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靖臣别过脸喘着气,裴迪的唇顺势落在他的颈侧,湿润的舌尖随吻滑过颈肩每一处,留下一排湿热的印记。裴迪的手仍在他身上游移,所到之处,无不点起莫名烈火。
无法抑止的热逼得左靖巨痛苦呻吟,仿佛体内被点起无数把火炬,烧得他全身剧痛。
“好热……”抓紧床被打算强忍过这一切的手无意识探向凉冷之处、有如浮木般紧攀时,迷蒙的视线看见掌中紧贴的是一片白皙且浑厚的胸膛,远比他这练武之人要宽厚许多。
在裴迪身下,他发觉自己竟瘦弱无力得可笑!
胸前湿热的吮吻让他弓起背挺身贴向裴迪。
裴迪也趁此时卸下他的衣衫,让他完全裸裎在自己眼前。
他跪在左靖臣双膝之间,绿眸扫过他身上每一寸,诱人的麦芽色调竟如此均匀完美地覆在他身上,无瑕得不可思议。
就连他的臀也是如出一辙的色调,隐隐散发烈阳般的炽热气息。
“你是怎么做到的?”裴迪低哑的轻喃开口:“怎么将烈阳的气味融进体内,怎么吸引我如飞蛾扑火般地自虐也要爱你?”赞叹之余不免笑自己的痴愚,自此之后,恐怕他只有更迷恋他的份,注定沉沦无法自拔。
“别碰……啊!”被他掌握的身体忽地袭上一阵快感,欲出口的禁止的话化成一声尖呼。
裴迪被他诚实生涩的反应逗出干涩的轻笑。
“唔……”涨满的疼痛自下腹窜至全身,左靖巨痛苦地扭动身子,却立刻被颀挺的身子压制住,无法挣脱。“放手!”
“别太快呵。”沸腾的血窜流全身,裴迪伸舌舔舐自己干涩的唇,情欲勃发的不单只有他,他亦然。只是,他想再看更多他迷乱的神采,所以迟迟不愿卸下衣物满足自己。“还有更多、更多……”他熨热的唇吻上迷人的锁骨,沿路留下微红的印记,想证明在此刻,他已被他完全掌握。
好痛苦。体内狂燃的热火得不到宣泄的痛苦让他不时挣动身子,而一种无法言喻的快感也同时激冲着他,让他只能紧紧攀附在最近的人身上,离不开也无法松手离开。
“吻我,用你的舌回应我。”裴迪的唇移至他唇畔,诱惑似的轻吐呢喃。
被迫滞留在高潮中的左靖臣,像被施以魅惑之术般顺从地伸出舌,生涩地探入他的唇、挑逗他口中的湿润。
这一刻,裴迪觉得自己真的掌握了他,并为此扬起满足的微笑。
为爱而疯,为情欲而狂,这感受应是相近的吧?他是前者,他必须是后者。
左靖臣双手滑下裴迪的身子,抵在床板使劲想撑起自己以离开钳制得到宣泄,却只是适得其反地让自己再一次陷入未退反扬的高潮中翻腾。
这样的姿势,更使彼此身躯紧密相贴。
裴迪加快双手的挑逗剌激,再点燃数把火炬,执意燎烧他成灰烬也在所不惜。
“啊!”
就在脑海闪过大片黑幕之际,忽然得到的解放将他从高潮的晕眩边缘拉回,好不容易才清醒些,贯穿身体的痛楚紧接而来,带领他进入另一个无法想象的天地。
裴迪拉起他并压向自己,让彼此相贴得毫无缝隙,背后的手移至他后脑往上托,俯首含住他脱口而出的呻吟。四片唇瓣交缠之际,他尝到左靖臣因太过刺激而溢出眼眶的泪。
虽非起因于伤感而是出自激情,他依然心疼。
一阵激烈的冲撞让左靖臣加重攀住他的力道,同时也挺直背脊承受他在他体内宣泄所引发的快感。
两人交缠的身躯就这样静止不动许久,喘息间净是彼此的气味。
他闻到炽热如烈阳般的温暖香甜。
他嗅进浓郁足以醉人的蔷薇魅香。
久久,不散……
第八章
这样做究竟对不对?他不知道。
为了怕积欠太多无法偿还的情债而让自己痛苦,他用这种方式还他对不对?
他真的不知道!
气息逐渐回稳的左靖臣,僵着身子靠在裴迪身上,犹豫着该不该离开,在他仍然在自己体内的时候。
最后,他选择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可以放开我吗?”
“我说过除却以人血为食外,我与一般人无异,你记得吗?”裴迪的声音同样低哑,在他耳畔回响。
“记得。”他之所以提起这件事,是因为饿了吗?左靖臣没开口,在等他亲口说。
“那么,你愿意同情我可悲的宿命,把血施舍给我吗?”裴迪握住他的双肩,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好让他看清他脸上虚假的自嘲。
略带疲累的黑眸无所惧地望向两池碧潭。“一次吸尽我反而会感激你。”
“我不要你的感激。”
“你!”
