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盈盈一拜,说道:「有劳皇上费心,臣妾代三哥谢圣上隆恩。」
皇帝扶起了她,幽幽说道:「别这样说,你三哥在我身边这些年,朕是亏待了他....」
陆婉望了他一眼,这皇上似乎对自家三哥特别厚爱的。
「之前是他救了你跟兰儿,却被罚降官减俸,你上回封后,也不好对他一人大封特赏的,这回是他自己有本事,朕要好好地封他赏他....」皇帝这般说道。
陆婉对他一笑,再仔细地看看这房里院落,和皇帝提了几点,两人才回了宫里歇息。
春暖花开之际,陆皓领著大军从西北整装而归,待到了京城领功之时,已是暮春的热闹时节。
天天左盼右等,夜夜数星望月,人终於是回来了,再度在金銮殿上看见那修长身影时,皇上不禁这样想著,再加上手上的种种捷报,心里更是欢喜高兴。
当下宣旨,命陆皓为大将军,并接掌太尉军事兵权,特立大司马大将军名号,准许随时入宫参政议事,并赐号定远侯,赏下宅第一座,金银珠宝若干,跟著远征的诸位将领各依军功领赏升职。
朝臣各自依诺,大军凯旋而归的胜利气氛,感染了皇城的每一处,到处结采庆贺,而归来的士兵们都被众人视为英雄而欢迎著。
陆皓领下圣旨,陆老夫人跟他亲自去了宅邸观看,没有想到,皇上竟是赏了座这样雅致的屋宅,四时院落各有美景就算了,就连屋内房中的用品器具都是名贵高雅,堪比皇宫中的摆设。
陆老夫人拍拍他的手,说道:「皇上所赐的府邸真是漂亮,而且连仆从都有了,皓儿,你可以自立门户了。」
陆皓握住娘亲的手,虽然高兴,却有些感伤,说道:「孩儿还想在双亲膝下奉孝承欢,这宅子我一人住,是有些大了,过於冷清...」
「皇上的好意,怎能不领受呢?想要回来,爹娘随时都会等你的,这宅子离宫里又近些,你上朝也方便,他没亏待了你。」陆老夫人有些安慰说道。
陆皓低下头去,心中寻思,娘或许是知道了的。
陆老夫人叹气说道:「你自己是有分寸的,娘只是怕你委屈而已...」
她温柔地摸上陆皓的铁面具,轻声说道:「你是辛苦了,娘知道的。」
陆皓眼眶不禁一酸,含上些许泪光,喊了声娘,说道:「是孩儿不孝..禁不住那情丝纠缠...」
「不怪你的,倒是娘的错...」陆老夫人叹道,解下他的面具,看著那张容颜,水眸含光,楚楚可怜,自己怎把一个大好男儿,生成了这样的秀美娇颜呢?她忍不住为幼子擦了擦,又为他戴上面具,一如幼时教他那样。
陆老夫人又说道:「你这次立功建业,自是光宗耀祖的事,可做娘的,却只希望你平安快乐地过了一生..真是不行了,找个机会辞官回家也就是了。」
陆皓贴著娘亲的手,心头是一阵暖和,知道娘终究是疼他的,那种自立门户的孤单寂寞终於是少了些。
两母子说了一阵,见天色渐晚,才一道回府休息。
接下来陆皓就忙於种种职务,接手原本太尉所掌管的全国军事,又要处理日常军务,还有原任侍中的政事,再加上搬家入府,吩咐整理自家衣物器具等杂事,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而皇帝大封特赏之後,就满心期待他入宫谢恩,顺便把人给搂进怀里亲热亲热,一解这半年来的相思欲念,偏偏没有看到他有半点表示,日日入朝相见,都是公事,一些私情也无,满腔期待化成了空等哀怨,最後倒是生起了闷气来。
他一气之下,乾脆在麒麟殿里布上宫廷秘药傀儡香,这傀儡香甜淡好闻,吸闻久了却会浑身无力,手脚发软,虽是神智清醒,口齿能言,却要像傀儡一样,任人摆弄一段时间。
自己吃下解药,等著君兰中了药性,好好地欺负他一顿,让人吃点苦头,这才算解气泄愤。
陆皓在麒麟殿里为皇上整理折子,虽是快要日落,可他还不能歇息,想拿起军务再看时,就觉得有些无力,以为自己是疲累了点,强打上了精神,手脚却还是不听使唤,他看了仍在一旁的皇帝,神色自若,没有半点异样,不禁怀疑起自己是怎麽了。
皇帝算著时辰,想来药效也该发作了,凑上君兰的身旁,把人抱进了怀里,脱下面具,双手开始不规矩了起来。
君兰原想要推拒,身体却彻底地软了,心生困惑,问道:「皇上..你..做了什麽?」
皇帝冷哼一声,说道:「这傀儡香不错闻吧?闻久了会四肢发软,全身无力,乾脆天天点著好了。」
「为什麽..又对我下药?」君兰瞪著他,不解地问著。
皇帝把头埋进他的肩窝,恨恨说道:「朕赏了你那麽多...居然连进宫谢恩也没有,这时就不肯媚上了...富贵後,就不搭理人了吗?没心没肺的...明明说了回来要侍候我.....」
「皇上...臣是忙著的....」君兰蹙眉说道,他真的是忙忘了,哪记得这些事情呢?
