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之前就隐隐约约知道眼前这人和自己在皇位上的那位二哥有点儿纠葛,却不清楚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之前他也曾私下里问过几次,赵隆却板着脸什么也不肯说,还警告他没事别去招惹顾晨风,究竟什么样的人能让那位素来冷血的二皇兄都另眼相看,这点一直让他相当的好奇。
长得嘛是还不错,一张小脸看上去有模有样的,身材也挺好,腰细腿长的,和二皇兄府上那些个小戏子们有得一拼,可惜就是看上去太冷静了一点儿,即使是在众人的视线洗礼下整个人也淡定得不得了。
看着顾晨风坦然自若地站在那里的样子,赵恒强烈地觉得,这会子就算是有人把泰山给搬过来砸到他跟前儿,人说不定连脸眼皮儿也不带抬一下的。
如果他抬了眼皮,那多半其实只是为了给你面子,就像刚才那个拱手之礼一样,动作标准,言辞客气,声音动听,一切都无可挑剔,但却丝毫不带半点情绪,让人完全猜不透他心中到底是在想着些什么。
真想看看这个人惊慌失措的样子啊,赵恒的内心在小声呐喊着,但二皇兄的面子不能不给,一想到赵隆那凌厉的眼神,他的脊背骨上便暮地窜出了一股寒意。
虽然二哥一直对自己还不错,但他做了皇帝之后,整个人的气场似乎变得更冷了,只要被他多看几眼,赵恒就会感觉身上快要能直接结出冰来了,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而去惹恼他,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想到这点,赵恒顿时有些意兴索然,他朝家丁们挥了挥手,没精打采地说了句,“时候不早了,别磨磨蹭蹭,快点把人带走吧,二皇兄还在宫里等着我们呢。”
“王爷,要给这些犯官家眷上枷锁幺?”早就守在一旁等着抓人的差役们小声咨询着,他们实在有点儿拿不定这位喜怒无常的王爷此时的心思。
赵恒不耐烦地向前方的人群扫了一眼,叶夫人早就被这阵仗吓得六神无主,眼下基本连站都快要站不稳了,叶子宁看起来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也不像能搞出什么幺蛾子的,而顾晨风则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瞧着着他,似乎早已料定了他不敢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似的。
好吧,他如今确实已经没有了看好戏的心情,只想赶紧把这一帮子人弄回去交给他皇兄了事。
“你是第一次出来抓人幺,这种小事都要来问我,平常是怎么抓现在就怎么抓啊。”真是些没用的奴才,这种时候还要来添乱,赵恒在心中恨恨地想着,语调中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恼怒。
领头的差役抹了抹额头上冒出的冷汗,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顾晨风上前朝赵恒拱了拱手,语气恭敬地道,“在下的主母与小主子向来体弱多病,求王爷开恩,让各位差爷们能格外优待一些!”
听到这话,赵恒斜着眼睛看了顾晨风一眼,难为这么个水晶心肝的玲珑人还肯来做场戏给足自己面子,他还能不顺着台阶往下走幺。
“我先回车上去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人都给我拿全了别落下,至于那些个老弱妇孺什么的就不用折腾什么劳子的刑具了。”轻飘飘地丢下这么一番话后,赵恒又附在差役头子的耳边交代了几句,然后转过身拔腿便走,迅速地消失在了众人眼前,速度相比他之前兴冲冲地跑过来的时候似乎还要再快上了几分。
差役们松了一口气,抖着链条枷锁开始四处拿人去了,也许是赵恒临走前的那句话起了作用,一时间倒也真没什么人去刻意为难子宁两母子。
“顾大哥,圣旨里说得那些话是真的幺,我爹他…”被人推走前,子宁扭过头,向站在不远处的顾晨风问道。
圣旨里虽然将这位前任丞相贪赃枉法的事情描绘得言之凿凿,子宁却始终无法接受这便是事实,在他心里,父亲一直都是个尽忠职守的好官,在这种时候,他宁肯相信这一切都是对方为了彻底毁掉叶家的名声而凭空捏造出来的。
“子宁…”顾晨风欲言又止,这种时候,饶是他才智过人却也有些不知该如何作答,沉默几秒之后,他才沉声道,“好好照顾自己,要记住天无绝人之路。”
这样的反应让子宁的一颗心重重地沉了下去,顾晨风一直都是这府里最受父亲信任的管事,如果说现在还能有什么人心里清楚叶岐究竟做过什么,那么就必然是非他莫属了。
可如今顾晨风却没有对这盆泼到叶岐身上的脏水做出任何否定或澄清,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刚刚那道圣旨里所说的事情极有可能是真的。
但是这怎么可能,父亲那么淡泊名利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子宁心中有一肚子的疑问,很想马上抓住顾晨风问清楚,但最终,他却只能身不由己地被人推搡着向外走去。
“快走,快走,还啰嗦个什么,这些废话你们还是留着到牢里再慢慢去说吧!”
