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林老爷喜好字画,不如我们就去瑾墨轩看看,那里应该有不错的字画,可以选来做贺礼。”
“好,我们就去瑾墨轩。”
“哟,这不是流月公子吗?许久不见了。”两人一进瑾墨轩,掌柜便迎了上来。
“张掌柜,许久不见。”
“您今天来是……”
“是这位秦公子想要挑选祝寿的贺礼。”
“如此请随我来。”说著张掌柜便将二人引入里间,“若是祝寿,就选以松柏、仙鹤等长寿之事为题的画作吧。”
“这是当然,若是有出自名家手笔的画作,那就更好了。”
“不错,若有上品,掌柜你尽管拿来。”秦暮说道。
在掌柜的推荐下,两人很快挑选到了想要的画作,让掌柜包好後,二人便要离开。
“流月公子,先前王掌柜在我这要了一幅画,您能否帮忙,随手捎给他。”
“流月恐有不慎,您还是亲自交由王掌柜吧……”流月婉拒道。
“这有什麽,以前不都是您顺手将画带回的嘛。”
“这……”不欲解释,流月便想答应。
“流月已经不在迎风楼了,您还是自己派人将画送去吧。”秦暮却代流月回答,没等张掌柜回过神来便拉了流月上了马车,缓缓而去。
“你以前经常去瑾墨轩?”
“有些客人喜好画作,便需不时陪他们出入这些地方。”
闻言秦暮也不回答,想著流月与他人一同进出那些地方,便有些吃味。
“你生气了?如果你介意我的曾经……那我不如劝你早早放手的好……”看的出来秦暮有些不悦,流月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自己曾是小倌是不争的事实,如若秦暮介意这些,他也著实没有办法。
“并不是因为你。”自己是不在乎流月的过往,可所谓的不在乎并不代表他不会嫉妒,他嫉妒那些人拥有了流月那本应该属於自己的时光,“瑾墨轩的掌柜胆子可不小,连我的人也敢使唤。”
“若是因为这个,那就更没有理由了,我才出迎风楼,人家并不知情。”
“你说的有道理,看来为了避免以後再有人误会,我有必要向大家说明,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你……”
“我已经决定了,明天的寿宴便是个好机会,你随我一块去。”拉过流月的手,秦暮的眼生透著坚定,“这一次,我们一起面对。”
第十九章
“昨日林老爷的寿辰,可真是热闹啊,一大清早的派米派面,还发碎银子,城南的乞丐都上去领了。”虽然林府的寿宴已过,但大家还好似沈浸在那喜庆的气氛中,迎风楼也不例外,大家都趁著闲暇的时间,谈及自己的听闻。
“你那个相好的不也跟著他爹去凑了热闹嘛?他昨晚来没跟你说说?”
“怎麽没说,听他说呀,那祝寿的戏班可有江南第一名角儿啊,演的戏,那叫一个棒啊!”
“嘁,说的你好像亲眼看见似的。”
“要我说呀,还就是流月哥命好,都转作琴师了还有人看上他,不仅替他赎了身,听说昨个儿还带他参加了林老爷的寿宴呢!”
“诶,我说丹汐,你的那个越公子不是流月哥恩客的好友?说不定他也是个情种,哪天就把你赎了去。”
“我跟流月哥哪是可比的,我可没这个福分。”丹汐自知不比流月,流月与秦暮之间前缘在先,而自己与那个人,不过是小倌与恩客的关系。
“是啊,要我说都是流月哥平日里积福,不像某些人,当了头牌就很了不起似的。”
“我说你们,现在那人可是掌柜心中的宝,仔细被他听到。”
“被谁听到啊?!”来者言语中透著不耐,正是先前他们暗指的青怜,“我说怎麽前面都不见有人招呼,原来都在这嚼舌根子啊,是不是想我告诉掌柜罚你们?!”
“好青怜,你就别跟掌柜的说嘛!”以面容清秀的男孩求饶道。
“你要是把上回涂老爷赏你的小玩意儿送我,我就不说。”
“好嘛……”
“丹汐!丹汐!”转而青怜唤道。
“怎麽?你是不是也看上我什麽东西了?!”
“哼!要不是前面有客点名找你,我倒要慢慢跟你计较。还不快去!”
没等青怜说完,丹汐便快步离开了,心想著还有谁会点名见自己:不是越川,他见自己向来是直接找过来的,会有谁呢?
“是丹汐公子吗?我家公子想见你。”
“你家公子是……”
“您随我来就是了……”
“那我得跟掌柜说一声。”
“不必,先前我已经将一切打点好了。您请上车”说这,此人便将疑惑的丹汐引上了马车。
随著马车缓缓前行,来者这才将来意告知了丹汐。
“我是奉流月公子之命,来请您前去行馆一叙的。多有不便,还请见谅。”
“流月哥有什麽事吗?”
