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映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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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映芳华-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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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卿会意,连忙收敛起自己内心涌动的凄酸,从怀里摸出些银子放到老叟面前的瓷碗里。
    老叟连声道谢,也不在意银子是多是寡,只是一并揣进怀里,收拾起行囊,便起身告辞。
    临行前,老叟再对子卿拱手沙哑道:“多谢小公子的酒钱。不过,恕老朽多言,二胡之音凄凉悲伤,小公子年纪轻轻,却能听懂,实非幸事。还愿公子万事心宽,多福多寿。”
    子卿闻言,展颜轻笑,垂下长睫低声道:“多谢老伯。”
    “不谢!”老叟干笑两声,看了看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呼延恪罗,便转身没入幽暗的深巷里。
    子卿转头看向呼延恪罗,见他面色凝重,似乎还沉浸在二胡的凄伤中,便柔声唤道:“恪罗,我们走吧,那边的戏快要开始了。”
    “哦,好!”呼延恪罗回过神来,立刻欢欣地答应着,便与子卿往戏台子方向赶去。
    走到一半,呼延恪罗突然停住,讪讪地说:“小卿……我还想吃臭豆腐。”看见子卿好看的眉又要皱起来了,立即摆手道:“小卿不喜欢就不必过去了,我自己去买就行。你先到戏台子那里等我,我再去吃个两串儿就过来找你。”
    “那你快点啊。”子卿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呼延恪罗一眼,从怀里摸出银子给他,自己转身往戏台子方向去了。
    ……
    却说另一边,那干瘦的老叟刚转过巷口,一把冷冰冰地弯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老叟却似乎并不吃惊,左手护住右臂,向来人施了一个奇怪的礼,只听他沙哑的嗓音在空寂的黑夜里响起:
    “三王子殿下万安。”
    “哼!”呼延恪罗冷哼一声:“我才刚一失势,你就开始替他卖命了!说,今天发现了什么,那个人是不是?”
    老叟不急不躁地答道:“风骨不同,皮相近七分。若是个女子,便有九分的相似。”
    “你可是唯一一个见过赵陌荻的人,确信没有看错?!”呼延恪罗凌厉地问道,月下幽幽闪着冷光的弯刀向老叟又进了进。
    “不会有错。”老叟沉着的点点头:“就算他与陌荻公主没有关系,也足可以假乱真。三王子殿下,恕老朽僭越。那位小公子是你重新掌权唯一的机会……”
    “啰嗦!”呼延恪罗狠狠道,却收起了弯刀:“我的事我自己知道。回去告诉他,我的人,他休想跟我抢!”随即冷冷道:“你走吧!”
    老叟得言,用左手护住右臂,向呼延恪罗施礼离去。

  ☆、第四十四章  戏里戏外 (1529字)

当子卿走到戏台处时,周围已经挤满了男女老少,大家说说笑笑,等着戏文开场。
    子卿拣了个靠后的长凳坐着,等着呼延恪罗到来。
    没有那个好吃的人在身边,子卿的思绪又不受控制地想到乔阳。望了望周围欢笑的人群,一种寂寞孤单感又席卷而来。
    人群越是热闹,映衬着,自己便愈加落寞。
    乔阳……
    子卿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当初自己会怀疑乔阳,还那么笃定。
    错怪了他,说了那么重的话,他心里该多难受。
    心脏一阵痉挛,子卿下意识地捏住心口。
    正在此时,琴乐之声响起,戏里,别人的故事开始上演。
    呼延恪罗赶巧找到子卿,坐了过来:“赶上了!”
    戏里,
    更响三声,月上梢头,年轻书生温文尔雅,为考功名勤学苦读,窗格前,一枝玉兰暗送清香。
    疾风忽作,花落满地,书生窗外一望,竟见一女子匍匐玉兰树下。
    推门而出,折扇抬颚:颜如玉,美无双,敢问芳名。娇羞一低头:奴家唤兰芝,曾做枝头花,慕君意甚浓,甘作研墨人。
    从此灯前伴君读,月下为君舞。爱如水墨青花,绽于君之笔下。
    戏外,
    子卿莞尔,一段感情,总有美好的开始,是神,是仙,逃不过情结万千。自己的感情,虽已成空,曾也绽放了一树的美好。仿佛自己成了戏里人,是书生,亦是花精,与子初见,既有心甜,也是心酸,便企盼着戏里的人帮自己将感情圆满。
    戏里,
    书生上京赶考,连中三元。昔日寒窗苦读子,今朝得意状元郎。
    钦点驸马爷,公主作娇妻。
    再问玉兰花下精,酒醉摇头不知情。
    戏外,
    有人暗骂负心薄幸郎,有人感叹花精许错终身。子卿微微一叹,世间之事大抵如此,从来不会尽如人意。只是,在自己的这段感情里,负心薄幸的是自己。被唾骂的状元郎,是否亦有不为人知的伤悲?
    戏里,
    光阴蹉跎十多载,宦海沉浮十几年。一朝获罪成庶民,回乡再入当年屋。归来院落皆依旧,玉兰还比当年俏。
    夜夜树下盼,花精不再见。
    一日雨轻落,举伞青石陌上行,路遇一妇携子归。
    送伞同行,
    士子低头相送,妇人抬头道谢。
    刹那间,时光翩跹如初见。
    昔日花下精,竟是富家女。慕君才与德,奈何君家贫,门户不当对,姻缘不能成。偷跑至君家,扮作花中仙,不求君高中,惟愿同执笔。共作一幅情画。
    家道中落,命运浮沉,唏嘘复唏嘘,唯今只是寡妇身。
    风轻轻,雨淋淋,
    伸手轻抬子下颚:颜如玉,美无双,敢问芳名。娇羞一低头:奴家唤兰芝。
    ……
    “颜如玉,美无双~小卿,这戏唱得真好。”曲罢戏终,人群带着感慨和唏嘘纷纷散去,呼延恪罗意犹未尽地回味着戏里的台词,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子卿轻笑着却不答话。
    自己已非初涉情爱之人,戏文再好,也知道那是假的。戏虽然波折,但总会圆满。而现实中,没有谁能保证圆满。
    呼延恪罗却依旧沉浸其中,干脆扮作书生样,学戏子唱到:“颜如玉,美无双,敢问芳名。”
    唱着,伸手顺势勾起子卿的下巴,希望他配合自己唱:奴家唤兰芝。
    哪料子卿想着心事,一时没有会意,长睫微颤,睁着一双水灵的眼睛,怔怔地望着呼延恪罗。
    原本无心的动作忽然转变了意义。
    指尖上的人,真正的颜如玉,美无双……一种尴尬暧昧的气氛突然从指尖蔓延开来。
    可这容颜还属于另一个女人,只是一幅画像,便葬送了自己的童年!埋葬了母妃的青春!
    呼延恪罗眼中冷光忽闪而过,倏地收回了手。

