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晓得,说不定是因为……”
市井小人,暗自在心里下了定论,封奕辉也不再听下去,只是不自觉地有些期待这新郎到底是何方神圣。
“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堂。”媒婆的声音又尖又细,还带着一股谄媚的意思,听得人鸡皮疙瘩直起。
虽说是要拜堂了,可是陆清冱可没有那些看客的好心情,望着坐在主座上笑得和善可亲的秦老爷,实在很难把他和那个威逼他成亲的家伙联系在一起。
四下一望,果然,若逸不在。
会去哪儿了呢?
今天早上去找他,人早就不在房间了,问下人也说不知道,难道走了?
不会,立马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不会就这样一走了之的,要走早就走了,何必留到现在,恐怕是和他口中的“安排”有关。
没错的,相信若逸就好了,微微定了定心神,继续走到礼堂中央。
旁边的下人把红绸递到他手里,和新娘牵在一起。
想这个和他相识不到几日就要发生那样事的女子,恐怕现在更是害怕吧,有些怜惜地牵起她的手,想要安慰她不用担心,却发现手指凉如冰霜,还在隐隐发抖。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媒婆叫得惊天动地,叫秦小姐不由又微微一颤。
就在两人转过身准备拜天地一刻,观礼的人群外传来一声大叫:“慢着。”
众人皆是惊异不已,尤其是秦老爷更是急得站了起来,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赶来搅局的。
只见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左推右搡地挤了进来,手上高举着一块羊脂玉:“慢着,不准成亲。”
“哪里来的混混,赶出去。”秦老爷看到男子的那一刻不由一惊,立马喊道。
可是周围显然也有人和秦老爷一样认出了来人,不由议论纷纷。
“秦老爷,做人怎可如此言而无信!”那男子几乎气红了眼,几乎是在怒吼,之后又转向秦小姐:“夕叶,你难道忘了么?”语气叫人听了心碎,仿佛是杜鹃在啼血。
陆清冱牵着秦小姐的手,感到这柔弱的女子更加脆弱地颤抖起来,嘴中隐隐含着泪似的嘤咛着:“不是的,不是的。”
“小姐别怕,有事慢慢说。”陆清冱此时顾不得这是不是什么安排了,只当是帮这可怜女子,他为秦小姐掀起了红盖头,里面一张化了妆也遮不住憔悴的脸上早已是泪水涟涟。
那男子见此便顿时静了下来,也不再同两边的下人挣扎,静静道:“夕叶,夕叶,你没忘了我对么?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说着原本气得煞红的眼中也流出泪来,叫周围人看得更是于心不忍。
而作为当事人的陆清冱只能僵在原地,他相帮,可是怎么帮,说你来成亲啊,可是秦老爷会答应么?继续下去,可是怎么看都是不可能的,更别说他本来就是想逃的,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任其发展。
就在陷入僵局之时,突然传来男子的传报声:“东林二皇子亲临。”
天哪,这是演得哪出啊!本来一个邱雨南就够乱的了,现在又来了个二皇子,热闹了,有戏看了!
这是庸人所思,而于封奕辉来说无异于一声惊雷,怎么会在这儿?不是已经回去了么?
只见众人自动让出一条路,只是没人跪下,要知道这是江湖地,不是你家的皇城,皇子算什么。
寒磬自小便在杰英庄呆惯,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些虚礼,只是抬起头看见那身着喜袍的年轻人,不由从心里产生些许敌意,眼神也凌厉起来。
本来无愿无辜被人瞪的陆清冱很是不爽,可是看到寒磬身后的若逸,心下便了然了,不由向若逸会心一笑。
若逸本也被眼前的是弄糊涂了,计划被打乱,早已出乎意料,于是便将计就计让寒磬出来,控制局势,看见陆清冱那信任的眼神,若逸也微微一点头,示意他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注意到身后的若逸和陆清冱之间的交流,寒磬脸上虽未表现出明显的不悦,可是心里不由对陆清冱的评价又降了一个档次。
飞眉入鬓,双目清明,气质凛然,但却不乏亲厚之气,看着他扶住秦小姐的手就知道是个怜香惜玉的君子,若是平时他自然会十分欣赏,但若是此人害得若逸陷入危险,那么就另当别论了。
虽说来人是皇子,可是叫人从上到下地扫视一遍总不会让人感到愉快,陆清冱的眉头不由地皱了皱。
那边两人暗自较劲着,那边秦家老爷早就等不及地上来巴结了,边叫着:“殿下恭临寒舍,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啊:”便准备下跪行礼。
“秦老爷,不必多礼,江湖之地便没有贵贱之分,反而是在下不请自来倒是唐突了。”一句话说的滴水不露,不仅将自己定义为一般江湖人,而且屈尊道歉,给足了秦家老爷面子,缓和了周围有些紧张的气氛,而本来蠢蠢欲动的两方官员也只好罢手,继续安坐在旁。
“小女的婚事能得殿下亲临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此刻笑皱了的菊花脸显出几分商场上的势利,叫寒磬暗自唾弃,再联系刚刚那个闯进来的男子,怕这秦老爷也就是个嫌贫爱富的主,只不过如意算盘被这小子给打破了,倒也是咎由自取,不过只怕今天他连这个女婿也保不住了。
“秦老爷且慢,在下并不是来贺喜的。”寒磬此话一出,不仅秦老爷一张老脸僵住了,一旁观礼的江湖人士也有些坐不住了,只是忌惮着寒磬周围的几个煞气十足的侍从,暂且压抑着,只是若是得不到一个合理解释,怕今天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而本端坐在一旁的封奕辉更是惊讶不已,原本以为只有寒磬,可是那身后跟的分明是那早已离家约一个月的表弟,这到底演得是哪出?
