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彦敬心中一动,立即命令:“乌代,你带铁浮图去抢城门,一定要把城门抢回来。”
乌代道:“得令。”立即对铁浮图大喝:“和跟我来,夺回城门。”
“统制大人,铗浮图来了。”早有宋兵看见,立刻告诉杨炎。
杨炎正在城门洞中间指挥宋军,闻言回头一看,果然铁浮图如同一条黑龙,向吊桥冲了过来。杨炎立刻叫曹勋:“曹勋,你带人一定到守住城门洞,我去挡住铁浮图。”
曹勋道:“大哥,你放心吧,城门洞就交给我了,你可要小心。”
杨炎对剩下的十几个骑兵道:“跟我来,守住吊桥。”
吊桥长约三丈,宽有一丈。可以有三四匹马并排而行,杨炎一马当先,冲上吊桥,手中的长枪划出一道光芒,穿透了冲在最前面的铁浮图的身体。哼都没哼一声,就死去的黑甲骑兵被长枪高高挑起,重重的撞到后面的骑兵身上,后面的骑士从马鞍上滚落,掉进干涸的护城河里。
失去骑士的战马高高举起前肢,在战马的嘶鸣声中,杨炎的长枪再度挥起,将第三个骑士从马上击落。几乎就在眨眼之间,杨炎就连续击到三个铁浮图。
身为铁浮图的队长的乌代,绝不是一个懦弱的人。但是在这个时候,也不由自主的涌起一股无法匹敌的恐惧,丧失了上前挑战的勇气。太强了,宋军中竟会有这样强悍的将军。
悍勇的铁浮图在杨炎面前竟显得如此不堪一击。杨炎的每一枪必将倒下一人,竟没有一人挡得住杨炎的一击。在杨炎的带领下,一向被金兵小视的宋军也奋力死战,一时间即使是铁浮图也无法前进一步。双方在吊桥上混战,城椁上的金兵也不敢乱放箭,以免误伤自己人。
第七个铁浮图从战马上摔了下来,被血染红的长枪还着凌厉的劲气刺透第八个铁浮图的重甲。被长枪刺穿的黑甲骑兵突然紧紧抓住了长枪,死也不松手。这时另外又有两名铁浮图的长枪向杨炎刺过来。
杨炎无奈,只好松开长枪,身子向后一仰,躲过了金兵的长枪。海东青发出一声长嘶,高高举起前肢,杨炎就势一个后空翻,从马背上跃下,落倒吊桥上,“呛”的拨出“碧血照丹青”。
“碧血照丹青”是杨沂中送给杨炎的一口宝剑,虽然锋利无比,但终是短了一些,并不适合在马上作战用,因此杨炎每次使用“碧血照丹青”时,总是下马作战。
这时一个铁浮图见杨炎落马,以为有机可乘,立刻举起长枪,刺向杨炎。杨炎身体一闪,躲过了长枪,举手一剑,砍断了战马的前肢,战马哀鸣着倒地,落马的骑士被宋金双方的马蹄践踏,发出凄残的嚎叫声。飞溅创血更增加了空气的热度。
吊桥的宽度有限,铁浮图无法全部一起投入战斗中,只能三四匹一排冲上吊桥,杨炎手执“碧血照丹青”领着宋兵牢在吊桥上,不断有战马倒地,发出悲痛的嘶鸣,将骑士从背上抛下。枪刺入盾牌,剑刺穿了甲胃,鲜血从伤口喷射而出。怒吼声和惨叫声夹杂在一起,血落在血上,尸体重叠在尸体上,形成一场血肉摸糊的混战。
城外,吊桥,城门洞,城里,四处都展开了混战。
这时邵宏渊又急得满头大汗,宋军连续发动了几次冲击,都无法冲开金军的铁筒阵,胜利眼看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但却又总是差着那么一点点距离,迟迟却不能掌握在手中。他拔出佩剑在空中乱划,手舞足蹈,大声吼叫:“冲,冲啊,杀进城去。”
张子盖在一边轻轻拉了他一把。邵宏渊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停了下来。张子盖道:“邵都统,我看到时间了,下命令吧。”
邵宏渊又看了看战场,还是一场将持不下的混战,终于点了点头,大声道:“点烟。”
杨炎一挥“碧血照丹青”将从地上爬起来的铁浮图刺穿,这是第九波还是第十波攻击,杨炎自己都记不清了。尽管这时城外的金军人数以大大减少,但金兵的抵抗竟出人意料的坚忍,宋军还是不能击散金兵。而金兵用尽办法也无法重新夺回城门。跟着他突击城门的七百宋军这时己剩下不到二百人,犹自也浴血奋战着。吊桥上,护城河里,城门洞里,城内,城外,宋兵,金兵,战马的尸体堆积在一齐,空气中充满了呛人的血腥味。
白彦敬咬着牙,仍然指挥着金军拼死抵抗城外宋军的进攻。自己带来的五千人马只剩了两千多人,他还亲手斩杀了两名作战不利的百户,总算是免强堵住了宋军。但还能够顶住多久,白彦敬自己心里都没有底。占领城门的宋军究竟是什么军队,竟然连铁浮图也奈何不了他们,要知道除了当年的岳家军以外,铁浮图还从来没有输过。
城头上的大周仁也急得跳脚,他己经把城里所剩的金兵全部调到东城门来,对城门洞发动了潮水一样的进攻,但就是这短短三四丈的距离,已经损矢了三百多人,却硬是攻不下来。不过他也看出来,攻占城门的宋兵人数己不多了,只希望城外的金兵能够在坚持一会儿,等他把城门洞里的宋军消灭完。不过他也看到城外的金兵也不多了。现在只能看哪一方能坚持的时间更长一些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金兵慌慌张张的跄上城楼,来到大周仁的身边:“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宋军进城了。”
“什么?宋军进城了?”大周仁大惊,急忙问道:“在哪里?宋军是怎么进来的?”
