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马太保向来浪荡不羁,从不曾对人掏心,总是以游戏的方式对待每一个女人。
然而,身在古代,他却破天荒的爱上了一个绝美而欲置他于死地的女子,一切是否冥冥中自有天定呢?
他不知晓!
他只知道,自己除了这个女子,谁也不爱。
真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
冷素心在他的叫唤之下,缓慢地睁开了双眸。
“你……你这个背叛师门的人……还……还回来作啥?”
“我很担心你。”
冷素心直凝住他。“你走吧!”
“不,我要留下来陪着你。”俊颜不再轻浮,取而代之的是冷素心从未见过的认真神情。
“你……不怕……不怕我会下手杀了你这叛徒?”这几日她尝试自己运气逼毒,不料却适得其反,加速体内毒素的扩散。
“怕什么呢?既然练过玄冥真经的人都难逃一死,又有何恐惧呢?师父。”
“不要叫我师父!”她低喝出声。
马太保只是微微一笑,扶着她坐正了身躯。
“你……你做什么?”
“做我该做的事。”他闭上眼,为她褪下衣裳。
“你——”
“嘘,别开口。”话刚落,他拉过她冰冷的手,与她的掌心贴合在一起。
霎时,一股真气缓缓地进入她体内。
渐渐地,两人进入了玄冥至境。
冷素心身上的毒素随着汗水一点一滴的排出体外。
很快的,一天一夜过去,两人缓缓的睁开了眼。
冷素心见他目不转睛的瞧住自己,当下俏脸红了红,忙取过衣裳穿上。
这一次,她身上的毒素终于去净。
“为什么要救我?”她问。“难道你还不明白,每行一次气就拉近一分死亡距离?”
“能为自己喜欢的人死,也算值得。”他望住她,俊颜勾起不在乎的淡笑。
“你——”
蓦地,一阵强烈的痛楚直逼而来,马太保狠一咬牙,强忍住不发出一声哀号。
冷素心内力已恢复,当下伸手疾点,让他晕厥了过去。
这是唯一能暂时麻木他知觉的法子。
其实,她根本不必多此一举,暂时为他解除痛苦。
毕竟他背叛了师门,她该结束这个叛徒的性命。
然而,取出柳叶刀的一瞬,过往的种种立即浮上眼前——
虽然他日日嘻皮笑脸,又油嘴滑舌地讨好她,可是,和他在一起的一段时光,却是她有生以来最有趣又难以忘怀的记忆,她骗不了自己。
能为自己喜欢的人死,也算值得!
耳边再一次响起他的话语。
犀冷的黑眸起了变化。
杀他,不过一刀划过的刹那。
可是,她却迟迟下不了手。
终于,她缓缓收回柳叶刀。
“保重了,太保!”她轻轻说出口。
绝美的容颜透着不曾有过的关怀与遗憾。
再转过身时,她脸上已然回复惯常的冰冷,缓步走出岩洞之外。
当马太保恢复意识,已近黄昏。
洞中空无一人。
他忽然明白,她已经离开,不再回来!
“师父——师父——”他起身奔出了岩洞。
黄昏的树林里翠色寂寥,不见人迹。
“师父——”他高声狂喊。
回荡在山林野地间的,只有几声鸦鸣夹杂着他的回音。
马太保心中渐渐泛起伤痛。
他的生命似乎将尽了——
说不惶惑,是骗自己。
然而,他最在乎的,已经不是回香港。
毕竟,那里没有自己血脉相亲的人令他惦记。
周遭的每一个人,无不处心积虑想干掉他,爬上他的位置。
那种日子离他似乎已远——
如今,他最在乎的,仅剩下一件事——再见冷素心一面!
再见上一面就好……
他真是无可救药的傻瓜。
渐渐地,天色暗了下来。
他决定离开这里,前去寻找冷素心。
第7章(1)
阒黑的夜,牛犁村外,隐约可见三条人影。
“娘,您小心点走。”刑原扶着娘亲,小心翼翼地在通往村外的碎石路上行走。
“来,阿原,包袱给我,你专心搀扶大娘。”贾凌在一旁小声的开口。
“喏,给你。”刑原交过包袱之后,索性蹲下身。“娘,我背您走比较快。”
刑大娘身形不胖,背起来还不成负担。
“对不起,娘拖累了你们二人。”
“大娘快别这么说,难不成要咱们将您一个老人家丢在村里,这种事小凌做不来。”
“是呀,娘,等咱们离了村,再想法子到县城去投靠舅舅。”
刑大娘安慰的点点头,不舍的回首凝望了村子一眼——有生之年,怕是再不能回村子了吧!
