蟀丫底忧岱旁诰艐O琴旁。
这面镜子是……能够看到过去的寻因镜。
寻因镜尖上的红玉石闪烁着瑶光,镜子边菱亦开始浮现绚丽的白光。
黑色的镜子开始快速的扭转画像,然后慢慢的停下。
沉璧看到六爻。
他侧躺在卧榻上,狭长的凤眼微微眯着,香烟袅袅,一名婀娜多姿的妖娆美人站在卧榻前方摇扇子。
纱帘外的是白歘。
“小仙白歘拜见六爻上神!”白歘拱手作揖。
“白歘仙者觐见吾有何事?”六爻有些昏昏欲睡,语气淡淡地问。
“上神且听小仙一说,小仙保证上神绝会觉得此事很生趣。”
六爻有似无的笑了一下,神色懒散地“哦”了一声。
“八荒内,沉璧公子的名号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爱慕者多如过江之鲫。”
“但是……从来没有人,没有人真正得到过沉璧公子琴音。”
“沉璧公子的琴从不为谁弹奏过。”
“如果,上神可以得到沉璧公子为伱弹奏一曲‘长相思’。”
“那么,本仙便把这件东西赠予上神。”
这是……六爻心中微动,妖魅的眸子轻轻挑起,露出了很淡很淡的笑来,“汝可真舍得?”
“一言九鼎。”
那是造世鼎,开天三皇之一神农氏的神器,远古时代神农氏为苍生遍尝百草,也为后世奠定医学基础。神农昔日炼制百药之古鼎,正因积聚千年来无数灵药之气,据说能炼出天界诸神亦无法轻得之旷世神药,并隐藏其他神秘之力量。
沉璧于六爻,什么也不是。
傻的人是我,因为只有我一人当真了。
六爻的情,原来不过是一场无伤大雅的赌而已。
一向清幽淡然的心转为强烈的悲痛哀伤。
沉璧轻轻地笑着,狭长的眸子隐隐有光泽流动,“原来吾竟有如此价值,可抵三皇之一的神器,造世鼎。”
白歘看到他如此反应,心中有些惶恐不安,于是决定打铁趁热,再一次表明自己的心迹,道,“上神,唯有小仙才是真心实意爱慕伱。”
良久不见沉璧有动静,白歘凄然一笑,道,“上神可知,小仙自第一次见到上神便再也无法……”
沉璧闻言,又隔良久才淡然道,“回去吧!白歘。”此刻,不当他是位低于自己的仙者,而是为情所困之人。
白歘震了震,俊容一片绝望不已,他失控的怒吼,“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为什么你不可以爱我?”
“若是情可以问为何,吾亦想要问一声,为何让吾画地为牢的是六爻?”
心中又痛又恨,白歘眼底有椎心刺骨的痛楚,他微笑着,“上神,你当真不后悔?”
沉璧转过身去背对他,见此情形,白歘眼内露出一抹恨意,面容痛苦的扭曲,此刻显得格外的骇人,声音却异常的温柔的道,“上神,即使六爻欺骗伱的感情,伱也不会愤怒,不会痛苦,不会伤心吗?上神真是温柔,对六爻的一片痴心连小仙都觉得感动,可惜……可惜却注定被辜负,上神,伱快逃吧!因为六爻要去天尊面前告你,告你与人淫/欲,玷污八荒……”
白歘说完,便凄笑着施法离开。
沉璧一张绝容霎时惨白无血色,他不可置信的望着九婳琴。
“公子?是否发生了什么事?”容情听到异声便赶过来,急切的啪门。
心一惊,沉璧淡淡道,“无事,汝去就寝吧!”
“公子……”容情迟疑。静静的站了一会,桃花漫天纷飞,落在他的身上,抬头望了望明净清澈如柔水般的月色,心想,今夜的风好像一直吹不停呢!
长相思?长相思……
他要求自己为他弹奏一曲长相思,却根本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样……
唇起一抹苦涩的笑,心中的痛唯有自己清楚。
一见倾矜慕、误尽平生终不悔。终不悔,六爻怎么会悔?
只要赢了一个赌约,便得到三皇之一神农氏的神器。
而自己呢?
为了一句‘一见倾矜慕、误尽平生终不悔。’落得满身伤痕。
好痛……为什么这里那么痛?