“这小的也不知,您等等,很快就到了。”
马车直接由後门入了行馆,流月就在丹汐下车的地方等著。
“哥!见到你真是太开心了,你看起来好多了,秦公子真的有好好待你,我真是太高兴了。”
“去我房里说吧。”见丹汐兴奋流月确实淡淡一笑,好似有心事。
“哥,你找我来,是有什麽事吗?”看流月表情,丹汐便知他一定不是找自己叙旧那麽简单,才一入房间,丹汐便急急的问道。
“那我也就不多说了,我请你来,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先前秦暮与越川来江南,并未告知当地的官绅,也就林府上下知晓二人的身份,而昨日林老爷生日,有钱有势的官绅们都来了,这一来而去,二位武将的身份自然传开,相应的应酬便不断而来。这也是秦暮一大早就出了行馆,至傍晚才归来的缘由。
“我听说小卫说,今日丹汐来过?”
“是我让小卫去迎风楼请丹汐过来的。”
“是了,这几日我会比较忙,让丹汐来陪你也好。”秦暮说著,见流月没有回答,
“怎麽,还在因为昨天的事担心吗?”秦暮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便不由得後悔。
昨天是林家老爷的寿辰,秦暮先前已经告知林风岚,将带著流月一块儿赴宴。林府是商贾之家,不如官宦家族那般讲究,对於流月的身份也是包容的,而深知流月与秦暮前缘的林风岚也是很爽快的相邀。
所以当秦暮带著流月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虽然有人迟疑了一下,但因为毕竟是主人相邀,也不好多说其他。
眼看酒过三巡,秦暮以为自己的计划便要成功时,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本来还以为能逃过应酬的,也不知是谁就把我的身份说了出去,这下是躲也躲不掉了。”秦暮好不容易在一轮又一轮的敬酒抽出身来,无奈的对流月说。
“所谓在其位谋其政,应酬也算你身为朝廷命官的必要职责吧。”流月见大家也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说些不堪的话,心情便不由的好起来。“不过你可要仔细身体,别喝太多了。”
“我自有分寸。”
“那就好。”流月转念一想,“先前那出戏是湘辰师兄唱的吧,我想不如今天就与他见上一面。反正我坐在这也是看你应酬,觉得无聊了些。”
“也好,一会他们要是向你敬酒,又该我替你喝了。”秦暮拉著流月的手,微微一笑,“师兄这时候应该在後台卸妆,要不要我找人给你带路。”
“不用了,现在林府上下都忙著招待客人,我这点小事就不用劳烦他们了,戏台就在那边,我走过去就好。”
“嗯,那你去吧,一会我这要是完事儿了,就去找你们,我们三个人,也许久没在一起聊了。”
说完,流月便向戏台方向走去。虽然戏台与设宴的地方离得不远,一眼就能看清,但江南式的庭院,就讲究一个曲径通幽,所以通往戏台的路,是一条小径,弯弯曲曲的绕过水榭,又入了花园,因为太湖石层叠的假山的遮蔽,倒显得此路倒别有一番幽静。
流月放慢了脚步,虽然已是深秋,望著草木已经枯黄的庭院,心中的萧瑟之感,却没有以前那般萧瑟了,这也许是因为现在的自己,能感受到幸福的缘由吧。
正当流月陷入沈思时,迎面却撞见了一个人。
第二十章
流月见此人衣衫凌乱,浑身散发著难闻的酒气,下摆还湿了一块。
“借过。”流月说完便继续向前走去。
“诶,你不是迎风楼那个小倌流月嘛!”那人望了流月一眼,便借著酒劲,拉住流月不放。
“不好意思,这位公子,流月已不再是迎风楼的人了。”流月客套道,那人却没有松手,“还请您放手,流月还有其他事要办。”
“诶,别走啊,我们叙个旧如何。想当初我还捧过你的场呢,後来听说你因为年纪大了转做了琴师。今日一见,却是别有一番韵味,何况我就喜欢你这模样的。”
“放开我!不然我要喊人了。”
“这时候人恐怕都在前面忙呢!而这里这麽僻静,有谁回来。若不是这一点,我也不会到此处来方便了!你说是吧,就从我这一会……”说著,那人便要亲流月,流月想要挣脱那拉住自己的手,却无奈对方借著一股酒劲,力道越使越大,掐的流月手腕生疼。
“放手……我叫你放手啊!!!”流月心中不由的恐惧,除了本能的反抗,他脑中几近空白,“暮!救我!”
“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乖一点,我就会让你舒服的。”
“你在做什麽?!”
流月只感身上一轻,睁开眼睛方知道是秦暮救了自己,而那个妄图轻薄他的男人,已被秦暮甩到一旁,像一滩烂泥一般倒地不起。
“你没事吧,流月……都是我不好,我应该陪你一起来的。”秦暮一把将流月搂在怀中,轻拂安慰著。
“我没事……”瞥见随秦暮一块来的还有林风岚与越川,流月有些羞怯的从秦暮怀中挣脱出来。
“风岚,帮我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