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昊的神色远没有上次那么轻松。
被杀害的是一个居住在公寓里的年轻人,躺倒在客厅里的他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神情,反而像是睡着了一样,而他的左臂很齐整地被人从根部切断带走了。
“现场没有找到那根左臂。”勘察现场的人员这般跟他报告,“小区里面也没有找到,应该是被凶手带走了。”
“奇怪了,难道凶手有收集肢体的癖好?但是手臂这么大的东西而且还有血滴下来到底是怎么毫不惹人怀疑地被带出去的?”
“物业公司的监控录像看了没有?”慕容尤思忖了一下问道。
“看了,没有发现,我也问过这里的保安,他们没有看到有任何可疑的人在这里出入。”封昊苦笑,他居然走访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而且听居委会的人说,死者是个傻瓜,为了防止他走失,他的家人把他锁在了家里,而我们进来的时候门锁还是非常完好的,就连窗户为了防止死者攀爬都是有铁栏杆的,可以肯定都没有被破坏过。”
“那凶手是怎么进来又怎么出去的?还带着死者的左臂?”慕容尤的疑问就是所有人的疑问。
“我不知道。”
难怪这间房子这么凌乱,原来这么个看上去还不错的年轻人居然是个傻子,询问家属他们麻木的态度也说明了这年轻人实际上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抱负。
“是个傻子也就算了,那条左手臂还是从出生开始就不能动的,这么个废人,什么事情都要别人照顾。”家属的表情与其说是悲痛还不如说是解脱。
慕容尤和封昊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这家的经济条件确实很糟糕,还要供养这么个傻子,环境的艰难也不能责怪他们的不忍心。
“队长,你怎么看?”封昊的小笔记本上已经记得满满的,他现在对着那些线索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走访一下死者的社会情况。”慕容尤沉思了半天才想起来。
“社会情况?队长,那是个傻子。”封昊不解。
“傻子也有傻子的社会情况,你忘记你在居委会里看到什么了?”
“什么?”封昊傻乎乎的样子也颇有几分傻子的样子。
“那几张照片。”慕容尤忍不住又拍了他后脑一下,“挂在墙壁上的照片有那个年轻人。”
“哦。”封昊也是一被提醒就明白过来了,“那个社区组织的智障联谊会。”
“没错。”起码那算是一条走访的线索,他们的工作就是在千头万绪的线索里面找到有价值的,而事先不管有用没用都要去调查,“你呀,以后走访的时候眼睛要多看看,不是光问自己脑子里的线索就有用的。是要用眼睛到处去看,鼻子到处去闻的。”
“知道了,队长。”封昊哭着脸摸着后脑勺,他不会被打傻吧。
卷八 天问 第四章 刑天(上)
第四章 刑天(中)
在社区智障联谊会上,可以看到很多智力有障碍的孩童和年轻人。那些年轻人的共同特点就是大多身体不好看起来病歪歪的。
“没有办法。很多家庭的情况都对他们照料不好。”负责管理这个联谊会的一位老师这么向他们说,“你们说的那个年轻人确实经常在我们这里活动。他的情况我也知道一点,他家里人恨不得他早就去死。上一次体检他还被查出营养不良来着。我也说过他们,可他们压根就不关心他。”
“营养不良?”慕容尤想起了在现场看到的那年轻人瘦弱的右手。
“是啊,不过也奇怪了,他的左手臂却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好像营养都被吸走了一样。不过他家里人说他从小就是这样。”老师感叹了一下,“这些孩子其实都是可怜人,不过幸好他们在我这里能快乐一点,要是社会能多关心关心他们就好了。”
“确实是这样。”慕容尤向这位老师伸出手去,“多谢你了,王老师。”
“不客气。”王老师也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奇怪了。”
“奇怪?”慕容尤放下手,不明白王老师想起了什么要说奇怪。
“哦,你的手和那年轻人的左手很像,不过大概是个巧合吧。”
慕容尤心里打了个突。
而等他和封昊风尘仆仆地回到刑警队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更加爆炸性的消息。
“什么?不是谋杀?”封昊险些跳起来。
“很神奇不是。”慕容尤无奈地翻着新鲜出炉的验尸报告。上面明确地写着死因是重度的肺部感染,而那条手臂是在死后被斩下来的。
“那么既然是病死的,为什么还要把他的手臂斩下来?”封昊奇怪。
慕容尤眼中光芒一闪,“去查他的保险记录。”
封昊顿时明白过来,大拇指一竖,“高啊队长。”
案子很快就水落石出,那个死掉的年轻人在生前确实由家人购买了巨额保险,在他意外身亡之后能够获得很高金额的理赔。
