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回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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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回春堂-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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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
                  瑞格格思的喜,这锺承全一表人才,虽然做了伙计装扮,但到底掩不住那气质清华,一见之下,正值妙龄的瑞格格竟隐有了几分倾心。而九王爷溥旋琢磨的却是别样。
                  他先是怒,心道:玉堂春你个老小子,几日不见就勾搭了一个俊俏的小后生。
                  怒过之后,又是乐,心道:你个老小子不是喜欢小后生么?喝,这小后生生得如此俊俏,那本大爷就跟你来个一箭双鵰,一枪两鸟。
                  叙到此,各人心思晓了个大概。一时之间照面打了下来,却无人开口。
                  沉闷了半晌,溥旋倒是上前发话了。他轻佻的撂起了锺承全的手,半是玩笑半是真的喝问:「玉堂春,你个老小子,打哪儿找了这么个俊俏的小手生,敢情好,你还真想应出戏名三堂会审啦。」
                  《三堂会审》本是《玉堂春》里的一出折子戏,可这戏唱至今日却成了寻常巷里下狎玩调情的胡话。
                  是以听得这话,玉堂春也笑不起来,耷拉个脸,不知怎么进退,而锺承全已经一脸不快的拂开了溥旋的手。
                  这下,两厢里都有了计较,气氛一时更加尴尬了起来。
                  好在瑞格格机灵,素来也知道溥旋暗地里的品行勾当,两方察言观色便含笑上前打了个圆场。
                  她一面带笑一面向锺承全赔了不是:「这位公子别见气,我九哥平日里胡说惯了,他那张嘴把不了风,还望公子见谅。」
                  「妳胡说些什么?」溥旋呵斥,玉堂春也赶紧的请了二人进屋坐下。
                  这一坐,瑞格格才详问起了锺承全的来路。「玉先生,屋外头那位年轻的公子是谁?看气度不像是你堂里的伙计啊。」
                  「格格好眼力,他的确不是小人堂里的伙计,他是小人一个南方的表亲,家里也算是世代书香。」连声恭维,玉堂春将胡话说得是滴水不漏,可一旁溥旋却不乐意了。
                  「书香门第怎么了,这年头,前人里有几个识字的都靠谱儿,管那叫书香排辈上门第。其实啊,全他妈都是些下作货。」
                  他这番话说得极是不平,让玉堂春一径听下来,脸是由红变白,再又白变红。
                  「哈哈……」忍不住大笑,瑞格格起身出了屋寻锺承全说话。转眼间屋里头就剩下了玉堂春和溥旋两人。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半晌没有开口。正觉得沉闷,溥旋却凑身移了过来。
                  「玉堂春,屋外头那个真是你表亲?」
                  「是!」打了个趔趄,玉堂春忙正色应话。
                  他这一应,溥旋就笑了起来,笑得又是淫荡又是阴险。「那你这个小表亲还真是个上品货色,要不干脆,你俩凑一双都与了本王,来个好花双采。」
                  「使不得呀,使不得!」一听得这话玉堂春禁不住大惊失色,连连摆手,生怕那溥旋如话中所说,对锺承全下了手,那自己可真就无颜面见了。
                  再则,锺承全也比不得自己是个贪生怕死的小郎中。
                  那锺承全是什么人,兴中乱党,先不说他不怕掉脑袋,就是怕也断不能忍溥旋的一番龌龊心思。
                  如若是他真发起了狠,杀了人,到时候恐怕自己这脑袋就由不得自己了。
                  又是慌又是急,玉堂春忙上前去关了厅门。见他一急,溥旋的心里就乐了,心花一开,就着门便将玉堂春抱了个严严实实。
                  「你慌什么呀?莫不是,怕我有了新欢忘了旧人?可你知道,本王爷现在这心尖尖里那些个芒刺全都是你,不如,咱们今日就趁着花好月圆亲热亲热。」一面说,溥旋就一面蹭开了玉堂春的大腿,伸手进了底裤摸了个满堂彩。
                  但话都说到这分上了,玉堂春哪有心思应付溥旋,只拽住了溥旋的手不住哀求,「王爷,在这儿可不行,屋外头还有人。再说,这青天白日的哪有什么花、哪有什么月啊。」
                  「你依了我不就花好月圆了吗?」继续讪笑,溥旋嘟着嘴就上了玉堂春的脸,偏生玉堂春却将头一偏躲了个巧。
                  一时尴尬,溥旋黑了脸,忙把狠话撂了下:「玉堂春,要我今日放了你也容易,你去把你那小表亲给我叫进来!」
                  「使不得,使不得!」
