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出书版)作者:末回 (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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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出书版)作者:末回 (完结+番外)-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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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住得再舒适,他也依旧是个囚犯,除了被关的这间屋子,他连屋子外的院子都不能去。门外有专人把守,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除了每日送来饭菜和漱洗用具换洗衣服的人,便再没有人进来这间屋子。
似乎对江颖而言,他,就仅仅是一个无法给自己洗脱罪名的嫌疑犯。
接连十五六日都不曾见过江颖,并且事情看起来还会这样无休止的重复时,任鹏飞难免有些焦躁。
一寸光阴一寸金,此时的他越发知道时间的珍贵,因为江颖的行动太快了。在他赶到点苍山时,江湖上已有四位赫赫有名的武林高手莫名死去,而这次,更是亲眼目睹百里湘被一剑砍掉脑袋的尸体。
因为知道江颖便是聂颖,所以任鹏飞能猜出很多事情,不论是包括百里湘在内的五位已死的武林高手,甚至是前任武林盟主周炎的死,都和聂颖脱不了干系。
把聂颖的所作所为接连起来,可以得到一个很清晰的点,聂颖在想方设法为母报仇,而复仇对象便是,整个朝廷!
听起来骇人悚闻,可是他已经在一步一步接近目标,黑道邪教的突然兴起,周炎的意外死亡,江颖的接任,还有现在一些在江湖有举足轻重地位的高手的接连被杀——
江颖在用邪教的名义逐一除去所有会阻碍他向复仇道路前进的人,然后收拢这些人留下的门派和势力,慢慢扩大人手,最后,不论是黑道还是白道,通通都在他的掌握之下,然后利用黑白道之间的对峙,不断骚扰民心,制造各地纷争,最后,再通外敌起兵叛国。
年迈的皇帝有九个儿子,固然早在十年前就已经立三皇子为太子,可后来太子因为被人揭发结党营私,皇帝一怒之下把太子赶到苦寒的边塞随军驻住,没有圣谕传召绝不能回来。
虽然皇帝惩罚了这个儿子,但一直以来不论文臣武官如何谏言,皇帝都不曾撤去三皇子的太子之衔东宫之位。
也因为这个原因,其他皇子夺太子之位不得,便把脑筋直接动到了皇位上。皇子们都盼着皇帝早一点到皇陵里躺好,只要皇帝一死,最好是突然就死掉,因为太子要赶回来至少也要一个月时间,而这段时间,能干的事情多了。
皇帝如何不知道这几个儿子的想法,可他一直视若无睹,任他们在自己手底下闹腾。
在靖王爷买通太监在皇帝的食物里下药,并在某夜带兵预谋闯入紫禁城中逼宫夺位之时,皇帝雷霆反击,不仅叛军如数被歼灭,和皇帝同父同母的靖王爷也被处死了。
皇帝这一行举很有杀鸡儆猴之效,顷刻间,他底下的人全都老实了。
可是野心,还有对皇位的欲望足以吞没恐惧,一些皇子还侥幸还自以为是地继续夺位大业。为了这个皇位,他们势必要消灭很多人,得罪更多人,更甚者造成民心溃散,国不安宁。
就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再有外力特意介入继续把浑水搅得一塌糊涂的话,一个国家就此消亡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
而聂颖,看中的就是这一点!
而任鹏飞利用他所知道的事情,把它们逐一连接起来,已经猜出大概。
聂颖为复仇,不顾一个国家百姓的安危,可任鹏飞却不能再任他再这么下去。
任鹏飞没有悲天悯人到为了天下百姓去劝说聂颖,可也没真的无情到能够就此放任不管。
但这些都下是主要原因。
他不想看聂颖一错再错,这才是他的真正想法。
现在,时间拖得越久,聂颖杀的人越多,短短半年时间,他便能拥有如今的身分地位,那再过半年,甚至是半个月的时间里,聂颖又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任鹏飞怕到时候已经太迟,所以他无法再继续等下去。可又要用什么办法,能让他见到聂颖呢?
任鹏飞在偌大的屋中心烦意乱地走过来走过去,终始没能找到什么好办法,当他走累了停下来休息时,桌面上一口没动的丰盛晚餐让他默默看了很久,终于让他想出一个办法,一个很烂很普通对特定的人而言却相当有效的办法——绝食。
这个办法之所以很烂,是因为对方若是个不在乎绝食者生死的人,那就等于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当你饿得前胸贴后背,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时,也许这个人还会拍手庆贺呢!