被带到警察局的那个年轻人的兄长却是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警察同志,我真的不知道这样去拿保险金是违法的。我那天是回家了,看到他死在那里,我一看这情况,想只要报警说是人被谋杀了就能拿到钱了。没想到他是病死的啊。”
慕容尤走出了刑侦室,他实在是不想再看到这种人的嘴脸。
封昊也跟着出来,“队长,可是他怎么也不承认说是他砍下了那条左臂并且藏了起来。”
其实这样才是更符合他们的判断的,正是这个家人砍断了那个年轻人的手臂伪装成谋杀的现场再去保险公司领取保险金。
“磨磨看。”慕容尤抽了一根烟,做这种工作再不想些办法让自己放松一点就太委屈自己了,“我先出去走走。”
“没问题。”封昊又再去进了侦讯室,有不少的罪犯事先也不肯承认他们的犯罪事实,但在经过一段时间之后都被他们攻克了。
外面的记者倒是闻风得很快,看看当天的报道,什么杀死自己智障的亲兄弟谋取保险金之类的,往往是知道一点就开始乱猜,让警方也很头痛。
说是要走走散散心,走着走着慕容尤居然发现来到了古街附近。现在夜色已经很深了,古街的生意人也都已经沉睡了,慕容尤看看四周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在这边行走。几乎疲劳了两天没有合眼的慕容尤靠着冰冷的墙壁半眯起了眼睛——
很轻的脚步声从后面传了过来。与之同时而来的还有直扑他脑后的风声——
慕容尤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从原地跳了出去。就在他脑后几厘米的地方,银色的光一闪而过。
“有点水平。”爽朗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慕容尤却在那一眼之后呆愣了一会儿。
赤裸的上身上布满了青黑色的纹身,下身穿的是古代的铠甲,还有那握在手里的斧子,要说多出来的是什么,就是那颗看起来笑得很开心的头颅了。
“你是谁?”慕容尤眉头一挑,那件案子看来不简单。
“刑天。”对方同样挑挑眉,似乎对看到他及时跳开很是赞赏。
慕容尤没想到先前自己先前就提起来的名字这个时候以这种形式出现在了面前,“你想要干什么?”
“没什么?”刑天的身影向后退了退,“真的没什么。”
那神情就好像直接在说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
而这个时候就在那个刑天身边的黑暗处,一个身影出现了。
白色的广袖古服,边角上深蓝色的锦绣刺绣,还有那淡然的神情和银色的眼瞳。慕容尤几乎是呻吟着念出那个名字的——
“玄翎?”
银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银色的眼瞳似乎没有任何感情的波动,就连喊出那个名字的慕容尤都不敢确定他真的就是他认识的那个玄翎。
那冷然的声音传了过来,就好像用榔头在敲击着他的脑袋。
“刑天已出,战神安在——”
猛然醒过来,望出去是古典雕花的大床,身上盖的也是锦缎的被子。慕容尤支起身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先前他住在义济王府的房间里。
怎么回事?他摸着后脑,做梦吗?头痛死了。
先前的记忆就到他听到那个疑似玄翎的人说出那句话之后就没有了意识,那么他是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随手把放置在一边的衣服穿上后他才发现那原来也是一件古服,穿起来倒还算是简单,而且料子很舒服,比他的名牌要舒服上很多。让他可以考虑问问这种衣服哪里有订做。转头一看自己的手机和一些物品就放在床头,而没有充电的手机现在已经彻底关机了。
走出门去就看到天色已经大亮,想着现在也该是开门的时候,到了义济王府的商店里面果然看到了坐在那里的玄翎和眠沅湘。
眠沅湘抬头一看是他,连忙打招呼,“你好点没有?”
“什么?”慕容尤不解看着他。
“你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又吐又说胡话,可没把我折腾死。”眠沅湘揉揉自己酸涩的肩膀,昨天可都是他在照料。
“啊?”慕容尤全然没有印象,“麻烦你照顾了。”
“衣服我都扔到洗衣机里面洗了。”玄翎也抬头看他,“你没事了吧?”
慕容尤看着他,有点被搞糊涂了,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是他在做梦?
“你怎么了?盯着玄翎不放?”眠沅湘给他泡了杯水。
“我只是奇怪我昨天是怎么来的。”慕容尤摸了摸头,“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可是我没有喝酒啊。”
“不太清楚。”眠沅湘其实也觉得奇怪,“不过你昨天晚上发烧了。”
“发烧?”慕容尤摸摸自己的脸颊,就摸到了一额头的虚汗。
“昨天晚上寒气入体了,今天早上就没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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