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柜台主任之所以这么慌张是有原因的,他是急着跑来当报马仔,只好顾不得礼貌。
薛恒生当场沉下心来思考,他才在想怎样才能撵走侯衍,没想到这个时候密函就送到,看样子他来澳门也不单纯为了玩乐,还有考察。
“会不会是与设立酒店有关的文件?”一旁的薛海维猜,到底他们猜疑这么久了,没有理由不这么想。
“我也是这么认为。”薛恒生充满算计的脑袋,想的和他儿子是同一件事,都认为是有关酒店设立的事。
“信呢?”薛恒生问柜台主任。
“呃,信……”冷不防被问起信件的下落,柜台主任猛吞口水。“信被拿走了……”
“拿走了?!”薛恒生闻言大怒,他才想窥探信中的内容,结果竟被拿走?
“谁拿走了?”如果是侯衍,那可就是大大不妙了。
“服务中心的小弟。”柜台主任说。“我刚刚去柜台交班的时候,Judy才告诉我这件事。她不知道董事长您交代过,要特别注意侯衍的动向,胡里胡涂就把信件交给小弟,让他送去侯衍的房间。”
基于他们也算是本地有名的酒店,虽然内部经营不善,外表却还得维持着风风光光,而偷藏客户信件,是件非常严重的事。若经揭发,轻者道歉了事,重者影响酒店整体信誉,因此只有少数资深的员工知道这项秘令,薛恒生也无法责怪他们。
“换句话说,侯衍拿到信了?”天要灭他,难道他就没有翻身的余地?
“不,董事长。”柜台主任摇头。“我刚刚才看见他从酒店门口出去,应该没有和送信小弟碰到面,信还在他房里。”
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饭店的送信系统依个人需要而定,通常是塞进客户的房间,侯衍既然不在,那信铁定在他的房门口没错。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薛恒生先斥退柜台主任,因为接下去的对话不宜有外人在场,趁早清场。
“是,董事长。”柜台主任机灵的弯腰后离开,留下薛家三人独自讨论。
柜台主任一离开,薛恒生旋即将目光转向他女儿,口气冷然的说:“海蕾,你去把信拿回来。”
薛海蕾当场愣住,无法置信的望着她父亲,他居然叫她去偷东西?
“爸,这样不太好吧!”薛海维为薛海蕾叫屈。“窃取信件是犯罪的行为,你不能让海蕾去承担这种风险。”
“不让她去,难道是我去吗?”薛恒生吃了秤砣铁了心,非取得文件不可。“这封信极可能关系着我们酒店的未来,我不能让我一生的心血尽付流水。”他从年轻时候就一直打拚到现在,绝不容许在风烛残年时失去一切,绝对!
“我明白爸的焦虑,我也同样焦急,但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
“没有别的办法了,海维。能试的我们都试过了,老陶不是也说过不乐观吗?”薛恒生疲倦的打断他儿子,提醒他们前不久才被当地政府拒绝的事。
“但是……”
“再说,当初是她自己夸下海口,说一定能弄点什么资料回来。”薛恒生数落薛海蕾。“结果去台湾两个月,什么都没得到,反而搞得要死不活的回家,丢尽我们薛家的脸。”
“但是爸——”
“她若不肯去,就是薛家的叛徒,就不是我薛恒生的女儿!”
薛海维听见他父亲说这话,忍不住倒抽一口气,脸色泛白。
“你说得太严重了。”他小心的瞄薛海蕾一眼。“海蕾只是不小心弄丢了资料,不是肯叛你……”
“得了,海维,你真的相信她丢掉资料吗?”薛恒生口气强硬的堵住他儿子的说词,薛海维瞬间无言。
“她只是舍不得把那些资料送给我参考,我这是在给她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薛恒生表面说得好听,但薛海维知道他父亲只是在赌气,气他一手教育出来的女儿背叛他。
其实,这也不能说是背叛。
毕竟在爱情的领域里,谁都不希望在对方的心里留下污点,海蕾只是忠于她自己的心罢了。
“算了,干脆我去。”薛海维决定要为他妹妹做点什么,不能任由他父亲无理惩罚。
“你去?”薛恒生作梦也想不到他这规规矩矩的儿子会自告奋勇。
“嗯。”薛海维点头。“我去侯衍的房间拿信——”
“不,我去。”
薛海维的话还没说完,又再一次被打断,这次打断他的是薛海蕾。
“海蕾!”薛海维不敢置信的大叫。
“爹地说得对,这是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我会好好把握。”
说这话时,薛海蕾的表情平静得像无波纹的湖水,彷佛心已死,再没什么事能激起她心底的涟漪。
“这才是我的好女儿。”欣喜于她突然的转变,薛恒生满意的拍拍她的肩膀,给她鼓励。
薛海维则是从头到尾愣在一旁,为他的妹妹担心。
第十章
金属撞击的声音,回荡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
小心翼翼的转动手上的钥匙,薛海蕾的心情,就如同手中的钥匙一般不安。
她转动了好几次钥匙,才把门打开。从她答应接下这个任务后,她一直在等这一刻,紧张得频频发抖。
在她的轻推之下,门很快地开了一条缝,她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走进去。
室内一片昏暗,所有窗帘都拉了起来。侯衍住的是一间可以眺望海景的房问,不过他显然没有时间享受这些美景,整日忙着在外头打转,连带着也给了她下手的机会。
她低头看地下,据柜台主任的说法,她应该可以在门缝边找到那封“重要信件”,但她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她又四处张望,靠在窗户边的桌面收拾得一尘不染,没有任何信件。
该走了。
找不到信件的薛海蕾,比谁都了解继续留在房间的危险性,然而她却走不开。她像着魔似地打开套房的衣柜,简单的衣柜里面挂了几件侯衍带来的衬衫,她从中拉出他最常穿的那件黑衬衫,贴住脸颊,闭眼回味。
黑色的衬衫,充满了他的味道,染红她的眼眶。
她欺骗自己说,赌场那天她的泪就已经流干。其实,她对他的思念,从来没有间断过,所以才会答应她父亲来偷取信函。只因在她内心深处,她渴望再见他一面,即使是对着他的衬衫回忆也好……
“可以请教你想对我的衬衫做什么吗?”
