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回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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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回春堂-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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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止不住笑,玉堂春就准备上前招呼,可玉泽秋却忙摆了摆手,示意他到前面的街口等他。思量了一下,玉堂春觉得这样上前也极是不妥,便依了玉泽秋的话上前面的街口等他。
                  不一会,人就来了,两人禁不住害羞,都没了言语,只好闷头前行。
                  两人今日要逛的地方是天桥;提起北京,就不得不说天桥。
                  「酒旗戏鼓天桥市,多少游人不忆家。」清末民初的著名诗人顾顺鼎在《天桥曲》倒是如此形容过。
                  天桥原是建于元代,不过真正热闹却是始于清末。一年到头,天桥都是游人如织,到天桥逛的人,一个是像买点日用百货,一个的目的是看各种民间艺术,再一个就是到天桥的吃食摊上,品尝一下物美价廉的风味食品。
                  玉堂春早就听闻天桥上耍把势卖艺的很有看头,也早想去见识一下,可苦无机会。今日正好,不仅遂了事愿又遂了人愿,真是心花乐无限,秋风也得意。
                  两人闷头前行,一顿好走,便日高临顶了。虽说是秋天,但这秋阳和夏日里比起来却是半点不含糊。
                  玉泽秋穿得多,这么走下来竟汗流满面了,汗珠顺着他清瘦的下巴滑下,又顺着喉结慢慢的渗入领子里。想是怕热,玉泽秋便解了领口,拿了手当扇子不住搧风。
                  他这么一搧,那粉白的脸颊竟生生透出些胭脂色来,再将嘴角轻抿,丹凤眼恼怒的上挑半分更显得风情无限,只令玉堂春看得呆若木鸡。
                  见他傻瞧着自己,玉泽秋终是沉不住气,嘟囔道:「我渴了,要喝水。」
                  「喝水?好好,前面那个摊子上正好有解渴的酸梅汤。」慌忙回神,玉堂春拉了玉泽秋的手朝前奔去,玉泽秋挣脱不得,也只得随他去。
                  两人小跑一阵,凑前找了处位置坐下,又吆喝老板端了两大碗酸梅汤,一口灌下,方才解了些渴意。禁不住好奇,玉泽秋细细的打量起了周围景物。
                  这里像是天桥的正中间,比刚才的那些地方更为热闹。正前方不用说,最是那热闹的扛幡;左前面却是些捏糖人和拉洋片的。
                  再往更远处瞧去,却是搭了一个戏台,看不见人影,倒是听得真切,唱的正是一出《玉堂春》。这一听之下,玉泽秋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见他一笑,玉堂春也松了口气,活络了些,就凑过头来向他示好。
                  「师弟,笑什么呢?」
                  「没笑什么。」白了他一眼,玉泽秋并不理会,径自听了戏里的文章。
                  自得无趣,玉堂春又腆者脸的继续道:「今日里我是真高兴,原想着这一生恐怕师弟都不会再理会我了,没曾想今日里竟能和师弟同游,此番遭际我真是又喜又怕。喜的是终和师弟好了一回,怕的却是好梦一场,且醒且无踪。」
                  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玉堂春倒真是个唱作俱佳。
                  他这样一番表白,自然是希望师弟能明白自己的痴心一片,可惜玉泽秋架子大,心眼小,面子又薄,听得他这样一番轻薄言语却先恼怒了起来。
                  拂了袖,又是不悦又是羞怒,平息了半晌,他才沉了脸道:「师兄,你可别误会,今日我请你出来,不是想听你这些个风月际会,我只是想问你件事。这件事,我打小就搁了心病,一直也想不明白,所以才请了师兄出来讨教讨教。」
                  「那还请师弟示下。」一听这话,玉堂春也不敢玩笑了,忙正了色应道。
                  沉吟良久,玉泽秋又道:「我们师兄弟六人都是无亲无故,自小投入师父门下,可我不明白,为什么师父从来不疼我,毕生所学也传我不到一半。师兄从小就深得师父青睐,所以,我想师兄或许知道此中缘由,还请师兄告诉我,也算了了我一桩心病。」
                  「这个……这个……」听得这话,玉堂春支吾了起来。他没料到,小师弟请他出来同游竟是为了打听这件事;其实说来这件事的确是另有隐情,不过自己却不能说。
                  这缘由虽说不是难以启齿,但到底还是有些伤人。因此,一厢支吾的玉堂春却不敢把话挑明,只得笑着绕了话头去别处。
                  可那玉泽秋哪里肯依他,见他诚了心的糊弄自己,更是大为光火,也不顾玉堂春刚才赚下几分情面,立马拍了桌子冷笑起来。
