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是有人想嫁祸给月国呢?”
“这……?”
“所以,这种事情,说不明白的。尽量别往那边靠,弄不好会打仗的。”煜珣有些凝重的摇摇头,眼中带着淡淡的乞求与担心,撼得冯文达愣了半天,才一揖领命。煜珣笑道:“那本王先替边疆的百姓谢过冯大人了。”
“殿下客气了。下官自会谨慎行事。”
“冯大人,你继续查案吧,有什么消息派告诉我就是。时候不早,我回去了。”
“下官派人送您。”
“嗯,也好。”
冯文达恭敬的将煜珣送出府门。被吩咐的下人早已备了顶轿子,等在门口,煜珣上轿晃晃悠悠的回了皇宫。
一路上,他边整理着纷杂的思绪,便坐在轿里长吁短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前脚刚踏进储宫,后脚贺拨蕊就跑了进来,“殿下,我听宫里人说魏氏父子被人杀了?”
煜珣点头,定定的看着一脸兴奋的贺拨蕊,严肃的问道:“你和你哥昨天晚上去哪了?”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夜半议案
贺拨蕊看着煜珣愣了半晌,心头闪过一丝不安,暗道:「殿下莫不是在怀疑我和哥哥?」
煜珣见她不答,便又问了一遍,“蕊儿,你老实告诉我,你和你哥昨天晚上出去没?”
贺拨蕊有些委屈的看着他道:“哪也没去啊。殿下为什么这么问?”
煜珣笑道:“没什么,就是昨晚叫你和你哥,没人应。”
贺拨蕊暗中松了口气,“殿下莫怪,我哥昨晚上闹肚子。我嘛,嗯……,可能睡着了。”她微微低下头,仗着胆子小声问道:“殿下不是怀疑我们吧?”煜珣一笑,还没说什么,却听她又道:“纵使我们恨那魏氏父子入骨,以我俩的能耐,怎么可能杀得了他们?”
煜珣笑着摇摇头,“没有的事儿。我就随口问问。你们没出去就好。最近外面乱了,别乱走。”
贺拨蕊点头,突然,她眨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笑道:“殿下今儿个去查案,怎么样?给蕊儿讲讲好不好?”煜珣一愣,随即也笑了。
看着贺拨蕊一脸大快人心的表情,煜珣心中却是说不出的苦闷,魏氏父子的死,轻者掀起轩然大波,重者则会动摇国本。当他看到魏府一片片肃杀的黑白,听到魏府一阵阵震天的哭喊时,他知道,宏国失去了一位元帅和一员猛将。虽然深解贺拨兄妹对魏氏父子恨入骨髓,又想到昨晚二人同时不在,恐是炊筱命其杀了魏氏父子嫁祸月国。但他实在不愿往那方面去想,在他心里,炊筱不是一个拿国家利益开玩笑的人,毕竟魏氏父子是宏国武官之首,二人的惨死,绝对会再次翻起滔天巨浪。事情的发展似乎已经脱离了正确的轨迹,煜珣有些无力的看着窗外西垂的红日,残阳如血……
入夜后,煜珣从密道悄悄潜出储宫,打算去泓宝阁,找江水寒商议去魏府打探一下。原以为他们可能不在常聚的小院,得自己一个个去找,没成想,推门一看,江水寒、江天一,还有一个谢锡铭,三个人一边嗑瓜子,一边喝着茶水正聊得火热。
“呦,殿下来了?我们正等着您呢。”江天一见煜珣进来,忙起身让座,另两人也放下手里的零嘴,起身行礼。
煜珣冷眼看看众人,不怒自威,“魏氏父子是我们的人杀的吗?”
三人均是一愣,江天一率先摇头,郑重道:“殿下,不是我的人干的。”
江水寒也摇摇头,“殿下,我只管生意,从不涉及这些事情。”
谢锡铭一摊双手,摇头……
煜珣如释重负般轻叹一声,“幸好不是。都坐吧。”
众人相互一望,站着没动。
煜珣双手轻拍脸颊,换了一副常见的轻松柔和表情,手指点点桌子,笑道:“别那么拘束,又没外人,坐吧。”
江天一没再啰嗦,一屁股坐在了煜珣对面,“殿下,你今天去魏府,有什么发现没?为什么问是不是我们的人干的?”
“没什么,随便问问。”煜珣看着落座的三人,将自己所知,娓娓道出。
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又道:“两国相安无事了这么多年,突然出此祸事,我怀疑有人别有用心,嫁祸月国。对了,小螃蟹,你最聪明,说说看,这件事情是不是月国人干的。”
谢锡铭掐着一颗瓜子,郑重其事的吐出了缓解一室的沉闷的话,“首先,殿下还是别叫我螃蟹了,弄得我又饿了。”
煜珣一笑,抬手一指江天一,“小天,满福楼应该还没打烊,去给你家螃蟹弄吃的去。快!”
