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德无量,万受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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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德无量,万受无疆-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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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儿笑着欠了欠身,准备走人。这时,慕容竹突然叫住狗儿,说道:“你不知道你家掌柜的去哪儿了?”
  “先前来了个人,说我家掌柜的遇着故人了,估摸着得等上一会儿才能回,可眼下天都黑尽了,还不见回。想着白天掌柜的是同您一道出了门的,所以,上前问问。”狗儿温声细语的说,丝毫不见急躁。
  慕容竹点头道:“确是故人,不用放在心上。和那人一道,应是出不了大的乱子,你且忙去吧。”
  “诶。”狗儿扬着调子应上一声,脚下像是带着弹力一般,轻快地往后院走去。慕容竹看了狗儿的背影好一会儿,嗤笑一声,端起那茶轻轻嗅了一会儿,倒进了碗里,擦好了手,起身往楼上走去。
  “先生真的是这么说的?”月季蹙着眉,眼中似乎盛着一汪春水,带着妩媚的柔光,这要是搁在那前厅,不知多少恩客要为之倾尽衷肠。
  茶花点点头,道:“刚接到的线报。”
  “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月季的眉头越蹙越紧。一时间,房内的气氛冷凝下来,布上的菜一道没动的摆在原处。月季沉不住性子,便又问:“先生之前不是来见了你吗?他说了什么?”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月季将这话放进嘴里,细细地嚼了几遍,却仍不得其中要义,只叹了口气说:“莫不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件能与先生接触的事儿都得交与那朝凤院了吗?”
  “若你有画眉的半分本事,现下便不会在我面前抱怨了。”茶花冷冷地说道,月季瘪了瘪嘴,心知茶花这说的是句不偏不倚的大实话,即使心有不满,也不好辩驳。
  茶花着一身斥染色的薄衫,屋内暖暖的,也不觉得凉,此刻她斜身依着那贵妃榻,月季站在她身侧,搅着手中的丝帕,面上满是郁郁不满的神色。
  “你年纪还小,尚有机会,还有什么可抱怨的。”茶花这话里,竟带上了抹痴怨,凭的让人听了揪心。
  月季吐吐舌头,道:“姐姐,我的好姐姐,先生这般谪仙似的妙人儿,谁不是见了便欢喜得紧。只是这么多年,也不见得他身边有个伴儿,这才众姐妹众姐妹心心念着嘛。”
  “你放心,我定会让先生留你在在身侧。”茶花说完便瞌上了眼睛,所有的心绪一并被那薄薄的眼睑遮挡住了,叫人瞧不出端倪。
  月季听闻此话,面上一喜,紧接着像是被惊了的含羞草,猛地一缩,见茶花闭上了眼睛,复而才又笑了起来。有了姐姐这么一句话,她算是不再担心了。
  这楼里的人都知,虽说都是些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但是你就是得长些眼界,知道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能惹。
  这茶花姐姐最宠溺的月季妹妹,便是惹不得的主,那真真是人人拿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恨不得宠上天去才好。
  茶花侧了个身,面朝着里头,挪了挪,竟是想要睡了。月季瞧这架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茶花听了关门声,睁开了眼,眼下哪还有半丝睡意。这有些情绪是不能漏给外人瞧的,今个儿算是砸了一回自己的脚。
  先生是什么样的人,这楼里院里哪个人不知道?那些人心里的小九九,亮得和明镜似的,可偏偏什么话都不能说,只能眼瞅着他这么被别人思着想着念着,可是却触不得。自己也算是一路随着先生走过来的“老人”了,从这楼一办起来开始,自己便是活在这楼里,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早就不在意了。
  早已过了如花美眷的年龄,倘若自己不能侍奉其左右,便让妹妹代劳罢,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桩心愿,这手段再见不得人,也总归比什么都得不来的强。
  如此思着想着,茶花慢慢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21、第二十一章

  慕容竹见时候不早,便起身,这过程中,他问萧景绮道:“你不走吗?”
