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万般的滋味到最后都化作啸酆愁的一声笑:“我答应过你,会等你的,永远的等你!”
啸酆愁利索的从屋子后面的阁楼里搬出一卷波斯地毯和几个大炭炉子,想着当年第一次看到枫君卿搬的时候的那份好笑劲,那个时候的他真没想到之后会发生那么多事情。
炭烧红了,屋子顿时暖和了很多,啸酆愁捡着当年自己坐的那个位置坐了下来,一切都如同记忆中的那样,只是主人不在。
门帘被骤然掀开,一阵冷风灌进,啸酆愁一惊,期待的向外望去。
“就知道你在这里。”苍御景的声音传了过来,啸酆愁表情凝固了,低头苦笑,真的是思念太久了。
苍御景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枫君卿,手里还提着大堆东西,再后面居然跟着慕容翰。
见到慕容翰,啸酆愁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虽然这些年慕容翰跟着慕容毓清或多或少改变了些,但想起那种种的往事,啸酆愁的心里还是在意的。
慕容翰也并不怎么愿意来,不过慕容毓清一声令下,要苍御景带他出去转转,他也只得跟着。真想不通往年不爱走动的慕容毓清,为什么今年特意要回听风阁,还美其名曰过年!
苍御景得令正想着带慕容翰去哪里,正好啸酆愁来了,想着他肯定去了莫尘染的屋子,于是拉上封君卿一起来,顺便还去老三老四那要了一堆吃的。
这不苍御景也寻着当年坐的位子坐下,然后在屋子中间架起了烧烤架子,招呼着:“来来来,一起来!”
枫君卿立马响应,这几年他的手艺被苍御景养得突飞猛进,自然乐意炫耀一下。
啸酆愁也接过几串烤了起来,倒并不是他想吃,只是这是个美好的回忆而已。
慕容翰拿过一串,无聊的在火上翻着,他没什么兴趣吃,只是想欣赏那肉是怎么变成黑炭的。
苍御景看不下去了:“好端端的东西,被你这么一折腾,还像样么!”
慕容翰扯了扯嘴角,没理会苍御景。
啸酆愁出了声:“别理他,我们自己吃!”
枫君卿赶紧点头应和着,递了串肉给苍御景,然后扯开话题,说起这次过年阁中的姑娘们会准备什么节目。
慕容翰无聊的听着,过年还有这么多花样,他倒是没见识过,当听到说慕容毓清今年也会破例为大伙弹奏一曲,慕容翰冷笑了一声:“你们就真的那么相信他?”
三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各自皱了皱眉头。
“他说说是璇玑子,充其量不过是个神棍,坑闷拐骗不择手段的。”慕容翰低头拿竹签戳着手上的肉。
苍御景打掉慕容翰手里的竹签,竹签子掉进了炭中,先是冒烟,然后遍身是火,慕容翰冷笑:“对他讲的过往,难道你们从来没有想过?他可是九天之上的神族之王,如果他真的爱纪清之,人类的小小伎俩会奈何得了他?”
“你少挑拨!即便是神人在人间也是不可以轻易显露法术的,阁主也不例外的。”苍御景鄙夷的看着慕容翰。
“是么?”慕容翰大笑,“这只是人的臆想而已,因为神强大得让他们胆怯,他们只能寄希望于神的自我约束。如果真的不可以肆意的使用法术,那当年苏州的事情又作何解释呢!”
“呵!当年之事,你们用了法术,如果阁主不用,难道任你们鱼肉不成?”封君卿讥笑。
“你们会错意了。”慕容翰看了眼啸酆愁,“我的意思是在天界最注重规矩的柔然会在人间使用法术,这说明什么可想而知!”
啸酆愁回看了慕容翰一眼,淡淡道:“我不相信慕容毓清,但是我相信尘染。”
“相信他?”慕容翰大笑,“你相信他吧!他此时正为了你抛弃月帝之位,正为了你受尽天界极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慕容毓清设计好的,莫尘染说让你等是骗你的,人生不过短短百年,他就是要你死等!”
空气顿时凝固了,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弥漫着,封君卿和苍御景相互看了看,慕容翰的话他们自然不相信,但啸酆愁会不会不相信就说不准了。
“怎么都说不出话了来?”慕容翰冷笑。
苍御景和封君卿没有说话,他们知道此时不能说任何话,否则任何话都会被误读成圆谎狡辩,然后发生非常糟糕的后果,他们只能等啸酆愁自己说话。
过了很久才听到啸酆愁说道:“你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的!你与尘染之间,我毫不犹豫选择相信他!”
慕容翰冷哼:“那你就等着后悔吧!”
啸酆愁不再说话,专心烤手上的肉去了,苍御景和封君卿见状也立刻不再理会慕容翰,扯开话题谈论其他的去了,慕容翰倒是不再说话,专心的蹂躏手里的肉去了。
入夜时分,啸酆愁却丝毫没有睡意,白天听到慕容翰那番话的一瞬间,他脑海是空白的,莫尘染说他是去完成他的使命的,他没有说到底去干什么,只说要他等他。莫尘染究竟去干什么啸酆愁想过,但是想法太多,无从选择,到最后他都只能默念,我一定会等你的!
