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这样的侥幸心理,回到营地时沈谨言看到的,就是浑身二十三处刀伤失血过多昏迷过去的叶枫。
沈谨言气得发抖。
秦珩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看到沈谨言的表情吓得退了三步。
将军不会……不会要打自己吧?
“将……”哭嚎卡在一半,沈谨言一步过来拎了他扔到床边:“包扎完立刻把他弄醒!”
诶?不是要打他?秦珩立刻擦干净硬挤出来的两滴泪水过去扒叶枫的衣服。
哼,让你非礼我,老子现在把你扒光!扒光!
叶枫迷迷糊糊转醒的时候一眼看到面目狰狞的秦珩时怔了一怔,随即顾不得自己还半裸着,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焦急地问道:“将军没事吧?”
“呃……”秦珩眼睛朝一边瞥,叶枫顺着看过去,看到了面目阴沉非常的沈谨言。
“没事……没事就好。”叶枫笑了笑,砸回床上继续不省人事。
“……”秦珩愣愣地看着床上一面昏迷一面还在微笑着的叶枫,果然这家伙一看到将军智商立刻降为零了。
“……”沈谨言已经彻底无言以对,扶了扶额转身出去了。
“……”那还要不要把他弄醒啊!秦珩好想挠墙。这两个人闹别扭闹别扭别把他扯进来好吗!!他很无辜的好不好!!
chapter。6
“将军,叶枫醒了。”秦珩蹑手蹑脚地端了药进沈谨言的营帐,猥琐地笑,“这个您端过去吧?”
沈谨言冷冷地抬起头。
秦珩抖了抖。
“喂他喝完,你,秦珩,去领十军棍。”沈谨言重新望向手下的文书。
秦珩手里的药碗都差点打翻:“将军!”喂喂喂他好心帮他们搭桥就换来个这样的下场?!
沈谨言淡淡:“谁准你擅自随军出征了?”
“……”
哼,小心眼的将军,不就是被他识破了心思吗!公报私仇,幼稚!不敢承认,没担当!秦珩气哼哼地把药灌进叶枫嘴里,也不管他呛没呛到,灌完了事。
“咳,你怎么了?”难得看到秦珩这么焉,叶枫靠在床头,闷笑着问。
“问,问个屁啊!还不是你家将军!我让他送药给你,他还拖我去打军棍!十军棍呢!!”
“哦?”叶枫勾了勾嘴角。早该知道他是这样的,自己居然还在期待……呵,“别去了,我替你挨吧。”
“诶?”秦珩抬头怔怔地看着他,“你被虐上瘾了?”
“不要算了。”叶枫躺回被子里,“被打得屁股开花的时候不要跟我哭。”
“要!当然要!”秦珩迅速粘过去,笑嘻嘻地给他擦汗压被角,“真的啊?将军追究起来你负责啊?”
“……”叶枫翻了个身,不理他。
“枫大哥,枫公子~”
“滚。”叶枫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那我就走了啊~记着你说过的啊~”秦珩欢快地跑开了。
叶枫无奈地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招惹上这只傻军医的,正欲起身去领责,帐口却忽然多出一道黑影。叶枫抬起头,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媳妇儿,和他手上那把揍过他一次的红木戒尺。
“将军。”叶枫掀开被子,直起身子预备下榻行礼。
沈谨言两步跨进来,将他按趴回床上。
“我让你走。”沈谨言冷冷地开口。
“不可能。”叶枫转过头,斩钉截铁。
沈谨言一戒尺打在他身后:“走不走?”
完全没有留力的击打让伤势未愈还虚弱着的叶枫狠狠一颤。他咬了咬牙:“打死我也不走!”
沈谨言气急,又害怕下手没有轻重再把他打昏过去,干脆一把扒下他的亵裤,又是一戒尺狠狠打下去。
身后的骤凉让叶枫一惊,不等他适应又是滚烫地一下。他忍着疼痛与羞耻,转过头,越发坚定:“打死我,我也不走。”
沈谨言快被他气疯了,手上一下一下完全没有分寸:“不走?!你留在这里到底想做什么?!表现你有多喜欢我?!可是我讨厌你!我恨你!我看到你就觉得恶心!我永远也不可能答应你,这样够不够?!还要我说得多绝你才肯罢休?!”
一句一尺,话毕,沈谨言也停下了疯狂挥动的戒尺。手下的臀已经红肿发亮,衬着没有被打到的雪白肌肤显得格外渗人。沈谨言不由自主地松了手后退一步。
叶枫艰难地转过头,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沈谨言以为他终于要放弃,却不料他只对他说:“还有十下,是我要替秦珩受的。”
沈谨言扬手给了他一耳光。
“你以为你是谁?!替他?呵,你为他赢得了额外的十军棍!”
叶枫眼冒金星地一脑袋砸在床上,手上却一把拽住他的衣摆:“不要!是我要他去的,你不要罚他,双倍我也认!”
你要他去?你知道我要罚的是什么吗就你要他去?!沈谨言甩开他的手:“晚了。要么你走,要么看他受罚,你选吧。”
“……谨言,你不该是这样。”
谨言……沈谨言甩开一直盘旋在脑海中的他的声音,扬手又是一耳光:“闭嘴,谨言是你可以叫的吗!”
