说的真好听。”她挑了挑眉,没把他的话当真。
要是他真的那么在乎她的话,就不会女友一个一个换,却老是将她当空气。
“你好香。”瞿淳尧闭上眼睛,挺直的鼻梁在她的颈项上蹭着,丝毫没意识到这是种严重吃豆腐的行为。“怎么都闻不腻,愈闻愈舒服。”
白家洁的脸染上浅浅的粉,虽然这话听过很多次了,但每次他这么说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的觉得晕晕然。
“这种精油随便哪个地方都有得买,你喜欢的话,就叫你女朋友买个几打回家摆,熏死你都会。”白家洁仍是嘴里不饶人。
“可是我就是喜欢闻你身上的味道。”瞿淳尧直言不讳,鼻端凑的更近。
熏衣草的味道的确是随处可闻,但就像是喝咖啡一样,似乎不是白家洁买的,就不好喝,不是她身上的味道,就觉得差了那么一点儿。
唯有在她的身边,他才能感觉到完全的放松,他无法厘清,那究竟是精油的功效,还是白家洁的原因。
白家洁感到全身都热了起来,或许是泡了热水澡的关系,更或许是……他从不遮拦的直言直语。
在他心里,她或许真的只是个哥儿们,但是他却会偶尔冒出几句不知是真是假的话,弄着她面红耳赤,不知如何是好。
她曾经想过,或许就是这些若有若无的对话,才会让她怎么也离不开他,以为自己在他的心里,应该占有某种程度的重量,总有一天,他会知道她才是最适合他的女人。
能吗?她能这么想吗?
“我告诉你,我觉得方心怡很不错,我打算过两天约她喝咖啡。”瞿淳尧偎在她的肩上,闻着她颈项的淡香,薄唇里吐出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白家洁的脸上出现苦笑,不过,一如往昔,她的苦笑只有她自己知道。
“我就知道她是你喜欢的型。”白家洁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
第一次见到方心怡的时候,她也对方心怡很有好感,浅浅的笑容让人感觉愉悦,跟那些做作的笑容很不一样。
“你也喜欢?”瞿淳尧从她肩上扬起头,讶异的望着她美丽的澄眸。
“她是不错。”白家洁摸着良心说话,方心怡的确是个不错的女孩。
“那好,我决定了,把她追来当女朋友好了。”瞿淳尧笑的很兴奋。
胸口泛起苦苦的酸意,白家洁的眼眨了眨,几乎要咽不下那直冲喉头的酸涩。
“好啊,想追就去追,这也不是什么新消息了。”白家洁硬是扯出笑容。
他的脸庞近在眼前,那不到十来公分的距离,她能闻到他口中未散的红酒气息,是他庆祝结束旧恋情的成果,她怀疑着这迷人性感的薄唇,在吻上一个女人时,会有什么样醉人的感觉,只可惜,她一辈子都无法知道。
“哎哟,看样子,你还真的挺欣赏方心怡的,我记得上一个女朋友,被你嫌的一无是处,我要追她,你还一个礼拜不买东西给我吃,害我瘦了好几公斤。”瞿淳尧又不安份的捏了捏她脸颊。
没办法,她红咚咚的脸实在太可爱了。
“那是因为她真的不好。”白家洁皱起眉,试图拨开在她脸上肆虐的大掌,希望他适可而止。
不过,要是瞿淳尧知道这几个字怎么写,他也不叫瞿淳尧了。
“家洁……”瞿淳尧拉长了声音,亲腻的叫着她的名字,他知道她大剌剌的个性,受不了他装可爱的样子,每次这么叫她,她就全身直冒汗,大眼会不知所措的眨呀眨的,像是无辜的小鹿,只有这个时候,她才像是个女人。
“喂!别恶心,叫我白家洁。”她又开始觉得浑身不对劲了,她不安的拉了拉家居服的领口,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我们可以公平些,你叫我淳尧,我叫你家洁,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每次都连名带姓的叫,实在很见外。”瞿淳尧凑近她的脸,就是喜欢逗着她玩。
他的哥儿们,他的白家洁,有着别人所不知道的害羞模样,只有他一个人看的到,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很自满。
“谁跟你恶心巴拉的,要叫找你那些女朋友叫,别找我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