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粉碎了。
若说叶辰夕只是为了羞辱叶轻霄,他又何必冒着兄弟乱伦的骂名亲自动手?他甚至可以从叶辰夕那激情的呻吟声中听出他的沉沦。
想到这里,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叶辰夕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两人只是静静在雪地上散步,直至天空飘下雪来,他们才回到山洞。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河蟹,某飞只能发个删节版上来,如果亲们觉得某段画面看起来不连贯,请无视~~~~
5、擦肩而过
此时已有探子等在外面,那人见了叶辰夕,立刻行礼。
叶辰夕眉宇一扬,问道:“外面怎么样了?”
那探子低声答道:“回殿下,墨以尘带了侍卫在附近搜索,而且他还派人去了安远请救兵,安王的人这两天便会到,此地不宜久留。”
叶辰夕沉吟片刻,终于说道:“本王暂时不想和墨以尘起冲突,先回青河关再说。你继续派人盯着恒王和墨以尘,一有异动立刻报告。”
“是,殿下。”
待那探子恭敬地行礼退下,叶辰夕向身边的侍卫下令准备出发,然后走进山洞。叶轻霄似乎听到了他刚才的命令,抬头对上他的目光,问道:“你打算带朕去哪里?”
“青河关。”叶辰夕看见他的双手被麻绳摩擦得血迹斑斑,不禁蹙眉,伸手去把麻绳重新绑上,让它不至于紧得磨痛叶轻霄的伤口。
叶轻霄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青河关”三个字上,完全没注意到叶辰夕的动作,他的目光黯淡了下来,俊美的脸上带着隐忧。
叶辰夕见状,轻笑道:“你以为我真的会和楚傲寒联手?”
叶轻霄闻言,似乎暗松了口气,双眸直直地看着叶辰夕。叶辰夕唇畔的笑意尚未褪去,继续说道:“我很清楚他是什么人,也明白他有什么居心,我虽恨你,却不至于为了夺取帝位而引狼入室。我从来没答应过他什么。”
叶轻霄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不管私念有多深,始终以国为重,这才是他记忆中的叶辰夕。一个人即使失了记忆,但有些观念已根深蒂因,并非轻易可以抹杀的。
“你此行是瞒着楚傲寒的?”叶轻霄被叶辰夕扶了起来,那动作扯得□一阵痛,双腿酸软无力,几乎站不稳,叶轻霄不自觉地蹙眉。
叶辰夕刻意忽略心里异样的感觉,尽量回想叶轻霄两年前的所作所为,让自己的心里重新盈满恨意,他冷淡地答道:“我做什么不需要向楚傲寒交待,但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你既然落到我手中,自然不会好过!”
叶轻霄和他相处了几天,知他恨自己入骨,如今既受过伤、也受过辱,接下来不管叶辰夕再以何种方式报复他,他都不会觉得惊讶,他对上叶辰夕的目光,语气坚定:“辰夕,无论如何你必须记住,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也不能叛国、不能负了百姓。”
叶辰夕冷哼一声,根本不想回答。
走出洞外,众侍卫已休整完毕,苏末云带人掩去他们留下的所有痕迹,一行人才徐徐下山。
此地山道崎岖狭窄,根本无法骑马,他们的马匹都停在远处,需步行一段路。叶轻霄双手被缚,双腿酸软无力,走得十分吃力,有好几次都脚下打滑,全靠叶辰夕的挽扶才能站稳。叶轻霄乃一朝君父,傲骨铮铮,如今在众人面前如此狼狈,只觉愤懑填鹰。叶辰夕一直注意他的情绪变化,见他虽极力掩饰、却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羞愤,一阵报复的快意在胸口充盈鼓荡,唇畔的笑意渐深。
好不容易行到停放马匹的地方,叶轻霄早已全身脱力,任由叶辰夕把他抱上马,他们共乘一骑,在山道上颠簸,叶轻霄被震得全身像散架似的,后背和□一阵阵钝痛,脸色与雪色无异,等到下了山,叶轻霄早已痛得冷汗涔涔。
行了一段路,终于看见一座小村庄。叶辰夕命人去补充水和干粮。为了避免麻烦,他又命人买了一辆马车,他和叶轻霄坐进马车里,放下车帘,把里面遮得严严实实。
叶轻霄早已疲惫不堪,侧身躺在马车里,昏昏沉沉地入睡。叶辰夕坐在他对面,静静地注视着那张苍白的睡颜,双目深邃似海。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忽然响起了苏末云那毫无起伏的声音:“禀殿下,前方有一队人马接近。”
叶辰夕眉宇一轩,问道:“对方有多少人?”
