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快步下楼,眨眼功夫便冲到跟前,却是武松,不由吓得软倒在地,哀求道:“武松哥哥饶命,玉兰也是迫不得已。哥哥饶我一命,我愿终身伺候哥哥。”
武松骂道:“你这贱人,帮着张都监陷害于我,今日休想活命。”
说完,举刀便劈在玉兰脖颈,却没有砍下首级来,反而卡在其中。
武松看时,却是连砍数人,刀刃卷了,便也不再拔刀。
晁勇看几个首恶都已除去,也怕武松继续杀人,便道:“远处又有人来了,再呆下去恐怕惊动整个府邸,我们走吧。”
武松胸中恶气也已出了,当下二人便又翻墙出来,一路躲过更夫,上到城墙,找到那立着的树木出城而来。
第一百零八章 铁打的武松
二人出的城来,借着月色便直奔十字坡而来。
走了十几里,武松望后便倒。
晁勇赶忙一把抱住,却发现武松已是双眼紧闭,额头触手滚烫。
晁勇连叫几声,看武松昏迷不醒,赶忙背起武松,快步往十字坡而来。
孙二娘等人却是在十字坡酒店一直等着二人,等了半日,孙二娘却是不耐,便出来路口张望,看到晁勇背着武松回来,迎上前急道:“武松兄弟伤着了?”
晁勇一面背着武松往店里走,一面道:“没有,突然发起烧来,额头滚烫。”
孙二娘闻言,忙道:“那你把他背到客房,我去弄些热水,拿毛巾给他敷敷。”
屋里穆弘和张青听到动静,也都出来查看。
晁勇把武松背到客房,慢慢放到床上。
刚一挨着床铺,昏迷的武松便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张青却是细心,赶忙道:“快把武松兄弟翻过来,他背上刚挨了脊杖。”
晁勇这才想起来武松背上还有伤,赶忙把武松翻过来看时,只见整个后背已经被血浸透,衣服都粘在背上。
晁勇前世虽只是一个文科大学生,但在那个信息爆炸的时代,一些基本的医疗常识还是知道点的。赶忙对张青道:“快拿剪刀来,把武松背上衣服都剪了,免得伤口感染。”
张青闻言,赶忙去找剪刀。
等到张青把剪刀找来,晁勇便沿着肋骨小心的把武松的衣服剪做两半。
只是衣服早已被血粘在伤口上,晁勇虽然已经尽量放轻手脚,但撕扯伤口的疼痛还是让昏迷中的武松闷哼了几声。
等到把武松背上的衣服弄下来,晁勇已是满头大汗。
先前却是只顾盯着衣服和伤口连接的地方,慢慢往下弄衣服,等到把衣服全部揭下来,晁勇才有功夫看了眼武松整个背部。
只见整个脊背已被打得皮开肉绽,惨不忍睹,好几处伤口都被刚才撕扯的再次出血,可见当时行刑的公人下了何般毒手。
晁勇看了眼武松背部便也不忍再看,转身叹道:“武松兄弟真乃当世豪杰,受这般伤,硬是一声不吭,回到孟州手刃仇人,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来回奔波了几十里,直到昏迷我都没看出他伤的这般重。”
若说以前,晁勇对武松的欣赏可以说还是来自水浒中的印象,可现在晁勇对武松却是真心敬佩。
若是他受了那般伤,让他没事人一般奔行几十里报仇,恐怕还真做不到。便是胸中再充满怨气,怒火趋使,但要一声不吭恐怕也是需要铁打的神经。
晁勇在后世可以说是温室长大,虽然来了这个时代后,也经常练武打熬身体,但比起武松这些人来说,吃苦的精神便要少了很多。
孙二娘弄了热水毛巾来,看到武松背上恐怖的伤口,也是满眼含泪,叫道:“那些天杀的公人,居然下这般狠手,若是武松兄弟有甚闪失,我一定把孟州大小做公的都杀个干净。张青,你还不去拿金疮药来。”
孙二娘夫妇也是江湖中人,经常舞刀弄枪,少不得受伤,因此屋中备有上好的金疮药。
张青拿来金疮药,给武松伤口一一敷上。
晁勇看敷上金疮药后,慢慢止住血。这才拧了一个毛巾,小心搬起武松的头来,给他敷在额头。
又怕武松捂着脸难以呼吸,只能把枕头塞到武松胸膛下面支着,让武松整个脸都抬起些来。
这样一来,晁勇便只能一直拿手捂着毛巾了。
晁勇看众人都呆在屋里,便道:“你们先回去睡吧,我看着武松兄弟便是。”
穆弘道:“勇哥儿,我陪你吧。”
孙二娘也道:“我也不困,便在这里看着武松兄弟吧。”
晁勇摇头道:“我一人看着便够了,你们都去休息吧,明日孟州说不定便会派公人四下搜索。天亮后,武松兄弟若好转一些,我们便上路,若是碰到公人,厮杀起来便需要大伙出力了,你们还是回去养精蓄锐吧。”
众人见晁勇这般说,又看帮不上什么忙,便也回去了。
临走孙二娘又拿来一个暖水釜,省得晁勇再去烧水。
北宋末期第一次出现了暖水釜,也就是暖水瓶的前身,只是没有现代暖水瓶那般精致。外表看上去便和寻常陶器一般,有些笨拙,内胆则差不多。
北宋的商业极度发达,暖水釜的出现自然也引起了商贩的注意。于是出现了一个新的行当,提暖水釜卖茶。
皇家用的暖水釜则更加精致,公主出嫁时,皇帝便会赐给皇宫工匠精心制作的暖水釜。
