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排查,这名神秘杀手极有可能就在身边。只是到现在,柏皓霖所做的一切都离他的初衷越来越远……
静下心来,按照欧阳教授的建议,柏皓霖重新审视这几起连环杀人案。
回想当时勒杀徐东平时的心情,虽然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但仍是惧怕被警方发现,所以刻意布置了现场,以此逃脱警方的侦查。而这名神秘杀手却留下了他的宣言,为什么这么做?以证明自己有多聪明?嘲笑警方的无能?还是向世人告之自己的存在?或者都有可能?
什么人需要如此迫切地向别人证明自己?当他的行为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时会有什么反应?如果是我,如果当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无法达到我的目标,我会怎么做?
就在柏皓霖将自己完全融入案件时,赵署长突然推门而入。
“赵署长。”柏皓霖睁开眼,对他的出现并不意外。
“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之前向司马警监提过破格聘用你做我们警署的心理学顾问,职位和薪水相当于警司职级,司马警监已经同意了,只等特定的程序通过,你就是我们正式的一员。”
“谢谢赵署长。”对于他的决定,柏皓霖有些意外,因为他从来没有表示要留在警署,应该说,他现在尚未思考自己的未来。
“那么,对于这起连环杀人案你有什么看法?”赵署长的提问变得理所当然。
“这名罪犯意在引人注意,我们应该对其口味。”柏皓霖道,“将罪犯的特征告诉媒体。”
“什么特征?”赵署长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懦弱、自卑,任何人的任何要求都不会拒绝的好好先生,最近曾遭受重大变故,比如离婚、失业、破产,而且性能力有问题。”
“你怎么知道他性能力有问题?”
“我瞎说的,”柏皓霖耸耸肩,“这是激将法,自恋型连环杀手最想要的就是出名,如果大众媒体对他的智商、性能力进行攻击,他会受不了。”既然这名罪犯会布置密室,当然不是低能儿,对于一个男人,被指性能力有问题无疑是奇耻大辱。
“这么做岂不是逼他继续杀人?”赵署长皱眉问。
“不,继续杀人已经满足不了他内心的需求,最有可能做的就是申辩。美国有一个案例,一名连环杀手杀害了十一人后突然销声匿迹,很多出版社都出版了与他有关的书,其中影响力最大的一本说这名连环杀手之所以消失,是因为他死了。这令该名杀手大为恼火,到出版社理论,结果被抓,”柏皓霖道,“听起来有些笨,而且我们遇到的这名连环杀手未必会亲自到媒体前申诉,但很有可能会通过电话、邮件等方式联系警署或媒体,他做的事越多,我们抓他的可能性越大。”
“就照你说的办!”赵署长拍板了,“皓霖,这起案件你最了解,希望你能够与一处的郑警司多沟通,我们共同渡过难关。”
“自当尽力而为。”柏皓霖微笑着说。
赵署长走后,柏皓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他不知道自己的建议能够有多大作用,但至少可以排除一些作案动机,同时他也想看看周成祖的反应。
柏皓霖一边翻看着案件资料,一边换位思考,想找出蛛丝马迹,就在他想得入神的时候,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
“你好。”柏皓霖接起电话。
“柏医师,是我。”是易云昭,“我在第三名受害者的公寓,刚刚打听到了有趣的事。”
“什么事?”正想告诉他案件已经移交给一处的柏皓霖将话咽了回去。
“是保安,之前虽然有同事找他录过口供,可是我再次找他问话时,发现他神色有异,多问几次后,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
“他隐瞒了什么?”
“该名女子虽然对外宣称没有结婚,也没有男朋友,但是有一名男子经常送她回家,有时候会在次日清晨才离开,而案发的前一天晚上,该名男子在九点左右出现过,至于什么时候离开,他也没注意。”
“这么重要的事,他为什么不愿意告诉警方?”
“那个男人曾给过他一笔钱,叫他不要告诉任何人他到过这里。”易云昭意味深长地说。
“婚外情吗?”柏皓霖喃喃道。
“我看了以前的监控录像,每次进出时,那个男人都会刻意将头低下,只能大概判断他的身高在一米七二至一米七五之间。”
“案发当日的监控录像呢?”
“监控器十天前坏了。”
十天前?刚好是第一宗案件的时间?会有这么巧?
“现在回想第一宗案件,差不多也是十天前,这真的只是巧合吗?”易云昭道出了柏皓霖心中的疑惑。
“的确。”柏皓霖同意他的看法。
“不仅如此,受害者屋里的所有物品都被人擦拭过,而前两名受害者却没有,第二起案件的凶器上甚至还留有明显的指纹,虽然并没有找到匹配者。”
听了易云昭的话,柏皓霖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一个颠覆他所有推断的想法!