倘若真如慕容翰所说的那样,啸酆愁的心无法平静了,掀开帘子出去,今晚的月特别的亮,大地仿佛披上了一层银纱,一瞬间啸酆愁似乎感受到了莫尘染的月华之力,若有似无的圣洁,神秘却让人平静。
然而就在那一刻,月光忽然一暗,月食!巨大的黑饼吞噬着月亮的光芒,原本圣洁的颜色变成了刺眼的血色。
啸酆愁一愣,身后响起了慕容翰的声音:“想知道真相么?跟我来!”
………………
51
51慕容翰站在月下盯着啸酆愁,啸酆愁皱起眉,厌恶道:“我没兴趣!”
“是么?”慕容翰发出一声鄙夷的笑声,“错过今晚,你可是会后悔一辈子的!”
啸酆愁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月帝的灵力源于这明月,一盈一缺都能影响月华之力,今夜的月食与血月意味着月帝的月华之力正在减少,月帝正遭受着血光之灾。”慕容翰仰望着血月,声音中竟带着一丝难以觉察的哽咽。
啸酆愁停住了脚步,慕容翰余光扫了他一眼,继续道:“他说让你等,等到了一具尸体也算等么?”
“滚!”啸酆愁拎起慕容翰的衣领,扇了一巴掌。
血丝从慕容翰的嘴角流出,他大笑:“不相信我是吧,那你现在去听风阁主殿的后面,当年纪清之待过的那个地方,那里会有你要的真相。”
“哼!”啸酆愁一掌拍飞了慕容翰,瞬间消失在院子中。
慕容翰缓缓从地方爬起,擦擦嘴角的血色,跟了上去:“慕容毓清,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黑夜中,孤悬于两崖之间的铁索隐约反射着血月之光,分外恐怖,对面依稀的光亮预示着有人。
一口气冲到这里的啸酆愁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犹豫,是过去?还是不过去?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如果说刚才的他是冲动的话,那现在要踏出这一步就是勇气了。
“走啊!怎么不走?害怕吗?”慕容翰冷笑,指指天上血月,“时间不多了,当月亮完全被吞噬之时,就是月帝丧生之刻。”
啸酆愁扫了慕容翰一眼,再回头人已经飞出几丈之外,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对面。还未走进山洞,便听到了一个些许陌生的声音,啸酆愁依稀记得那人叫轩辕暮,一直跟在慕容毓清的身边的。
“别担心,他挨得过的。”
“可我还是怕……”慕容毓清的声音压抑着很轻,听着让人分外揪心。
“我知道尘染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你这是关心则乱,你要相信他,他一定能熬过这一关的!”
听到“尘染”二字,啸酆愁的脑海里轰得一声,乱了。
“天刑我也受过,我知道那种滋味,要熬过是相当痛苦的。”
“这是没办法的事,当尘染决定走上这条路的时候,这就是他必须承受的,谁也帮不了他!”
“我知道这是必须的……我只是恨自己,为什么我想守护的东西永远都守护不了呢?我只希望尘染以一个平凡人的身份好好的活在人世间!”
“傻瓜,不闯过这一关,尘染永远无法以一个平凡人的身份生活的。这点尘染比你清楚,所以当初对上柔然的时候,他没有争个鱼死网破,而是退一步去寻求了更大的自由。此时此刻你若是真担心尘染,你就该看好啸酆愁,柔然不会这么坐以待毙的,他一定会想办法告诉啸酆愁的!这事我们瞒了这么久,不能全功尽弃!”
瞒了这么久?原来你们一直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只有我傻傻守着等待的诺言!啸酆愁站在原地,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这些话,心被隆冬的大风吹得冰冷,然后慢慢开裂,痛楚传遍全身。
“想去救他么?”慕容翰如鬼魅般出现在啸酆愁身边,伸手递过一个用布包裹的球,“打开它,它能带你去天界。”
啸酆愁伸手一接,正要打开时,他看了眼慕容翰:“你究竟是谁?”
慕容翰一笑:“我现在开始明白为什么帝君会爱上你了!”
啸酆愁眉头一皱:“你是柔然?”
慕容翰点头,脸色忽然一变,推开啸酆愁,低吼一声:“走!”
啸酆愁未防到这突然的动作,身体往后一退,脚一滑竟跌下山崖,好在手里的布包被风吹开,圆球化成一个巨大的银色光体,将他包裹在里面缓缓上升。
“柔然你会害死尘染的!”慕容毓清见状便知道不好,整个听风阁都被他设下结界,天界之人无法侵入,却不想柔然当年离开的时候便将一点灵力藏在慕容翰身上,只要慕容翰走到哪里,他柔然便能到哪里。
“害死帝君?”柔然冷笑,“整个天界谁都有可能想害帝君,唯独我柔然不可能!”
“事到如今你还是执迷不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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