毛巾凉了,晁勇便用热水泡了再给武松敷,到的后来,暖水釜的水用完,晁勇只能去院里厨房自己烧火煮水。
晁勇也是大户少爷,后世更没生过火,半夜三更又不想去叫其他人,只能自己琢磨的生火煮水。
也不知道换了多少次水,晁勇才感觉武松额头没有那么烫了。
晁勇还怕没有药物退烧,只以毛巾敷没效果,看到有了效果,自然是更加勤快的换水。
武松当初却是全凭意志和一腔怨气硬撑着去孟州爬上爬下复仇,虽然钢铁般的意志让他可以不喊痛,但剧烈的疼痛却会让他浑身出汗,再被夜风一吹,便发起烧来。
不过刚强的性子让他一路也没开口,直到最后眼前一黑晕倒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武松才有些艰难的睁开眼,透过窗纸看外面已经有些发亮。
“吱”
武松正努力回想着自己烧的迷迷糊糊时候的事情时,便看见一脸烟火色的晁勇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进来。
晁勇看到武松醒来,也是大喜道:“兄弟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武松看到晁勇端着水盆过来,才知道晚上一直给他敷额头的人是晁勇,感动的朝晁勇点点头,道:“没事了,倒是勇哥儿你累了一晚上,快歇歇吧。”
晁勇又在滚烫的水里拧出毛巾来,给武松敷到额头,笑道:“没事,昨晚你昏倒,险些吓坏我,还好只是发烧。”
武松想到晁勇只为了一梦,便远赴千里,又不辞辛劳的照顾的自己,不由感动道:“勇哥儿这般恩情,武松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
说着,武松便挣扎着要起身。
晁勇赶忙按住武松,笑道:“你我兄弟相交,何须这般客套,快别乱动,将养好身子,我们便回梁山。”
武松重重的点点头,道:“好,勇哥儿到哪我便到哪。”
第一百零九章 行者武松
晁勇和武松闲聊了一会,孙二娘夫妇便也过来,看到武松已经退烧,也是大喜。
等他们问候过了,晁勇便对张青道:“烦请兄弟去快活林一趟,那里挨着孟州城,消息灵通。兄弟去那里打探一下官府动向,顺便给施恩提醒一下。武松兄弟先前与他相交甚厚,官府抓不到时,恐怕会着落他家捉拿武松兄弟。况且那快活林又是个容易招人觊觎的地方,只怕这次很多人都会借机为难他。他若愿入伙时,一发请他来。不愿时,便和他说武松已上了梁山,日后他若走投无路也可来投奔。”
张青把晁勇嘱咐都记在心里,当下便往快活林而去。
孙二娘则收拾家中细软,准备与晁勇等人一起上梁山。
不过一个时辰,张青便匆匆返了回来。
晁勇看张青一人回来,倒也没十分意外,毕竟如今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都被武松杀死,只凭他猜测,便想让施恩与他落草确实不太可能。
孙二娘却是不等张青喘口气,便道:“什么情形?”
张青道:“昨夜张都监家人发现几人被杀后,便连夜报官,知州听到两个朝廷命官被杀,也不敢怠慢。连夜便让官差搜索城里,城里搜了半夜。天快亮时,才有人发现靠在城墙上的树木,现在已经下令各村各都要挨户搜索,捉拿武松兄弟。如今城内已经都传开武松兄弟拔树做梯的事情,因此那些官兵不敢出力追捕,我回来时,还磨磨蹭蹭在快活林一带。”
武松摇头笑道:“那树却是勇哥儿拔的,倒都安到我头上来了。”
晁勇闻言,笑道:“那也不错啊,只不知他们以后称呼兄弟是打虎武松还是拔树武松。”
众人说笑几句,晁勇便道:“二娘家中细软可收拾好了?”
孙二娘点头道:“也没甚收拾,只包了家中金银,其余都是笨重家什,丢了便是。”
张青闻言,道:“当年那个头陀的东西呢?”
“险些忘了那东西。”
孙二娘丢下一句话,便风一般出去了。
不多时,便拿了镔铁双刀而来。
孙二娘把镔铁双刀递给武松道:“这刀却是好刀,想来当年那头陀没少杀人,半夜里时常鸣啸的响。我看兄弟也没趁手兵器,便送给你吧。”
武松接过双刀,拔出来看时,只觉一股寒气从刀身上散发出来,不由叫道:“好刀。”
张青见众人都已打点妥,便道:“这里离十字坡也只有二十来里,官差恐怕很快便会搜捕过来了。大伙不如就此上路。”
武松却突然道:“当日听说那头陀还留下一个铁戒箍,一身行头,还不一起送与我?”
“兄弟要时,我这便去拿,方才以为那些东西无用,便扔在屋里没拿。兄弟稍等。”
二娘又转身出屋,不多时,便拿了一个包裹来。
武松接过包裹,打开看时,却是一个铁戒箍,一领皂布直裰,一条杂色短穗绦,一本度牒,一串一百单八颗人顶骨数珠。
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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