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自己……他会带着自己一起走……抛开一切,去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可是……
乔阳……我不能……我做不到!
子卿痛苦地望着那轮冷月,一丝惨笑在冷色月华下凄清了天地。
“可我就是没办法忘记啊,那一年,你在红梅花下……笑得真好看。从此以后,舍不得你难过,舍不得你伤心,为了你,我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
我也喜欢你,比你更早……
我也没办法忘记啊……怎么可能忘记……你的味道,你的温暖,你的笑,你的一点一滴早都镌刻入了髓。
子卿想着,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无声无息……夜风袭来,脸上冰凉一片,才意识到自己汩汩而流的泪,子卿痛苦地闭上眼睛,也缓缓坐到地上。
还以为前几天日日以泪洗面已经将眼泪流干了呢……
“你不是答应过我,如果我不放手,你也不放手吗?子卿……到如今,我还是那样想的,对你……我一辈子也不放手。可你呢?一句话都不说……你就是这样坚守誓言的吗?”
乔阳……你是子卿这辈子最珍贵的人,如今却要让给别人……我不愿意啊!我真的不愿意!一想着你要和严姑娘成亲,心就好恨!恨自己的男儿身,恨老天开的玩笑,恨严姑娘,甚至恨爹爹和娘!
恨这个世界……为何子卿的路这么艰难困苦?
可……为了你……子卿愿意放弃……
子卿记得,在你喜欢上我之前,你是可以接受女人的……子卿离开……过段时间,你便会忘了我们这场不伦之恋,甚至……我。严姑娘是个好女子……而且她也喜欢你。乔阳……和她在一起,你便不会让爹娘伤心,不会受世人嘲笑,还可以为柳家延续香火,幸福地过个正常人的生活。
这样……不好吗?
脑中这样想着,心却背叛了自己……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
子卿几乎要哭出声来,只好死死用牙咬住自己的指节,大口地喘气,才堪堪制住了哭泣声,只是这泪,便如决堤的江水,更加汹涌地滑下脸来。
“你痛苦,难道我就不痛苦了吗?乔生失踪了,爹爹病危,若我再走,日后……柳家就剩娘一个人了……可我宁愿辜负了天下人,也不辜负你……你就不肯再给我一点点勇气,成全了我们的心吗……呵呵……呵呵……”
再待下去,自己一定会失控。
子卿狠了狠心,站了起来,想要马上离开。
让我……
再最后看他一眼……就一眼……
子卿缓缓地移到转角处。
还未探出头,突然,子卿决然转身,离开。
“乔阳……你就当是子卿的任性吧。是我辜负了你……我爱你……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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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卿离开那里,在拂柳的想象里,就应该响起王强的《尘缘若梦》了。
偶然听到的歌,居然那么切合子卿此时的心情,所以拂柳就干脆拿来当章节名称了,然后无耻地将歌词贴在下面。歌很不错哦!去听听吧~~
请为我点燃灯火
随风继续漂泊
尘世间多少寂寞
回首两鬓斑驳
我没有什么挽留
和你约定也如此不清晰
爱还能几世不朽
心碎时挥手在天涯尽头
望不断前路怎堪悲哀
未卸下温柔怎堪重来
等不到回首伤痕应犹在
痴心深如海拥你在怀
看不清前尘只剩雨声
未剪断相思只剩离愁
聚散不能留
送你到最后
缘尽渺如梦
悲喜成空
☆、第四章 似是而非 (3292字)
隔着两年细碎的时光,子卿仿佛看见了那个晚上从倾城阁逃出来的自己,在墙角,哭得不能自已。
那一次,仿佛流尽了这一生的泪。
直至现在,自己再未曾流过一滴眼泪。
“那些疑问,子卿不曾寻得答案。”望着漫山遍野的蓝色鸢尾,子卿的唇角凝起温文的浅笑,眼底却是一片清冷:“然而,对此时的子卿,那已不再重要。因为时间这个无声无息的小偷,已经轻轻悄悄地偷走了我的痴迷与伤痛。当初的那份心情似乎已经一点一滴地淡漠在时间的洪流里。没有了心动,也没有了心痛……”
“是啊……两年了。”两年的时间,足够让物是让人非,沈洛殊自嘲地笑了笑,子卿仿佛已走出他感情的泥潭,而执着答案的,却是自己。
此时,沈洛殊身边的丫头找了过来,微微向子卿施礼后,言笑晏晏地对沈洛殊道:“公子,画舫已经准备好了,你这就过去吗?”
“嗯。辛苦玲儿了。”沈洛殊轻轻点头,又对子卿道:“不知柳公子今日可有闲一践当初泛舟游湖之约?”