沉璧抓住胸口,绝色容颜惨白一片,他一手抱着九婳琴,一手抓住自己的胸口,尖锐的指甲深陷入胸口,却无法消除里面的痛。
痛苦的喘息着,痛苦的呻吟着……
沉璧怔怔回神,因陷入在自己的思绪中,亦不知父神审问了什么,但那些都不重要……不重要,伤痕累累的自己,已经心灰意冷了,如何处置亦无所谓了。沉默间听闻莲华一声,“来人,将沉璧勾去仙骨,斩断仙根,困于地府怒斩河下,永世不得释放。”
众神仙皆大大惊失色,想不到天尊竟如此严惩沉璧上神。
白歘跪在云烟下,惊惶失措的道,“求天尊开恩,沉璧上神乃是一时糊涂才会犯下此罪行,恳请天尊明察。”
华舜跪下,道,“父神明鉴,沉璧罪常未严重到如此地步,恳请父神给予沉璧一个重改过的机会……”
“沉璧知道八荒规条,仍然犯下重罪,并一口承认,汝等还要为沉璧求情吗?”莲华冷笑。
凤珏亦出列下跪替沉璧求情,“父神息怒,凤珏亦认为沉璧乃一时过失,勾去仙骨,斩断仙根再叠上怒斩河,这处罚太重了,请父神网开一面……”
沉璧的眼映处一抹火红的身影,只是那人却无动于衷纹风不动……微微张嘴,只觉得舌尖干涩,胸口已经不痛了,却开始发苦。好像吃了一山的黄连苦,苦的湿了眼眸……
“沉璧,吾再问汝一次,为何要做出如此荒淫无道之事?”莲华绝色的容颜泛着寒霜,声音震慑得九耀殿微微晃动了一下。九层空云盾承托的九耀殿都震动,其他众神众仙,面容更是惊骇凝重。
“父神,此事与殿内众神仙无关,是沉璧荒淫,沉璧愿接受父神所有处罚!”沉璧淡然一笑,清澈的眸子微微下敛,透出让人心疼的哀伤。
白歘惊得发颤,想出声为沉璧求饶,却发不出声音来……
莲华面色如冰,冰色的眸子如剑刃环视着所有人,然后冷冷的道,“替沉璧求情者皆列同犯,现时立即勾仙骨,斩仙根。”
众神仙不禁一颤。无人再敢出声。
二名仙将听令行事,带来琵琶骨勾,压住沉璧的肩膀,猛地刺进脊背的骨翼上,沉璧也哗啦的吐出一口血来。
艳红得血与那人的身影一样凄艳美丽。
沉璧无力的笑了笑,因为他发现,不止他面色发白,就连所有看酷刑的都脸如死灰,仿佛被动刑的人是他们自己般。琵琶骨勾在骨髓上转动,勾结,钻心般得痛使他薄唇边上的笑容渐渐收缩枯萎,痛的他面容比脚下缭绕的云烟还白还透明,额上,面颊上,白衣内已是汗迹淋漓。
二名仙将一人一手按住沉璧,一人一手把琵琶骨勾勾住仙骨用力拉出,鲜血四处飞溅落云烟里,一瞬消失无形。
沉璧除却面色白的透明,眼眸无神之外,并没有昏倒过去,这种极刑的痛没有心痛时那种痛厉害。
白色的琵琶骨勾变成血红色,尖勾处一对坚韧的白蓝色的仙骨,一人搀扶着沉璧,一人将仙骨呈给莲华,又去拿来斩筋刀。
巨大的斩筋刀被面无表情的仙将高高举起,劈向沉璧。
痛,整个人就如被劈分两半似的,痛得连微微呵出一口气都钻心刺骨的痛。
白衣已被渲染成艳红,沉璧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早已湿透,薄唇灰青,玉白的脸容竟似云烟般透明,惊骇得有些仙者已别过了脸,不敢再看着他。
眼里开出朵朵妖艳红莲,如熊烈的跳跃的火焰,沉璧整个人都痛得发颤,血的芬芳很浅很浅,沉璧渐渐回神,看着被云烟盖过,时隐时现的白玉地,白歘跪着,颤抖得比自己还要厉害。华舜和凤珏僵硬的背影凝上了一层淡淡的悲伤,沉璧的眼眸逐渐澄澈如莲叶上的露珠,父神散发着威震天地的气势,冰眸子幽暗一片,他挥手道,“押下地府困于怒斩河中。”
沉璧眯着眼眸,在盈盈的灰白里,他看见的是一朵似火红莲。微微浅笑,轻喃着,“天上一日,人间十年,十年过十年到百年,一见倾矜慕,误尽平生终不悔。长相思,长相思,一缕相思缚成茧。凄凄戚戚,寻寻觅觅,道不尽的相思,诉不尽的情衷。一言情字害了多少相思苦。步过春光,醉老西窗,才知人间已荒。”
恋上情,害相思,到最后才知人间早已荒……
第 4 章
地府又称冥府,人有灵魂,人死后变成鬼,鬼去的地方就是地府了。
鬼见过判官判定过,看罪孽决定下一世的寿命和富贵荣华。
投胎转世的人必须要走过鬼门关,来到黄泉路,穿过彼岸花,渡过忘川河,行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拜过三生石,才可以到六道轮回投胎转世。
地府有四大冥河,分别是‘怒河’怒斩河、‘怨河’怨恨河、‘悲河’ 悲哀河、‘苦河’苦痛河。
二名押解沉璧的仙将把他带到怒河岸上,沉璧看着河里怒涛滚滚的岩浆,面色丕变。
没有人可以说得出四大冥河是什么样子,只有重罪被拷上黑铁,有罪的神者仙者才可以看见,自己眼前的冥河的真正模样。其余的人看见的只是普通的黑水流而已。
原来在来到这里之前,那些苦都不算什么,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