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黑齐仲没有错过她不自然的表情没有忽略掉她捧着碗、微微颤抖的双手,当然没有漏看她悄悄落在碗巾的泪珠。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石沁儿手中的筷子动得很快,一口接着—口地把食物往嘴里塞。
“很难吃吗?”
“不、不会
她急急否认,那慌张的模样令黑齐仲十分心疼。
‘这乳鸽烤得恰到好处,好……咳、咳、咳……“
冷不防地呛了—下,石沁儿痛苦的咳着,眼泪狂飙而出。
叹了一口气,黑齐仲拿过她手上的碗筷。
“傻瓜!”黑齐仲意有所指的说道。力道适中地拍抚着她的背。
听见他的话,石沁儿哭得更凶了。
是呀,她是傻瓜,她本来就是大傻瓜嘛!
理不清自己的心绪,石沁儿只觉得心好酸、好酸,索性放声大哭,哭出她心中的不确定及害怕。
瞧她哭得这么伤心,黑齐仲干脆一把将她抱走进内室。
哭得迷迷糊糊,石沁儿把小脸埋在他胸前,不一会儿,黑齐仲那套上好的丝缎长袍就成了咸菜干。
“这么哭不累吗?”
瞧她哭得两眼又红又肿,泪水却还是不断地落下,黑齐仲心疼极了。
“别理我!我只是眼睛不舒服,一会儿就好了。”
虽然石沁儿嘴里嚷着要黑齐仲别理她,但是她的双手却紧紧地揪住他的衣襟不放。
“傻话!”
“谁教我是傻瓜嘛!”石沁儿自暴自弃地咕哝着。
“是呀,你是小傻瓜,我是大傻瓜喽!”
听到黑齐仲的话,石沁儿总算稍稍止住泪水,不解地抬头看他。
为她擦干脸颊上的泪珠,黑齐仲望着她的眼。
“眼睛不痛了?
明知道自己应该要勇敢的迎视他,但是,一触及黑齐仲的目光,石沁儿就忍不住地低下头。
见状,黑齐仲将她密密实实的拥在怀里。
温软的双唇相触,消弭了情人间的别扭,燃起热情。
黑齐仲不若以往的狂放,反而缓慢而磨人的探索她的甜蜜,仿佛怀中的人儿是千金难换的珍宝般小心翼翼。
“小傻蛋!你怎能质疑我的心呢?”抵着她的唇,黑齐仲轻轻说道:“若不是对你痴迷,我应该在发现你的第一时间就将你扔下黑扬舰;若不是对你有情,我不会坚持带你回来;若不是对你有爱,我不会想霸占着你。”他望着她的眼眸,一瞬也不瞬。“你说,你怎能怀疑我呢?”
“我……”
“告诉我,沁儿,你究竟在烦恼什么?”黑齐仲很有耐心的诱哄着她。
或许,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是,一颗心全系在她身上的黑齐仲,仍不时的发现石沁儿脸上不小心流露出来的害怕。
他不懂,在他的羽翼下,沁儿究竟在怕什么?
是在担心故乡的爹爹吗?他早就告诉过她,已经派人回石头庄接人了,算算时间,这两天就会到达,她还有什么好挂心的呢?
他一点儿都不喜欢自己的女人闷闷不乐。
无论如何,他今天一定要问个明白!
“没、没有啊!”躲开他的视线,石沁儿搪塞“你多心了。”
“是吗?那你怎么解释这个?”
黑齐仲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掬了满手湿意。
“告诉我,沁儿,有问题我们可以一起面对,除非……”他抬高她的下巴,“你没有把我放在心”不!“生怕他误会,石沁儿连忙否认。
闻言,黑齐仲心头——震。
这是沁儿第—次如此明确地表达出她对他的在乎
瞧见他的表情,石沁儿知道自己已释出最后—张底牌,看着黑齐仲蓄满笑意的眼眸,她嚷了起来:“好!这下子你得意了吧?我喜欢你、很喜欢你、非常喜欢你!可是,我就是害怕嘛!我怕自己不够好、我怕自己配不上你、我怕你又喜欢上另一个姑娘、我怕你嫌我傻、我怕你……”
“嘘!够了、够了。”一把将她拥进怀里,黑齐仲用唇封住她未完的话,“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的,相信我!”
原来,他的小情人这么没有信心呀!看来,他真是忽略了这一点;无妨!他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告诉她,她有多棒!
温柔的亲吻着她,黑齐仲的大手情难自禁地在她身上游移。
“沁儿,你该对自己有信心的。”他定定的看着她,黑眸里有着强烈的欲望。“只有你能让我疯狂呀!”
他低头用牙齿噬咬着她的肌肤,烙上自己的印“啊……”
一个个火红的吻痕,衬得白玉般的肌肤艳丽无比,此时,交缠的二人皆已热血沸腾。
黑齐仲长臂一伸放下床幔,藏住无边春色。
他会用行动告诉她,她的担心是多么多余……
坐在池边的小亭子里,石沁儿双手支着下巴,看着纷飞的雪花,万物覆上白雪的景色,别有一番风情。
“小姐,进屋里去吧,外头好冷喔!”
