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梦醒,百日成梦(兄弟)----任之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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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夜梦醒,百日成梦(兄弟)----任之_-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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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贵妃在次年荷花盛开的季节诞下一子。皇子玲珑可爱,出生的时候天边云霞似锦。先皇喜极,取名重阑,当即赐封为明慧太子。
只可惜红颜薄命,兰贵妃不幸身染重疾,不久便仙逝而去。而祸不单行,明慧太子不到一月随母亲而去,是时甫满周岁。
先皇大恸,以国礼盛葬娇妻爱子。释兰殿成为伤心之地,先皇常常夜半流连,再也不许他人进入。
十余年后,先皇郁郁而终。死前留下圣旨,追封兰贵妃为兰皇后,明慧太子为兰王,改立长子重阙为明宣太子。
新帝重阙登基,释兰殿才取消禁令,恢复为普通宫室。然湖畔释兰早已尽数凋萎,再也没有了当年美人嗅兰的风光。而宫中盛传兰贵妃含冤而死,魂魄流连释兰湖畔,无人敢入住。
明宣元年三月,新帝重阙登基。
四月,查三朝元老、当朝丞相梁周谋反一案。
七月,定案。梁周及同谋三十人被判入狱,听候判决。梁氏一族削官爵,保留府邸。
八月,查明慧太子一案。
次年一月,定案。明慧太子当年其实未亡,流落民间,如今业已寻回。
二月,依先皇遗诏赐明慧太子兰王封号,入住释兰殿。
同月,拔前丞相梁周之子梁疏辰为新任丞相,接替父位。
。。。。。。
这些过往之事,晏重阑有些是听晏重阙所说,有些则是从史官笔下读到的。
当年梁周居心叵测将其偷梁换柱出宫,伪称次子梁疏郡抚养成人,为的就是将来凭着明慧太子的名号,推翻改立的明宣太子。
他在梁府垮台后大病一场,过去十余年的事,已经记不太清了。
直至今晨的那个梦。
梦中,梁周和梁疏郡竟然待其极好。真可谓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可惜,全是假象。
〃殿下,〃身后有人轻唤,〃已经申时三刻了,殿下可要动身?〃
晏重阑回过神来,跟着宫人走回寝殿。宫人早已备好晚宴的礼服,恭声道:〃殿下请更衣。〃
晏重阑点点头,任由宫人替其换上礼服。宫人搬来一人高的铜镜在他的面前,低头退后了两步。
礼服华丽至极,白绸长衫曳地,青缎外袍锦绣繁复,腰间佩玉翠绿欲滴,银线流苏长垂至膝。头顶珠冠束起长发,露出小巧玲珑的脸庞和纤细优雅的脖颈。
镜中之人本来脸上还存着稚气,在这身装扮的映衬下,却演化成了一种天真清纯的风情。眯起双眼笑的时候,眼波流转,酒靥如花,竟让人感到隐隐的魅惑之意。
阙看到这样的自己,会不会感觉心跳得厉害呢……晏重阑微微一笑,向着身后看呆的宫人道:〃备轿,你随我一起去雁堂。〃
晏氏王朝有此习俗,每逢王亲生辰及民间佳节,罢朝设宴,举国欢庆。午宴设在宫外亭桥,与民同乐。晚宴则设在宫中雁堂,宴请王孙贵族、文武百官,后宫宫妇亦可出席。而这一日,除在雁堂侍候、献艺之人,其余宫人皆可告假半日,集聚在小雁堂,自娱自乐。
