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史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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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史家公子-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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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夫人听了女儿的保证,自觉已是为昔日百般疼宠的幺子尽了最大的心力,心神一松,又与女儿闲叙几句,就开箱笼赏了她一整套的宝石头面把人哄了回去。等史湘芷出了正院,立即就吩咐下人,必不能让二爷之事传扬到三姑娘耳朵里。对自己这个女儿,戚夫人还是了解一二的,比史桂这个男丁还要心硬些,若是让她知晓了,恐怕一个字都不会为她二哥说。

“去!拿了老爷的名帖备一等的礼去北静王府求见太妃娘娘,就说普济寺的大师言三姑娘的命格虽与三月后的吉日相合,但下月初的吉日更利子嗣……”

吩咐完种种,房中清静下来,戚夫人想着史桂,一时又心痛起来,只是想想侯爷的性子,此次必定不能饶了他,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近月来娘家那边儿父亲和兄长也颇为冷淡,这时候她是万万不敢再硬保史桂的。

更何况,纵使戚氏不承认,这一两年来她因着史桂频频犯错而受到不少史鼐的挂落和埋怨斥责,她那妯娌谢氏又常用这个刺她,常让她在众夫人太太面前好一顿没脸,对史桂的不满已是积累良多,如今又犯上了这一出,办事不利图惹一身臊,戚氏已然不喜,心生“弃车保帅”之情——戚氏算盘打得好,有个强劲的娘家,仗着长子史坤聪颖上进,女儿湘芷不日又会嫁进北静王府,不管史桂如何不争气,也是动摇不了她的地位的——况且,她自然不会丢着幼子不管,方才她不是已经跟女儿要了个保证他前途的话了么?

戚氏思索一番,竟是又叫了人来,吩咐:“备车,把二爷送去京郊的庄子养身子罢!告诉他有我在,自是不必担心的,他老子消了气就接他回府,你们好生伺候着,必使二少爷宽心休养才好!”

话说的百般好,可竟然连去送一下都无,史桂趴在床上,俨然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听闻此话,一语不发的当即走了。

一月后,薛蟠好不容易打探道他的下落,看到就是往常跋扈嚣张的史二公子抱着一个瘦巴巴的襁褓,父子俩喝着一碗可以见底的粥……

送走了史桂,戚氏还未松上一口气,就有几个陪房哭嚎着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太太!老侯爷被削了爵,二位舅老爷也受了牵连,抄家的官兵已把襄阳侯府围了起来!……”

戚夫人终是没禁住,白眼一翻晕死过去。

******

次日,保龄侯史鼐开了祠堂,把不肖子孙玷污门楣的史桂逐出了家门,族谱上的名字也划去了——一时之间倒有人说史侯爷果真刚正……

保龄侯夫人戚氏因为连受打击,身体不支,只好隐于后宅静养,旬月不好……保龄侯夫妻情深,遍请名医诊治,无奈恶疾难消,戚氏仍旧不能起身理事,保龄侯无奈之下,半年后将理国公柳彪的庶侄女聘进了门,阖府称“二夫人”……

☆、番外:所谓折桂

51、番外:所谓折桂

彼时荣华富贵、权势高位俱已烟消云散;曾经显赫嚣张一时的四王八公也已被人忘却。

薛蟠有时候想起来,都觉得好笑,他们这一家子,汲汲营营数十载,到头来倒真的是各自达成了心愿——

母亲因被嫁作商妇耿耿于怀一辈子,做梦都想压过亲姐一头去;使尽了手段耗尽了心思,终于在姨妈贾王氏获罪后;她这个荣国府宝二爷的岳母被史老太太骗去了薛家近半的家底子,因着那些金山银海得了个七品孺人的品级;却是没风光一月便被失了心智的姨妈一剂药害死。

而妹妹,雍容华贵、才貌双全的妹妹,亦是走了母亲的老路;不知为何一定要与那林家的女孩儿比高低,薛蟠从不认为妹妹真心欢喜和她一起长大的宝玉,要不然也不会做出遗帕给林妹夫的事了,可薛家这两个女子偏偏被荣府的门第迷花了眼,到头来妹妹也得偿所愿成了荣国府宝二奶奶,可这又能怎样呢,新人初进门就对着四五个内定的姨娘,不过是又一则深宅后院的阴私争斗罢了,不过是眼睁睁看着昔日那样美好的女孩儿消磨光了诗情画意,变作宝玉嘴里的死鱼眼睛。

薛蟠自己呢,不复当年意气,跋扈更是全无,守着一个小庄子平淡度日罢了,不过这也是合了当年的愿想——终是摆脱了令人头晕烦躁的生意,摆脱了母亲妹妹的恨铁不成钢,真真正正承担起一个家,堂堂正正做了一回男人。

“又傻笑什么?泪花都出来了!租子收了么?”一个干净的男音传进耳朵里,薛蟠连忙抹了抹发红的眼角,拍拍布搭子,笑道:“收了,今年老天爷脾气好,比去年要多半层呢!”

那男子把包袱和布搭子从他身上解下来,往他手里塞了一茶碗温热正好的水,又去院落对面厨房里给他端饭:“盆里有水,你先抹把脸,吃了饭咱们再说。”

薛蟠笑眯了眼,看着他的背影,一口喝尽了白瓷碗里的白水,把碗搁到桌上,捋起袖子伸手进架子上的铜盆里,嘿,他就知道这水热热的正正好!