还不待子卿回答,玲儿先伶俐活泼地说道:“柳公子可有福了,玲儿刚到灵丰后山的泉眼里取了泉水,今日就为你们煮这清兰香茗。”
“子卿,你可千万别辜负了玲儿的这番心意,这清兰香茗可是她的拿手功夫,却难得在人前展露,连我要讨上一杯也是不容易的。”沈洛殊笑道。
子卿望了望玲儿那张精致的面容,一双灵巧的的眼里含着殷切的笑意,便对玲儿拱手笑道:“多谢玲儿姑娘,子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玲儿掩面嘻嘻一笑,便伸手去扶自家的公子上路,手腕上的铃铛随着轻巧的动作叮铃作响,响在五月的香风暖日里,清脆又欢快。
一方湖水绿如蓝,锦簇花团红似火,鸟儿欢歌,彩蝶翩舞。
几艘画舫缓缓游弋在水光潋滟的莫水湖上,舫上文人才子吟诗泼墨,佳人红粉弹曲轻唱,一缕的暖阳,半寸的时光,风太轻扬,人太悠畅。
岸边还停着一艘画舫,茜纱帐帘,画栋雕梁。沈洛殊将子卿请上了画舫,玲儿便伶俐地叫人开了船。
就着这远山近水,子卿和沈洛殊坐在船舷旁说着游历见闻,谈着曲音奥妙。忽的,不知从哪艘画舫里,传来了蹭蹭的琴音。
子卿便被这琴音吸引住了。这琴音,与自己所听过或悠扬欢快或低沉悲伤的音调完全不同,竟是浓烈中带着妖艳,繁复中暗含魅惑。
不禁奇道:“好奇异的曲音,子卿竟然闻所未闻。”
沈洛殊却淡然一笑:“你刚回来,自然不知道,那是倾城阁新来的尹辞心尹姑娘。”
子卿轻颔其首:“哦?……琴技真是极好的,她竟然能用琴弹出这样的曲音,不知是个怎样的女子。”
“她的人和这曲同样的奇异。”沈洛殊抚了抚耳发,轻声道:“大约是半年之前,凭着一手好琴艺进了倾城阁,无人知道她的身份来历。而比她的身份更神秘的,却是她的面容。她总是一袭黑纱掩了半面秀容,除了那双妖媚的眼睛猜出她是个绝色外,无人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也没人敢知道。”
子卿听沈洛殊说得奇特,不由惊讶道:“连洛殊你,或者慕世子也无能为力吗?”
沈洛殊轻嘲道:“只怕这平阳一半的男子都被这神秘的尹姑娘勾去了心,都想做那个第一个知道她面容的人,彼此争斗防备。这倒好,不用尹姑娘费半点心神,也无人近得了她的身。”说着,勾起唇角露出讥诮:“我们风度翩翩的慕世子当仁不让地成了护花使者中最耀眼的那个了。”
这时,玲儿端着煮好的香茗叮叮当当地走了过来,对着远处那艘画舫撇嘴道:“玲儿最讨厌这样的女人了,凭着一点姿色和手腕就把大把的男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更可恨的是那些男人一个二个的都还趋之若鹜,真不知道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
“你呀~”沈洛殊轻笑着:“还不快让子卿尝尝你的茶。”
玲儿却莞尔一笑:“还好公子你没有被她迷住,不然……玲儿”嘟着嘴不说了,伶俐地将茶盛到水晶杯中。顷刻,透明的水晶杯变得清绿莹莹,宛如美玉。随着氤氲的热气,一缕又淡又雅的兰香弥散在空中。
“这茶,好香,好美。”子卿端过杯子,轻轻嗅着茶香,不由赞道。
玲儿站在一旁,脸上既是得意,又似乎在花力气隐藏起这分得意,拿眼撇向自家公子,神色里说不出的殷切。
沈洛殊清清淡淡地端起茶来轻抿一口,勾起唇角轻笑道:“更清雅了。”
听了公子的赞扬,玲儿精致的脸上绽出的笑容比湖边的榴花还要艳三分,一抹红晕隐在脸上,清灵灵地说:“那请公子和柳公子好好品尝,玲儿这就下去了。”转身离去,叮铃铃的声音清脆动听。
“你还不快尝尝,玲儿今天比平常更费心了。”沈洛殊对子卿笑道。
子卿点点头,端起杯子抿了抿,顿时满齿生香,喝一口,清香直入肺腑,让人神清气爽。便忍不住再想喝一口。
突然,
不知何故,画舫剧烈晃动起来。
子卿一个不稳,刚入口的茶有一滴便沿着嘴角滑落下来。
滑到下巴,滴落,却落到了一支骨节分明的手指的指腹。
接着,手指优雅地回旋,将那一滴茶送到了微扬的唇角,手指的主人伸出舌头舔去那一滴茶,一双邪魅的眼睛顿时精光一闪:“好茶!”
子卿先是被这行云流水的动作惊得一愣,抬头之时,却见到了故人的脸,不由一笑:“原来是慕世子。”
“果然是子卿,你终于肯回来了。”
沈洛殊却冷脸哼了一声:“世子你好像忘了,洛殊的地方向来不欢迎你。”
慕成佑却不吃这一套,厚脸皮地坐了下来:“洛殊啊,我们少说也有两年的交情了,你们在这里品尝这样的好东西,却不跟我说一声,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说着,将洛殊喝了一半的茶端了过来,闭眼轻闻,沉浸在幽兰香中。
“交情?!”沈洛殊讥诮一声:“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你硬要说这样的敌对是交情,洛殊欣然接受。不过……”
慕成佑对沈洛殊的话置若罔闻,就要凑嘴去饮那杯茶。
说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