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这倒是,这样,你去引开後面那俩个傻捕快,我去教他骑马!”
无果忍不住翻个白眼,哀嚎一声:“为什麽又是我!”
无果的身影在树影间穿梭变换成一个黑点,逐渐接近那两个躲在树後的捕快,悄无声息的从掌中抽出两缕红丝,迅速缠上二人的脖颈,使劲一拽,二人迅速失去了知觉。
无果是个好孩子,没有齐宣棣的命令不会随便杀人,所以,这两人只是昏迷了而已,待明日日上三杆,他们便会醒来。
无果得意的拍拍手掌化作一个黑点去追无花。
无果刚一离开,无花就好心的弹出一粒石子,正中马儿後臀,力道那是一个快准狠,马儿一下受了惊,撒开双蹄就往前跑,本骑在马上摇摇晃晃即将睡着的西堂申鸿猛的被惊醒,脸色大变,死死拽紧缰绳,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去夹马肚,将整个身体都匍匐在这匹高头大马之上。
无花正准备冲过去,忽然看到对面树林里冲出一人来,足尖轻点,脚踩枝头,飘然而下,姿态优雅的落座於西堂申鸿身後,用力掰开西堂申鸿紧紧抓住缰绳的双手,在他耳边轻声道:“把腿松开,你加的太紧了,放松点,哎,对对。”
随着这人的轻言细语,西堂申鸿与马儿一起,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
(10鲜币)第43章 马儿快跑
“完──了──”无花嘴里叼着的草根掉到了地上,傻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无果无声无息的跳到无花身边,好奇的向下望去:“怎麽回事儿?那人是谁?”
“不知道。”无花摇摇头,这人他没见过。无果一听,就急着往下冲。
无花一把拦住他道:“先别轻举妄动,看看再说。”
“嗯,就这样,腿不能夹的太紧,缰绳不要拽的太死,放松放松,哎,好!就这样。”这人轻轻的说,距离西堂申鸿不太远也不太近,刚好的让人舒适轻松。
“缰绳扬起时要有力,下落时要迅速,胳膊上用力,对,来你试一次,没事,不用怕,我在你後面呢。”这人温醇的声音,给西堂申鸿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他手执长鞭,用力挥下,马儿扬起双蹄,欢快的跑了出去。
几个回合之後,西堂申鸿基本已经能掌握技术要领,按这人的说法,毕竟是初学,今後独自上路还是莫要骑太快为好,多多练习,自然熟能生巧。
西堂申鸿与他谢过,这人矫捷跳下马背,拱手道:“在下夜里路过此处,正巧碰到公子被马儿所惊,情急之下出手,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如今公子已无大碍,在下也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行一步了,後会有期!”
借着黎明前的曙光,西堂申鸿这才看清楚这人的相貌,他有一种很特别的纯净气质,头发一丝不苟的束在头顶,五官精致深刻,每一笔都仿佛精雕细琢的工笔画般完美,身材修长高大,言语温软,拱起手时,西堂申鸿注意到,他黑色的十指指甲盖衬托的肤色更加洁白如雪,几近透明。
这是除了齐宣棣以外,唯一一位能让西堂申鸿用完美来形容的美人。并且他感觉的出,这人与齐宣棣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一个滥交成性,一个孤芳自赏,却都不是好相於的主儿。
“今日真是多谢公子了,敢问公子如何称呼?”西堂大人回礼向这人表达谢意。
“如果他日有幸再见,我再告诉你不迟。”这人说着,便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还从未有人跟西堂大人这样回过话,西堂申鸿觉得有些可笑,他骑着马,缓缓跟在这人的身後,忍不住开口:“我说这位公子,我们走的是同一方向,既然如此,不如我载你一程好了,也算是对你刚才帮我的谢意!”
这人头也不回的径自往前走,轻笑道:“公子好意我心领了,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我们有短暂的路途同行,最终也依然会分开,既然如此,又为什麽要有过多的瓜葛呢?”
“公子所言极是!”很少有人会拒绝西堂大人的好意,更何况是如此不中听的拒绝,西堂大人脸上笑的大度,嘴里说着极是,心中却暗自腹诽这人不识抬举。
於是,按照这人说的,西堂申鸿两腿微夹马肚,轻喝一声“驾──”,马儿便欢乐的跑了起来,虽然西堂大人还是很害怕,但好在马儿跑的并不快,足够让他慢慢适应。
一直蹲在树上的无花无果迅速跟上颠颠跑着的西堂申鸿,将身後那不知名的公子哥越落越远。
无果:“我们为什麽要偷偷摸摸的跟?这会儿又没有人,不能光明正大的跟吗?”
无花:“这不是没有合适的机会麽?”
无果眨眼:“要什麽机会?”
无花:“看,这就是你不懂了吧?比如一群恶霸来欺负西堂大人,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手,然後告诉西堂大人我二人受命於盟主不论生死,都要保护他,其实所谓的分开,不过是我们由明转暗对他的保护而已。”
无果:“还说西堂大人作,我看你才作呢!”
