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什么!?”叶琦眼内一亮,转过头,一双眼内满是期待。
白慕容心内又咯噔一下,算了!说就说!纸总包不住火,早说清楚了总比晚了他自己不小心知道了好,“这两年北坛的那个人一切都如从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一双刚刚还闪亮的眼睛立刻暗沉许多,缓缓将头低下,“……这样……很好……不错……也好……”声音透着一股委屈,一股可怜。
白慕容将话才说了一半,就看到面前的人眼内的光彩失了颜色,白慕容想着这下面的还要不要说呢?会不会刺激到他这个师弟,“你也知道总坛每年都要送些赏赐给北坛,这几年也是,就是东西跟以前不一样些……”
“怎么不一样?”抬起头,叶琦再看向白慕容,眼内竟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平淡无波,等着白慕容继续往下说。
“一些人,一些鸟。”
叶琦没有答话,脸上显出茫然,似乎没弄明白白慕容话里的意思。
“就是……”咽了下口水,白慕容狠了下心一口气道,“就是一些细细挑选出来的少年,跟着十几只鸟一起送去了那儿,说是给他解闷的。”
“哦……”低下头,叶琦想了想,再抬头道,“他都收了?”
“收了。”白慕容肯定道。
“哦……”叶琦再低下头,想想,不对,再抬头,“他看了?”
“看了。也用了,都用了,一个不差。”话一出口,白慕容就又后悔了,自己怎么就那么狠心呢!说的这么明了干什么!
“……”一时间,耳边只有微微的鸟雀鸣叫合着阵阵风声。
“师弟……你……”白慕容走上前,想要做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谢大师兄!”叶琦突的抬起头,眼里笑意盈盈,“我先回屋睡了!”
“哦!”还没说完,面前的人便闪出了后院,“你去吧……”院子里一霎那就只剩下混身被自己用井水淋透的白慕容。
时光如梭,一晃而过,转眼间又到夏末秋初,漠北的草原上很快换上一片金黄,透蓝的天空中成群的雁儿往南飞去,这正是射猎的好季节。
帐内,四周木柱的火盆火光攒动,两个侍者小心翼翼地端着一张木桌放落在榻前,桌上一侧摆放着烤熟好的连骨带筋的羊腿羊肉,中间铜制的酒壶内盛满佳酿,另一侧似乎是刚从那透蓝透蓝的天空中射下来的野味,香气阵阵扑鼻而来。
遥定掀开帐帘,走入帐内,食物的香气迎面钻入他的鼻尖,眉头不由皱起,人便停下了往前的步子。身后的人只能跟着停了下来,忙问,“教主有何吩咐?”
“把那东西给我撤了!以后别让我再看见!”遥定墨黑的披风向后一甩,转头出了帐子。
一旁的侍从各个胆战心惊,也不知教主看了什么不顺眼,风云突转的如此之快,每双眼睛都齐刷刷的盯着一旁的右护法凌风。
凌风走到木桌前,看了看那盘雁肉,“以后这东西叫厨房不用再做了,重新再置办一桌端到教主帐子里去。”
“是,属下遵命!”一旁的侍从低首撤下木桌恭敬地领命而去。
“怎么,教主还想着那小子啊?”北坛现任左护法穆彦峰,身形孔武有力,武艺在右护法凌风之上,平日里游手好闲看着散漫,底下的人却都爱与他亲近,没有护法的架子倒像是个游牧猎户,人影常常不知去向,来去无踪。
“你这个左护法是不想当了吗?”凌风斜睨了眼身旁的人,走到自己的席位前坐下。
“要不是因为你,我还真不想当这个差!整天陪着这么一个阴阳怪气的人……”话还未说完,一把雪亮的短刀已经抵在他的喉间,说到一半的话顿时止住。
“左护法是真不想要这条命了吗?于其日后死在教主手里,不如就此让我给你一个了断。”凌风驾着短刀,慢慢贴附着穆彦峰的耳侧道,“你这张嘴生着就是个祸害,不如毒哑了它,也好让我日后省了这份心。”
穆彦峰嘴角一侧微微笑起,也贴近道,“真这样,那不是……”
一股热气吹进凌风的耳里,面上跟着刷的一下变红,一个劲力将人打出帐外,“这一月,你都别想进我的帐子!”