在差役们不满的叫骂声中,顾晨风默默注视着子宁远去的方向,眼中有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叶府中人来人往、乱成一片,却始终没有谁上去动他分毫。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让故事情节更紧凑好看,狐狸稍稍调整了一下章节滴结构,把子宁入狱的情节提前到了前面,接着才是对一年前发生过的事情的倒叙
GN们如果是在2月28号日看过之前文滴,看完25章后,接下来请看第1、2章,然后再看26章及以后
后面才踩进来滴GN们直接按正常顺序看就可以啦
鞠躬,感谢大家滴理解和支持!^_^
☆、诡异之地
子宁是被痛醒的。
刹那间,记忆中的前尘往事如潮水般退散而去,唯一遗留下的感觉便是痛,清晰的、彻骨的痛。
每一处皮肤都像被灼烧过般火辣辣的痛,而从骨头筋肉上传来的则是另一种难以言喻的钝痛,如果一定要用什么来类比,那感觉就象是被人用一把不够锋利的刀子在慢慢地割,一下一下毫不着急却也永无停歇。
然而这些却不是最难受的,咽喉中那种清晰的近似于撕裂般的剧痛,让对水的渴求顺利地压倒了一切,好想喝水,哪怕只是一口也好,这是此时子宁的脑海中唯一能浮现出来的念头。
不管怎么样,我必须去给自己弄点儿水喝,子宁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着,在如此强烈欲望的驱使之下,他勉力睁开了眼,但眼前却是一片漆黑,见不到一星半点儿的光亮。
我这是在哪里,阴曹地府的十八层地狱之下幺,但是人死了的话不是应该就感觉不到疼痛了幺?好像也不是,不然那些小说里也就不会有过刀山下油锅什么的惩罚了,子宁一边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一边继续蓄积力量,在忍着胸口处的闷痛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伸了伸胳膊蹬了蹬腿,结果身旁却传来了“咚!咚!咚!”的几声怪响。
他一直能感觉到自己是躺着的,现在却进一步地发现了自己似乎是躺在一个狭长的木头盒子里,盒子上面似乎还有个盖子。
等等,狭长的,木头,盒子,还有盖子,还不透光…这莫非,莫非是个棺材?
所以我还是死了,所以才会被人丢进了棺材里,只是还来不及下到阴曹地府之中幺?好吧,那就安心等着下葬,想到这里,子宁又闭上了眼,反正都已经死了,渴一会儿就渴一会儿吧,还有啥好瞎折腾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着,一分钟之后,静静躺在棺材里的人终于回过神来,不对,还是不对,我现在既然还有意识,明显就是还没死,多半只是别人误以为我已经死了而已,又或者,有人想把我关在棺材里活活闷死?
这个可怕的念头让他浑身一寒,一时间也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巨大力量,让他猛地伸出双手推向了头顶,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摔落到了地上,而他的头顶也出现了一缕青幽幽的油灯光芒。
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让子宁强撑着坐起了身子,在眯起眼睛环顾了一周之后,他发现自己猜得没错,他果然是被人丢尽了一口棺材里,万幸的是,那人似乎还没来得及给棺材封口便离开了,所以,他才十分好运地逃脱了被活埋的噩运。
旁边都是一口口整齐排列在一起的棺材,棺材下面支着两个木头凳子,上面则堆着或多或少的白色纸钱,子宁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在脑海中回忆着此前的情形,他还记得自己似乎是突然间眼前一黑,然后就啥也不知道。
这里看起来倒象是个义庄,莫非是因为我在那监牢中被人打得晕死过去,他们才误以为我已经彻底死了,所以才把我丢到这里,准备过段时间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埋掉?
多半就是这样了,幸好我福大命大,不仅在监牢里没死,醒得还真够及时,不然等那些人再回到这里,这假死分分钟都搞不好会变成真死…
子宁趴在棺材沿儿上,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以上推测有理有据,十分地可信,就算不是事实的全部,想必也与真相差得不会太远了,想到那些人随时可能会再回来这里,他咬了咬牙,撑着棺材板儿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用近似于摔到的姿势让自己落到了地面上,然后借着微弱的灯光,一步一挪地朝着看起来象是门口的地方走去。
空气中有一股腐朽的味道,房间很大,却几乎找不到什么窗户,只有屋顶中央的位置上有个小小的气窗,隐约地泄漏进几缕暗淡的光线,走到那窗子下方时,子宁停下脚步抬了抬头,在夜色弥漫的幽蓝天空中,竟隐约地见到了几颗或明或暗如烛火般闪烁不定的星星。
四周十分安静,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外,他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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