吃罢饭,薛蟠一抹嘴,就往那男子身边粘,男子推了他一把,倒叫他把手握在掌心里了。

“怎的这么凉,现下还未入冬就这样儿!今年听我的,咱买上些好炭,在屋里拢个炭盆子,又不缺那两个银钱。”薛蟠搓搓男子冰冰凉的手,劝道。

那男子面白无须,身形清瘦,看着就像个文弱的读书人,连一双修长白细的手都要比薛蟠的小一号。

“收了那么些柴禾,还是烧火炕罢。费那银钱作甚,我这身子一贯是这样,又不是病,也并不觉得冷。虽说今年收成好,但咱们还是省着些,昼哥在书院里读的好,日后用钱的去处多着呢,现在攒着,日后也不为难么。”男子说起上进的儿子,脸上绽出一大朵笑来,看的薛蟠颇有些吃味。

那人捏了捏薛蟠的手指,低声又道:“妹妹的日子也不好过,桂儿还小,宝玉又是那个样子,咱们能帮得就帮些罢。”

宝钗好不容易得了一子,取名为桂,倒是和这人名讳重了。

听闻这个,薛蟠一只手臂把人圈在怀里,史桂只觉肩膀被箍的有些疼,却也不动,他心里知道这个呆子是心里难受了。

好半晌,薛蟠才嘶哑着道,“难为你还想着她们,当年她害的你险些……”

史桂用手肘一捅薛蟠肚子,故意翻个白眼哼道:“行了,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都发了霉的事儿了,谁还老记得?再说,若不是她,我也不会阴差阳错的救了文殊,也不会有咱们今天了。”

两人想起当年那场纠葛、误会、争吵、离别还有大厦倾颓的凄景,一时都有些唏嘘。

倒是薛蟠反应快,虎着个脸,瞪向史桂:“文殊?作甚叫这么亲热?!史墨就史墨,叫个那样文绉绉的字号让人不得劲的紧!”

史桂斜眼瞥他,冷哼一声,并不应声,不过心里边反倒舒畅了,果然还是这样傻乎乎的呆样子顺眼。

拍掉身上那支干燥热乎的大掌,丢下句“就这样说定了,入冬那天你去看看妹妹她们去”,就捧起托盘出了门,薛蟠在他身后边大声嘱咐:“别沾水,等李婶子饭后回来收拾!”

史桂连头也没回,薛蟠隐隐听见秋风里一声“知道了!”

跑了大半天,薛蟠的确也累了,脱掉外裳瘫在榻上,嘴里还嘟囔着“说定什么啦,今年定是要买些木炭回来,就会逞强……”

薛蟠迷迷糊糊地竟睡着了,醒来时日头已经落山了,身上盖着他们俩的那床兰青布面的大棉被,暖哄哄的,薛蟠伸个懒腰,侧耳倾听,果然听到外面史桂和李婶小声说话的声音,还有麻袋摩擦土地的声儿,这是那两人在往库房里规整佃户送来的柴粮呢。

李婶是给他们家帮佣的乡邻,算是在家里打个半工,李婶子黑黑胖胖的,有一把好力气,年岁又大,孙子都和他们家昼哥儿差不多年纪,倒是省的别人说闲话嚼是非了,也省了他们自己的事儿了——他们两个大男人,又是一条心要好好过日子的,要是贸然买丫头回来,便是心性好的瞧着也不自在,若是个藏奸的,更是平白的糟心,是以两个人一合计,就近请大妈大婶子的来做活,又容易又不生事,反正他们家人少活计也不多,乡里的女人能干的很,倒比买来的丫头手脚更利落,平时忙活完就回家去,也不搅他们的日子,可是合算的很。

薛蟠起身,那些麻布袋可不轻,就那人小猫的劲道,恐怕今晚上睡一觉明天就酸疼的起不了身了。一扭头,薛蟠就瞧见矮榻边的小几上搁着一个青瓷大碗,上边还扣着个瓷盆儿,咧嘴一笑,揭开,果然是一大碗热茶水,薛蟠吱溜一口,咂巴咂巴嘴,有点儿甜香味,果然又给他偷加了蜂蜜。

摇摇头,薛蟠心里埋怨史桂把那好不容易寻得蜜浪费在他身上,那蜜是给史桂自个补身子的,他五大三粗的,喝那个作甚?心里这样埋怨两句,可脸上却满满都是得意喜悦,也不顾那水还烫,咕噜咕噜就下了肚,顿时从头舒服到脚,浑身暖洋洋的。

正想搁下空碗时,薛蟠看着那普普通通的青瓷碗一瞬间怔住了,眼里也雾蒙蒙的陷入记忆里。

这样普通便宜的碗,他从前的时候见都没见过,用的不是金银器皿,就是琥珀玉石的碗碟,记得头一次把这样普通的青花大碗记在脑子里,还是……

当年他犯了酒浑,在锦云阁欺负了史桂后,连着数天没敢出门,史家二少在都中横行跋扈的名声不比他薛霸王小,身份又比他贵重,薛蟠犯了怂,生怕史桂逮着他,打一顿出气还能忍得,若是史桂要以眼还眼的还回来薛蟠就怕了,索性闷头窝在家里,把事情抛到脑后,有闲情时还与他屋里伺候的丫头调笑玩耍一番。等憋不住狠心出了门之后,薛蟠才知道这事竟然闹的那样大,连累史桂被史侯爷逐出了家门,连族谱上都去了名儿!

薛蟠头都懵了,他也是世家子,自然知道被逐出宗族是个什么下场,悔青了肠子,呆霸王数次闯进保龄侯府去,想给史桂求情还想知道他的下落,可那时他才知道自己实在算不得什么,没有姨爹的帖子他连史侯府的门都进不去,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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