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君早就吓得红了眼眶,但柳梦已仍是不慌不忙,明知情况凶险,他仍是把潋君挡在身后,宁可用自己的身体来挡剑。可惜,不管柳梦已动作多敏捷,两人联手对付他一个没有了内力的人,实在是易如反掌。
“柳梦已,好不容易找到你,今日我张廖必杀你!”
说罢,趁另一个人挡住青歌,张廖持剑上前,猛然刺向柳梦已。而柳梦已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以手臂阻挡。原以为此番定能取柳梦已的性命,不料,张廖的剑还没刺下去,眼前突然闪现一个人影,竟将他的一只手狠狠地砍下来。
“总算被我赶上了,阁主,你没事吧?”
陈三仍然是一幅嬉皮笑脸的样子,但周身间的戾气却是不容小看的。那张廖被砍断了一只手,更是气红了眼睛,左手握剑,毫无章法地杀上来。与此同时,另一个人总算摆脱了青歌,也跟着杀向陈三,岂料,陈三的武功远在他们之上,笑脸迎战,不多久就将两人击倒。再见风月和赵燕君两人都敌不过那三个家伙,陈三不由得笑了,敏捷上前加入了战局。
“陈三怎么会来?”
潋君撕下外衣上的布料,赶紧为柳梦已止血。柳梦已摇摇头,茫然道,
“我不知道。”
陈三武功好,自然是耳聪目明,连他们的对话都听到了。
“我那天离开之后就发现这小子带人在附近转悠,后来跟着你们到了宣城。”
明明已经占了上风,偏偏陈三就是不下杀手,把那两人当作了肉饼,故意在他们身上多刺几个洞。直到他们奄奄一息,陈三才给他们毙命一剑。
见陈三笑着走向柳梦已,风月不敢收剑,只是看向姚锦离。而赵燕君却沉不住气,冲上前问道,
“你是什么人?”
闻言,陈三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把目光转向奄奄一息的张廖。他一把抓住张廖的头发,动作粗鲁地将他拎起来,对柳梦已道,
“阁主放心,这小子一心想要找你报仇,临时找了几个江湖朋友就来了,可不敢让他们青惟门的人知道。”
当年,各大门派围攻蓬莱岛,这原本就是件不光彩的事情。虽然两方都死伤众多,论起江湖规矩,既然此事已经了了,自然不得再寻仇。而张廖说他是抱着被逐出师门的决心而来,也是因为这个道理。
见柳梦已点头,陈三又看了一眼他的伤口,眼中杀气更浓,对张廖道,
“今日算你走运,我们阁主不喜杀虐,我就给你一刀痛快了断。”
说罢,陈三不再耽误,一剑刺穿那人胸口,鲜血飞溅,他却笑了。
看到陈三一剑捅死了张廖,尽管潋君也觉得痛快极了,但也忍不住怒道,
“该死的陈三,既然跟了我们一路,为什么这会儿人才赶到?”
陈三看向柳梦已,忙道,“阁主恕罪,我只知道你们进了王府,可没找到王府后门在哪里?要不是听到下人们说起你们和兰陵王来了这地方,我还指不定躲在王府等你们回来呢。”
柳梦已从未怀疑过陈三的忠心,此刻自然不会怪罪于他,反倒是纠正道,
“我已不是阁主,你不必这么称呼。”
陈三轻笑,仍是坚持,
“我早说了,陈三就认这么一个阁主,到死都不变。”
柳梦已无奈,只得由着他去。
陈三出现了,哈哈,柳梦已被追杀的目的达到了,就是为了让这家伙出来露脸。
19
此时,姚锦离吩咐风月找人过来收拾,然后又问潋君和柳梦已,
“今日是我兰陵王府守卫不够,此事必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因为赵燕君身份特殊,姚锦离自然不敢多带护卫,同时,宣城多年来向来太平,他自然没想到会出这等事。
潋君摇头,正欲开口,陈三先一步说道,
“不必了,江湖事,江湖了,既然他们人已经死了,何必再和青惟门为难?”
原本陈三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若非考虑到柳梦已和潋君,他恐怕是第一个杀到青惟门的人。而姚锦离听他这么说,自然明白其中的厉害轻重,不再多提此事。
就在王府护卫赶来之前,潋君忽然想起什么,着急地问陈三道,
“不对,你那天不是说赶着回王府,难道你就直接跟着我们过来了?那齐岚怎么办?”
陈三大呼糟糕,忙道,
“我一路小心观察,倒是真把这事给忘了。阁主,你的青歌借我一用,等会儿我写封信让它给送过去。”
柳梦已点头,竟然真把青歌借给他当信鸽用了。然而,他们这些知情人说得理所当然,另一边的赵燕君却变了脸色,气冲冲地走上前,质问道,
“你和阿岚是什么关系?”
