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人于死地。
“你回来?”若逸方回神,就看见陆清冱在自己面前放大了几倍的脸,两人之间离得很近,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鼻息。若逸被吓了一跳,摆过脸去避免尴尬。
见若逸回神,陆清冱径自走到若逸对面坐下,“恩,幸好是在初春,要不然连鱼都钓不到。”陆清冱显然没把刚刚的鲁莽当回事,边把鱼穿在树枝上边随口扯道。
若逸看着他把一切打理好,便开了口:“仁兄有兴趣把东西追回来么?”
“恩?此话怎讲?你知道那女子是谁?”陆清冱着实没料到若逸居然会和他说这事。
“有些眉目。”
说着若逸从袖中取出一方绢丝,上面的字格外秀气,一看就知道是女子写的,陆清冱从若逸手中接过,接着火光读了起来:“妾身绝非此辈中人,”这话说得,还有借口了,再看看她怎么说:“奈何终身不由己,望公子能出手相救,感激不尽。”末了有一蝶形印章,落款夕叶。
“这上面说得不明不白,你能看得懂么?”陆清冱把东西递回给若逸。
“这很简单。”若逸淡笑着回答,“我已经在镇上打听过这个夕叶是何许人了,大约能推测出她所求何事?”
“哦,不妨说来听听。”
“这位姑娘姓秦,”若逸说后望了陆清冱一眼,可陆清冱则还是不明白,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若逸这下才确认此人确实是个江湖客,否则怎会不知秦家的名头,“秦家是此地的丝绸商人,不过生意倒是做得十分广,几乎是各地的龙头老大。但是当家的希望把生意做得更大些。”
“还能怎么做大?”
“贡品。”
“难道是想把秦夕叶嫁到宫里,那怎么救?”
“你知道今天是桃花节么?”若逸话锋一转,叫陆清冱抓不着头脑。
“不知道。”
若逸的依旧耐心解释:“桃花节会有舞宴,舞魁则可以在明晚的曲宴上招揽夫婿,这样就可以免去那些个灾祸了。”
“能嫁入皇宫明明是好事,怎么能说是不幸呢?”
“你怎么会知道?”若逸蓦然站了起来,吓了陆清冱一跳,似是注意到自己失礼了,若逸淡淡道:“你的鱼。”
陆清冱在若逸示意下一低头,才发现鱼快被烤糊了,不由埋怨嚷道:“你怎么不早说啊?”就这赤手去抓,狼狈之极。
若逸感到有些好笑,想到刚才的失态道,想冷静一下:“我去湖边走走,你慢用。”
“哎,等等……”陆清冱来不及叫住若逸,于是急忙追上去,抓住了若逸的手腕。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没什么?是我失态了。”
忽然陆清冱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眼神更是细细描绘着若逸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在皎洁月光下显出珍珠的柔和光晕,双眉纤细却又不似普通女子的蛾眉,而是带着一点倔强的弧度,再说那眼,只能用梦来形容了,那样捉摸不定,时而朦胧,像是春日清晨的薄雾,叫人一不小心便迷失其中,就像现在,但有时却又灿如繁星,叫人在他的目光下不得不原形毕露,就像刚刚他见到来人是自己时戏谑的眼神,鼻子俏挺越发显得俊秀,却又不显倨傲,薄唇微抿,弯出一个沉着而又冷漠的弧度,似是不可亲近。总之,这张近乎完美的脸……
他不禁想起几年前,江湖上人人都在叹惋:东林的第一美人、杰英庄的庄主夫人香消玉殒,怕是老天也是怜极了她,不忍留她再在这污浊人世间受苦,所以早早收了她,亦或是本就是天上的仙子,误落了凡尘,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
也许那位寒羽瑶也不过如此吧,所以……
陆清冱咽了一口,深呼吸一口气,终于决定开口:“你……”
作者有话要说: 浮夸了,太浮夸了
☆、第八章
“你不会是‘默情萧’何倾吧?”憋了半天,陆清冱终于问出了口,却还是没有问自己真正想问的问题。
若逸本以为他要问什么了不得的问题,居然紧张得直冒汗,没想到却是这么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于是拂开他抓着自己的手,微笑着回道:“不巧,我不是。”
“哦,真不好意思。”陆清冱也有点尴尬,脸颊微红,挠了挠他的一头散发,见若逸又要离去,抓紧开口:“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陆清冱,你呢?你叫什么?”
这次陆清冱长了记性没再鲁莽地去抓若逸的手腕,若逸也没再吝啬,转身回道:“我叫若逸,恍若隔世的若,飘逸的逸。”
“就叫若逸?”陆清冱不是没经大脑脱口而出问这问题,而是这“若”实在不像是一个姓。
“就叫若逸”若逸回道,只是神色有些冷了,仿佛对这话题有点忌讳。
陆清冱也看出这里隐藏人家的家事,自己再问便是僭越了,于是改变了话题,“现在时日尚早,我们要不要进城看看这位‘身不由己’的秦姑娘?”唇边还带着一副看好戏的笑意。
若逸显然对这邀请十分感兴趣,不过看看篝火旁的一片狼藉,不由起了开玩笑的念头,“你的肚子解决了么?”顺手便指向刚刚陆清冱所坐之处。
陆清冱显然一开始还没明白,直到顺着若逸的手看见那基本烤焦的鱼之后,脸更加红了,一头散发被搔得更乱了,支支吾吾开了口:“要不,我们再等一会?”