正午十分,艳阳高照,西堂申鸿重新回到了镇江城,刚进城,就听来往间流传到,梅家堡不知惹了何方神圣,先是十二分堂堂主全部消失,再是梅家堡被一把大火烧净,这次终於轮到梅锦堂了,镇江梅锦堂昨天夜里传出激烈的打斗声,之後不久又燃起冲天火光,本欲於今早召开的武林大会代表,江湖七十二大门派掌门以及梅家堡的下人,昨晚全部丧命无一幸免,梅家堡小公子梅璟瑄与武林盟主齐宣棣下落不明。
这一下梅家堡在江湖上成为众矢之的,各大门派连夜来向梅家堡要人,却走到梅锦堂门前才发现,这里仅剩断壁残垣,方圆百里无一活物,江南各分号梅锦堂於今早分别遭到各大门派攻击,似乎他们都忘了,在这一场浩劫中,伤亡最为惨重的其实是梅家堡。
西堂申鸿骑着马停在倒塌的门柱旁,一眼望去,无尽苍凉。
即使眼前的情景万般凄惨,但西堂申鸿相信,齐宣棣一定没事。昨晚他听到了最後的龙啸,那种破空而出,睥睨天下目空一切的龙啸,龙没事,齐宣棣就没事,只是,他去了哪里?他要如何才能找到他呢?
驾着马在这满目疮痍之上来回走了两遍,一直呆到傍晚日落,西堂申鸿也没有发现丝毫异常,最後只得扫兴的先在离梅锦堂不远处找了家客栈住下。
“掌柜的,一间上房。”
西堂申鸿循声望去,柜台旁站着的那人不正是今早在官道上教他骑马那人?
感受到西堂申鸿的视线,这人也向这边看来,微笑着招呼道:“公子也住这家店麽?这麽巧?”
西堂申鸿回笑:“是啊是啊,好巧,公子刚到?”
“是啊。”这人点点头,忽然坏笑着着老板刚刚递给西堂申鸿的钥匙,意有所指道:“一天之内,我们连续两次遇到,还真是缘分不浅呐,只是公子你不会也是刚到吧?”
言下之意,西堂申鸿这个骑马的倒是比他走路还慢了。
“当然不是!”西堂申鸿心下恼怒,但顾忌到这人毕竟救过他,硬是将这怒气忍了下来,冷叱一声,转身上楼,连问这人姓名之事也忘到了脑後。
身後隐隐传来这人低沈温和的笑声,西堂申鸿烦躁的一把将房门甩上,真是的,谁要他多管闲事帮忙了!
(11鲜币)第44章 夜路难走
无果蹲在客栈的横梁上,啃着无花从厨房顺来的卤猪手,看着那位在大厅里享受众人目光洗礼却依然坐的稳如泰山一小口一小口轻嚼慢咽一边吃着小菜一边品着小酒的美人,好奇的问无花:“你说这人算是欺负咱们西堂大人了麽?”
无花将喝了一半的酒坛放下,抹了把嘴角:“算吗?其实人家会那样怀疑也正常吧?”
“混蛋!”西堂申鸿一把推开窗户,撒气的怒叱一声,不免有些怀念起齐宣棣来,虽然齐宣棣也老欺负他,但至少齐宣棣在的时候,其他人哪敢在他面前造次,他那里用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的躲到屋里来,他才不承认他有些害怕那个美人,绝对不承认!
总之,外表长得美的,哪个嘴巴不是又阴险又毒辣一点也不可爱,齐宣棣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是,齐宣棣你到底去哪儿了?
夜里,西堂申鸿辗转难眠,整整一日了,他在心底的呼唤完全没有回应,他感觉不出齐宣棣的气息,只是以昨晚苍劲的龙啸单纯的坚信,他还活着,但拖的越久,这份无所根据的信任也便越单薄,他的动力也就越渺小。
所以,他一定要在自己失去耐性前找到齐宣棣。这是他给自己定的目标。
跟在西堂申鸿身後出了客栈,无花无果看着在月下孤独前行的西堂申鸿,影子被月光拉扯的很长很落寞。
无花长叹一声:“无果,你说宫主还活着麽?”
“呸呸呸,什麽话,当然活着,必须活着!”无果铿锵有力的恨不得用唾沫淹死无花。
“那你说宫主在哪儿?”无花皱眉,他当然也希望一切朝好的方向发展,可是他更现实一些。
无果默默低下了头,闷闷道:“谁知道呢,他想见我们的时候我们自然就知道他在哪儿了。”
惨白的月光下,高矮不一的断壁残垣影影绰绰,透着一份渗入骨髓的凄凉与阴森。
西堂申鸿忍不住抱起双臂,搓了搓胳膊上气的鸡皮疙瘩,掳起袖子,从怀中掏出一火折子点上,一步一步踏进硌脚的瓦砾堆里。
西堂申鸿一边走着,一边清理着脚下的大型障碍,先将依稀还看的出雕刻着鸳鸯图案的窗棱扔到一边,又将横在路中间的半截墙柱往旁边推了推,不知不觉越走越深入这巨型瓦砾堆的中心,斜倒的石柱上沾着干涸的斑斑血迹,画着四孝图的横梁上插着一支带血的羽箭,他想将横梁推远些,却不小心被这箭上的铁羽划破了手掌。
充斥着鼻腔的血腥味与腐肉的气息越来越重,西堂申鸿知道,应该离事发的中心位置不远了。
单薄的布鞋不知何时已被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