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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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夫-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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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处明显的伤口,僵笑著轻声道:“公。。。公子,小的回来的路上遇到一匹野狼,衣物都被撕碎了,还受了点伤。所幸求来的灵药都安好,小的都放在後面柴房里,本想穿好衣物再去取来给公子您的。。。”说著说著,不由得低下了脑袋,这番说辞,怕是他自己也不会信吧。。。 
假义武这两天里,左等右等都不见他回来,还以为这小子得知服的不是毒药,便带著干粮银子滑脚跑了。好不容易见人回来,别说是两手空空,浑身上下什麽东西都没有。这一肚子的野火正要发作,却看见陈九的两只脚上布满了碎石蔓草划破的细小血口,上面还嵌满了黑灰色的尘粒,心里像是被戳了个洞,火气全从这个洞里漏走了。 
他努了努嘴,也不再问什麽,将衣物扔给陈九,自己拄著桌腿一跳一跳地回榻上躺著去了。就听见外面响了一会儿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然後是“吱呀”的开门声和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心里有股自己也说不清的烦躁。。。他狠狠甩了甩头,现在可不是为这种小事分神的时候。 
“公子,公子?” 
“嗯?哦~你来了~”假义武被陈九一叫唤,魂灵才从九霄云外飞了回来,显得有些慌乱。陈九将两只瓷瓶放上矮几,说道:“黑瓶里装的是断续膏,白瓶里的是九转回命丹。公子,您的伤。。。”末了欲言又止,眨巴著眼睛偷偷瞥了那人两眼,眉宇间尽是化不开的疑惑。 
听到“九转回命”几个字,假义武的右眉向上挑了一挑,再听到後面不禁尴尬地咳了两声,道:“昨日午後不知为何,天剑门的人竟然全数从村子撤走了。我得了空运功疗了下伤,反倒不似前几日那麽不济了。。。” 
陈九闻言嗫嚅著抖动著双唇,双眼茫然地看向别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良久,才轻声说道:“没。。。没事就好。。。呵呵,我还担心来不及了呢~”假义武听了他这声根本没有笑意的笑声,更觉心烦气躁,也不知接什麽话好,抓了抓被褥抱著,闷闷地躺著。 
这时,陈九的肚子咕噜一响,才打破了屋子里沈重的气氛。假义武拎起身边一个包袱丢了过去,说:“我这几天净躺著,也没什麽胃口吃,你拿去吃吧。”陈九一把接过,点了点头,说:“公子,您也赶紧敷药吧~有什麽要小的做的尽管吩咐。”说完迫不及待地掏出里面的干粮啃咬起来,吃得太急不小心噎住了,两手直抓著脖子胸口,一张小脸憋地通红。 
“哈哈哈哈。。。急什麽,我又不会和你抢~”假义武见了不禁莞尔,坐起身拉过陈九对著他的背心不轻不重地一拍,一口干粮就脱口而出,总算缓过气来了。“外面不是有水壶麽,出去慢慢吃吧~”一双妙目看著陈九,犹带吟吟笑意。 
陈九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後脑勺,轻声道:“这两天都没怎麽好好吃饭,让公子见笑了。。。”言罢转身向外屋走去。假义武听了全身一震,表情说不出的凝重复杂。陈九端起水壶直接就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然後继续往嘴里扒干粮,就听得屋里传出一句话来,不甚响亮、却沈著坚定:“我姓莫,莫昕觞,这个名字,你要牢牢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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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乍听见那三个字,心里默默想著,到底是哪几个字:莫心伤?是不要伤心的意思麽。。。在他心中忽然涌出一股淡淡的温暖,很快溢满了整个身躯,就连十指都被酥麻得软软乏力。他嘴里咀嚼的速度明显地慢了下来,嘴角不自觉地翘起,事物的碎屑纷纷落下也顾不得了。 
真是一个好名字!陈九暗暗地赞叹到,同时也为刚才得知对方并无大碍时,觉得好像受骗了似的自己,感到万分的汗颜。本来就是他自个儿提出来的法子,如今看来似乎有些小题大做,倒怪人家伤得不够重,那实在是没道理! 
一念转来,原本心里留著的些疙瘩,也都化作烟尘,挥之而散了。他赶紧把剩下的干粮三口并作两口匆匆解决,最後再喝上一口水放下水壶,用手拍打了一下身上的食物碎末,走进里屋道:“公子,有啥小的能帮忙的吗?” 
