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醉还没有明白过来,就被景曜吻住,不过只是一个吻而已,之后景曜只是紧紧抱着他,没有更深一步的动作了。“小醉,让我抱抱……”苏醉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如此脆弱的声音,他一直都是霸道的,骄傲的,何时如此低声下气地请求过别人。苏醉缓缓地将手环上景曜的腰身,只是一个拥抱而已,却那么的幸福,仿佛自己抱住的是整个世界。
终于,景曜用手肘把自己的上身支起,苏醉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到胸前一暖,只见景曜将一块暖玉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小醉,这是北疆这次进贡的暖玉,你不是畏寒吗,对你有好处的。不要摘下来。”
“嗯。”苏醉点点头,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给我这个,友情还是爱情,我都会好好保管的,你送给我的东西我都会好好保护的。
花朝节的雨夜,“水色潋漪”的厢房里,两人相拥而眠,只是他们不会知道有人用仇恨的眼神盯着这个厢房整整一夜……
第二十一章
早朝。
北疆王虽然已经向楚国称臣,但其实北疆的内部并不是像楚国这般统一的,由于不满北疆王的示弱,许多小部落联合起来再次侵犯楚国边境,向楚国示威。朝堂之上,主战、主和的两派人马吵得不可开交,谁都没有办法说服谁,但是谁也不愿听从对方,双方僵持不下。
楚王景曜提出向北疆宣战,但是大臣们的看法不一,文官们胆小怕死以和为主,武官们却是早已受够了北疆时不时的捣乱,早就想出口恶气了……景曜被大臣们吵得头都疼了,只好先宣布退朝,此事容后再议。不过看见苏醉欲言又止的样子,所以特意招了他前往御书房希望听听他的意见,毕竟苏醉七年来都在于北疆作战,最有发言权。
苏醉进入御书房,就看见景曜一身龙袍端坐于御书房的桌案前,帝王气势尽显,只是面露难色,眉头紧皱,似乎还在为是否出兵北疆的事烦心。上前躬身行礼,“臣苏醉见过陛下。”早朝时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被他发现了吧,朝中大臣意见不一,可是只有真正在边疆待过的人才能明白那里的民生有多么疾苦,庄稼地里就算丰收也不一定能养活全家,更何况有时可能是颗粒无收,本来那些人生活在那里已经够不幸了,却还得日日面对随时可能因转乱而被杀的命运,还有那些边关的将士,每天都有那么多人将年轻的生命留在了那片土地上,古来沙场几人回,战是万万不可的啊。
“苏卿,免礼平身。”虽然嘴上君臣礼仪做足了,但是,在苏醉进门的那刻景曜就敛去了所有气势,只怕他再与自己生份了,经过上次的花朝节,两人终于是冰释前嫌了,关系有了很大的改善。虽然还是没有更亲密的动作,但是苏醉也已经渐渐对景曜放开了心房,不再像过去那样和景曜之间就好像隔着什么似的,自己终究还是忘不了景曜,不愿再和他这样僵持下去。
“苏卿认为是战还是和?”景曜虽然没有了帝王气场,却也是满脸认真略带一点的严肃,这毕竟是国事,关系的楚国的未来,关系到许多百姓的生命,容不得自己有半点怠慢,而且这天下本就有苏醉的功劳在,可不能毁在自己的手里啊。
苏醉自然能感觉到景曜与早朝完全不同的气息,心里一暖,他在自己面前更像是个真正的人了,而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楚王,不再遥不可及了。“在微臣看来,应该以求和为主。十年的战乱,我朝国库已经有些难负重担,边疆人民更是生活于水火之中,将士亦是疲惫不堪。这样的情况非常不利于我国,恐怕就算胜利了,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倒不如与他们修好,签订条约,赢得时间休养生息,重农耕,修水利,改善人民生活,勤于操练兵马,那时国库充盈,将士个个骁勇善战,不怕不能一举将北疆吞入我国的版图。”
景曜明白苏醉的话十分有理,可是北疆三皇子的事情自己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妥协的,而且现在那些小国胆敢侵犯我国边境,里面不乏跟随三王爷的人从中怂恿,自己不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都以为楚国好欺负了。“苏卿所言甚是,不过如果修好的话我怕众将军士兵会以为我朝怕了他区区北疆小族,打压了军心啊,再说三王爷一事恐怕北疆王也会拿来百般刁难,恐怕不会出兵助我们,到时候修好不成反而变成了我朝求和,这让孤颜面何存,又让我楚国又如何自处。”
苏醉没想到三王爷骓害自己误食毒茶的事会彻底惹恼了景曜,听这语气是准备不战不休啊,而且恐怕还想借此机会踏平北疆,可是明君不能因为自己一己之私引发战祸啊,而自己更是不想成为这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千古罪人。“陛下可是坚持要战?此事甚是不妥啊。虽说出师有名,可是我们理亏在先。俗话说不知者不罪,毕竟不是三王爷下的毒,没有公布事情的始末,我们就把三王爷下狱,对方当然会借机反抗,这样不明事因,对方反而会上下一心,恐怕难战啊。”苏醉努力劝说着,不想因为自己让他再造杀孽。
