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王枫当下就和院子里的老人和孩子们一一告别,然后随程雄来到了叶家堡暂住。
当晚,叶家堡众人特意为招待程雄和王枫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哼,我就说你们这些大门派吃饭的时候很浪费吧?”王枫虽然嘴中抱怨,盯着那些美味佳肴的眼睛却似乎有些闪闪发光。
程雄知道他这别扭的个性,笑道:“你以后也是我们这些大门派的一份子了,也只好姑且勉强适应一下我们奢靡的作风了。”
“哎呀,那好吧!”王枫装出一副是心不甘情不愿答应的样子,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在自己口中,“……哇!真好吃!这是什么鱼啊?”
程雄温柔地解释道:“枫枫,这是鲑鱼。”
“……贵鱼?”王枫若有所思地道,“嗯,难怪那么好吃。贵的东西,总是很好吃的。”
叶豪“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白痴!谁跟你说鲑鱼就很贵啊?!‘鲑’字又不是贵和便宜的那个‘贵’,只是一种鱼的名字而已!”
“………………”王枫这才知道自己闹了笑话,顿时脸一红,低下头大口吃饭。
程雄心中却只觉得一阵心酸——鲑鱼并不算一种十分罕见的鱼,但王枫这种的穷苦之人竟是闻所未闻,想来也是,他们能偶尔打到点河里最常见的小鱼小虾来吃也就不错了,在这内陆之地哪里有机会接触这种远地运输而来的深海鱼?
在这之后,他知道好强的王枫不好意思再发问,所以王枫每夹一样新的菜,他就主动帮他解释这是什么,原料是什么,做法又是什么。搞到后来,王枫都觉得他有点罗嗦了,但心头倒也难免也几分温暖。
在一顿饱餐之后,王枫就住进了叶家堡专门为其安排的一间雅致的客房。而这间客房很快就迎来了第一个拜访者——就是就住在隔壁另一间客房的程雄。
“……那么晚了,我都要休息了,你来干嘛啊?”王枫仍旧没有完全放松对程雄的戒心,有几分警惕地打量着他。
程雄晃了晃手中的药瓶,柔声道:“我一直惦记着你的伤,刚才大家又都在忙活,所以来给你上药。”
“哎哟,不用那么小题大做的啦!”王枫知道他没有恶意,也就松了口气,不以为意地笑笑,“当小偷的哪儿有不经常被人打的?这种小伤我都习惯了!”
“…………”程雄听了这话更感辛酸,“枫枫,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让人打你了。”
“……你……你说话怎么那么肉麻啊?!”王枫双颊染上了一层红晕。
“……我……”这时就连程雄的脸也有些红了,他刚才那句话只是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并不是刻意要说甜言蜜语,“……好了,且不说你这伤算不算小伤,就算真是小伤,若是不妥善处理,只怕也会变成大伤的,所以,你还是让我帮你稍微处理一下,好么?”
“……好吧好吧,你不就是想看我啊?!”王枫说着,就赌气般地把衣服麻利地一脱,“看吧看吧,让你看个够!”
“……我哪儿有这个意思?!”程雄心里大呼冤枉,虽然肌肤白皙细腻得不像个小贼倒像个王公贵族的王枫赤裸在他面前的摸样的确很是诱人,但程雄此刻的注意力全在那一道道刺眼的鞭痕上。不过,不管王枫心里是不是真的误会了他,既然王枫已经褪去了衣服,也就姑且先帮他上了药再说吧。
于是,程雄开始给王枫浑身上下的每一道伤痕——包括过去另一些旧伤的疤痕——轻柔地涂抹上那上好的伤药。
王枫道:“那些老伤你就不用管啦!反正都只有个疤了而已。”
程雄微笑道:“呵呵,你相信吗?我手上这瓶药不仅有疗伤的作用,还有去疤痕的作用,是我太爷爷叶星雅研究出来的呢!”
“哦~~是么?有那么神奇啊?”王枫有些将信将疑。
“我知道我现在说得再神你也不会相信,过段时间你自然就能看到效果了。”程雄只淡淡一笑,也不再多言。
“…………”王枫沉默了半晌,忽然笑道,“不管怎么说,程大哥你对我的确很好,我也不是个不知恩图报的人,所以呢,无论我能不能当上和你共事的星使,你这朋友,我是交定了!”
“……真的?!”程雄闻言顿时大喜,这是王枫今天第一次对他表现出的如此友善的态度,“那太好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嘻嘻!”王枫格外灿烂地一笑。
“对了,那既然是朋友了……”程雄一贯温柔的笑容中忽似带上了几分狡黠,“不如我们今晚就一起睡吧,要先习惯一下……你看,你这张床反正也挺宽的,是吧?”
“……为什么我每当快要认定你是个好人的时候,你都会变得那么不要脸?!”王枫狠狠地瞪了程雄一眼。
“呵呵,你放心吧。”程雄笑道,“只是一起睡而已,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谅你也没这个胆子!一起睡就一起睡!谁怕谁!”王枫见程雄药也上得差不多了,就索性光着身子往床上一趟,“哦,对了,我没有每天洗澡的习惯,对我们以前来说就算用那么多水也是一种奢侈啊,你可不准嫌我脏!”
