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从他的眼中什么都能明白。
不知不觉间楚天寒有点发怔,停住了说话。
唐少等了一下,问他:「怎么不说了?」
楚天寒说:「唐少,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果然,他从唐少的眼睛里看到了迷惑的神色,然后唐少温柔的说:「当然。」
楚天寒有点失望的摸摸头,放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唐少并未发现他的异样,他一向喜欢听楚天寒说话,很平常的话题里都能感觉到他的活力和生气,这在以前的唐门很难看到。
就算是现在,唐门已经改观了许多,可是楚天寒这样活泼的生气还是深深的吸引他。
而且……天命教的内幕八卦也的确很有趣。
他被楚天寒逗得笑出声来,眉眼弯弯,宛如这江南春光正盛。
第七章
唐少被事态发展弄得迷惑起来,他本以为第二日会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凌度羽逃脱,可是却仍是风平浪静,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
唐少喝着扬州风味的早茶,想了一阵,命人叫唐盈过来。
唐盈虽然已经做了母亲,还是清丽如昔,而一手医术更加出神入化,便是在此时高手如云的温宅里,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唐少低声吩咐了她几句,她便领命而去。
也不过顿饭时间,唐少才吃过早饭,正在院子里看花,身后唐独跟着,小心翼翼伺候,唐盈便回来复命。
唐盈道:「四爷,凌度羽昏迷不醒,没有异样。」
唐少闻言,道:「昏迷不醒就是异样,南宫玉给他用的是血茶花,只是身体无力,不该昏迷不醒。南宫玉呢?」
唐盈道:「天骄公子神色平静,也与往常无异。」
唐少想了想:「你查他的脉象了吗?」
唐盈诧异:「那日已经会诊过了,有了结论,属下没有想过复查。」
唐少点头,命她下去。
他心中已经有了点谱了,当然也觉得十分诧异和古怪。
唐独跟着他多年,也已看明白唐少心中有定论,只是他也是缄默惯了,只管自己默默思忖,一言不发。
不管如何,这次白道大举围歼天命教还是大获成功了,很快,处决了大魔头凌度羽,随后天骄公子南宫玉也毒发身亡,武林各派哀悼不已,将南宫玉厚葬后,各大门派、世家也就纷纷启程回去了。
辚辚的马车上,唐少仍是觉得疑惑,那一晚楚天寒特意前来示警,此后却风平浪静,凌度羽仍然伏诛,南宫玉还是身亡。
他再三考虑,决定不再向更深的地方去想,唐少相信楚天寒来告诉他的都是真的,所以这真相背后的东西或许格外匪夷所思,但不论如何,至少现在的江湖表面一片平静,他不用再将唐门送上战场,可以休养生息。
而且也不必再次与楚天寒为敌。
这是很好的结果,唐少乐于接受。
但想到这里,唐少才发现一个他以前没有想到的问题,白道与天命教为敌数载,大小逾十战,唐门悉数参与,而楚天寒身为天命教护法,为何竟然到凌度羽被擒后自己才知道他在天命教?
唐少想了几个可能,命跟在马车后的唐尘进马车来问话。
唐门参与的战役,前四次是由唐尘领军的,后来唐傲回家了,才交由五少统领,想到弟弟,唐少眉眼都舒展开了,唐傲出门几年,还真是成了大人了。
很多事情交给他也能放心了。
唐尘进马车来,行礼后唐少命他坐下,问他:「你和天命教交手的时候,见过楚天寒吗?」
唐尘一听这样的问题,立刻慎重起来,说:「属下带领门中弟子与天命教众人交战共四次,第一次,第三次、第四次都是在洛阳附近,天命教的几个外堂,第二次是在江南,是天命教的一个内堂,据属下所知是由天命教一位护法统率,但在交手过程中,并未见到楚公子现身。」
短短一段话说得清清楚楚没见到楚天寒责任不在他,措辞上也煞费苦心,格外客气,生怕哪里有不妥,也实在为难了唐尘。
唐尘外表看起来十分老实憨厚,但能成为唐少有限的几个心腹之一,心里还是什么事都清楚明白的,早年从唐少救回楚天寒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在眼里了,这些年来,四少虽然更加深沉,难以揣测,但从这次温家之行看来,四少对楚天寒另眼相看的程度,或许比任何人估计的都高。
甚至或许比唐少自己以为的都高。
唐少听了唐尘的回话,思忖了一阵,说:「五少提起过吗?」
唐尘说:「不曾。」
唐少点点头,唐尘便退了出去。
唐少想,楚天寒多年来总是偷偷的看他不肯露面,那么在与唐门交手时有意避开也是常理,毕竟他总是隐藏在暗处。
想到这个,唐少依旧耿耿于怀,禁不住想磨牙。
这个混账,总得想个法子,让他再也藏不起来才好。