景曜望了眼前之人一眼,他还是那么善良却偏偏做了武将,叹口气道,“你的顾虑孤也都明白,可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如果这次修好成功,北疆王尝到了甜头,以他贪婪的性格,到时候对我边境子民更是骚扰不断呢。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无节制的给他们顺毛倒不如彻底收服他们,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个道理孤也懂,可是北疆实在是我朝的一个大患啊,这次你中毒的事满朝文武都有耳闻,我们可以将这事推到三王爷身上,那么相信我朝将士定会上下一心的,他们可是很崇敬他们的苏将军的。若是将这半真半假的罪行公布天下的话我们也就更加师出有名,他们就不知道还能不能上下一心,一致对外了。”
苏醉无奈叹了口气,“若陛下觉得合适,那么醉微臣无话可说。恳请陛下允许臣带兵出战,代陛下踏平北疆。”不过是借此机会平了边疆,也好,好一个长痛不如短痛,那么就让我来成为你的矛,替你横扫千里,征战天下。
景曜听了他的话,眉头又是一皱,“不行!”让他再去边关,除非自己疯了,出去七年,回来一年都不到就又要去,而且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必须得好好调养一阵,自己疯了才会放他去边关,“这次收服北疆于公为了鼓舞军心,孤会御驾亲征。”停顿了一下,来到苏醉耳边柔声道,“于私,这次三王爷是真正惹怒了我,你应该明白的。”
“陛下,刀枪无眼,这太危险了。”苏醉听闻景曜要亲征,有些着急,战场上太危险了,随时都有可能受伤甚至丧生,自己绝对不能让他去,自己不要再看到他受伤,不要再看到他流血,而且有自己替他打天下就可以了,他只需要守护好这个天下,守护好天下的子民。而且,自己的身体怎么样自己最清楚,恐怕活不了几年了吧,上次玄墨偷偷告诉自己,如果不好好修养,恐怕……不,自己不可以让景曜知道,他会伤心的。曜,我宁可马革裹尸还,也不要病死于床榻,乘现在我还能上战场,就让我替你完成这统一天下的梦想吧。
苏醉的关心让景曜心中大喜以至于忽略了他那闪躲的眼神,后来想起真恨不得一掌拍死那么粗心的自己。“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只知享福没有担当害怕危险的傀儡皇帝吗?小醉,从小到大你应该是最懂我的,撇开君臣关系,让我们并肩一次好不好?”眼神中居然带了点乞求,小醉,我只想多和你在一起一些时候,等我找到了继承人,我就和你一起找一处桃源隐居可好。
第二十二章
最后,苏醉还是敌不过景曜的要求,据史书记载:大楚暮华八年,楚王景曜御驾亲征,由镇国将军苏醉领兵,准备将北疆正式收入楚国的版图之中。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两人能够并肩作战。许多年之后,景曜还是无法忘记出征的那天,蔚蓝的天空下,百万大军在城门前整装待发,苏醉就在自己的身边,风卷起他黑色的发丝和银色的战袍,是那样的英姿勃发。
大楚暮华八年五月,镇国将军苏醉在东木市大败北疆的铁骑,取得首战的胜利,但是苏将军也在战役中负伤而归。
苏醉靠坐在营帐里的床上,翻着穆弦青新送来的前线战况,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腰间的伤口不时地隐隐做痛,这次是自己大意了,与那敌方将领激战时轻敌而中了流箭,都怪自己太自信了,怎会忘了骄兵必败。还好景曜在自己的将军府里,那里离这战场有三日的路程,自己府里的人应该不会告诉他吧,不然他会担心的,要是跑来前线就不好了。
“什么,苏将军受伤了?”景曜狂怒的问向跪在地上发抖的影卫,“一群废物!”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是一摔,吓得影卫不敢发声。“来人啊,更衣!”说着景曜转身便让人换了一身平民装准备去前线,不知道那个笨蛋伤得怎么样了,他在北疆的这七年也是这样吗,如果自己没有在他的身边安排影卫,他递上来的捷报里是不是一直都不会有自己受伤了的消息,而自己是不是会一直认为他很好,没有受伤,没有劳累……想到这里景曜更是着急了,一路策马狂奔,向前线赶去……
军营里
苏醉正在假寐,就听见外面的传令兵来报,营外有人找自己。这时来的会是谁?自己不是已经让副将穆弦青处理事务吗,怎么还会有人来找自己,可是前方又出了什么弦青不能解决的事故?“让他进来。”“不用,我自己进来了。”看着来人,苏醉就要下床行礼。
“你给我躺着别动。”看着苏醉欲下床行礼的动作景曜心中恼怒他对自己近乎生份的礼数,本来满满的关心和担忧居然变成了训斥。明显可以看出他的吃惊,有些无奈,自己虽然是君王,但是在说开了之后,自己还是他的爱人,他居然如此在意礼数,而且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