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蝶儿无言地看着自家少爷,明明是笑着,可却让人心疼得厉害,一阵欲语还休的悲伤。
——待续——
书 名:江南(中册)
作 者:末回
绘 者:雨落
出 版 社:威向架空
出版日期:2011/05/20
文案:
只凭一词「江南」,
傻大个苦苦寻找,终于得见任鹏飞,
可是任鹏飞却头也不回地离去,任他性命交关。
当年梦醒来,任鹏飞无影无踪;这时梦已醒,任鹏飞走得决绝!
但是没有谁,能够一直天真——
傻大个,也就是聂颖,在生母的帮助之下,
蜕变为翩翩佳公子。
他用尽一切手段,一步一步,
从任鹏飞最在乎的人事物开始蚕食。
任鹏飞,是你给了我一切,又毁灭了这一切。
到底,是该恨你还是继续为你痴迷?
……
第九章
本想等任程飞醒了便向他兴师问罪,没曾想任程飞一醒来发现睡在自己房中,反倒跑到正忙于城中事务的任鹏飞跟前责问道:「哥,你怎么不经我同意就带我回来了!」
任鹏飞写下最后一个字,捻起文书一角放置一旁晾干,毛笔置于笔架上,面无表情地看向任程飞:「留连青楼、嫖娼宿妓、醉生梦死、夜不归宿,你反倒还有理了?」
任程飞气鼓鼓地撇嘴,「这些事情你哪一样没干过?」不经大脑一说完顿时后悔,看见兄长拉下一张脸,任程飞急忙又道,「哥,聂颖不是那些只会挥霍家财胸无点墨的纨绔子弟,他教会我不少事情。」
「教会你什么?」任鹏飞挑眉,「让你嗜酒教你享乐?」
任程飞鼓起双颊把脸撇向另一处。
任鹏飞倍感无力。说他长大了,偏偏有时候言行举止还像个小娃儿。
「今后你不要再去月盈楼了。」
「不行!」任程飞立刻跳了起来。
「为什么不行?」
「我……哥,我已经成年了,你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管我!」看兄长一脸坚决,任程飞急得在原地跳脚。
「因为冷蝶儿?」
知道瞒不住,任程飞干脆破罐子破摔,粗着嗓子道:「没错,因为我看上她了!」
任鹏飞记起来在月盈楼里出来开门的那名素妆女子,揉了揉额头,道:「长得还不如你。」
任程飞一噎,接着又不管不顾地嚷:「反正、反正我还会再去看她!你不准我就偷溜出去,只要我想,你拦不住!」
瞥了眼弟弟气鼓得发红的脸,任鹏飞暗中轻轻一叹,头开始隐隐发疼。这个弟弟,的确被他宠坏了,在某些事情上还保持着纯真的心态,之所以认定冷蝶儿的真正原因恐怕是因为她是他第一个女人吧。
「程飞,你该明白,冷蝶儿她是个妓子,她的男人不只你一个。」
「这个我知道……」任程飞清亮的眼睛一黯,随即又坚定地道,「可这与我喜欢她有什么关系?」
任鹏飞一愣,望向任程飞半晌无言。
任鹏飞疲惫地撑住额,任程飞知道自己气坏了他,心生愧疚,但又倔强地不肯低头。只见任鹏飞头也不抬,伸出另一只手挥了挥:「你先回屋……」
「哥!」事情还没有个结论,任程飞甘心离开才怪。
「我叫人把冷蝶儿赎身带回府中,这样你就不会偷溜出去了吧?」
「哥!」任程飞眼睛一亮。
「好了,你回去吧,让为兄静一静。」
「哦。」任程飞在原地犹豫,终还是体贴地说道,「哥,你要注意身体,我会乖乖在家里哪都不去。」
「你实在没事干就去陪一下青青,她不像你,身体不好只能天天闷在屋里。」
「好,我这就去!」
任程飞兴冲冲地跑出书房,任鹏飞移下手抬起脸只能看见他跑远的身影。
任鹏飞之所以不让弟弟参与进来,并不是任程飞没有这个本事,相反很多事情任程飞处理得都让他颇为满意。而最近城中遇上的种种事情,一是这些事情太过复杂危险;二是他的护犊心态作祟,在处理很多事情上不得不遇上的阴暗面,他不想让弟弟看见。
种种迹象表明,与渡厄城作对至今还潜于暗处的主谋并不是只想要吞下渡厄城一半生意如此简单,他要的是渡厄城的消亡。他们盯梢对方布于城中的内应一发现身分暴露,毫不犹豫地接连自尽了,非但没有获取什么资讯,反而让对方察觉什么,办起事来更为隐密。
任鹏飞一直想不出来渡厄城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整个城都快被人吞噬殆尽了,都还未能查出幕后主使的真正身分。在这种情况日趋不利的情况下,任鹏飞唯有把自己最在意的人藏起来,不管如何,至少能保住他们。
本来不让任程飞参与进来就是怕他遇上危险,没曾想反而让他因此染上嗜酒嫖妓的恶习,思及此,任鹏飞又忍不住揉了揉抽疼的额角。
这时莫名想起在月盈楼遇上的聂颖,任鹏飞总觉得似曾相识,可像聂颖相貌这般出众气质又独特的人,见过一眼是肯定不会遗忘的,可任鹏飞就是想不起来,而且这人莫名让他觉得危险。
可之前他便已经派人调查过他,聂颖看起来的确只是个家境殷实风流不羁的富家公子。