“呵,其实我也不喜欢天天洗,尤其是天冷的时候。”程雄微微一笑,便开始宽衣,然后也躺在了王枫的旁边。
王枫笑道:“嗯,这样就对了!男人嘛,有点汗味才更有男子汉气概呢!”说完这句话,王枫就眼睛一闭,开始睡觉。
当夜,程雄果然并无任何侵犯之举,王枫再次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王枫在叶家堡里吃得好睡得香,过了一段他这辈子迄今为止最美好的神仙般的日子。
几天之后,程韵琴依照程雄所言来了——可叶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却是和余炼一起来的。
当王枫见着程韵琴的时候,和余梓书当年表现得几乎一模一样:“哇!天下居然有这么优雅华贵的美人!真看不出来是个年龄可以当我爹的人啊!!”
余炼佯装皱了皱眉头,“怎么人人刚一见着我们,都只夸他不夸我?莫非他是个美人,我就不是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郎君吗?”
“……呵……”程韵琴只抿嘴一笑。
程雄笑道:“二师父你自然也是极好看的,只是往大师父旁边一站,就不免有点相形见绌了。”
“哎~”余炼叹了口气,“连雄儿你都这么说话,我可真是伤心呐~”
“……余二庄主,好久不见了。”叶绯怔了半天,才勉强向余炼淡淡地打了个招呼。这样的反应,可丝毫也不符合他一向的开朗性格。
余炼却露出了明朗的笑容:“是啊,好久不见,叶师兄你也还是和当年一样美艳不可方物啊!”
“………………”叶绯移开了目光,没有答话。
“………………”程斌看着余炼的眼神也显得有些尴尬。
“你就是枫枫吧?”程韵琴的注意力现在则全在王枫的身上,“你也是倾国倾城呢!”
王枫脸一红,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哪里是什么倾国倾城?!这样严重的词,真是太折煞我了!”
“呵~”程韵琴似乎不经意地笑了笑,“不想枫枫你出身市井,却也懂这些词的意思。”
“嘿嘿!”王枫还以为程韵琴和程雄当时一样是在真心夸自己聪明,得意地笑了笑。
众人本来都是一片还算祥和的气氛,忽然,程韵琴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掌向王枫的胸前劈去!
“……!!!”王枫大惊,连忙向旁边一闪。
“……?!大师父,你做什么?!”程雄也是惊惧不已,王枫虽然顺利躲过了这次攻击,他却已经吓出了一头的冷汗。
“别躲!!”程韵琴一声怒喝,又是一掌劈去,“还手!!不然你就死定了!!”
王枫被这意料之外的变故搞得头脑惊呼一片空白,也来不及多想,只得下意识地按照程韵琴的话,硬生生地接了他这一掌。还好程韵琴掌中的内力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强劲,他倒也没有受伤。
程韵琴冷笑一声:“阁下的脚下功夫和掌上功夫看来都是不凡啊,不知可否请教真实的尊姓大名?”
“……啊?!”王枫一头雾水,“什么真的假的啊?!我是个孤儿,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只是觉得王这个姓很霸气,所以就姓王了……有什么问题吗?”
“是么?”程韵琴冷笑道,“难道阁下不姓余?”
“……余??”王枫仍是一脸的茫然,“我干嘛要姓余?难道你的男人姓余,就全天下的男人都得姓余吗?……哦!我明白了!”他自顾自地恍然大悟了一般,“是不是刚才表示我通过你们的入门试炼了?当了你们的徒弟,就必须改个姓?那也没啥,反正我姓什么都无所谓,哈哈!”
余炼也终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看来阁下装傻的本事比余梓书还要厉害。”
“……!!”比起还一无所知的王枫,程雄当然是已经听明白了——原来余炼和程韵琴是怀疑王枫也是余晶派来的!他忍不住插嘴道,“大师父,二师父,我和枫枫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觉得他当真十分单纯率真,实在不像和梓书兄弟当年一样……”
程韵琴苦笑着叹了口气,“雄儿,我一向觉得你是个心思缜密的孩子,怎么连你大哥当年都不如呢?晶晶一次又一次用同样的手段也就罢了,也亏我们的月使还总要一次又一次的上当受骗。”
“………这………”程雄有些语塞,“无论如何,我认为方才的并不足以作为证据!枫枫他跟我说过,他只是自学过一些功夫,由刚才也可看出,他的内力并不十分深厚,否则,大师父你现在不是已经被他震伤心脉了吗?”
“哎,你还不明白吗?”程韵琴苦笑道,“晶晶那一个二个的孩子都是按照我的模子培养出来的,我的内力不深厚,他们的内力自然也就不深厚,书儿他不也只是身法快些,轻功好些吗?”
“……你们到底在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