邪笑挂上汗湿的脸,裴迪俯身伸舌舔吮发出甜甜香味的颈侧,嗓音模糊:“我从未因吸食人血而害死过任何人,过去不会,现在也不会。”
“总有例外。”他希望自己是那个例外。
“不,没有例外。”像是惩罚般,裴迪再一次在他体内冲击出激昂的火花。
“啊……别再动!唔……”
“你可以不爱我,可以视我的爱于无形,冷眼见我一头热都好。”裴迪终于报复似地不再温柔顾及他的感受。“偏偏,你选择污辱我。”
现在,他只想满足自己,想吸吮甘醇美酒般的鲜血与欢悦极致的欲望。
“即使污辱我的人是你,也一样不可原谅。”
“我没有……啊!”他没有污辱他的意思,只是不想再积欠情债,不想再对不起谁。
“我不原谅污辱我的人,绝不!”
“住手!”他被裴迪突来的热切冲击得头昏眼花。
“不行,还不够。”体内流动的血依然冰冷,欢爱过后沸腾的炽热已消逝。还不够热,他的身体还不够热。
“唔……”左靖臣眨着眼,眼前景象被激情所模糊,净是白茫茫一片。
“那个男人是不是也曾经这样碰过你?”情欲燎烧的热度逐渐升高到足以将他融化的程度,愤怒的报复欲念让他残酷地开口:“像我这样吻你、舔你、抚摸你?”
“不!啊……”不要提起他!意识再度面临逐渐涣散的左靖臣,被他的问题刺得全身难受,不停扭动。
他的举动只是重新燃起裴迪的欲望,对他自身毫无益处。
颈间一阵刺痛袭来,吸吮的力道在刺痛处不时传来,他听见裴迪饮进鲜血的声音,也看见艳红自颈项滑下胸口,嗅进浓浓的甜腥味。
这是他的血,可他一点惧怕的感受都没有。
裴迪再次挑起灼热难忍的兴奋。“别再……啊……”伤口的疼痛因为时轻时重的吸吮逐渐形成另一种异样的舒畅感,刺激着他,挑起他的原始反应。
“你似乎很喜欢。”埋首吸吮对他如同生命之般的鲜红液体,裴迪在他耳畔低喃:“瞧,你的身体如此诚实说着,说你喜欢这样……”尾音拉长的同时,他一手将他的头钳入掌中。
“啊……嗯……唔……”
“知道你的血是什么滋味吗?”他的双唇因为沾血而变得艳红诱人,在左靖臣来不及回应前,含住他嘤咛的唇,以舌渡进些许。
腥甜的滋味让左靖臣频频作呕却又立刻迷陷在裴迪火热的深吻中,发出闷哼。腥甜的味道渐渐因火热而变得有如醉人的陈年老酒,令人想一尝再尝。
裴迪来回舔舐自己咬出的牙痕。“你若永生永世属于我,这该多好!”贪婪的舌不断舔吮炽热的甜酿,身下的欲望方兴未艾地继续强而有力的冲刺,这种时刻才真的满足啊!
他想给予他永生永世,他却是一心寻死。
更可笑的是,即使是报复,他仍不忍将他同化,带他回他的世界,与天地同朽。
只因,他深知如此会让他更痛苦,纵使气他恼他,他仍舍不得做到如此绝然的地步。
涌血的牙痕在裴迪手掌抚过后消失无踪,惑人的舌随着之前流下的血迹一路向下舔舐,最后含住染上绯红的蓓蕾,再次撼动怀中人儿的感官。
他是不是做错了?“停……停下唔……”是不是反而让两个人的处境更加暧昧难解?“不要了,真的不要……”
“由不得你不要。”裴迪将他平放在床榻,立刻抬高他的双腿至他肩上,不管左靖臣是不是正因为承受不了他的激情而落泪。“是你选择污辱我,就得承担这后果。”
污辱?他压根儿没想过,只是不想欠他什么而已。
瑾,自己这么做究竟对不对?
左靖臣在无法承受的激情中昏厥,往生的爱恋并未托梦给他一个答案。
???
诡谲的气氛一直到船抵达凤阳城郊的渡口时才得以稍稍和缓。
奈伊没有一刻比现在更高兴自己是只鸟,就算被叫小畜生他也绝对不会翻脸破口大骂。船未靠岸,他已经先一步飞到渡口等候主子。
天老爷,总算到了!有谁能算出在个把月的时间里像这样小小的一艘船上能发生多少事?
从主子受伤那天过后,整艘船像被乌漆抹黑的愁云惨雾笼罩似的,始终不得拨云见日。从那天起,主子和左靖臣就避着彼此,直到今天。
到底发生什么事,他这个当随从的不便过问,只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主子好像已经放弃了似的。
那是不是代表找命定新娘一事还有转园余地?鸟眼重新燃起希望,也许主子当真看开决定去找命定中的新娘,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好了!
当船缓缓靠近渡口旁搭起的木桥时,左靖臣先行举步跳上岸,没有回头,没有道别,就此扬长而去。裴迪在他身后,缓步上岸,垂落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努力压抑拦住他的念头。
他必须放他走,因为他始终不属于他,永远都不属于他!
“公子。”见主子一个人站在木桥呆望,奈伊俯飞停在裴迪宽厚的肩膀。“您还好吗?”
好?心被剥离自己的身躯能好到什么地步?裴迪苦笑,目送一颗心背离自己,渐去渐远,直到消失在竹林之中。“若能放弃就好了。”
“主人?”他绝望的低喃吓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