想着想着,目光落在书桌上,看着还需要等他批阅的一大堆文书,轻叹一口气,执起笔开始一份份批复。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发生了三件让任鹏飞更心力交瘁的事:
冷蝶儿不肯赎身,才安分没几天的任程飞闻讯之后又开始不安于室,吵闹着要出去;西南的生意黄了,那边的官员不知受命于谁,一听渡厄城要把生意开到他们管辖的地盘上,变着法子拒绝并驳回,原有的生意也因莫名其妙的原因再开不下去;还有一件事,那便是青青的病情开始恶化,药吃多了已经产生抗性,原来的药渐渐地不管用了,在这个月的最后一天,青青吐血昏迷不醒。
情况越发糟糕,生活却仍要继续下去,要想不让事情更为恶劣,唯有面对并努力改变。
西南的生意先派得力属下赶过去办,实在不行他再亲自前往,现在,不仅是青青的病还有任程飞的闹腾都让他不能就这么离开。
任鹏飞派人遍寻名医,经过数日详细的诊治,终于找出用针灸控制青青病情的法子,现在青青每日皆能短暂的醒来数次。每每看着女儿日渐消瘦的小脸蛋,任鹏飞心疼无比,用针灸控制伤情毕竟不是长久之道,任鹏飞没有放弃寻找能够治好青青的办法。
因为担忧女儿的身体,如今的任鹏飞从每日过来一趟改为每日皆来两三次照顾她。
哑姑无微不至地照顾青青,对青青的疼爱比之任鹏飞有过之而无不及,尽管她未曾说明原因,但任鹏飞能够猜出大概。
在万恶谷住的那段时间他便无意中知道,哑姑说是鬼婆婆的弟子,其实更多是照顾鬼婆婆的日常起居。鬼婆婆把哑姑从一个恶人手中救回来并照顾过一段时间,自此以后,哑姑就以鬼婆婆马首是瞻。后来鬼婆婆视青青为亲生女儿,现在她死了,哑姑可能是把所有对鬼婆婆恩情投放在了青青身上。
任鹏飞坐在一处看着大夫为女儿施针,待大夫离开,又坐至床边搂着女儿喂她喝药,陪着虚弱的她说了一会儿话,便把睡过去的青青轻轻放回床上,再仔细地给她盖上棉被。
起身时,看了眼始终守在女儿身旁的哑姑,尽管没有一句交代的话,任鹏飞还是比较放心地离去了。
这次任鹏飞不是去书房更不是议事的厅堂,而是直接走出大门坐上等候已久的马车,前往月盈楼。
若是一般的家长,看见自家孩子迷了上青楼女子还叫嚷非她不娶,估计会觉得颜面尽失,把孩子关起来,性子暴躁些的还会打断孩子的腿,看他还怎么去青楼玩乐!至于溺爱孩子溺爱到知道这件事还愿意把该名女子接回家中的,不是没有,只是少,而任鹏飞则是这少部分中的之一。
现在知道冷蝶儿不肯赎身,任鹏飞还主动去劝说,就只是为了让任程飞在这个时候能安分一些,这种溺爱程度恐怕谁听了都会咋舌。
再次来到月盈楼,任鹏飞仍然没表明真实身分,直接指明要找冷蝶儿,然后得到一个让他微微蹙眉的消息:冷蝶儿正陪着聂公子。
尽管一开始便知晓冷蝶儿是名青楼女子,她的工作就是陪各色各样的男子饮酒作乐,但在弟弟还闹着非卿不可的时候,她却躺在别的男人怀里。任鹏飞一思及此,心里便如同堵上一块大石头,不仅沉且闷得慌。
任鹏飞向人质问冷蝶儿的所在位置,他一张冷脸,他带来的三名护卫个个凶神恶煞,一看便知道不是好惹的,龟公抹去一头汗,伸手指出方向,任鹏飞带上人二话不说冲上去。
推门而入时,冷蝶儿坐在聂颖对面,正与他对弈,格子棋盘,黑白棋子,两人表情恬静,根本不像是嫖客与妓女,反倒像是两名正在切磋棋艺的棋士。
也正因此,霍然闯入的任鹏飞感觉自己冒昧了,待两人惊讶的目光落在身上时,任鹏飞抱歉地拱手道:「打扰二位了。」
聂颖把棋子丢回棋盒中,微扬眉,笑道:「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任鹏飞的视线只在他身上扫过一遍便落在下似一般浓妆艳抹的青楼女子,打扮得反倒像个小家碧玉的冷蝶儿身上:「这次,我是来找冷姑娘的。」
聂颖黑白分明的大眼微动一圈,笑意更甚:「是为了让冷蝶儿赎身一事吧?」
任鹏飞微颔首。
聂颖扭头望向冷蝶儿,伸手把吃下的棋子一颗一颗捡起来丢回棋盒中:「是呀,冷蝶儿,我也万分不明,要赎你回去的人可是赫赫有名的渡厄城的任二公子,相貌出众,品性纯良,家境殷实,你怎地就不肯呢?」
冷蝶儿看了他一眼,捂嘴轻笑,眼中露出几分媚意:「如果是聂公子要赎奴家,奴家一定不会拒绝。」
聂颖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膀。
听至此,任鹏飞明白已经没了劝下去的必要,冷蝶儿心不在弟弟身上,更何况,若对手是聂颖这样温润如玉的男子,还未全然褪去孩子气的任程飞的确没什么胜算。
「既然如此,在下也无话可说,告辞。」
「等下。」
扭身正要走,闻此声便又停下转回去。
聂颖从席子上站起来,口气平缓:「我从其他客人那听说渡厄城在遍寻名医,也不知是谁病了?看在我与任二公子相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