为了不让原儿与小凌成为李财家的奴仆,一辈子供人使唤,因此,三个人决定趁夜逃离故里。
三人才刚刚离开村子,一伙人便由一旁涌了出来,约莫七、八人,全是李财的手下。
刑原与贾凌一见,愣在原地。
“嘿,臭小子,想不到大半夜的,咱们会守在这儿吧?想逃?可没那么简单哪!”开口的,正是那一日摔下马背的李江。
早算准了这两个小子会趁夜逃走,果然,守了两夜没有白等。
“李总管误会了,咱们兄弟只是想到村外办点事而已,并不是要逃走。”贾凌干笑道。
“三更半夜,又是带包袱,又是背老娘的,办事?我会信你们才有鬼!兄弟们,捉下这两个小子回府交差!”
“是!”一伙人将刑原等人围了起来。
“你们别管老身,快走!”刑大娘开口。
“不行,孩儿绝不能丢下娘。”刑原坚决地回答。
“是呀,咱们和他们拼了!”贾凌放下包袱,卷高了衣袖。
双方正欲出手之时,忽地传来一声大喝——
“让开!”随着这一道嗓音出现的,是十步开外的高大男人。
男子势若疯虎,手持半截竹竿儿往李江的人马冲了过来。
刑原与贾凌一看,不由得脱口叫道:“马公子!”
“你们这些人真是的,晚上不睡觉也就罢了,还吵得本大爷我也不能睡,真够欠扁的!”马太保边说着,边朝刑原和贾凌二人眨眼。
李江立即认出马太保,心底暗咒一句,开口道:“不相干的就滚开,别自找麻烦!”此人偏偏这时出现,真是令人气恼。
“这两人是我的朋友,怎算不相干的人?今夜我是帮人帮定了!”马太保环视众人,豪迈的笑着。
李江恨得牙痒痒的,“好!今夜就教你这不自量力的小子吃点苦头!”语罢,他一招手,七人齐上。
“你们快带着大娘退下。”马太保手持长竿,挡在前头。
“可是你一人……”
“别担心,我什么场面没见过,放心吧!这几人我还看不在眼里。”话刚落,他长竿一挺,首先来一个横扫千军。
凭着他柔道的基底,再加上丰沛的内力,所有人都无法贴近他,全被挡在一竿之外。
很快的,马太保反守为攻,将七个恶汉打得个个倒地不起。
“该你了。”马太保朝李江逼近。
李江见苗头不对,拔腿就跑。
七人见李江逃跑,士气一散,亦跟着逃离。
“哈哈!乌合之众,不成气候!”马太保在路中央大笑起来,随即抛下竹竿。
“多谢马公子再次相救!”刑原和贾凌跪了下来。
“大娘,别这样!”马太保眼明手快,扶起了跟着跪下的刑大娘。“你们统统起来。”
“咱们真不知该如何报答马公子的大恩。”刑大娘含泪道。
若非此人,只怕今晚三人下场凄凉。
“真要报答我?”
“是呀!马公子想要什么呢?只要咱们能力可以,一定为你办到。”贾凌开口。
“这样吧!现在呢,我打架打累了,肚子饿得半死,不如大娘赏我几个饼吃吧!”
“饼!?”
“是呀,上回大娘送的那几个饼挺合我胃口。”
“那种粗食怎好意思拿来当报酬呢?”刑大娘直觉不可思议。
“只要我喜欢,又有什么不可以呢?”话才刚说完,马太保肚子竟又“咕咕”叫了起来。
刑原立即由包袱中取出两个大饼。“马公子请用。”
马太保瞧着他们的包袱,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不瞒公子,咱们要离开村子,上县城投靠舅舅。”
“这样吧!我和你们一起走。”
“真的?”
“当然,路上也有个照应。”
于是,刑原背起娘亲,一行人继续向村外走。
“喂,累了就告诉我一声,换我来背大娘。”
“岂敢劳驾公子,咱们二人轮替便成了。”
“你们可别客气,背人我可是很有经验的。”
“哦,不知马公子所背何人?”
“当然是……是我师父。”
“对了!令师的病可好了些?”
沉默了会儿,马太保回道:“应该痊愈了。”犀冷的美颜再次浮上心头。
不知道她如今人在何方?
但愿她一切平安!
一行人赶了五天路程,总算来到了县城。
华阴县城热闹非凡,各式摊贩充塞在街头。
马太保一路走来,忍不住想起了香港。
不知道有生之年还回不回得去?唉——
“马公子为何叹气?”刑原开口问道。
“啊,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想起了我的家乡。”
“不知马公子家乡在何处?”贾凌问道。
“呃——说了你们也没听过,总之呢,是个很远的地方。”
“咱们可以想法子为你雇辆马车回乡。”刑原道,多亏了马太保,他们才能来到县城找到舅舅,安置娘亲。
“要是坐车可以到就好了。”
“要不雇条船也成!”贾凌提议。
马太保笑了起来。“两位的心意我很感激,现在我还不想回家,只想先找到我师父。”
“马公子和师父走散了?”
“算是吧!”他的嗓音里透着无奈。
“马公子打算到何处找寻令师父呢?”贾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