  ☆、第四十五章  爱了错了 (2315字)

翌日晨时。
    子卿坐在琴旁调弦,而茗烟打着为照看子卿的名义,在他的小屋里叮铃哐啷地收整。
    小屋虽小,却一直清雅整洁。
    所以……
    子卿最终忍不住问道:“茗烟,你今天有事?”
    “没事,没事。”茗烟将几案上的砚台挪到一边,看了两眼不顺眼,又给挪了回来:“你昨儿个和那个谁谁谁玩儿的可好?”
    “嗯?”子卿反应过来她是在问昨晚自己请恪罗上酒楼的事,不解地应道:“哦,挺好的啊,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就问问。”茗烟心不在焉地翻开子卿的琴谱,没看两眼,自言自语道:“乔阳去了南疆。”
    “我知道。”子卿低眉敛目轻声应着,伸手继续调弄琴弦,随意拨了两个音。
    “哦~”茗烟应道,放下琴谱,漫不经心地走到窗前,正好挡住子卿的光线:“听说……南疆那个地方挺危险的。”
    “茗烟……”子卿闻言按住琴弦,低着眉头沉静地说:“说点别的吧。”
    “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他?!”茗烟不依不饶,牙尖嘴快地继续说:“那个谁谁谁出事的时候,你就那么着急难过。现在乔阳他去南疆那么危险的地方,你却不闻不问。”
    “我能阻止他去么?”子卿幽幽地问道。
    “你……”茗烟语塞,咬了咬红唇气愤道:“你现在就一点也不关心他了?!哼!成天就和那谁出双入对……”
    “茗烟!”子卿皱着眉头大声打断她的话,随后将头侧到一边,低声说:“我想你误会我和恪罗了,我和他只是朋友。”
    “误会!”茗烟贝齿一咬,反驳道:“也许我误会你了,可我绝对没误会那谁。朋友,是朋友能死赖着住到你隔壁去?!倾城阁那么大,住哪儿不好,偏住你隔壁!”
    呼延恪罗自由后,便借着雨雪霏的便利在倾城阁住下了。
    “恪罗说想跟我学琴,住近了方便……”子卿借呼延恪罗的话辩解道。
    “哼!我可不明白了!明明你隔壁住着人,那谁为了学琴就将人赶到别处,自己住了过来!”茗烟讥诮道:“子卿……你不觉得你太天真了吗?”
    天真吗?子卿想到昨晚呼延恪罗对平阳女妓和尹辞心的兴趣,不由淡淡一笑否定了茗烟的想法。就算长得再讨喜,自己终究是个男子,那些龌龊之人惦记的也只是自己的身子,谁会真正喜欢自己?除了……唉……
    见子卿不说话,茗烟哼声揶揄道:“我只是替某人觉得不值得,哼!好心好意的却被有的人冤枉,忍辱负重把那谁给救了出来了吧,有的人却丝毫不领情,只惦记着和那谁逍遥快活。真可怜,自己在南疆出生入死,却不知道自己念着的人早已别有所念了……”
    “茗烟,求你别说了。”子卿侧对着茗烟,偷偷用手捏住自己的心口。
    茗烟却偏要接着说:“你也知道他没什么功夫,这次去南疆险恶之地却不带我这个贴身侍卫。为什么?不就是顾忌着你的安危,想让我来保护你吗?”
    “他已经有妻子了!”子卿有些气紧地大声道:“你让我以怎样的身份去关心他?!”
    茗烟亦提高了音量:“你爱他,他爱你,就是这样的身份,这还不够吗?!”
    “那静芸怎么办?”子卿辩道。
    “不说这个还好,”茗烟咬唇:“一说这个我更来气。你们这样难道对严姐姐她好吗?乔阳根本就不爱她,却还娶了她。你们是事她什么也不知道,傻傻的以为自己尽心尽力做对所有妻子媳妇该做的事就能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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