“……将军。”叶枫艰难地咽下满口咸腥的液体,兀自笑了笑,“我真的,这么惹你讨厌吗……”
望见他这幅表情,沈谨言忽然觉得胸腔中的某个地方抽了一下。——不是,否定的话几欲脱口,他却闭上了眼睛:“那我走。等我伤好,可以吗?”
“可以!给你半个月,够不够!”沈谨言毫不犹豫地开口。
“嗯。”叶枫点了点头,一直紧紧攥着他衣摆的手一点一点地松开,好像松开的是他的魂。
沈谨言转身就走。
chapter。7
“这个那个……”秦珩看着叶枫伤痕累累的臀眼神有些闪躲,“不是因为我吧?”
叶枫嗤笑:“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秦珩炸毛了:“喂我这是在同情你好不好!有你这样的吗!”
叶枫别过头:“不需要。上完药快滚。”
秦珩一坨药膏甩他屁股上:“将军绝对是没打疼你!”
将军……叶枫忽地笑了出声。秦珩差点想去摸摸他是不是被打坏脑子了,却听他轻声道:“他没再责罚你吧?”
“没啊,不是你替我顶了嘛。恩人啊!”秦珩突然一把抱住他的胳膊,热泪盈眶,“您的大恩大德小人永生难忘!”
叶枫嫌弃地甩开他:“滚。”
秦珩害羞地继续粘过去:“其实将军是罚我擅自随军出征,嗯,谢谢恩人!”
啥?!叶枫僵硬地扭过头,恶狠狠地盯着他:“你、说、什、么?!”
“呃……哈哈哈哈……”秦珩干笑着不断后退,“我先走了不用送了!”转身掀帘落荒而逃。
叶枫的表情狰狞得像要吃人。
唉……算了。叶枫趴在枕头上叹了口气,看了眼屁股上还没抹开的药膏,郁闷地伸手去把它们一点一点抹开。
以前就算是师父也没这样罚过他啊,到头来还只换了句“看到你就恶心”。叶枫,你真是贱啊。
“嘶……”叶枫才抹开一点点就疼得缩回手。这哪是上药明明就是上刑!叶枫气得把那坨药膏整个铲掉往桌上一甩,被子一拉蒙着头就睡。
半晌,沈谨言从帐外走了进来。
他一早就站在外头,把他一言一行全部看在眼里。
斑驳的桌上一坨白花花的药膏分外显眼,沈谨言无奈地在床边坐下,轻轻掀开了他的被子。
□修长的双腿上顶着个红彤彤的屁股,肿胀未消,有些地方更是暗得怕人。沈谨言抿了抿唇,拿过药膏轻轻地替他抹开。
反正他都要走了,替他上点药没关系吧……沈谨言这样安慰自己。
“嗯……”叶枫疼得侧了侧身,沈谨言一惊,却见他只是转了个方向继续咂吧咂吧嘴巴睡着了。
“……”
这只猪。沈谨言被他气得发笑,加了两分力把药揉进去,只听他“嗯嗯啊啊”不住地叫唤,却始终不醒,疼得紧了就咬住枕头,模糊地求道:“谨言,谨言,别打了,疼……”
沈谨言无奈地把药膏收回去,重新替他掖好被子。
“回去以后,忘了我,我不值得你这样爱着。”沈谨言低声说着,捏了捏被角,慢慢起身。最后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地出了营帐。
叶枫在秦珩的军医帐内赖了十来天,天天拿秦珩当奴隶使唤。
“去端茶!”
“烫了!”
“你这什么茶叶臭死了!”
“拿走拿走!”
……
秦珩冲到沈谨言面前掀桌:“将军你还管不管了!”
沈谨言嘴角一勾:“你不是拿他当恩人,我怎么管?”
秦珩欲哭无泪。
合着他们二联起来欺负他呢?!
这年头红娘不好做啊!秦珩捶胸顿足这牵的居然是两头狼。
半个月一晃而过。叶枫的伤早就好了,也没有再拖下去的理由,拍了拍秦珩的脸,笑看他:“你恩人我要走了,你自己以后多保重。”
秦珩一愣:“啥?”
“我要走了。”叶枫理了理衣衫,为数不多的行礼早已经收拾好,他拎在手上试了试重量,然后看向秦珩,“替我照顾好将军。”
秦珩急了,拽住他:“你要去哪?还会回来的是不是?”
叶枫浅笑,摇了摇头:“再也不回来了。”
“为什么!你还没娶到将军!就这样放弃了吗?!”秦珩眼睛有些通红,他多想再加两句:你还没教我轻功,怎么能走!
“他讨厌我,这就够了。”叶枫垂眸一笑,复又抬起头,从腰间取出一块玉佩,放到他手上,“你想学轻功的话,往后拿这个配饰去缥缈林,找一个叫叶桥的家伙,他会教你的。不过你这一把年纪,学不学得会我就不能担保了。”
秦珩差点跳起来!缥缈林啊!!他学不会没关系,可以留给他儿子嘛!他忽然觉得儿子的前途一片光明……只要不学面前这个傻大个儿。
但是面对武艺精湛的傻大个儿他是不敢说这些的,还得装出一副不舍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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