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听到这笑声,心里地惊惧更甚,挥了挥手示意李淦带人护住四周,便也转身回坐。
“皇上身边的太监诡异地暴毙……有这么好笑吗?”杨林眯着眼睛看向罗成和天下。隐在桌子下的手却轻轻地拍了拍杨坚的手背,提醒他一定要冷静。
天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一边拭着泪,一边喘着气说道:“因为死得是太监……所以才显得诡异……唉哟,笑死我了……我还以为他们是用了什么法子能瞒过我的眼线呢……原来……原来是装成太监混进的宫……真是……也太下本钱了……可惜……尸体都化成灰了……不然,我非让人验验他们是不是真正地太监……哈哈哈哈……”说着又是一连串的笑声脱口而出。
杨坚和杨林的脸色一下子都变了。天下的话里透出的信息不由得他们不变颜色:天下在宫里有眼线(这条是最轻微的,毕竟天一阁的招牌在那里摆着,这事基本上他们俩是心知肚明的);这五个人是混进宫来的;这五个人地死,与天下脱不了干系……
“怎么回事?!”杨坚深深地看了天下一眼。可是他这话却是问的罗成,他这会儿算是看出来了,罗成这小子比天下那丫头“厚道”多了。
罗成轻咳了一声。止住了笑,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才缓缓说道:“这事其实挺复杂的。一时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嗯,皇上还记得优伽叶吗?”
这种诡异地死法。绝对不是“人”力可为……虽然上次八殿阎君明白的过说,优伽叶地事情他们不方便插手,可是后来却被天下闹腾地终于答应,只要缥缈山的人离开长安,那八殿阎君就负责“送”他们上路……刚才在温泉那边换衣服地时候,八殿阎君留下的“黑豆”闪了好一会儿金光,那正是地府的“人”出现在附近的讯号。当时他和天下就猜出估计优伽叶是跟在杨坚身边一起来了骊山,还着实猜测了一番优伽叶的“身份”,可怎么猜也没猜到居然是装成了太监……
五个太监,估计缥缈山来的人已经被一网打尽了吧?八殿阎君说过,他们只来了五个人……罗成脸上忍不住浮现出得意的笑容,那么“强大”的敌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灰飞烟灭了,虽然事情本身挺无趣,可是代表的意义却让他很兴奋…………天下终于“安全”了!他有跟人斗的自信,却对这些“非人”有些忌惮,就像“只有见过鬼的人,才会怕黑”的道理是一样的,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才会真的害怕……
“优伽叶?”杨坚想了一下,说道:“可是朕初见天下那一年的万寿节上的那个和尚?朕记得当时下旨通缉过,可是后来却没有了下文……”
罗成点了点头,说道:“今天死的这五个太监里,有一个就是优伽叶……剩下的那四个,应该不是他的师兄弟,就是他的弟子……”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给笑得直打隔的天下揉背,语气里也尽是笑意。
“什么?!……这不可能!!!”杨坚先是一惊,随后极肯定的否认,他身边随侍的十六个太监都是他亲自挑出来的,一个个年轻俊秀、伶俐精乖,又天天在他眼前晃荡,怎么可能被优伽叶这样的“老”和尚混进来?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又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天下好容易止住了笑,坐直了身体,一边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顶了杨坚一句。
杨林竭力隐藏着心惊,尽量平缓地问道:“他们……他们所为何来?”一边说,他的手又再次抚上了杨坚的手背,示意他冷静。其实何止杨坚冷静不下来,他自己也快静不下来了,且不说这五个人是不是优伽叶,单凭罗成和天下话里话外的认定优伽叶在宫里这件事,闹腾起来就是要出大乱子的。
罗成有点拿不准她这会儿究竟是怎么想的,便看了看天下,对杨林的问话恍若未闻,闭口不言。
天下低着头手指不停的在桌面上画着圈,好半天才说道:“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如今已经死得连灰都不剩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心里的那种倦怠感在面对这两个人的时候,便会不由自主地升腾,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控制住。
“他们为什么总是冲着你来?上次优伽叶进京,你也说他是冲着你来的……这究竟是为什么?”杨林的眼睛又眯了起来,他心里涌起一股想将所有秘密揭开的冲动。
“你们真想知道?!”天下挑了挑眉,笑容有些诡谲。想!”杨坚与杨林异口同声地说道。
“天下…………”罗成却有些急切地叫着天下的名字:“你可要想清楚了……”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很多事情便会无法挽回。
“我想得很清楚……”天下柔柔地冲着罗成笑了笑,说道:“以前,我一直以为我们的一生会像史诗一般壮阔,可是现在我看明白了,我们其实只是一个爱情故事而已……还是说清楚了好,说清楚了之后,大家便各走各的路,其实原本也是不相干的,何苦非得纠缠在一起?只有咱们两个,不好吗?”