“实不相瞒,秦家老爷的姑爷正是我朝通缉的要犯,只是不知道怎么成了秦家的女婿,恐怕近日要冒犯了。”寒磬一脸正经的公事公办,仿佛真有那么回事,而坐在一旁的官员虽是疑惑,并不记得有这么一张通缉令啊,可是连皇子都出面了,想必是宫里的是吧,倒也是乖乖闭嘴,想着时候能不能拍上点马屁,乘机平步青云了。
秦家老爷着实被这一系列的波折给弄糊涂了,本来一个邱雨南来搅局就让他够头大了,紧接着又来了个皇子,不知是福是祸,战战兢兢,见和言细语,以为是自家的好运来了,却又说什么自己招的女婿是要犯,本来他仓促办喜事就够惹人怀疑了,如今这要犯,好点的说法是偷了东西,可是给那些市井妇人一嚼怕就成了“采花贼”这一类下流了,越想越怕,越想越担心,一时间倒没了主见,呆愣在原地。
看着秦老爷痴愣的表情,寒磬示意手下人把陆清冱给压过来,见此情形若逸和陆清冱都以为大局应已定了,便有些松懈下来,不想这是隐匿在柱子后的秦夕叶本应回家探亲的贴身丫鬟突然冒了出来,手上握着一把匕首,想着秦小姐冲过来。
陆清冱随想阻拦,奈何已经离开一段距离,且翠缕侍从喜堂内里奔出来,即使他反应够快怕也是不能护得周全,暗暗啐了一声。
秦小姐本来就憔悴多日,体质纤弱,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尤其是一系列的变故让她心灰意冷,倒也不在乎这生死了,就这么怔怔地站在原地,等着那刀刃下来,自己便可以死明志,也不必负了邱雨南的情了。
看着所爱之人嫁作他人嫁,自己无力挽回,邱雨南已是悲戚万分,而此刻看着秦夕叶有性命之忧,也不知哪里拼来的力气,就这么冲了上去。
只见那匕忍将将划过邱雨南的脖子,留下一道血痕,刀锋一转又向着陆清冱袭来,原本欲救人的陆清冱无异于送上了门,只是这一刀似乎不是想要取他性命,翠缕转身侧如陆清冱死角将他钳制住,挟持着慢慢往外走。
那群请来的江湖人见自己成了摆设自然不服气,急忙拔剑想冲上去,可惜失了先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侍女将人劫出去。
等出了秦家的花厅来到院子里,翠缕比陆清冱矮上不少,手够着力道不足,便想松了钳制反手点陆清冱的睡穴,不想却被陆清冱抓住机会挣脱出来。
自己本就是个练武之人,却被“个手无缚鸡之力”女人劫持,实在丢大了脸,好不容易挣脱出来,自然不会放过机会“复仇”,尤其这个女人还差点毁了他的下半生,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倒也顾不上许多。
看着那被劫持的“新郎”已经挣脱出来,之前束手束脚的江湖客,都迫不及待地冲上去,只是那女子也不急,看着毫无章法就冲出来的江湖砸碎,嗤笑一声,随手一扬,便是漫天的迷魂散,甩了个挑衅的眼神给陆清冱,便纵身离去。
陆清冱和她离得近,躲得及时倒也没受多少影响,特别是看见她那不屑的眼神,更是恨得牙痒痒,顾不得身后也跟了上去。
若逸本在背后准备伺机出手,奈何人多且有寒磬拦着,一直就这么坐以待毙,而此刻那女子的迷魂散让众人失了方向,他也乘机甩开了寒磬的阻拦,看着迷雾之中两道黑影相继离去,暗道不妙,急忙也纵身追去。
那边在迷魂阵中的寒磬一不小心与若逸走失,到处寻人,可惜抓了一个个,问了一个个,都不是,想起之前迷雾中的黑影,估计着若逸时更了上去。
当真是胡闹,急忙找来身后的侍从问若逸下落,知道门外的护卫已经追了过去,稍稍放心,吩咐一有消息赶快禀告。
那边,追上去的陆清冱不由有些奇怪,这妮子似乎是有意和他兜圈子,只是已经到了郊外的紫榕林,多有隐蔽之所,恐有埋伏,不敢再深入,不消片刻,若逸也跟了上来,就看见陆清冱一个人。
陆清冱听到后面的风声,转头一看见识赶来的若逸不由松了口气。“你怎么跟来了?”
“你不是也跟来了么?”睨了陆清冱一眼,责怪他如此鲁莽,殊不知一刻风情倒叫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