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抬头望着身披月光的他,默然不语。
罗成急了起来,快走了两步,来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前后左右的打量着,问道:“真的伤着了?伤着哪了?”
“没有,这帮蠢材怎么可能伤的到我!”天下摇着头对罗成说道。
罗成见她身上确定没有受伤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却又忍不住抱怨道:“那干嘛摆出这么个样子来吓我?”一边说,一边伸手将天下紧蹙的眉头抚平。
天下轻轻地抱住了罗成,把头埋进他怀里,说道:“血腥味好重喔,我一点都不喜欢,我最讨厌杀人了……”
罗成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却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拍着天下的背安慰她。
两人正陷在各自的思绪中的时候,却听到耳边传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哼!两个小娃娃年纪不大,心思却这般歹毒,将来长大了还不定怎么样的祸国殃民,今日可容你们不得!”
第二章 长安路漫 第十节 敌人?
天下与罗成相拥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僵硬了起来,一起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精神矍铄的白胡子老头儿,正站在离他们二人不足十步的树旁,背着手冷着脸瞪着他们两个。
罗成定了定心神,左手轻抚天下的背脊示意她放松下来,右手却探向身后紧紧地握在枪攥上。
天下捏了捏罗成的胳膊,刚想开口说话,却听远处传来吹竹哨的声音,天下一下子站直了身体,认真地侧耳倾听,一脸地肃穆。
罗成象是也意识到了什么,小心地戒备着,却发现那老者正盯着天下的脸,一副深思的模样,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远处的竹哨声渐渐停了下来,天下却不知从哪里摸出了只竹哨吹了起来,然后远处的哨音又响起,如此这般一应一答的吹了三次,天下才叹了口气将竹哨收了起来,撅着嘴对罗成说道:“咱们得快走了,独孤家居然还有援兵,这会儿如果跟他们硬拼,恐怕会吃亏的……”
天下自顾自地跟罗成说着话,象是全然忘记旁边那老头儿的存在。
罗成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那老头儿一眼,便也当做他不存在般,问天下道:“怎么还会有援兵?是些什么人?”
天下的眼神有些闪烁,不自然地笑了笑,说道:“独孤家的暗部又不是只有这么小猫三两只,看这些人的身手,不过二流靠上罢了,想来是他们不放心,所以又派了人过来,哎呀,说这些有什么用呀,咱们还是快撤吧!”
“就这样?你不是瞒着我什么吧?”罗成一脸的狐疑,直勾勾地盯着天下,想从她那里看出些蛛丝马迹。
天下抿了抿嘴唇,没接罗成的话茬,冲着径自在一旁发呆的老头儿说道:“喂,老头儿,你不是要替天行道吗?怎么这么半天也没动静呀?你到底还动不动手呀?你要是再不动手,我们可要失陪了!”
那老头儿这才回过神来,依旧冷着脸,问道:“你母亲可是姓云?”
天下一愣,越发估不准这老头儿的来历了,心思翻转之间问道:“关你什么事?”
“你是天下?!”老头儿的问句中更多的是肯定。
天下又是一愣,这次连罗成也有片刻的闪神。
“没想到我还是名人呀!怎么有这么多人都认识我呀?第一次去登州的时候,我爹一见我就喊出了我的名字,没想到在这荒山野岭的地界儿居然也有人认得我……”天下带着一种孩子式的得意对罗成“炫耀”着。
“哼——只怕是你恶名远播吧!”罗成斜睨着天下,取笑她。
天下刚想争辩,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山谷那边传来:“爷爷,你在哪?瑁儿已经醒了……”那声音渐渐近了,似乎那女子正在朝阵中走来。
那老头儿急忙扭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喊道:“婉约,切勿进阵!”
“啊!——”老头儿的提醒显然晚了了一步,他的话音未落,远处便传来了那女子的惊呼声。
老头儿也顾不得天下与罗成了,快步朝那女子的方向走去。
那老头儿一转身离开,罗成便无声地问天下:“走?还是留?”他也看出这其中不定有什么牵扯,到现在这老头儿是敌是友都还没分清楚,更没有弄清楚独孤家为什么会这么重视这个小小的山野之地,这里住的究竟是什么人……
天下一点也没有遮掩满脸的好奇,她看了看老头儿离开的方向,想着老头儿刚才离开时用的那种似曾相识的身法,悄声对罗成说道:“我跟过去看看,你先去外面安排一下,让咱们的人撤退……”
罗成担心地说道:“这怎么成?那老头儿不是好对付的,咱们俩联手或可与他拼上一拼……”
天下笑了笑,说道:“说不定能攀上亲呢,他刚才用的‘风拂柳’的身法,我小时候娘教过我,他刚才又问我娘是不是姓云,多半是我外婆娘家的人,……”
“可是……”罗成还是不放心,想继续劝说天下不要以身犯险。
天下却不怎么在意地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头,说道:“不要对我这么没信心嘛,打不过他,我还不会跑吗?你就快去安排他们撤退吧,不见到咱们俩好好的,恐怕他们是宁死也不会离开的……”
罗成在心里快速地衡量了一番,不得不承认天下说的确定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这就去安排,你要答应我,一切小心,平安为重,不许再玩什么‘置生死于度外’的把戏,知道吗?”