“西门,是西门。宋军从西门攻进来了。”
大周仁心头“嗡”了一声:原来宋军在西城还埋伏着一支人马。他从城头看去,果然西边的大街上己有一队宋军杀了过来。
“完了,虹县失守了。”这是大周仁最后的想法。
原来在宋军定好了今天的作战计划以后,张子盖突然想到,在城西埋伏一支人马,如果东城的战斗将持不下时,也一定会把金兵的兵力都吸引过来,这时城西的伏兵就可以乘虚而入了。
邵宏渊听了也觉得这个声东击西的主意不错,于是就命右军统制李彦孚率军埋伏在城西,等举烟为号。果然,就在城东的战争陷入僵局时,邵宏渊发出信号,李彦孚从西城杀出,很轻松的就打开了城门,杀进了虹县。
曹勋正领着宋军在城门洞里并死抵抗着金兵的进攻,突然觉得压力一松,只见金兵都不在进攻了,反而纷纷后退。在看时,只见金军的后队大乱,一员宋将黑甲,黑马,手使长柄战斧率领着一支宋军,从金军的后面杀了过来。
那名宋将十分勇猛,每一次战斧挥下,必然会有一名金兵倒地,黑色的甲胃上己站满了鲜血。转眼之间,已杀散了金兵,领着宋军穿过了城门洞,杀出城去支援城外的宋军。
这时曹勋跑上吊桥,找到杨炎,道:“大哥,我们赢了。”
杨炎这时算完全松了一口气,忽然一下子觉得全身虚脱,四肢无力。将“碧血照丹青”插在地上,支住身体,道:“可真不容易啊!总算是攻下了虹县。”
曹勋一手搭在杨炎的肩膀上,一手高举着手中的长枪,和残余不足百人的突击队一齐振臂高呼:“赢了,我们赢了。”
这时,在城外和宋军激战的白彦敬终于知道大势以去,就算是孙武复生,白起在世也无回天之力了。立刻当机立断,和乌代一起杀开了一条血路,逃走了。大周仁被困在城中,无法突围,最终自刎而亡。
虹县终于被宋军攻占了。
这时杨炎己顾不上满地的血污,一屁股坐在吊桥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曹勋也在杨炎的身边坐下。道:“大哥,今天的战斗比那天马翁店的战斗可要激烈得多啊!不过我却不觉得那么难受了,我这算不算是进步了。”
杨炎苦笑道:“这大概就像王统领说的那样,我们大概是越来越习惯了。”
剩下的宋军也都尽彼力尽,个个满身血污,也不知是自已的血还是敌人的血。也者坐的坐,躺的躺,在也无力去逭击金兵。曹勋看着这些精神完全放松下来的宋兵,道:“大哥这个时候,如果金兵再杀回来,我们可就全完了。”
杨炎正要说话,只见一员宋将策马跑了过来。正是那才那名使长柄战斧的勇将,这时他身上也溅满鲜血,不过看来精袖比杨炎他们这邦人要好得多。他来到吊桥边,翻身下马,来到杨炎身边,拱手施礼道:“请问阁下就是杨统制吗?”
杨炎坐在吊桥上,也拱了拱手道:“在下就是杨炎,现在是背嵬军的代统制。不过我可实在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只能坐着说话,还请见谅,不识这位将军尊姓。”
那宋将也豪爽的笑了起来,摘下了头盔,原来他年纪也不大,二十三四岁的样子。道:“在下毕再遇,是右军的统领。”
杨炎道:“哦!原来是毕统领。以前好像没见过你呀?”
毕再遇道:“在下是随张都统来的。请问杨昌鹏和杨统制您么称呼?”
杨炎一怔,有些惊异道:“是我的堂兄,怎么毕统领认识他吗?”心中却想,他怎么会问起杨昌鹏,莫非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毕再遇笑道:“这就没错了,在下和杨昌鹏是同年的尚武院学生。以前也同在荆湖路鄂州御前驻军中一齐待了一年的时间,后来各自被调开了。但在那时常听昌鹏兄提起过杨统制。”
杨炎这才恍然大梧,笑道:“这么说来,大家可都还是学友,说起来毕统领还是我们的前辈。”
曹勋也在一边插嘴:“是啊!这么说大家可都不是外人,可都近得很。”
毕再遇道:“在下可不敢挡,早听昌鹏兄说杨统制的武艺超群绝伦,前日看见统制在城头大显神威,方信昌鹏兄所说不假,当时在下心里就好生佩服。”
杨炎叹道:“毕统领太过讲了,什么大显神威,差一点儿连小命都没了,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呢?”
曹勋也道:“就是,就是,那天如果最后没有我拿着两面盾牌护着大哥,大哥你早就挂了,所以大哥可是我救了你一命,所以你要把功劳分我一半,赏的东西我也……哎哟,别踢我大哥。”
“咚”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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