                  还是不应,溥旋倒泄了气。「罢罢罢,本王今日就附庸风雅一回,来个怜香惜玉,只不过你也要依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听得条件二字,玉堂春禁不住心里直打鼓,生怕那溥旋又想出什么磨人的新法。
                  可这次倒真奇了,无往日的玄机弄巧,溥旋提了个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条件。
                  「过几日,恭靖王府添了个小贝勒大摆宴席,请了我去,我素来不喜欢这些个门头露脸,无趣得紧,我要你陪我一道去,也算找个解闷的。」
                  「去恭靖王府?这使不得吧,我一无爵位二无官职,怎么去得?」听了这个条件,玉堂春的心是放下了,可又不免纳闷,想不出溥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倒是溥旋但笑不语,只拿了那唇角轻轻在玉堂春的耳垂厮磨了起来。一瞬旖旎,一瞬暧昧……
                  半晌,二人才回过了神,忙整了衣出门,却见锺承全已经与瑞格格谈笑风生了。
                  闲言不叙,且说那玉堂春与溥旋定下王府之约后,不几日就到了恭靖王府的百日宴。
                  这日,午后方下,溥旋就亲自来接了玉堂春一同进府。进得府去,自然是宾朋满座,高堂齐彩,免不了一番客套寒暄。
                  一番寒暄过后,溥旋就引了玉堂春寻了个极偏僻隐秘的下位坐下。
                  二人落坐之后,家宴就开席了。吹拉弹唱那自是少不了,等酒过三巡之后,在座的权贵宗亲便把不住话头谈起了国事。
                  率先开口的是靖王爷。他先是道谢了各位的捧场,又耐不住落寞的长叹了一声,起了头。
                  「今日鄙人添子,道是人生头喜,只可惜,这头喜当头却临了大清百年基业的大难。诸位可知,皇上信了一帮子清谈误国的书生诳语要变法维新呢,可这祖宗之法却是如何能变?只怕这一变就要生变故。」
                  「王爷说得是,我看那变法之途亦不可行。倒不知老佛爷那儿是怎么个响动?」
                  「老佛爷那儿也没什么动静,只说是皇上亲政,她也该颐养天年,哎,老佛爷不作响儿,我等也只是于事无补啊。」又是长叹,众人都拉拉杂杂的议论开来。
                  忍不住好奇,听了这番姑妄言语,玉堂春偷眼打量打量了身侧的溥旋。他倒是没发什么话,只闭着眼,拿着酒,断不住口里哼着小曲儿。
                  哎,果然是个混事大王,难得的低叹了一声,却听得那上座的靖王向溥旋发了话。
                  「九弟,素日里大家都说你是个伶俐人,却不知你对这变法一事有何计较啊?」
                  「计较?」
                  溥旋回了神,喝了酒仰天打了个哈哈。
                  「三哥说笑了,我哪有什么计较啊,这国事家事我是事事不上心,三哥倒不如问我哪个小戏子唱曲儿好听。
                  「再说了,清谈误国,清谈误国你们这也不是在谈么。不如,我们叫那戏班子把锣开上,听一曲《惊梦》如何?」
                  「那就开锣吧。」被如此一般搅局,先前高谈阔论的众人都不免颇为尴尬,没了谈性;扫了兴致,靖王也只得吩咐底下的戏班开锣。
                  这一开锣,溥旋就带着玉堂春朝前挪座了。
                  可巧,正赶上另一个挪座的,两厢碰了个头,玉堂春呀的惊叫出声。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那日思夜想的小冤家。
                  他不是在保定么?怎么此番也到了京城?不敢出声招呼,只得咽下了满筐话语,紧跟着溥旋上前。
                  但到底,那一番情动意切掩不住满怀的心神俱伤。无心听那戏文,也无心在闲看这世情薄凉,花花与草草,飞絮化飘萍……
                  「翠凤毛翎扎帚叉,闲踏天门扫落花。恁看那风起玉尘砂,猛可的那一层云下,抵多少门外即天涯。」
                  出神间,台上的戏子已经舞着罗袖,细细唱了起来。
                  听不出来玄机,玉堂春偷眼回头张望,留神间,见那往日冤家招了手要自己去。耐不住满心欢喜,横了心,就趁溥旋不注意间离了席,出了厅,随了他去。
                  两人一前一后,转了厅出了门,得到了小花园里的凉亭方才停下。一停脚,那小冤家就回头笑了起来。
                  「二师兄,怎么何日到了京城也不去个信支吾一声啊。」
                  「小师弟,你又何苦笑话我。」
                  这一声二师兄,如雷贯耳,方把这玉堂春如梦惊醒,抵不住满心的愁肠万般,苦涩无端,只唤了那小冤家的名却再也接不下话头了。
                  想来,这小冤家不是别人,正是玉堂春的小师弟,玉泽秋。
                  欲知这玉泽秋如何到了京城,倒要细细一番道来了!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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