“有十几人。”苏末云淡声答道。
叶轻霄本就浅眠,如今听到苏末云禀报,忽地睁开双眸,缓缓坐了起来。叶辰夕沉吟片刻,随即答道:“继续前行。”
“是!”苏末云应了声,马车如常前行。这条路是从边境通往青河关的小道,偶尔有山贼出没,但因为快捷,仍有不少商队选择从这里经过。叶辰夕一行人全穿着便服,一般人只会把他们当作普通商队,苏末云虽然警惕,却只是因为常年养成的习惯,在他的心里,并不认为会出什么事,但当他看清那迎面而来的为首之人时,他的眸孔急剧收缩,想提醒叶辰夕,却又怕叶轻霄听到后节外生枝,只得静观其变。
少顷,便渐渐听到迎面而来的马蹄声,墨以尘那俊逸出尘的脸清淅地映入眼帘,苏末云握着马缰的手突然收紧,脸上的表情却未变。
墨以尘仍是一身白衣,在马背上的身影风姿卓然,他的马和叶辰夕的马车擦身而过,墨以尘只是习惯性地往马车看了一眼,便要错开目光,然而就在此时,一阵狂风袭来,吹开了厚重的窗帘,墨以尘与马车内的叶轻霄目光相接,只一瞬间,双方尚来不及反应,车帘便又垂了下来。
而在同时,叶辰夕也看到了墨以尘的脸,他的神色骤变,立刻取出放在一旁的弓箭,张弓如满月,对准车窗的方向,蓄势待发。
叶轻霄见状一惊,想提醒墨以尘,却又怕因此而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知道叶辰夕不想节外生枝,若墨以尘没认出他,叶辰夕便不会发这一箭,但倘若墨以尘有异动,叶辰夕绝不会手软。
他和墨以尘带来的人本就不多,在他被擒那天已损失过半,现在墨以尘身边只剩下十来人,而叶辰夕却有数十人,一旦双方发生冲突,墨以尘性命堪忧。心思电转之间,叶轻霄已惊得手心冒汗。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一阵马鸣声,有什么东西撞到马车,发出一声闷响,整辆马车剧烈一震。叶辰夕黑眸遽眯,正要放箭,却有一个人影撞入他怀中,他的呼吸骤乱,低头望向怀中的叶轻霄,只见叶轻霄仰起头,原本松松垮垮的发绳因他的动作而滑落,一头青丝披散在他身上,柔滑如缎。叶轻霄直直地望着他,眼眸里盈满哀求。
他从来没想过,这名一身傲骨的帝王也会露出这样的目光,不禁心头一颤,握着弓箭的手慢慢松了下来。
马车外,墨以尘安抚住突然失控撞向马车的坐骑,下了马,向车窗的方向拱手道歉:“抱歉,刚才在下的马突然失控,冒犯了兄台,望兄台见谅。”
等了片刻,却不见车内回应,他也不恼,继续说道:“莫非是兄台生气了?”
苏末云拦在墨以尘面前,声音有礼而疏离:“我家老爷正在赶路,不便与公子交谈。此事乃意外,公子不必内疚,就此别过了!”
墨以尘闻言,淡笑如云,拱手道:“抱歉打扰了,在下也急着赶路,告辞。”
苏末云拱手告别,然后转过身,向下属一挥手,一行人继续前行。墨以尘也不耽误,下令众人出发,两队人马很快便错肩而过,渐行渐远。
叶轻霄暗松一口气,正要与叶辰夕拉开距离,却被叶辰夕抱住。
“皇兄真是怜香惜玉,为了墨以尘,竟然不惜抛下一身傲骨,难怪全天下都猜疑你们的关系。”叶辰夕的眸光尖锐,语气冰冷。
对于朝野之间的猜想,叶轻霄早有耳闻,但叶辰夕那带讽的语气仍旧让他的心一阵刺痛,他把情绪隐藏起来,低叹一声,说道:“我东越欠他太多了……”
“当初提出招降圣珈族的人是我,下绝杀令的人是父皇,与你何干?你因为欣赏他的文采,特地跑到战场上救他,还被他射了一箭,你从来都不欠他什么!”叶辰夕虽然失忆,但这些陈年旧事早已传遍街头巷尾,他根本不必多费心思调查。
叶轻霄苦笑,圣珈族也从来不欠他们东越国什么,只不过是怀璧其罪,便举族成灰。在霸者的雄心壮志面前,谁是谁非,哪能轻易说得清?
纵观史书,哪座金碧辉煌的龙椅下面不是白骨累累?无毒不丈夫,坐在那座龙椅上便如临深渊,不但要懂得杀人,更要懂得杀心,即使政声卓著的他,手中也不知染了多少鲜血。
忧郁的情绪只持续了一瞬间,叶轻霄很快便回过神来,问道:“如果朕不阻止,你真的会杀以尘?如果你还想用薛凌云,你就不能杀他。薛凌云绝不会辅助一个杀了他爱人的人,即使这个人对他有救命之恩。”
叶辰夕捌过脸,从叶轻霄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冷竣的轮廓:“我这两年行事低调,至今还没找过薛凌云。”
他确实十分低调,否则又岂能瞒过摘星阁的探子?叶轻霄思绪一转,又问道:“你不打算找他出山?他是难得的将才,可惜不为朕所用。”
“他既已归隐,就不会轻易再管朝中事。而且他出山就代表与墨以尘作对,我想让他自己选择。我不会找他,他若有心相助,总会自己来的。”叶辰夕说这句话时一脸桀骜,像极了失忆前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叶轻霄以为他回复了记忆,然而当他转过脸来时,目光却如秋日寒江,让叶轻霄的心里一阵痛。
倘若没有两年前那一场山崩,他们又会如何?是携手共治天下,还是继续斗个你死我活?然而,时光无法重回,拨开这场孤寂的梦境,映入他眼帘的仍然是这个记忆全失的叶辰夕。
他必须闭目承认,他们早已不复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