天下连忙点头应了,推了罗成一把,然后头也不回地朝老头儿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罗成摇着头叹了口气,满眼无奈地朝林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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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一路行来并未隐藏踪迹,就那么大大方方地跟在老头儿身后,大大方方地看着他阵中救出了一个年轻女子,大大方方地跟在他身后进了山谷。
那女子因被阵法迷惑,暂时失了神智,所以那老头儿敲晕了她。
天下端坐在花圃间的石凳上,看着老头儿把那女子抱进屋里安置,又看着那老头儿抱了一个三四岁的小娃娃出来坐在她的对面,天下的脸上并未显出异样的神色,只是兴味怏然地看着。
老头儿边端着一碗糊状的食物喂着他怀里明显睡意朦胧的娃娃,边对天下说道:“刚才跟你一起的那个男娃娃呢?”
“他出去报平安了。”天下心不在焉地答道,手里却是忍不住捏上了那个小娃娃的脸蛋。
“报平安?哼——就这么笃定我不会伤你们?”老头儿的声音又冷冽了起来。
天下在那个娃娃大声哭嚎之前把手离开了他的小脸蛋,然后才抬头看着老头儿,笑着说道:“知道我娘姓云,认出我是天下,又会‘风拂柳’的身法的人,九成九不会是敌人吧!”
第二章 长安路漫 第十一节 亲人!
老头儿一阵沉默,手里喂着小娃娃的动作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惹得小娃娃双手一阵抓挠,老头儿连忙哄慰着,一时也顾不得跟天下说话。
天下看着面前的这一老一少,不禁皱了皱眉头,看到小娃娃又老老实实地吃起了那碗糊糊儿,轻声道:“这孩子——”智力是不是有问题啊?这后半句她没说出口,这孩子看起来总得有三四岁了,可是看刚才的反映,连话也不会说,目光也有些呆滞,怕是真有什么不足之症,可是这话要真说出来,天下也不禁觉得有些伤人,所以起了个头,却没有问出来。可即使如此,她的语气、神情里也把话里的意思都带了出来。
老头儿抬头看了她一眼,不以为意地说道:“这孩子从胎里就带着病,不过慢慢调养总是会好的。”
天下伸手拭去了小娃唇边沾上的糊渍,然后一把搭在了他的脉门上,老头儿也并不阻止,只是小娃娃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但是注意力又很快被眼前的糊糊儿给吸引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天下才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身上的毒可以慢慢解,身子骨也可以慢慢调理,可是这智力……”
老头儿听天下说出“毒”这个字的时候,眼睛一亮,问道:“你懂医术?”
天下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我也就这么点手段,你要让我开方子治病,我可没那个能奈……”
老头儿挑了挑眉,微微一笑,说道:“就你这点手段,已经比很多所谓的‘名医’强上百倍了,那些蠢材连晟儿胎里带毒都诊不出来。”他虽然在跟天下说着话,可是手里喂孩子的动作却并没有停下来,那一碗的糊糊儿已经见底了,那孩子也一个劲的揉眼睛,显然刚才没睡醒的劲儿又上来了,老头儿把碗放在一边,帮他挪了个舒服的体位,轻轻拍着他的背。
天下看着老头熟练的动作,就知道他是做惯了的,忍不住问道:“这是你儿子?”
老头儿把眼一瞪,喝道:“这是我曾外孙!”说完,又仿佛受了什么委屈似的小声嘀咕着:“就我这把白胡子看,我也生不出这么小的儿子来吧,什么眼神!”
天下有些傻眼了,这还是刚才那个冷嗖嗖的老家伙吗?变化也太大了吧?表情也太丰富了吧?……边想边捂着嘴偷笑。
“哼!笑什么笑?”老头儿正了正脸色,很严肃地说道:“把你的事说说吧!”
天下疑惑地问道:“你不是知道我娘姓云,我叫天下了吗?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怎么会跑到这儿来的?你娘都不管你吗?跟着你的那个小子又是哪个?看起来不象是天一阁的人嘛……”老头儿慢条斯理地问道。
天下听她提到云殊,心里微微一酸,脸上却一副不在意地样子,嘻笑着说道:“我跟你又不熟,干嘛告诉你这些呀?装得好象我的什么人似的,你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管教我吗?”
老头儿定定地看着天下,嘴角微翘,说道:“我是你娘的亲舅舅!你说我是你的什么人呀?不能管教你吗?”
天下张大了嘴,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吃吃地问道:“你……你是……我娘的亲舅舅?我怎么没听我娘提起过?”
老头儿垂着眼睑,云淡风清地说道:“你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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