释兰殿地处宫城西面,离雁堂距离颇远,一路行来竟无半个人影,甚是冷清。晏重阑抬头仰望天上明月,心情愈发变好,〃阿黎,待我入了雁堂,你也去小雁堂凑个热闹吧。〃
那名唤阿黎的宫人连声感激道:〃多谢殿下。〃
丝竹声欢笑声越来越清晰,雁堂近在眼前。晏重阑下轿,打赏过轿夫,别了阿黎,便向门口走去。
他回宫不过数月,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佳宴,行至门口,不由顿下了脚步,感觉有些紧张。心中正后悔放走了阿黎,却听有人唤道:〃兰殿下。〃
门口早已候了一名宫人,待晏重阑走近,才看清是晏重阙的心腹齐桑。齐桑行礼道:〃兰殿下,皇上命奴才为殿下带路。〃
晏重阑心中一暖……阙考虑得真是周到。微微一笑,便跟着齐桑走进了雁堂。
雁堂分三层。下层坐满了朝廷命官、世家名流,上层坐着王亲宗族、后宫内眷,中间则是一个大大的平台,献艺的宫人便在此表演。
二人走入雁堂的时候,台上艺人正在玩着杂耍,精彩至极,惊险万分,看得众人目不转睛。齐桑领着晏重阑走上大堂一侧的长梯,绕过中台,便上到了最高层。
无人注意到他们,除了晏重阙和他身边的男子。
晏重阑被四道视线盯得别扭,不由抬头瞪了晏重阙一眼,四目相接,却是面上一红。再扭头看去,不禁脸色一变。
晏重阙身边的男子,便是利用他、欺骗他十余年的〃大哥〃梁疏辰。
齐桑将晏重阑送到晏重阙桌边便退下了,晏重阙伸手把他拉到身边,柔声道:〃阑儿来了?〃
晏重阑见桌上酒席业已过半,不由道:〃我是不是来得太晚了?〃
晏重阙坏坏一笑,贴着他的耳畔轻声道:〃还好让你多睡一会,你都不知道自己刚刚走路的样子有多奇怪。〃
晏重阑顿时脸上热得几乎冒烟,狠狠在他手上捏了一把,别过头去不理他。
这一扭头,却看到梁疏辰愣愣地看着他们,视线停留在二人双手交握的地方,神情竟然……有些悲伤。
晏重阑心中一凛,却听那厢晏重阙笑得大声,顿时忘记了梁疏郡的奇怪表情,回过头去恶狠狠地看着晏重阙。
艺人献完艺,众人鼓完掌,晏重阙畅越的笑声漾在雁堂,众人纷纷起身,举起酒觞,齐声道:〃天佑我朝!天佑大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晏重阙满面笑容,端着酒觞在唇边轻碰,而后高高举起执着晏重阑的手,道:〃朕今年最高兴的事,便是寻回了失散多年的阑弟。今日,朕在此将阑弟介绍给诸位,将来,阑弟与朕,必将长相长随,共治大晏,再无别离!〃
台下众人又是一阵高呼:〃恭贺皇上!恭贺兰王!兰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晏重阑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有些晕眩,却突然想到十余年前,先皇也是这样携起母亲兰贵妃的手,将她介绍于众人的。
他这样想着,感受到晏重阙握住他左手的力度,不由微微地低下头,再也掩不住唇角的笑意。
〃朕的夜宴刚刚开始!〃
晚宴的气氛达到了一个高潮。
〃来,〃晏重阙把晏重阑拉到自己的右边,〃坐这里。〃
晏重阑依言坐下,左手始终乖乖地放在晏重阙的掌心,却突然意识到,桌上诡异的气氛。
圆桌边只坐了三人……他坐在晏重阙和梁疏辰的中间。
他从方才就一直想问晏重阙……梁疏辰不过是个丞相,缘何能坐到他们的身边?

第二梦·夜宴
梁疏辰不过是个丞相,缘何能坐到他们身边?