侍从小心谨慎地端着一桌新置办的餐食进来,寂静的帐内,除了两侧的火盆上跳动的火光发出的微微声响,再也见不到任何人影。手里还端着一桌刚叫厨房里重新置办的餐食,这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两个侍从互看了一眼,无奈还是先离开的好。
夕阳渐渐西下,刺人的橙光渐渐暗淡,换上温和的初秋暖阳,远处是一群正向南而行的飞雁。视线顺着雁儿们飞翔的形迹,手内的弓不禁握的更紧些。刚才,一进帐内便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再看见桌上放着的那盘雁肉,眼前不自觉得便显现出那人的样貌和一双始终清澈如黑琉璃般的眼眸。那人每到此时便要来射猎秋雁,不知何时已经不再需要用箭,只需这把握在自己手里的弓,便可轻而易举的手到擒来。想着这把弓是多年前自己作为赏赐给他的,于是一边嘴角不经意的抿起,举到眼前看。
曾被那人莫名的拉出帐外,一路拖着自己往前走,掌心便传来相贴的温热,眼前的人大概自己也没有发觉,即使有过不计其数的肌肤之亲,却是他们第一次如此这般亲密的交握。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眉宇间虽是不快,却也没有怒喝他以下犯上,任其带着自己往前走。看着他放开自己的手,高高举起手内的这张弓,对着头顶一处的天空。自己竟一时低下头去看着那只刚刚还被那人握着的手,余热还未全消。
那人转过头看向自己时,自己慌忙背过手去,故作镇定的站在远处,却在下一刻气愤自己这般莫名的举动,面上不竟又生出不悦。却见前方那人没有在弓上放箭,刚想借此怒喝提醒,便见他用力一拉,一只南飞的雁儿便落在了前方的灌木之中。那人神采奕奕地跑去拾起拿到自己面前,汗珠子自他的额上滑落,显然是刚刚兴奋地过了,出了一头的汗。自己也忘了当时说了什么,只盯着那吓晕的雁儿看了良久,晚上的餐食中便多了一盘雁肉,由那个人亲自端来自己的帐中。
之后大凡到了此时,每餐中必有此物,或烤或蒸或煮,也必有他在一旁伺候着餐食。偶尔看着总坛传来的急件密文,自己便懒得在此刻动筷吃食,他便安安静静地在一旁,时不时夹着一些送到自己嘴边,再轻声地解释一句,“今天刚打的。”
现在,身边那个人已不在,虽知他身在何处,却不想用强的命他回来,偏要让他心甘情愿的回到自己身边。想着他自己哪天明白错了,晓得了他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晓得自己的命至始至终都是他遥定一人的,别的不该想的就不该多想。终是要回来的,逃不掉的,是他遥定的人怎么可能逃的掉!然后到时在自己的帐中等着他打来的雁肉,然后……然后呢?自己没想过,也不知道然后怎么样,反正再不放任他离开。既然是他遥定的贴身护卫就该待在他的身侧随时伺候着,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过往,他便既往不咎,就罚他三个月日日在床榻上伺候着自己。想到这里,遥定却不知自己的唇角正慢慢舒展开,夕阳的光影在唇角上投出柔和的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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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齐集魔教 。。。
夜深人静,青山派掌门的房内此刻烛火正旺,玄七子闭目端坐于团榻之上,自己的五位大弟子立于两旁凝神静候。
一侧站着大弟子白慕容一身白衣胜雪,眉目英气俊朗,他的旁边站着二师兄张青衣,一袭青衫素净斯文。另一侧三师兄华容,身形魁梧,面上盘横着纵横交错的浅浅刀疤,略显狰狞好似不易亲近。他的后面站着四师弟元穆易及五师弟叶琦。元穆易平淡的表情上嘴角一侧总是不自觉得微微翘起,露出几分似是不耐的神色。身旁五师弟叶琦黝黑的脸上一双滴溜圆的黑色眼眸,在屋内烛火的映衬下如夜空中的繁星,闪烁不定。
“青山派五年一隔,掌门必要闭关修炼数月,五日之后便是我闭关之时,教中之事便由你们五人代为掌管,不得有误。”浑厚苍劲的嗓音在室内回荡。
“是,弟子谨记,请师傅放心!”五人齐声道。
良久,五人从玄七子的房内恭敬地退出,互相到了一声安便各自回各自的屋休息。
白慕容踏进自己的屋内,身后的门也不关任其敞开着,一阵袭袭的凉风吹了进来。白慕容步到桌前,道:“进来吧,记得把门带上。”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叶琦跨入屋内,随手将门合上,“少主。”
看!称呼改了!白慕容心道,拿起水壶再给自己倒了一杯,转过身一手执着水杯往唇边送去,喝上一口,道,“叶护卫有何事?”
眼前的白慕容依旧是一派闲散的模样,见他如此问,叶琦也就不再筹措,“师傅闭关之后,也是魔教每隔十年的比武大会。”
“恩,没错。”白慕容将喝空的水杯放回桌上。
“少主……”叶琦眼神略有期待。
“今年我也去,可能需要你们几个帮忙。”老太婆派人从总坛发话过来,要是自己这次再赶不来,就亲自出山抓他回去。
“大师兄何日动身?”叶琦上前两步道。
称呼换的还真快!白慕容无奈的在心中摇头,“待师傅闭关完之后就动身。”
“这样……”叶琦撤下眼内的喜悦,再次换上平静无波的表情,道,“那大师兄早些歇息,师弟我便不多做打扰了。”说着,人便转身。
“慢着。”
“大师兄还有何事?”保持着开门的动作,叶琦转过头来问。
“你什么时候再摘下那张人皮面具来,让我瞧瞧?”白慕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扇子,遮着小半张脸阴测测的笑。
“大师兄不怕再用井水冲澡吗?”叶琦笑看着白慕容一瞬间浮现出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