陈三拍拍屁股站起来,眯缝着眼眸打量赵燕君一会儿,嬉笑地反问道,
“我每天都睡在安宁王府,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闻言,赵燕君立马看向姚锦离,见姚锦离并未吃惊,忙问道,
“锦离,你知道?”
姚锦离轻笑点头,答道,
“略知一二。”
发现自己是唯一不知情的人,心高气傲的赵燕君怎么会不生气,他强忍着满腔怒火,把陈三好好地打量一番,冷笑道,
“原来那几个丑字是你写的,躲在我家屋梁上的人也是你。”
陈三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嬉皮笑脸地凑上去,说道,
“不错,我不但躲过你家的屋梁,还陪着你从边疆一路过来,赵燕君,论起交情,我们可说关系匪浅,论起恩怨,你还欠我一条命呢。”
一物降一物,此话确实不假。按说赵燕君也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在陈三的面前竟然就被比下去了。他一忍再忍,还是忍不下去,明知自己武功不高,竟然捡起地上的剑,妄图刺向陈三。
陈三武功极高,自然不是赵燕君可比的,他无需兵器就能闪躲,动作灵巧而又敏捷,好像是耍弄赵燕君一般,既不不守反击,又故意每次到剑锋逼近才躲开。
到后来赵燕君干脆转头,命令风月道,
“还不快帮我。”
风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冷冰冰地答道,
“王爷没有吩咐。”
赵燕君气得瞪他一眼,转而又看向姚锦离。见姚锦离茫然地摇摇头,他恼怒地吼道,
“这家伙和阿岚……”
不等他说完,姚锦离便道,
“阿岚喜欢。”
听到这话,赵燕君把剑一丢,拉着瑶持就要往外走。未到门口,他忽然又回头,冷笑道,
“我倒是要好好地问阿岚,怎么会看中一个武夫。”
说罢,不给陈三说话的机会,赵燕君转身就走。听到脚步渐远,姚锦离吩咐道,
“风月,送燕君他们回王府。”
陈三被赵燕君莫名其妙骂了一通,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嘻嘻地问柳梦已,
“阁主,你说我像武夫吗?”
柳梦已好好地把他看了一遍,摇头道,
“不像。”
陈三这会儿可乐了,高兴地说,
“还是阁主会看人,不说我的文采如何,至少这皮囊跑出去少不了被人夸俊美风流。”
陈三夸得起劲,潋君却问道,
“别得意忘形了,你打算何时回京城?”
陈三想了想,答道,
“我今日连夜启程,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到了。”
柳梦已皱眉,突然开口,说道,
“不必着急,既然有青歌送信,住一晚再走。”
陈三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柳梦已朝他点头,又道,
“一起吃顿饭吧。”
陈三自然知道柳梦已指的是和谁吃饭,想到刚刚被自己气走的赵燕君,他就忍不住大笑起来,连声说好。
“阁主说得不错,不但要吃顿饭,还要喝杯酒,不,是他该敬我一杯酒。”
陈三既是赵燕君的同父兄长,又一路保护他从边疆回来。这杯酒他确实该敬,而陈三也该喝。
20
既然答应了柳梦已多住一天,陈三自然不会跟姚锦离客气,大摇大摆地走进兰陵王府,大摇大摆地选了间朝向最好的屋子。
夜里,趁潋君去找苏子汐的时候,陈三突然跑到柳梦已的房里,问道,
“阁主,真不用我送你们回去?”
柳梦已想了想,摇头道,
“不必,我想回蓬莱岛一趟。”
陈三一愣,随即问道,
“去看兰祀那家伙?”
柳梦已点头又摇头,补充道,
“也去看紫眸。”
闻言,陈三脸色一沈,不由得看向柳梦已,低声道,
“为何不去……”
不等他说完,柳梦已便道,
“那里是她的根,她的家。”
陈三轻叹,点头附和道,
“不错,我们一日是华月阁的人,这辈子的根都在那里。”
陈三忽然想起什么,神色微变,又道,
“如果当初和你们上山的人是我,紫眸也不必死。”
柳梦已摇摇头,神色如常道,
“罢了,过去的事无需再提。”
陈三轻笑,赞许道,
“还是阁主想得明白。”
柳梦已眼眸微凝,不再提及此事,他看了外面一眼,略微放低音量,问道,
“你真不愿和他相认?”
听到这话,陈三不禁大笑起来,反问道,
“如何相认,告诉赵燕君,我是他爹的私生子,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他出身自相府,我出身自青楼。他自小便是王孙公子,而我是在青楼里拉皮条的。如果不是走运遇到师傅,恐怕今日的陈三还在妓院里待着。”
陈三脸上透着几分自嘲之色,柳梦已见状,不由得皱眉,说道,
“你是你,他是他。”
陈三心头一愣,脸上少了平日的戏谑,难得认真道,
“阁主说得不错,他有他的不幸,我也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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