双手抱胸,小梅上下跳着,一点形象都没有。
“嘘!别吵,你不觉得这儿很美吗?”
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石沁儿挥挥手,要一旁吱吱喳喳的“麻雀”闭嘴。
回想着昨天的甜蜜,石沁儿的目光更加迷蒙。
回到东岛后,黑齐仲一直都不太有时间陪她,白天时他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像昨天那样的美好时光,足以让她快乐好久。
昨天他们就是在那片雪地上打滚、玩耍的,想到黑齐仲少见的稚气模样,石沁儿忍不住噗哧一笑。
见她这副模样,小梅的脸更苦了。
是呀,这儿是很美没错,但是,她就是忍不住要发抖呀!
“小姐,我们还是进屋吧,要是不小心染上风寒,黑爷会找我算帐的。”
“不会啦,我一点儿都不冷,你别担心。”
穿着珍贵的紫貂大衣,怀里抱着暖炉,脚旁的火盆儿又烧得劈里啪啦响,把寒冷的空气都熏暖了,石沁儿舒服的窝在以熊皮裁制而成的软垫上,连脚都缩了起来。
注意到小梅跳着脚取暖的好笑模样,石沁儿朝她招招手。
“坐啦!我看你都快冻僵了。”
闻言,小梅连连摇手。
“不!这怎么行?这熊皮是黑爷特地为您猎来的,小梅不敢坐。”
“拜托!猎都猎来了,我一个人坐多浪费?”
虽然黑齐仲的用心令她感动,但是,她并不是个小气的主子。“多点人坐才能物尽其用嘛!”
“不行啦!”
除非她想回家吃自己,否则,还是守本分一点好。
“要不然,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石沁儿帮她倒了杯香气扑鼻的参茶。
闻到参茶浓郁的香味,小梅的手摇得更急了。
“小姐,您别开玩笑了!这老参在常年积雪不化的长白山上,吸收日夜精华千余年,其珍贵天下无物能比,连皇帝老爷都不见得品尝过,您让小梅喝,不是明摆着折煞我吗?”
“是这样子吗?”
耸耸肩,石沁儿不改慵懒的模样,轻啜着价值万金的老参茶。
不过是味道香了一点罢了,她倒不觉得这参茶有这么珍贵。
“对了,为什么今天府里这么安静呀?石沁儿漫不经心地问道。
“听嬷嬷说,今儿个府里来了个贵客,黑爷正忙着招待那位白宫里来的客人呢!”
“是吗?我怎么没听齐仲说呀?”
调回目光,石沁儿困惑地看着小梅。
“拜托!小姐,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黑爷疼您呀,宫里来的人多半麻烦,一个不开心就要斩人脑袋,黑爷哪能放心让您知道呀。”
“这么说来,齐仲不就很危险喽?”
闻言,石沁儿非但没有欣喜的感觉,一颗心反而怦怦狂跳,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放心啦!现在陆地上的情势那么糟糕,我听哈大哥说,多半是皇帝老爷要拜托黑爷帮他维持海上秩序,要不就是想藉黑爷雄厚的财力,来维持国家所需,不可能对黑爷不利的!”
“是吗?”
石沁儿还是不放心。
“是啦!”见石沁儿失去了原本的笑容,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小梅连忙说道:“小姐,您别担心了,黑爷是何许人物呀!这点小事难不倒黑爷的。”
“可是,我总觉得不放心。”
在心里哀号一声,小梅这下可紧张了。
黑爷昨天才干交代、万交代,要大家不准将宫里派人来东岛的消息告诉小姐,为的就是不想让小姐烦心。
这下可好了!
她不但大嘴巴地把一切都说了出来,还惹得小姐不高兴,这回就算是天仙老爷也救不了她,她还是识相点儿,回房整理包袱去吧……
“黑大哥、黑大哥!”
从远处传来的呼唤声温柔甜美,让人不禁联想拥有这么一副好嗓子的人,会是怎样的花容月貌。
的确,兰欣公主人如其名,如花般的娇容常令人看傻了眼,不过,看在黑齐仲眼里可就不是这样了。
打从她来到东岛的第一天起,他的生活就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黑齐仲看着地上,闷着头往前走,打算来个相应不理。
说起来也真是讽刺,打从出娘胎起,她兰欣便仗着过人的美貌及才气迷倒了许多男人;此外,尊贵的身分,更让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惟一的例外就是黑齐仲。
她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不像其他男人一样任她于取予求?就连她放下身段主动亲近他,换来的也是他冷淡的响应。
不过,或许她爱的就是他这种调调吧!
打从十四岁那年第一次在宫里看到他,她就知道自己找到想要的男人了。
三年来,她竭尽所能的接近他、诱惑他,如今她甚至不惜罔顾闲言闲语住到东岛来,他待她却依旧冷淡有礼;但是,她依旧相信自己是最适合他的女人,只要她再多努力一点就行了。
在园子里守了三天,好不容易才等着黑齐仲,兰欣公主开心的拎起裙摆,不顾形象的往前冲,生怕慢一点就会追丢了。
“黑大哥,等等我呀!”
自小生养在深闺中,鲜少有机会做如此激烈的运动,兰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