一道低沉戏谑的声音,不期然由她背后传来,她倏地放下手中的衬衫,惊讶的转头。
只见她日夜思念的侯衍,从衣柜对面的洗手间走出来,对着她微笑。
薛海蕾顿时傻了眼,他怎么会躲在那里?
“你……你不是出去了吗?”对于他的突然出现,薛海蕾脑筋一时转不过来,呆得跟木头人似的。
“本来是。”他耸肩。“但我一想到你可能会过来,就临时改变主意,绕回房间。”
“可是我——”她的脑子一片混沌,这根本不合逻辑。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合逻辑的人是她吧?连自己露馅了都不知道。侯衍反问薛海蕾。
“我……”她舔舔嘴,这才想到。“我换工作了。”
“换工作?”侯衍好笑的看着她扯谎。
“对。”她拚命点头。“我换到这家酒店的房务部工作,被派来清扫这个房间。”
“是吗?”好个说谎不打草稿的小笨蛋,没带任何清洁工具,要怎么打扫。
“是的。”她心虚的陪笑,开始后悔她刚刚为何不赶快出去。
“就算我肯相信你的话都是真的好了。”侯衍仍旧微笑。“你要怎么跟我解释,你不告而别的事?”
“啊?”薛海蕾没想到他会突然转移话题,又一次呆愣住。
“你该不是忘了你还是我的员工,还没向我辞职?”他泰山压顶似的站在她的前面,她立刻觉得压力好大。
“呃,这……”她想不出借口。“那我立刻向你辞职,再见。”她脚底抹油就想溜。
“等一等,薛海蕾小姐。”
他连名带姓的叫法,果真止住了她的脚步,改为错愕的注视。
“先别走得这么快,我还没答应。”侯衍顽皮的一笑,爱意全写在眼底。薛海蕾除了错愕以外还是错愕,他怎么会知道她的真实身分?
“你怎么知道我的全名?”她不相信的看着侯衍,不相信他真的如此神通广大。
“傻瓜,不然我怎么追来澳门?”他挑眉。“我不仅知道你的全名,还知道你是这家酒店老板的女儿。”
“但是……”她还是不懂。
“你怎么舍得离开我,海蕾?”他突然抱住她,缠绵拥吻。“你怎么舍得在我们那么热烈爱过以后掉头离去,难道你不知道我会心痛吗?”
一句句接近呢喃的控诉,伴随着侯衍温热的气息,渗入她的唇齿之间。薛海蕾霎时忘了所有疑问,眼里只容得下侯衍。
“我也好想你!”紧紧的攀住他的肩膀,她终于能将连日来的思念倾泄而出。
“我也不想离开你的身边,但是我没办法,我爹地他——”
“威胁着要揭穿你的真实身分,所以你不得不回澳门。”侯衍代她把话说完,热烈的唇舌,像是要将她吞了一样的直入她喉咙深处,她必须先响应他,才能继续说话。
“你怎么知道?”她喘呼呼的瞪大眼睛,对他的未卜先知,钦佩得不得了。
“猜的。”他吻她的喉头、她的颈子,以惩罚她不告而别。
“你怎么猜得到?”她瞪大眼,可爱的模样,立刻又引起他想吃她的欲望,于是一把抄起她放在床上,好好吻个够。
“Eric!”讨厌的侯衍,净顾着吻她,完全忽视她的问话。
侯衍压根儿不管她的抗议,他还没跟她算帐,她倒先对他吼起来了,他非好好处罚她不可。
“我好想你、好想你,你想不想我?”坐而言不如起而行,侯衍果真动起手来。
“想,当然想。”她满脸通红的任他脱下她的衬衫和胸罩,用最纯真的赤裸响应他的要求。
“我从坐上飞机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