                  「玉堂春,你别给脸不要脸,告诉你,今日里我不光想问这件生平最不得意之事,也是想让你明白,你这辈子休想超在我前。现下你的小辫子还捏在我的手里,管你开口不开口,只要我一不乐意,我就要你好看。」
                  「这话是怎么讲?」见玉泽秋翻脸,玉堂春也跟着慌乱起来。寻不着缘由,真是抓了头只挠了虱子,挠不着痒的乱问一通。
                  跟着再次冷笑,玉泽秋也一不做二不休的从怀里掏了那信纸出来。
                  「驱除鞑虏,恢复中国,创立合众政府。哼!没想到你这糙糠做的面瓜,木头做的王八,竟还想拼血性。如何,这理通乱党的罪名可不小吧?」
                  越发得意的玉泽秋拽着那信纸哈哈笑了起来,可玉堂春早已呆若木鸡了。他哪里想到,巴巴写的情信里竟藏了这么个祸害。
                  这真是凭空一声雷,祸从天降起,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章
                  却说那玉泽秋拿了信,趾高气扬的一番横眉冷对后,便甩手而去,空余下个玉堂春浑浑噩噩不知日月,他哪里曾想本应是欢天喜地的一场同游,却天玄地黄转了秋风萧瑟。无奈又沮丧,惶恐又害怕,只得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往来时路走。
                  此时,正值晌午了,天桥上比之清晨更为热闹,不说那些鼓乐戏班齐鸣齐放,单是那各处的小吃食摊也是四处飘香。
                  浑不觉饿,玉堂春傻鸟似的前行,眼前的花花绿绿,人情是非却是全然看不进眼。他心里一径只想着——
                  完了,师弟素来性子古怪,气量狭隘,这信落在了他手里,怕是凶多吉少啊。罢罢罢!阎王召你三更去,不得留你到五更,只是想来胡涂生死真个冤枉,也不知他日绑缚刑场可有人为我玉堂春哭一声冤枉。
                  如此想来,人活一世究为何故,倒真是神伤。且不说情情爱爱,单是那朝云暮霞变幻无常,也真真令人煞费愁肠。
                  越想越伤,更耐不住心底苦楚,行到那桥头栏杆处,玉堂春便再也按捺不住,呆呆的看着永定河水,抛珠洒泪空悲切起来。
                  这时,却有人从后头唤他。回神一看,身后不知何时停了辆青衣小轿。
                  大为奇怪,玉堂春近身上前想要看个真切,待到近前那帘子忽悠一下便掀了起来,吓得连连后退,轿中人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人不是溥旋却是谁。
                  顿了神,整了衣冠,玉堂春这才上前见礼。
                  说起来,也是凑巧,他二人自那次王府谈话后,就未再见过面。这一径算下也有些时日了。
                  其实,按溥旋的性子,早该耐不住寂寞要去寻玉堂春,只是中间偏有了些不得说的缘由。
                  原本溥旋只把玉堂春当个有趣的玩物,可那晚阴差阳错自己在玉堂春面前泄了底,便使得自己对他的心有了些微不宜察觉的变化,不免尴尬和羞怒,溥旋竟避着玉堂春多日不见。
                  今日正好,朝里有事,宣了一帮子王公大臣、八旗子弟进宫。推辞不得,溥旋也应召入了宫。
                  进宫多时,一番闲话下来,溥旋就知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大清国怕是又有变故。难耐心酸,早早的退了朝,顺道去了天桥散心,可巧,撞上了玉堂春。
                  微微浅笑,溥旋戏谑的开口:「玉堂春,你这是干嘛呢?是黛玉悲秋呢还是西子啼血?来来来,不妨与本王说一说,不定本王也乐意做一回那知情识趣的宝哥哥。」
                  他这原是玩笑话,可现下,玉堂春是纷乱如麻,哪里还有心与人玩笑,只听得溥旋开了口,就忍不住满心的委屈,悲伤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倒叫溥旋吓了一大跳,慌忙从骄子里跳出来道:「你这是怎么啦?好好的哭什么啊!莫不是刚才闲逛遭了小偷,或是丢了钱包?」
                  「不是,不是……」不住摇头,玉堂春想说又不敢说,那泪珠却似滚的接连往下掉。
                  更为疑惑,也顾不得人多,溥旋就拥了玉堂春如怀,柔声问道:「莫怕,有什么事你与我说,我给你做主。」
                  玉堂春听得他言语如此温柔,自己又彷徨无助,当下把心一横,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个大概。
                  事情叙完,溥旋愣了。他没想到这事竟如此棘手,这素来胆小怕事的玉堂春竟和乱党扯上了关系;有关系也倒还好,可偏偏又多了个喜欢惹是生非的玉泽秋。
                  这事儿啊,难办。
                  溥旋沉吟不语,玉堂春更见慌乱了。心道:天啊天,我这真是祸从口出,原本就已经听得阎王召,可自己偏生又加了催命符。他可是大清国的王爷啊,我这不是自个儿往刀口上撞么?吾命休矣!
                  他正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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