之所以普通,那是因为,这个办法不论在哪里,出现和被使用的次数多得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不好意思用。
而最后的特定之人,便与第一条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用这个办法时,任鹏飞也有些打鼓,但他至少有七成把握,这个自信任鹏飞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可是看着每日送来的丰盛菜肴,还有一日一套的干净衣裳,他就是觉得会成功。
果不其然,在绝食的第三天,江颖出现了。
饿三天其实对任鹏飞而言并无什么影响,只不过内力还在时,他不会觉得这么有气无力。
任鹏飞的绝食和一般人明面不吃饭菜,背地里偷偷吃点心或喝水充饥不同,他是真真的滴水不沾,就算是铁打的人三天下来滴水不进,脸色都不会好到哪儿去。
所以江颖到来时,任鹏飞的脸色泛着难看的青白之色,可一双眼睛望向他这一处,依然浩瀚幽沉得令人难以自拔。
其实江颖不知道,这时候的任鹏飞平静外表之下一丝一丝的悸动——他以为江颖会在他饿昏之后才会过来,可不过三天,他便来了。
门口由外被人推开,江颖站在门前,深深看了一眼他,两人一阵无语对视,随后让出一条道,很快便有人陆陆续续把饭菜端上来,一会儿工夫便把整张圆桌摆满。
待其余人等退下,江颖方走进屋中,反手把门关上,来到圆桌的另一边,坐到任鹏飞对面。
「为什么不吃东西?」江颖的视线落在面前香气腾腾的菜肴上,「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任鹏飞一愕,遂才答道:「不是……」
「那是住得不习惯?」
任鹏飞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是为何?」
任鹏飞看着,眼中一片沉静:「江颖……不,聂颖,为什么你现在不装下去了?」
除了一张脸不同外,此时的江颖和京城时的聂颖不论是态度抑或是声音,都没甚什么差别,所以任鹏飞才一愣,他之前还在思考要如何让江颖承认他的真实身分,否则事情没法再谈下去。
可是他现在就这么轻易……不,是根本就没有任何遮掩的就承认了。
江颖拿起一个空碗,一双筷子,夹了几样菜放进碗中:「用了江颖这个名字,我就知道,聪明如你,怎么会猜不出我的真实身分?而且,若我说我从来都没想过瞒你,你信吗?」
任鹏飞看着他平静的脸一时无言,半晌才低声说道:「你不怕我把你的事情透露出去?」
「我不在乎。」江颖手中的筷子一顿,伸长些许夹了块凤梨。
他的这句话回答得既轻且快,任鹏飞朝他看去,心中几分寂寥:他的不在乎,是不在乎事情成败,还是不在乎他这个人?
空碗不一会儿便堆满各色各样的美食,江颖放下筷子蓦地站起来,绕到任鹏飞这边把碗放在他面前,任鹏飞盯着眼前的碗,又是一愣。
江颖则趁这个时间给他舀了一碗骨头汤。
「你饿了三天,得先喝点汤水垫胃,否则肚子会难受。」
任鹏飞还是呆坐着不动,江颖稍侧过脸,望向另一处,想了想后,又道:「我不会动渡厄城,你不用担心了,这段时日你先委屈些,等风头过去了,我会派人送你回巴蜀。」
说完,江颖提脚便走。
「等等——」
「匡!」
待他走到门口正要开门时,任鹏飞才醒过来,深怕他这一走再见更难,任鹏飞猛地起身想去拦,却不慎撞上摆满饭菜的圆桌,江颖盛满摆在他面前的汤水大部分浇到了他的身上。
江颖闻声转过头去时,被汤水浇了一身的任鹏飞急着退后欲抖去挂在衣服上的汤汁,结果却踢翻了椅子,这时脚还踩错,被椅子腿猛地绊了一下,整个身子直接向后栽去。
眼前只是一闪,江颖已经飞身过去,在他的身体与地面接触前牢牢地接住了他。
「怎么这么不小心!」江颖的眉头顿时拧成一个川字。
「没事。」任鹏飞有些吃力地从他怀里撑起来,「可能是起来得太猛,头有些晕……」站稳脚后,任鹏飞看了眼汤汁淋到的地方,从小腹的位置一直到下摆,不仅狼狈还有些难受,于是他对江颖说,「你等下,我先去换套衣服。」
江颖握住他的手臂直接把他扯回来摁坐在另一张椅子上:「你都饿得有气无力了,还管什么衣服,先吃东西!」
说完,又拿另一个干净的空碗盛了一碗汤递给任鹏飞。好在下人送来的汤水很多,即便被任鹏飞刚刚那么一撞洒出一大半,剩下的也够让他喝到饱了。
任鹏飞没再说什么,接过碗跟喝药似地咕咚咕咚两三口就把大半碗的汤水灌进喉咙。
汤水略有些烫,却是刚刚好能下喉暖胃的那种烫,一碗乳白色的骨头汤喝下去,任鹏飞这时才觉得身子轻松了不少。
身边有人,任鹏飞喝完东西,习惯性地把空碗一递,待江颖接回去放好才记起来这不是在渡厄城中。
江颖看着满桌狼藉蹙眉,虽然洒出盘子外的东西不多,却已是半点卖相也没了,如果是一些比较讲究的人,这桌菜是肯定不会再动了。
江颖没有多想,接过任鹏飞递来的碗放在桌上,道:「我去找人来收拾一下,然后再换上一桌新的饭菜。」
「嗯。」任鹏飞起身,本想趁这个时机去换身干净衣物,可他欲走进内室时,看见江颖也正朝屋门走去,任鹏飞不得不停下脚步。
「聂颖,我有话同你说。」
「什么话?」江颖停了下来看他。
任鹏飞站在原地,隔着一张桌子看着他,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沉吟片刻方道:「我并不是为了渡厄城的事情才来找你的……」
「哦?」江颖饶有兴致地看他,「难不成任大城主是为了天下苍生才大老远跑到云南来?」
「不,不是。」任鹏飞沉缓地摇头,视线一直落在江颖身上,「聂颖,我是为了你而来。」
江颖慢慢收起脸上的笑,「为了我?」黝黑的双眼深沉的透不过一缕光芒,不眨一下地望着任鹏飞。
看他一张面无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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