话到了嘴边,抬眼却看到梁疏辰敛目的侧脸,不知为何便把话咽了下去。
梁疏郡,其实是个很好看的人。
长眉凤目,温文醇秀,十八岁那年中了状元,锦绣公子,风采翩然,叫京城多少女子一见倾心。
他此刻的侧脸,看上去,却那么寂寞。
可是……晏重阑微微咬了咬唇,清澈的目光渐渐染上复杂的神色……这样一个人,竟然是个大骗子,骗了他整整十六年。
〃阑儿,〃晏重阙轻声唤他,〃怎么了?尽顾着看梁相。来,尝尝这道点心,你前几日还吵着要吃呢。〃
晏重阑回头向他扮了个鬼脸,朝着梁疏辰厌恶地努了努嘴,欢笑道:〃是芙蓉紫玉糕么?我最喜欢吃了!〃
梁疏辰闻言浑身一颤,手中的酒杯便坠在了地上。
台下吵闹,自无人注意,晏氏兄弟二人却看着他。梁疏辰勉力一笑,接过侍女换上的新酒,略略擦了擦湿掉的衣摆,才抬头笑道:〃请皇上、兰殿下见谅,臣只是。。。。。。〃
〃只是怎么了?〃晏重阑故意问道。
梁疏辰分明已经很窘迫了,这一问很有些落井下石的味道。晏重阑努力挥走心中说不清的复杂感受,斜睨着梁疏辰,微微地挑衅着。
……自己和阙坐在一起,他为何非要挤在一边?
梁疏辰却微微一笑,面上隐约浮现起怀念温暖的神色,〃臣只是想起殿下小时候,也喜欢吃芙蓉紫玉糕……〃
〃住嘴!〃晏重阑怒气冲冲道,清脆的声音回荡在不知何时突然安静下来的雁堂中,一时所有人的眼睛都看了过来。
梁疏辰目光一闪,起身,离座,跪下,〃臣冒犯殿下,罪该万死。〃
晏重阑环顾四周,心中不由浮上一些愧疚……他并非要故意刁难梁疏辰,只是他提起过往才让自己火冒三丈,更未曾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梁疏辰贵为丞相,现在却静静地跪在众臣面前,叫他以后颜面往哪里搁。目光有些惶然……这下该如何收场……他不禁回头寻求晏重阙的帮助。
晏重阙握了握他的手以示安慰,淡淡道:〃梁相请起,阑弟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你何必当真。诸位继续,莫要扫了诸位的兴。〃
雁堂复又恢复了喧闹……皇上待梁相素来亲厚,方才定然只是个误会。来来来,喝酒喝酒。
梁疏辰坐回桌边,垂头不再言语。晏重阑有些不自在道:〃喂,我开玩笑的,你不要生气啊。〃
梁疏辰默默点头,〃臣明白了。〃
嘁,这人!自己难得道歉,谁知他竟打起了官腔……哼,不理他了。
晏重阙在桌下悄悄地捏了捏他的手,低声温柔道:〃好了,不要再生气了。来,夏至荷花酒,我斟给你。〃
晏重阑好奇地接过酒觞中清碧的荷花酒,嗅了一嗅,笑道:〃真的有荷花的香气!〃语罢仰颈一倾。
〃咳咳……〃酒洒了大半,晏重阑边呛边道,〃阙你骗人,好辣!〃
晏重阙一面替他拍背,一面伸手拭去他嘴角下颚的酒液,〃小笨蛋,谁让你喝得那么急。你看,都流到脖子了。〃
梁疏辰不知何时又把头转了过来,默然看着二人。晏重阙的手别有用心地在晏重阑的后颈轻轻捏了几把,惹得他忍不住嗔道:〃阙,你干什么!〃
白玉般无暇的脖颈,布满了细密的吻痕。晏重阙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上面轻轻刮搔着,更显情色。
梁疏辰猛地一震,膝上的手忍不住握成了紧紧的拳,抬起头,充满恨意的眼神与晏重阙得意猖狂的眼神在空中交汇。
而晏重阑半躺在晏重阙的怀中,微微咳嗽,什么也没有看见。

不远处的另一桌,坐着晏重阙的母亲楚太后和后宫的三贵妃。
琴贵妃目光从晏重阙那桌转回来,微微笑道:〃兰殿下与圣上阔别多年,感情却丝毫无损。手足情深,真令人感动。〃
……兰王自回宫后整日与晏重阙粘在一块,晏重阙更是长宿释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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