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好些什么?”
许遂良第二日晚些时候,得了消息,说杜昭仪对许大人赠来的古书十分的喜爱,只是有些书言不甚了解,还望大人能当面指点一二。
恰逢着宫中当值,许遂良目露喜色,太尉太师斗的难解难分,这好处到底是谁拿呢?
还不一定呢!
对于妙尹来说今天的事情是有些难缠的,他早早拉了子虔过来,陪着他一起。
“我要是说得错了,你就提醒我,拉了帘子他也见不着啊……”妙尹让小庆子把薄纱帘子放了下来。
“甚好!”子虔点点头,恭敬的站在妙尹的旁边。
许遂良知道自己是压对宝了,至少他从杜昭仪的言行里看到了别样的灿烂前程。
只是不知这闹腾的皇宫久不安宁的杜昭仪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妙尹不动声色的谢过许遂良的礼物,言语马上划到了礼部的事项上来:“还想问问大人,这贤、淑、德、贵四妃在我朝前代有过空缺的先例么?”
“回昭仪的话,我朝四妃每有空缺,都将进行选妃的比赛,选择德才兼备的娘娘升为四妃!”许遂良心里豁然开朗,这独得圣恩的男昭仪,想的是……
“呐,又有没有不比赛就直接成为四妃的呢?”笑话,要是比这些绣工、画工,妙尹能上去的可能几乎为零!
“呃……”许遂良顿了顿,“有!”
“哦?”妙尹一高兴几乎跳了起来,亏得子虔拉住了他的衣角。
“皇上的生母,宜兰贵妃!她本是江南人家书香门第的小女儿,只是先皇游江南时险遭贼人暗算,是宜兰贵妃舍身救了,后来先皇就带宜兰贵妃进宫,直接封成里四妃之一的贵妃!”许遂良若不是先皇时便在这朝廷,这件事情是决不知道的。宫里是没有人敢提宜兰贵妃的事情的,太后下了懿旨,但凡发现有人谈论宜兰贵妃便是死罪!
“呃……”妙尹为难的看看子虔,这……难度有点高!
子虔摆摆手,示意他按着之前说好的继续。
妙尹见子虔示意没什么,就着接着往下说了:“你看,这几日朝廷里立储君的事情恼的皇上不安生,这皇上啊,每天都在怨气道‘这两位皇子尚小,这要立储君,不是让十年的树木去顶大堂的房梁么?’……”妙尹叹口气,继续,“这朝堂之上这么多大臣,就只有一个许大人你一个,丝毫不提立储君的事情,仍惦记着西北的事情……不知道,那些大臣们何时才能……”
许遂良完全明白了妙尹的意思,伏在地上没有抬头,道:“昭仪说的是,立储君是大事,可也不能荒废其他的事业……”
“嗯,皇上也是这么说的呢!尚书大人和皇上真是同心同德啊!”妙尹淡淡的笑了两声,又道:“哎,尚书大人怎么垂着头?莫不是我杜妙尹太见不得人了?起身吧!”
许遂良站起身,但仍垂着头。
“怎么不抬头啊?”妙尹打趣道,难不成都把他当成洪水猛兽了。
许遂良道:“臣不敢!”
“我命你抬起头来!”妙尹示意小庆子撩起帘子,该说的都说了,还怕什么?
许遂良惶惑的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妙尹的脸上,这……这男昭仪果真是国色天香、不可方物……怪不得一向不好颜色的皇上能被他迷成这样,不但时时带在身边,还因为这昭仪同锦王动了真格,这儿又除了贵妃……
妙尹见他终于肯抬起头来,璀璨一笑,“我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
许遂良刚想笑,又惶恐的收回去。
妙尹走进许遂良跟前,“听你口像是蜀川人士?如此说来,我和你算是同乡了……”
许遂良全身僵直,“臣老家饶阳,在蜀中长大,十八岁中秀才科!”
妙尹目光逼近许遂良,“到今天才做到正三品,不觉得委屈么?”看他的模样已是过了不惑好些了吧!“我听说先帝很赏识你的才华。”
许遂良道:“可是臣……不受太尉大人的赏识。”
妙尹呵呵笑两声,道:“我看尚书大人做事机警,又堂堂仪表,只要勤于政务,以后也可以做到太尉的位子吧!”
许遂良浑身一抖:“臣不敢想!”
妙尹道:“有什么不敢的,尚书大人你觉得呢?好了好了,不同你说了,皇上还等着我呢,下去吧!”
许遂良又埋下头,缓步退出去。
天黑沉了,小庆子挑灯引许遂良走出宫门。
“没有纰漏吧?”妙尹一边扯下头上的饰物一边解开繁重的衣物,他快不行了,这身行头他是不愿意再穿了。
“没有,很好!”子虔闭了口,静静的站着,没了别的话。
妙尹手里捏着繁复精致的步摇,摇摇晃晃听那步摇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昭仪,把对方的注意引到自己身上来,你可想过自己会很难过……”他有考虑过不这样做,可是妙尹也不是那么糊涂,干干脆脆的答应做这靶子!他分明知道,这立储君的事情拖不得!拖下去总有一方得胜。
“想过!”妙尹来了兴致,这步摇怎么可以做的这么精致?“无非是他们把我朝死里整!子虔,你放心,我有太后、吉吉呢!没有事!”