此时莫昕觞刚把腿上的夹板拆下,倒了点黑瓶中的断续膏在手心里,正要往断骨处涂抹,却因为姿势问题怎麽也够不著。他见陈九如是一问,语气不似先前那般敷衍,态度自然端正,便知他心里已然不再介怀了,也露出了由衷一笑,道:“你可吃完了?等著你帮我敷药呢~”遂将手中的药膏渡回瓶里,抬手递了过去。 
陈九上前接过,再转过头对上那条横陈在外白玉似的腿,一瞬间有些头晕目眩、回不过神来。他别过头不敢去看那公子的头脸,脸上火烧般的烫。可定下神来再看,这条修长的腿虽说毛发比寻常男子稀疏,却也紧实富有力度的美感,断然是与女子不同的。 
这位莫公子想必也是习武之人吧~陈九虽说对江湖上的打打杀杀无甚好感,但男孩子的心底里,对那些飞檐走壁、劈木断石的绝世武功,总是有几分向往。他怀著几分羡慕、几分憧憬,千般仔细、万分细巧地将膏药涂上了红肿的断骨处。完了,再帮那人穿好衣裤,绑上夹板。 
陈九忙完正要转身出去,却被莫昕觞叫住:“小九子,你去帮我买壶酒来~”言罢还从怀里掏出几小块碎银递上。陈九站定脚步却不接过,板著个脸略带愠色地看著他。莫昕觞见他竟敢摆脸色给他看,一气之下竟笑了出来,待要发作时,恰巧瞥见屋角成堆的空酒罐子,心下明了几分,轻叹一声道:“我平素并不喜好饮酒,你且去买来,我另有用处。” 
陈九闻言,仍然没有接过银子。他避开莫昕觞的手,到榻边的柜子里翻出一个布包,打开层层包裹後,从里面取出些铜板来,说:“乡野糙酒,哪需要银两来买。公子稍等,我去去就来。”言罢就出门离去了。莫昕觞看著他的背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地啧啧一笑,自觉没趣地摇了摇头,收手把银子放好,看向天花板径自有些出神了。 
陈九拿著钱向村头的酒肆走去,路上不时和乡亲打个招呼。经过前几天那场半大不小的风波,这个偏远的山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早春时节,莺飞草长,壮丁劳力们大多在田里干活。陈九见乡人们干得热火朝天的景象,心里不由得念叨起自家的一亩三分地来,等自己歇上两天,也下地干活吧~ 
这条前往村肆的路不知走了多少遍,上面承载了太多太重太过晦暗的回忆。可此时等著他回去的人是莫公子,不再是陈义武了!那个人,应该不会喝得醉气熏熏、不会抓著他的头发揍他、不会骂他是畜生、杂种吧。。。想到这儿,他的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阳光和暖轻柔地洒下,天空也湛蓝地叫人心醉,一切似乎都昭示著新生活的开始。 
“聂大娘,我来打壶酒。”陈九有些兴冲冲地卷起酒肆的门帘,一头撞了进去,却发现不宽敞的店堂里站著的,并不是老板娘。“哟!小九子,好久不见了~没忘了我吧。”一个一身短打、略显滑头的青年上前一把勾住了他,另一只手在他臀瓣上情色地摸了一大把,脸上露出了淫邪的笑容。 
“土根哥!你怎麽回来了。。。”陈九惊得脸上血色全无,立刻奋力挣出了他的控制,大退好几步站在店堂的另一头,喘著粗气敌视地瞪著青年。“哎呀,怎麽这麽见外啊~才两年不见,就把你土根哥给忘了啊。。。”聂土根做出一副看似很受伤的表情,脚下却步步紧逼,“难不成你有了新的相好的?让我猜猜,是不是王家的二麻子?还是杨恬那小子,不少人看到他给你家背米带肉的啊~” 
“才没有!”陈九一步一步後退和他保持著距离,听他说著那些不著边际的编排,这才大声呵断。“没有?没有最好。你家老子不是摔断腿了吗?躺床上还不安生要喝酒啊~”聂土根放软了口气,状似关心的问了两句,果不其然陈九靠在里间的墙上放松了警惕。 
他趁机一个箭步上前,将陈九牢牢地抵住,紧接著对著他的唇舌一顿疯狂的舔弄撕咬。两人的身形渐渐陷落进角落里,陈九拼了命地推拒却起到了相反的作用,紧贴著的两具躯体很容易就察觉到对方身上所发生的变化。 
聂土根双手情色地在他身上游走著,头埋入他的肩窝,呼出灼热的气息。他伸出舌头卷住陈九圆润的耳垂细细品著,嘴里含糊地说道:“小九子,我真的很想你!你就一点也不想我吗?。。。” 
陈九闻言心中真是百感交集,聂土根比他大了六岁,聂家卖酒,陈家又是村里买酒最勤的,两人可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年前,聂土根说要去省城闯荡,出了村子就再也没有音信回来。而今当他身遭大变之时再见故人,又岂是一个“想”或是“不想”能讲清楚的事呢?! 
当年聂土根离开的时候,陈九觉得,可能这辈子不要再见,真的才是最好的结果。可现在为什麽要回来?为什麽要回来呢?!他悲怆之下无力再挣扎,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土根轻轻舔去他脸上的泪水,手下毫不含糊地伸了进去,摸到幼嫩的乳珠揉捏起来。 
这时,後屋传来了聂大娘的呼喊声:“土根,土根啊──是谁来了啊一大早的,是不是陈家的小九啊?”聂土根闻声立刻放开了陈九跳起身来,他愤愤地踢了一旁的桌椅一脚,顿觉有些吃痛,可也龇牙咧嘴地不敢高声哼哼。 
“娘,是小九子,来给他爹打酒来了~”他一边回声答复,一边伸手把陈九从地上拉起来,用袖口帮他把小脸胡乱擦了擦,低声警告道:“一会儿别和我娘说些有的没的,听到没?!”陈九木木地点了点头,任由著土根拽著他往後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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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怎麽爬起来了?!也不多歇息歇息。。。”土根见他娘一手扶著额头,一手直拍打後背,还像是一副病疾缠身的样子,立刻放开陈九上前搀扶。 
聂大娘一把打开他伸上来的手,扶著旁边的桌台轻轻喘著气,说道:“还歇什麽歇?你到了省城也不知在做什麽营生,两年里一点儿音讯也不给家里带,一回来就带了那麽一大帮子凶神恶煞的,欺负村子里的父老乡亲吗?!村东头的顺财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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