没想到刚回到唐门十几天,就真的收到了楚天寒的信。
信是用的考究的暗金雅知堂纸,墨也是雅知堂最上等的墨,可是那字……唐少看到信的时候眼睛里漾出笑意来。
说起来,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楚天寒的字,仿佛幼童一般歪歪扭扭,又写的大,一如他狂恣的个性。
看来楚天寒真是没有进过学。
想他身在山野,和世家子弟果然大是不同。
但信却写得极是有趣,他说凌度羽回来了真是变了个人,先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几天不吃不喝,出来后又温和的像是被鬼附了身,还没让他们震惊完,凌度羽又迅速的和一个新进帮的漂亮男人搞在了一起,成天心情好得走路都蹦蹦跳跳。
他说,凌度羽野心全无,天命教名存实亡……不对,连名都不存了。幸好凌度羽有的是钱,大家可以整天躺着吃。
他说,肖沉月很不满现在的凌度羽,又不敢当着面说,只好私下里找人骂,恰恰自己刚好是他最喜欢逮着嘀咕的人,耳朵十分受罪。
他说,教里已经有人闲得无聊在养鸡了,而且有一天把小谢药圃里的蝎子草啄的稀烂,小谢那天偷偷去逮了一只交给厨房炖汤,味道还真比外面买的好。
楚天寒在最后说,现在还有五只鸡,都养肥了,你什么时候来,我也去偷一只给你尝尝。
唐少看到信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凌度羽果然金蝉脱壳了。
不过也仅仅是这样想了一下,很快就把念头全部转到了楚天寒身上。
唐少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叫唐尘进来,问他:「你跟踪楚天寒的人呢?」
唐尘躬身回道:「还在楚公子附近。」
唐少说:「好,准备一下,明天启程过去找他。」
「是。」唐尘答得四平八稳,纹风不动。似乎丝毫不讶异于他们刚刚回来不久。
唐少在马车上看到外面的荒芜景色,心中难免诧异,凌度羽韬光养晦,竟然躲在这荒山野岭中,且黄土漫坡,十分荒凉。
唐尘说:「四爷,这座山里面是挖空的,天命教的人现在就在这山腹里面。」
好大的手笔。
「这山的门有机关,我们虽然知道在哪里,但进不去。请四爷示下,现在是去叫门还是先歇一下?」
唐少说:「先歇着吧。」
「是,已经在这附近买了宅子了,只是太仓促,大概准备不够好。」
唐少点点头:「无妨。」
唐尘便命马车掉头,往新宅子去了。
唐门新买的宅子,因为是在郊外,面积格外大,宅子后面有一大片湖,也随着宅子一起买了下来,种了不少荷花,此时小荷还没冒头,只见一片碧绿荷叶,倒也景致不错。
早有人快马过来准备了,此时大门洞开,迎接门主。
唐尘说:「我派了唐薛过来管理这里,这里往东大约二十里就是城阳,绸缎和茶叶生意都很繁盛,唐薛正好在这里开几个分店,四爷今后过来,也方便些。」
唐少点头,唐薛已经过来请安。
唐薛是唐门生意钱财那一块上的人,唐少也认识,见他过来,便问了问这边的情况,唐薛一一回了,听起来也是井井有条。
马车进了二门停下来,唐少下车,唐薛唐尘陪着他进屋去,奉上茶和各种新鲜茶食,这宅子新粉刷过,看起来干净清雅,唐少还是很满意的。
唐尘说:「楚公子今天没有出来。」
唐少说:「那么还是等他出来再叫他来,天命教虽然覆灭,还是不宜过多接触。」
唐尘有点听不明白这句话,但也没有多问,只答了个是字。
在这里略作休整,下午睡了一会,唐少在宅子里走了走,看了看房子格局,花草,才又回到房间去。
这里是湖区,花草树木都矮小,满地蔓延一团一团的纠缠不清,有许多都没见过,唐少叫了唐薛来问了问作物情况,对唐尘说:「你看呢?」
唐尘道:「看来有几样需求量大的药草,像蝎子草之类,在这里会长得很好,我们可以把附近的地都买下来,拨一批人过来种。」
听到蝎子草几个字,唐少竟然微微的勾了勾嘴角。
唐尘一怔,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不禁忐忑起来。
唐少见他露出不安神色,才察觉自己失态,温声说:「不错,可以把这边做大一点,这事你去见五少,听听五少的意思,问问他手下有没有人能给你用,再列个详细些的计画给我。」
唐尘领命。
等他们都走了,唐少才站起来,动动筋骨,走到院子里去,院子里沿墙根种了些蔓藤,开着小小白色的花,清风徐来,微有淡香。
只是他刚呼出一口气,就见矮墙上探了个头出来,笑嘻嘻的对他招手。
那不是楚天寒又是谁。
唐少又好气又好笑:「门开着,你趴在墙上干什么。」
楚天寒还是不肯走门,从墙上跳了下来,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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