“当然。”若逸看着有趣,自然也放下了刚才的芥蒂。
待陆清冱草草用完晚餐后,两人朝着城中走去,一路上几乎都是陆清冱在说话,话题无外乎都围绕着若逸手中的那把剑,若逸也只是简单回答道此剑叫“流苏剑”,陆清冱似也不明白这剑的渊源,也就更无从从剑的来历推测若逸的身份了。
两人刚进城,便看见路边的摊贩们都在收拾东西,两人互看一眼,莫不是来晚了?可是看天色才刚刚全黑下来,应该不会晚,索性找人问一问。
“店家不好意思,请问‘舞宴’已经结束了么?怎么街上都没什么人啊?”陆清冱性格外向,这事自也落在他身上了。
可是店家丝毫没有停下手中活计回答陆清冱的打算,只是不断地自言自语嘀咕着:“要来不及了,要来不及了,赶快啊。”手上的动作也越发快起来。
陆清冱回头看向若逸摇了摇头,示意问不出结果。
“我们走吧?”
“走?回城外?”就算结束了,陆清冱也还打算打听一下,所以对若逸决定有些惊讶。
“去看‘舞宴’。”说着抬起手臂指向城镇的中心,果然顺着方向看过去,可以看见不少收拾好的商贩,已经急忙朝那里赶去,而陆清冱请教的这位也终于收拾好了,担起家伙就往城中央跑去,看到若逸和陆清冱还在原地优哉游哉的模样,不由催促道:“还不快点,‘舞宴’快开始了。”
若逸脸上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说:“那我们也走吧,陆兄。”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好。”陆清冱实在觉得丢脸,自己又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怎么偏偏什么都不懂似的,先是叫人偷了钱袋,再是烤糊了鱼,又是判断错了情况,整一个被牵着鼻子走,实在有够窝囊的。可他毕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陆清冱,颓丧片刻后,立马又振作起来,接下来一定要把丢掉的脸面找回来。不过,若是陆清冱知道这是若逸初出江湖的话,恐怕要郁闷更久了。
若说陆清冱是郁闷的话,若逸的心情就是复杂,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一个陌生人走得如此之近,他从小就和母亲在一起,对外界知之甚少,所熟悉的也就是寒磬,而羽瑶逝世后,面对庄中那越来越浮上台面的权力争斗,他也是能避则避,与家中的堂兄妹们都保持着一段距离,而如今一出家门,就遇到陆清冱,他既觉得奇怪又觉得新奇,可又有担心,但是担心什么他也说不上来。,也许是机缘巧合吧,有人注定是要相识的,而有人就算穷极一生也是无法见上一面。若逸如此安慰自己,而且有个人在身边的感觉并不差。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各怀心思,不知不觉走到了“舞宴”所在。
如两人所料,临时搭建的的戏台周围早就为了个人山人海,两人费了好大力才找到个可以看清台上情形而又不太拥挤的地方,两旁的高大槐树无疑是最好的藏身之处。出乎陆清冱的意料,若逸对在树上观察并无芥蒂,相反很有经验地找到粗壮的树干处坐下,遥望台上的情形,而陆清冱又一向心直口快,心里憋不得事。
“你好像很熟悉?”
“恩?什么?”若逸回头看向陆清冱。
“爬树啊。”
“这不是每个人小时候都会做的事么?”若逸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陆清冱要问这个问题。
“可是你实在不像。”若逸给人的第一感觉绝不是江湖中人,而是一个俊秀的文弱书生。
“为什么?”
“说不上为什么,只是感觉。”
“那么你的感觉恐怕错了。”
“可能吧。”
就在两人闲聊之际,戏台之上发生了变化,只见一个身着桃色纱裙的女子蒙面上了台,底下人见了实在觉得奇怪,都纷纷起哄,让女子把面纱摘下,可是女子并没有在意,若逸判断出,她在找人,因为她的眼神一直在人群里扫,但是每扫一眼,蛾眉就蹙得越紧,眼看着台下的百姓都不耐地叫骂起来,女子只好微微一福,以作歉意,然后就自毋走下了台,准备离去。
台下的看客等了半天却等到这么个结果,自然心有不满,但普通百姓还不至于要去刁难人家一个女孩子,可爱干这等折花之事的依旧大有人在。
“诶,姑娘,这就离开了么?”一个虎视眈眈已久的家伙走到女子身前,挡着她的去路,那家伙一看就是那种纨绔子弟,自以为很了不起,但其实就是靠着几个三流打手耍威风。
那女子未等到相等之人,自然十分失望,加上这个下三滥拦路,脸色更加差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