天下的话,像是斩不断的丝,一缕一缕地缠在罗成的心上,除了她,原本也没什么值得他放在心上的,只有他们两个,这原本就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罗成也柔柔地笑了起来,眼睛灿如繁星,点了点头,轻轻说道:“好!就咱们两个……”
终于要完结了。。。幸福呀着锅盖逃
第四章 覆手为雨 第十九节 华丽丽(一)
杨坚与杨林在竹舍呆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才起驾回宫。离开竹舍的时候,李淦早已引着车辇等候多时。
天下与罗成并没有出门相送,反倒是杨坚与杨林忍不住一再的回头相望。等到了山下,杨林隔着车窗上的珠帘,看了被拘于一角的几十个天一阁部从好一会,才叹了口气,对李淦说道:“把他们都放了吧……”
那一天一夜的时间里,那间竹舍里究竟发生的什么事,除了屋子里的四个人,没有任何人知道。只是神情有些抑郁的杨坚回宫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天下从宗室玉牒中除名……
五年后,天津港。
这个近海的小地方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新扩建的港口近些时日以来,每天都最少有一、二十艘海船停靠,每天也都有N多的陌生面孔带着N多看起来就很值钱的东西不停地往船上搬……
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同寻常。
罗惟抚了抚胸前插着的水晶海棠花,然后翻身下马,将手里的缰绳递给连云栈的伙计,径自走了进去。
掌柜的急忙迎了上来,看了那朵海棠花一眼,便陪着笑脸说道:“原来是北平王府的少公子呀!小罗殿下,您里面请!…………”这些天他看花看得都眼花了,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主子”要特特在这里开家分店来迎客,不专门安排人的话,这儿还不得乱成一团呀?!
罗惟在心里面苦笑了一下,“小罗殿下”、“大爷”。这是他跟他爹在罗王府甚至很多地方的“尊称”,因为“罗殿下”这三个人,似乎永远都只有一个人有资格被这么叫……不过。。奇书网。他也已经习惯了。
有时候心里也不免恨,为什么“罗殿下”就这么突然的消失了。甚至都不肯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就那么消失了……所有人都在拿他们俩比较,可是所有人都认为他…………不如“他”!
有时候,罗惟不自觉地便有些惫怠,那个“他”象座山压在他头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无论他把事情做得多完美,爷爷的目光中总是留有遗憾,每一个眼神似乎都在说:如果成儿在的话,一定可以做得更好……
他也很无奈,他也没想和“他”争什么,可是却不由得被人放在了同一个天枰上,不停地衡量……他知道自己不如“他”,不然,那个骄傲又随性的女子又岂会肯随着他海角天涯。连身份、名位都不屑稍顾?!
他随意地找了张空桌子坐下,一低头,又看见胸口地那朵水晶海棠。手忍不住又抚了上去。据说,这是“他”为了他们的婚礼。特意亲手制作的请柬。送回王府去的这一朵,应该是与别人的不同地吧。不然怎么这连云栈的掌柜单凭一朵花就能认出他的身份来呢?他轻轻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又恍忽了起来,很多人都说,他的笑容与“他”最像……只是,“他”是轻易不笑的,似乎也只有对着“他”的“她”的时候,那笑容才肆意的多起来……
“小罗殿下………”掌柜的亲自过来奉茶,又摆了几碟点心,笑着说道:“下一艘船要一个时辰后出发,虽然船上也有餐点,可是毕竟不如我这里地新鲜,您是不是先在我这里用点?”
罗惟无所谓地点了点头,轻啜了口茶,问道:“这里去桃花岛要多久?”
“大概有两个时辰的航程……”掌柜一边回答,一边示意旁边的伙计去准备饭菜:“这些船和舵手都是我们家大爷特意挑出来地,稳极了……”
“你们家大爷?”罗惟一愣,问道:“可是新被封了靖海侯的那位?”
“正是!”掌柜地不免有些得意:“朝廷攻打高句丽可全靠了我们大爷地支援,如今大隋的海面上,可是我们家大爷说了算!”
“难怪……”罗惟有些明白了,自己地那位小叔叔怕是一早就藏在了张烈那里,而张烈的这个靖海侯,也多半是罗成帮着挣回来的…………罗艺一早就说过,这个靖海侯用起兵来倒与罗成有七分相似!
五年!
罗惟无数次的想像过五年的时候能把一个人变成什么样,可是当他站在罗成和天下面前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时光似乎格外偏爱眼前的这一对壁人一般,眉眼、气质甚至连声音都与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而他自己,却已渐成熟……
“坐啊…………愣在那儿干嘛?”天下朝旁边的椅子指了指,有些好笑地看着傻在那儿的罗惟。
罗惟这才清醒过来,有些拘束地坐了下来。
“家里一切可好?”罗成亲自为罗惟倒了杯茶,笑着问道。
“好……都好……旧年的时候,爷爷得了场风寒,将息了近三个月,如今已经没了大碍,只是毕竟也上了年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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