“柏医师,我在想,这起案件或许根本就不是连环杀人案!”易云昭严肃地说。
柏皓霖认同易云昭的说法,撇开字条不谈,从现场收集到的证据以及受害者亲属的旁证,第一起绝对是自杀,第二起则是冲动杀人,没有悬念。现在试想一下,如果纸条仅仅是为了这第三起案件才存在的呢?也就是说有人故意伪造了一起连环杀人案,将警方的视线转移到一个不存在的连环杀手身上,以掩盖本身犯下的罪行?
“柏医师,”易云昭没有注意到电话那头的柏皓霖的心绪起伏,他吸了口气,道出了自己的想法,“这是怨灵杀人!”
“怨灵杀人?!”易云昭的话像泼下的一盆凉水。
“是的,我查了第一个受害者的死亡时间,那天正好出现了月食!”
“这跟月食有什么关系?”柏皓霖被雷得不轻。
“古时候有一个说法:在月食那天死的人灵魂无法升天,必须带走一人的灵魂!”易云昭的声音颤抖了,“或许我们应该找一个法师超度亡灵!”
“云昭,他的死亡时间是在早上,而月食当然只有晚上才会出现,你的说法根本不成立!”柏皓霖不愿跟他讨论这个世界是否真的有鬼神,直击他的死穴。
“应该说我们只有晚上才能看到月亮,它可是一直挂在空中的。”易云昭不同意。
“那你的意思是只要出现了月食,那天死的人都会变成怨灵咯?”柏皓霖反问。
“嗯嗯。”
“月食当天全世界死的人千千万,怎么就他一人变成怨灵害人?其他人怎么就规规矩矩地去冥府了?”柏皓霖又问。
易云昭沉默了半晌,道:“第一名死者的体重不轻,虽然他也很努力想去冥府轮回,可是肥硕的身子怎么也跑不快,最后眼睁睁地看着冥府的末班车开走,因为没有赶上末班车,怨念在他体内聚积,再加上月食的关系,终于暴走了。”
#5…“你够了!”柏皓霖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1…“我还以为柏医师能理解我的想法。”易云昭话中透着凄凉。
#7…“云昭,你觉得可能吗?什么月食之日会带走一个人的灵魂,什么没有赶上开往冥府的末班车,这些牵强附会之词,你能说服得了自己吗?”
#z…“还可以。”易云昭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小…“……你把你的思维模式切换到普通人后再找我谈。”柏皓霖连生气的心情也没有了,他说完挂了电话。
#说…柏皓霖坐在椅子上,深呼吸,将刚才的不快赶出脑海,现在他需要冷静地重新思考。
#网…这起案件的凶手是谁,柏皓霖心中已然有数。回想周成祖的反常,再想想这三起案件,柏皓霖越发觉得这可能性极大。
周成祖是法医,在现场尸检的时候,趁人不注意在受害人嘴中放入事先准备好的纸条是轻而易举的事,那名女性是他所杀,所以才会由范国懋去现场,这也是为什么他对自己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因为他需要旁人来证明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而自己则是最佳人选!
可是他为什么不用自己习惯的方法?案件的疑点还有很多,前后推论缺乏连贯性,总觉得中间少了一个很关键的环节。
柏皓霖觉得单凭自己在这里猜测,不如去看看周成祖的反应。
法医鉴证处
正好范国懋不在,周成祖则趴在桌上写尸检报告,他见柏皓霖来了,直起身:“柏医师,有新消息吗?”
“是的,刚刚赵署长告诉我,准备开新闻发布会。”柏皓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周成祖的表情。
“开新闻发布会?有线索了吗?”周成祖眉毛往上,挤在一起。
“没有,只是为了激怒罪犯。”柏皓霖说了实话。
“激怒罪犯?”周成祖虽然用的是疑问句,可是眉毛已经舒展开了,显然他知道这么做是无意义的。
“或许他会自己跳出来承认杀人,谁知道呢!”柏皓霖耸耸肩,“对了,周医师,你做尸检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性侵害的痕迹?”
“性侵害?你说性侵害?”周成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两度。
“是啊,怎么了?”柏皓霖知道自己问中了要害。
“你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周成祖说话时,十指紧紧交叉放在膝上,似乎想极力掩饰什么。
“因为我告诉赵署长凶手性能力有问题,我只是想确定我有没有说错。”柏皓霖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
“没有,我做过检查。”周成祖道。
“前两名受害者是男性,受性侵害的可能性很小,我是想知道第三名受害者。”柏皓霖道,“范医师不在吗?他有没有提到过什么?”
“应该没有,他做事很仔细,如果有,他一定会写在尸检报告里,你看了尸检报告吗?”周成祖反问。
“里面没写,”柏皓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我明白了,谢谢你,周医师。”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柏皓霖在脑中回顾了一遍刚刚周成祖的话语和动作,从各方面都表明,他与第三起案件有关,如果这是在审讯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几乎已经可以认定他为重大嫌疑人,可是柏皓霖还有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