皇帝用力地咬了他肩头一口,君兰吃痛低呼,皇帝说道:「你还有话说..出征大半年没有只字片语回来,都无念想是吧?回朝多日,你也多半忙得不见人影,就这样冷落我...」
君兰咬唇不语,心里苦笑,怎麽会不想呢?这人身影,随著那身白色犀甲,日日环绕在他心底,那西北漠地,满天的星斗下,都是年少时的爱恋记忆,就连孤身望雪,也会忆起夏日的欢笑与温暖炽热的怀抱。
「出去了绑你不住..就连回来了,也让人这样抓不住的...」皇帝舔吻著他的耳垂,埋怨说道。
哪里还需要绑,自己早就飞不了逃不掉了,心陷落在这里,就算走远了,也得回到你怀里,君兰这样地想著。
「这一夜,你是朕的..哪里也别想去...再也让你扑腾不了....」皇帝一边说著,一边把人抱上了床榻,脱去外袍鞋袜,抚弄起他的身躯,如同狂风暴雨般肆虐起来,在君兰低喘呻吟的求饶声中,才转为绵绵似的春雨,细腻轻抚,慢慢风雨渐歇,有如软语呢喃,带上轻怜蜜爱,直到晨光微透,两人才在彼此的怀中疲累睡去。
33
春天的早晨,有著慵懒阳光,柔和地透过竹帘,在麒麟殿内洒下一片金黄,竹林中翠鸟声声啼啭,却吵不醒殿内熟睡的一对人儿。
内侍不停在外叫唤,直嚷著西羌的使者要来求见,皇帝才不情愿地起身著服,亲了亲仍在熟睡的君兰,心想,昨天也折腾够了,不忍心还要他忙,盖好被子,将衣物面具放在床头,自己走了出去。
陆婉兴高采烈地打扮著,陆皓出征了大半年,自然是想念得很,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朝归来,却又是政务军事缠身,两兄妹没好好地见过一次面,就连昨日都让皇上给召进了麒麟殿议事,这会才听说皇帝走了,而自家三哥还在麒麟殿里,就想过去看看他。
她才到了麒麟殿附近,就被内侍拦下,支支唔唔说著:「娘娘..皇上有令,不得閒杂人等进来...不经人叫唤,不得入内,这一向是麒麟殿里的规矩....请不要为难奴才....」
她噘著嘴巴,想说自己怎麽会是閒杂人等,她是大将军的亲妹子,当今的皇后娘娘,怎麽就连去探望一下自家兄长都不可以呢?就算三哥忙於政事,也不会怪罪於她,顶多是念个几句罢了,当下不理会内侍,摆起皇后架势,执意入内。
麒麟殿里的傀儡香渐渐散了,但是陆皓仍熟睡不醒,昨日的彻夜巅狂加上酥软药性,让他还醒不过来,更听不见殿外的吵闹声。
陆婉自己一人进了麒麟殿里,揭开竹帘,空荡荡的外室见不到哥哥身影,她有些奇怪地走进了内室,在那床榻上,白色的薄纱帐中,似乎是睡著一人的模样。
三哥累地在这睡下了吗?她想起,以往哥哥忙於政务时也会在宫里过夜,用手轻轻拨开那纱帐,却被眼前的景像给惊吓住了。
床榻里,躺著一个美貌至极的男子,乌黑柔顺的发丝散落在雪白容颜上,似乎是被打扰般的不悦,微蹙起眉间,长长的眼睫还紧闭著,红豔若牡丹的唇瓣,噫语了几声,小小翻了个身,锦被滑落,露出修长的大腿与洁白如玉的背脊,半遮掩著胯下之处,颈边还缀上些欢爱後的红痕。
她瞬间觉得羞愤难当,羞的是,看见这样香豔旖旎的光景,对她这样官家出身的端庄儿女是太刺激了些,气的是,皇上怎麽能把脔宠带进这麒麟殿里偷欢呢?她是知道皇上风流,男女不拘,但把男宠带进这议事之地,未免也太过不正经了吧!
她气地想去摇醒那人,却是碰到了床头衣物,一张冷硬的铁面具露了出来,她不禁怔愣住了,这张铁面具,不就是哥哥戴在脸上的吗?怎麽会..出现在这里?难道...
她心神大受打击,再也不敢往下想,惊慌失措地跑出麒麟殿去。
陆皓睡到了过午之後,才有办法清醒起身,他望了望四周,这内室里明明没人,怎麽床头的衣物有些乱了,还带著一股淡雅花香,兀自疑惑著,皇帝就进了殿里,往他身上扑来,缠著说道:「再陪陪朕....」
他无奈地让人抱住,柔声说道:「天应..我饿了...」
皇帝亲了他一口,才出去叫人布膳,两人甜甜蜜蜜地厮混了一个下午,连带冲淡了陆皓心里的疑问,閒谈了些朝中与出征之事,又说说太子长大的趣事,等用过了晚膳,皇帝才终於甘愿地放人回府休息。
过了隔几日,宫里来人禀告,说皇后娘娘想要见大将军,陆皓当然就告假进宫,外出征战了不少时日,他著实也很想念妹妹及兰儿,那孩子想必大了许多。
他一进这凤栖殿,意外地发现内侍及宫女都已经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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