  萧景绮摇了摇头,说道:“此景此情此去处,都不允许我就这么放下那么些妙人儿和你回去的,你且回你且回。”说罢,便畅快地笑了起来,丹凤眼挑的更具风情了。
  慕容竹盯了他半晌,道:“莫误了正事。”
  萧景绮唇角一勾道:“我省的。”
  慕容竹出了门,走过几步后顿了一下,轻轻摇头叹了口气,复而离开。萧景绮直到听不见慕容竹的脚步声,才收了笑容。整个人都陷入身后的靠背里,像没有骨头似的倚着。此时龟奴进来说了几句话,萧景绮笑着附和,然后随着他走了。
  商隐知道,但凡见了易容成他的是自己,无论多生气都是不会动手的,商隐唇角勾出一抹笑,掸了掸自己的衣服,做了那么长时间的“萧景绮”,突然一换回“商隐”这个身份,反倒不适应了。
  和萧景绮总是松散的用一根绸缎系着那齐腰长发不同,商隐习惯高高束起,露出的面容显得锐利而分明,这样才符合他的职业。
  商隐看着那挂上了绯红灯笼的门扉,眼睛微微眯起,嘴角的笑带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哎呦,这位爷一看便知是贵人,怎么着,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啊?不管是有才情还是有风情,妈妈这里有的是,任你喜欢。”老鸨一见商隐进门,便迎了上来,带着谄媚的笑意问候。
  “如此说来,我还真有点心动了。”商隐笑着应和。
  老鸨唤来身边的一些姑娘,让她们站在商隐面前任他挑选,那些个姑娘,有的薄施脂粉带着初荷的娇嫩,有的大方率直带着玫瑰的热情,有的眉眼低垂带着桃花的娇羞,各有各的特色,纵是商隐不是来此享乐的,也着实有些心动。
  将心比心,他也就能理解为什么萧景绮这么多年放着心尖上的人不疼,来这风月之地“万花丛中过”了。
  “妈妈,实在对不住,今日我是来寻人的。”商隐说。
  老鸨一听这话,脸色就沉了半分,转息,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道:“都是小本生意,您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这样对双方都不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妈妈言重了,不过是来寻一位故人,想必他应是在此的。”商隐不恼,仍是带着笑说。
  老鸨眼睛咕溜地转了一圈,一拍自己的膝盖,道:“您倒是早些说啊,这不,妈妈我嘴上不饶人,您别往心里去。”
  商隐挑开老鸨的话,单刀直入了,他问:“你可知萧景绮现身在何处?”
  老鸨同身边人咬了一会耳朵,才道:“爷说的是哪位大人,我们真不知,要不去别家找找?”
  “那么如果我说‘神盗手’的话,他在吗?”
  老鸨眼睛倏尔睁大,笑道:“原来是神盗手的朋友,我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快里边儿请,里边儿请!”
  龟奴将商隐引到一处僻静的厢房门外,压低声音道:“那位爷就在这里头,小的就送到这儿了。”
  商隐点点头,挥退了那陪同而来的龟奴。他理了理衣襟,推门走了进去。萧景绮这会儿正同那新认识的妓子喝酒笑闹,见有人门也不敲便闯了进来自然心中窝火,但看清了来人样貌,萧景绮扯了扯嘴角,放开了拦在怀中的妓子,说:“哎呦,我当是谁呢?敢情是商隐商名捕吧,幸会幸会。”
  商隐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坐在萧景绮身侧的妓子,那妓子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起身朝萧景绮拜了一拜,又朝商隐欠了欠身,说道:“二位爷既然有正事商议,那么青荷便退下了。”萧景绮没有回应,只是端着那酒杯细细地抿着,眼神不知瞟到了哪里。青荷看了眼商隐,见对方点了点头,她嘴角含笑,又欠了□,方才带上门出了去。
  “怎么?不想见我?”商隐在萧景绮身侧坐下,自己给自己斟了杯酒,抿上一口,道,“上好的花雕酒,可真是刁嘴。”
  “好说好说。”萧景绮应道。
  “你不服?”商隐放下酒杯,支着额头,侧着身子看向脸上已带了些许喝过酒的红晕的萧景绮,轻笑出声。
  萧景绮坐直了身体,直视着商隐的眼睛道:“谁被人搅了好事能服?”
  商隐看着那双上挑的丹凤眼,不应话只是笑,萧景绮被笑得发毛,将自己的凳子挪远了一些,他说:“商隐商大人,我都听了您的话,不怎么对着那些不好惹的人下手了,作案什么的,也都躲着人了,你怎么还追着我不放啊。我哪儿做的不好,你说来倒是,我改还不成吗?”
  商隐倾身过去,直视着萧景绮的眼睛道:“当真会改?”
  萧景绮忙捣鼓着自己的脑袋,不停地点头。
  商隐又是一笑,他说:“不,这一时半会儿,你改不掉。改不掉的。”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可信,商隐在说完之后,过了半晌才又重复了一遍那几个字:“改不掉的。”
  两人一时无话,房内烛火偶尔爆上一个烛花,随即又默于寂静,红帐花烛,端的是个良宵美景。
  萧景绮长叹一声,说:“我欠你一条命,你若有什么要求,我一定竭尽全力,在所不惜。”
  商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景绮,你不懂。”
  “我既不懂,你便说与我听。”萧景绮飞速接道。
  商隐仍是摇头,他说道:“这事得你自己参悟,我帮不了你。”
  萧景绮最烦他人说句话留半句的,直闹得人心慌,但是眼前这人骂不得打不得,便是做尽了自己不待见的事情,也不能动他分毫,着实憋闷。
  商隐哪能不知萧景绮此时脸色不善,他放下酒杯,说:“酒也喝了,局也搅了,现下该说正事了。”
  萧景绮不吭声,商隐也不放在心上,自顾自地说:“往后的路不好走,无论是不是这江湖中人,定都要被搅进来,我只望你能认好主。”
  “此话怎讲?我堂堂七尺男儿,莫不是要屈居人下,任人指挥不成?”萧景绮白了一眼商隐,不再看他。
  “你要为我想想!”商隐突然说道,萧景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商隐自知失言,苦笑道,“你欠我一条命,你要记好了。”
  说罢,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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