“心里若怕……”子虔想他是在逞强,箫寻羽不知多少次说过妙尹是清清爽爽简简单单的一个小书生,他哪能不怕?
“我不怕!”妙尹放下步摇,看着子虔,“沧炜会护着我……”笑颜璀璨如花,“我是在帮他,所以……不怕!”
子虔恭敬的弯下腰,“妙尹是子虔佩服的人!”
“呃?”妙尹忽然高兴,子虔叫他‘妙尹’了,他是冷清的子虔的朋友了。
沧炜不见来,妙尹就早早和衣睡下了,正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小庆子急急忙忙的进了来,摇醒他道:“皇上招主子透月殿伺候!”
“哦!”妙尹点点头翻个身,又睡!
“主子……”小庆子急了,再拍拍他的背,“您的起来啊……”
“嗯……”妙尹又点头,双手把怀里的被子抱的更紧!
“主子!”小庆子一跺脚,拉他怀里的被子。
“好!”妙尹大喝一声,立起身来,“走吧!”
主子说了话要走,做下人的谁敢提醒还应该再打扮打扮什么的!妙尹披了头发,睡眼朦胧的上了肩舆,昏沉的被抬到透月殿,他到也轻车熟路,也不等大太监说什么,径直走进里间,拉过枕头、锦被倒头又睡……
这与他来说不过是换个地方睡觉,两边都熟悉,也没有什么心里不乐意!只是,这么夜了,沧炜还没有回,会不会累着了……
这样有一招没一招想着,又睡沉了去。
沧炜三更天以后才回到透月殿里,早吩咐了将妙尹召过来,他心里欢喜的紧。想那妙尹肯定是等的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样子,逗着玩也是十分的开心啊!
可到了一看,心下便惊着了……
这……沧炜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退出来,吩咐侍从端热水来!
“喂……”沧炜拉他抱在怀里的被子,这家伙不知道怎样养成的习惯,被子不盖往怀里死抱着……
“嗯……”妙尹觉得有人拉他的被子,皱着眉头往自己怀里拽,“还给我!”
“杜妙尹!”沧炜没有想与他真的拉这被子,冷不防被妙尹用力一拽,人便倒向床里,头撞到床上。这家伙……睡着了还这么可恶!沧炜也不想什么‘怜香惜玉’了,翻身起来,直接骑到妙尹身上,双手捏了他的左右脸颊,手上倒是没有省力气……
“啊!”吃痛的妙尹直接从梦里清醒过来,愤怒的看着上方俯视他的沧炜……“你干什么?”
“叫醒你啊……”沧炜身下软软的,坐的惬意!
“压着我了……”妙尹突然觉得动不了,仔细看看,才清楚了状况,沧炜混蛋!坐在他的身上。
“杜妙尹,你脸上的妆是怎么回事?”沧炜觉得怪异的就是这个,杜妙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本来是个清瘦书生的,这下咋一看还是个倾城美人了。
他不喜欢!
谁让他这般装扮了,平日里懒懒散散的装扮不也是很好么?
“什么?”妙尹全然忘记了这回事情,“你说什么啊?”
“我说……”沧炜手上用力一推,妙尹挣扎着抬起的上半身又被推倒躺下了,沧炜猛地逼近他的脸,仔仔细细看了一番,才道:“你脸上这精致的装容,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弄得像个女人!”
“啊……”妙尹方才想起自己脸上装容的事来,惊惶的捂住脸,惨了!都是他贪睡,懒得清洁,赖着就躺下了,这会儿,怕是让沧炜看全了!“我,那个……”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皇上,热水……”大太监见惯沧炜和妙尹的亲昵模样,可今日这样的,还是头一遭,脸上不免微热了点!
沧炜伸手拧干帕子的水,拿了来左手逞着妙尹的肩膀,右手细细的在妙尹脸上擦拭,将那些胭脂水粉一一去了。
热腾腾的棉帕,在脸上轻轻擦拭的舒服,妙尹索性就闭了眼,反正也看见了,随他去吧!
“你这是……”沧炜就想明白妙尹这是干什么呢?话一开口发现,这个笨蛋妙尹,居然睡着了……“呵呵呵呵……”沧炜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将棉帕扔给大太监,从妙尹身上下来,躺到他的身边,将他揽了个满怀,喃喃到:“还是喜欢这番原来的平常模样!”
月正圆,夜半无语而眠!
临睡着前沧炜脑子里的最后一个想法是不是召他来透月殿伺候么,怎么变成朕伺候他去妆了……
昨夜里虽然是透月殿过的,可沧炜赶上早朝,早早的便起了,想是他不想吵醒自己,便无声无响的去了,妙尹便安然的睡到日上三干。醒来后,弄得人清清爽爽的便朝太医院去。
妙尹拿着小巧的药秤,手脚麻利的帮助箫寻羽配药。
门被推开,子虔跟前的小太监,走到箫寻羽处与他附耳低语。末了,又匆匆的去了。
“有消息了?”妙尹是专程来等早朝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