“啊?哦。”江天一反应过来后立马屁颠屁颠的往外跑。谢锡铭一把拽住了他,对煜珣讪讪的一笑,“殿下我就随口一说,满福楼太远了,明天再去。咱们现在说正事。”
煜珣呡了口茶,悠哉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分析。
“正如殿下所说,指明可能是月国人作案的证据有三件。但确切的说只有一件,就是曼陀迷迭香。至于那个绳扣还有孙婉儿的身世,都有可能是伪造的。而且月国没必要这么做。”
江天一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愣愣的看着一脸淡定的谢锡铭,道:“真不饿了?要么我去厨房给你找点吃的?”
谢锡铭轻轻拍了下江天一的头,严肃道,“说正事。”
“哦,那,为什么没必要啊?那两人可是我们宏国的两员大将啊,如果开战,岂不是大大的不利?”
煜珣笑着点头道:“的确没必要。”
“啊?殿下怎么也这么说?”
江水寒抬手也拍了下江天一的头,冷脸道:“别打岔。”
江天一朝他做了个鬼脸,往谢锡铭身边挪了挪凳子。
煜珣看着江天一,笑道:“小天,我问你。你是想要一个没有秘密的对手呢,还是想要一个猜不透的敌人?”
“啊?当然是没有什么秘密的啦。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煜珣笑着点头,江天一看着他,还是很糊涂。
煜珣又道:“既然月国已经有细作渗入魏府,那为何不将魏氏父子变作棋子,为自己所用呢?”
江水寒犹豫的问道,“但若是没变成棋子,一怒之下把人杀了,也是有可能的吧?”
谢锡铭摇头道:“这件事十有八九让殿下说对了,是嫁祸。魏家早已不是先皇那时的一门忠烈了,看看那个成天花天酒地的魏凯定,还有那个一口气娶了七个老婆的魏连峰,魏家,哼哼,已经坏了。”
“嗯,想要腐化魏家绝非难事。”煜珣有些惆怅的看着杯中淡黄色的茶水,心道:「腐坏了的何止魏家一家?……」
谢锡铭点头,道:“如果我是月国奸细,我会伺机腐化魏家,套得所需军情,然后再让月军趁我军不备,出奇制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打草惊蛇,闹出这么大动静。这明显给人留了开战的把柄。”
“这样啊。”江天一四指一并,“咔吧”夹开十几粒瓜子,然后边在桌子上挑瓜子仁,边对煜珣道:“殿下有没有想过是草荷堂的人干的?”
“不是他们。”
江天一把瓜子仁堆在煜珣面前,点头道:“我也觉得他们没必要这么做。但人心隔肚皮,保不齐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昨天晚上荀水音来找过我,说最近就会动身去月国。魏钐告诉他们何双被送去了月国。”煜珣没有告诉三人,荀水音他们决定今天就走,不为别的,只是不想再为他们惹来不必要的怀疑。
谢锡铭从江天一口中听说过草荷堂的事情,他见煜珣如此说,有些担心道:“殿下,也许是我多心了。但是,如果十之有一是月国人干的,做了案迅速退回老巢,也无不可。况且,我听小天说过,草荷堂的人善于用毒,而且武功不弱,昨日您还帮他们解决了那个叫池鹏焱的高手。这么想下来,他们的嫌疑最大啊。若真是这样,那他们的目的我们可能都没有猜到,事情也绝不会就这么简单的结束,恐怕会有更多的人遭毒手。”
煜珣闭目轻出一口气,心道:「也许真是我感情用事,想事情太过简单了……」
“殿下,小天不是埋怨您,只是这事儿您最先怀疑的为什么是我们而不是他们?”
“我……”煜珣一瞬间有些茫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开始怀疑是贺拨兄妹,后来怀疑是江天一,却从来不愿去想,这事情可能是贝耀飞他们做的。但为什么呢?为什么自己宁愿怀疑是哥哥下令杀人也不想他们牵扯进来呢?
煜珣苦笑着摇摇头,道:“我只是觉得不是他们。这种明显的挑衅行为,应该是诬陷之举。而他们只是想找人,没必要这么做。况且他们在遇到我哥之前并不知道魏氏父子与何双有瓜葛,这一点不似作假。还有就是……”
犹豫半晌,煜珣低下头,掩去了眼中的一抹苦涩,“当初的约定,在不损害个人利益的情况下,你们是可以听我哥号令的。有些事,如果我哥不想让我知道,我怕是一点消息也得不到。”
煜珣声音渐小,最后竟似是自言自语的呢喃,但江天一听得真切,他只觉气血上涌,好生不爽,“殿下!”
霍地站起,他双目圆睁直视煜珣,“我江天一,不,我肖天绮只听殿下之命,至于翼王,我也只是看在殿下的面子上才给他办事的!殿下想知道什么,小天给你查去,他翼王想封殿下的消息,也得看看我们羽杀楼的人干不干!”
煜珣有些呆傻的看着江天一,随即呵呵笑出了声,一双水眸也随之眯成了新月状。
“殿下,我没说笑。”江天一孩子气的嘟着嘴,有些埋怨的看着自己心中唯一的主人。
“我知道。”煜珣伸手把江天一按回椅子上,笑道:“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你别当真。”
谢锡铭也忙给江天一顺气,“小天,殿下没别的意思。有些事情殿下也是身不由己,你少说两句吧。”
江天一抿抿嘴,没再说什么。
谢锡铭对煜珣道:“殿下是怀疑翼王千岁?”
煜珣有些难看的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