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除去的弃子。
“免礼。”楚王景曜冷冷说道,哼,果然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行为幼稚得可笑,你现在不过是个抵押物,说得好听点是质子,说得难听点与阶下囚无异,你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骄傲,这种骄傲可是会让你在这里吃尽苦头的。
与此同时,苏醉正乘马车进宫。昨日,自己正在府中的书房里研读兵书,突然听闻宫里的常德公公送来圣旨。当时自己顾不得身上仅着单衣,马上行至中庭,跪接圣旨,只是自从自己在朝堂之上最后一次见过陛下之后就再没有进过宫了,不知此次陛下传自己入宫所为何事。马车行至承明殿门外,苏醉解下随身的佩剑,让常德公公进去传报。
“宣镇国将军苏醉进殿——”
“臣苏醉见过陛下。”单膝跪地行礼。
“爱卿平身。”只有对着苏醉,楚王景曜的语气中才有那一丝丝难以察觉的温度。
“苏卿,这位便是北疆的三王爷,恐怕你还没见过吧。三王爷,这位是此次平定北疆的的镇国将军苏醉。苏卿,你在北疆怎么说也呆了七年,对那边的风土人情应该比较熟悉,此次三王爷在京城恐怕要住一段时间了,就由你带着他四处走走,领略一下我楚国的文化,莫让人说我们楚国怠慢了贵客,让人笑话了。之后的一段时间,三王爷的一应安排就烦劳苏卿了。”不知是不是错觉,苏醉从楚王的话中听出了一丝怨念,而且可以听出景曜隐隐加重了“七年”两字,似乎藏着许多的未尽之语。
“臣遵旨。”苏醉依旧是疏离的语气,仿佛没有听出景曜语气中的埋怨,小心的守着君臣之礼,不敢有丝毫的逾越。曜,你是要成为千古明君的人,怎能因为苏醉一人而坏了名声,恕苏醉不能回应你,苏家世代忠烈,若因为我毁了你的清明,你让我如何去面对苏家的列祖列宗。何况我是苏家三代单传,我们之间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的,曜,还是放弃吧……
下朝之后。
“三王爷,在下镇国将军苏醉,这几天就由我带三王爷参观京城了。”苏醉走到三王爷面前,抱拳行礼。初时,苏醉也被三王爷那和自己相似的气质所震惊,但两人近距离接触后,三王爷伪装的清高便土崩瓦解,云泥之别立见分晓。
“苏将军好,久仰大名。这几年我北疆受苏将军照顾了。”这个人一眼看去还以为是个文官,没想到竟是手握兵权的将军,还是个镇守边关,对抗北疆的将军,皇兄的军队有多强大自己是知道的,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能打败皇兄的铁骑,真是令人吃惊,这个人真是不容小觑!
“三王爷客气了,”苏醉尴尬一笑,“三王爷此次前来路上辛苦了。”虽然三王爷的语气不佳但从北疆到京城之中坐马车需要近一个月的时间,让他如此远离故土也实属不易啊!
“不会,一路上可以领略楚国的山水,本王甚是欣喜和向往,若有一天可以,本王希望能走遍中原的各处名山大川。”三王爷也圆滑地打着官腔,若不是自己夺位失败,又怎么会来这里,现在也只能忍着。
“三王爷一定会有这个机会的。明日,就由苏某带三王爷看一下这京城中的景象吧,三王爷一定会很快习惯在京城的生活的。”苏醉淡笑,离开了这么多年,自己还没怎么好好看过这京城中的景色呢,此次也一同看看吧。
是夜。驿馆。
三王爷靠坐在窗边的软塌上……并没有点蜡烛,屋里是一片黑暗,就如这寂静的夜空一般的黑,没有一丝的光亮,只有凄冷的月光,他望着窗外的月色出神。
今天的那个人在朝中的官位似乎很高,又手握兵权,若是自己能够得到他的帮助,只怕连皇兄也不是他的对手,那么回到北疆也许并不是什么难事了。
手指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杯,三王爷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他在人前隐藏的野心,听楚王说他很熟悉北疆,那么他可能就是令北疆的铁骑畏惧的“玉面阎罗”了。传说中那个身穿白衣银甲,手中剑仿若判官手中的朱笔,修罗一般的嗜杀绝情,在战场上无情地收割生命,可谓是“阎王要你三更死,不敢留人到五更”。三王爷冷冷一笑,白瓷般的脸上露出阴狠的表情,若能得到他的支持,那么皇兄的军队又何足为惧。他将在皇位争夺中失败的自己送往楚国为质,一定没有想到过自己还会回去吧,而且还在回去的时候带去了自己的势力。三王爷捏碎了手中的瓷杯,鲜血顺着手指一路滴下,这次一定要拿回属于自己的皇位,并且把今日他带给自己的耻辱加倍奉还。
有了如此的思量,三王爷开始想明日那人便会带着自己在这京城之中游览,这可是一个好机会,自己可要好好巴结一下他。哼,若不是自己失势了,堂堂北疆国的三王爷又怎么会沦落到要巴结别人地步!皇兄,你看着吧,总有一天自己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都拿回来。
听说楚国有不少官员都喜爱养娈童,还真是和自己那个早死的便宜老爹一样变态啊!自己没有能力,只好从兄弟们那里过继子嗣,还爱好虐待娈童。哼,死了活该!自己长了一副好相貌,当时要不是自己是那老头名义上的儿子,恐怕也逃不出他的毒手了。这幅相貌在北疆没有用,得不到勇士的认可,还被视为软弱的象征,但到了这里,这可是自己最后的一张王牌呢,自己可要好好利用。三王爷的纤纤手指抚过自己的面颊,阴冷的笑在黑夜里听来越发令人胆颤。
第十一章
“三王爷。”今日苏醉身着一身藏青色便衣,脱去银甲的他看起来书生气十足,仿若这十年来他一直在“之乎者也”,而非在舞刀弄枪,保卫家国。
“苏将军何需如此见外,叫我骓就可以了。”三王爷不动声色地讨好着苏醉。
“那么三王爷也只需叫我的字——子非即可。”苏醉浅笑道。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子非。”三王爷也友好地笑着,如同一个无害的瓷娃娃,纯真美好,可惜只是个空心娃娃,没有感情。
“嗯,今日骓可有什么地方想去?”苏醉礼貌性的先询问骓,虽然昨天向副将打听了一下京城附近有哪些地方值得一去,副将倒是说了一个地方,只是不知道他昨晚说的时候为什么笑得那么贼。
“我初来楚国,可不知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不如子非给介绍一下吧。”骓也马上客套的回礼,语气中不乏讨好的意味。
“我也多年没有回朝了,听说‘水色潋漪’还挺有意思的,不如我们去那里看看?”苏醉对骓刻意讨好的态度不以为然,自己的副将穆弦青倒是说过,“水色潋漪”是京城最热闹的地方之一,人流聚集,听他的意思应该是茶楼之类的,自己今日就带骓去看看吧……
“好,就听子非的。”
水色潋漪。
“两位公子是初次来水色涟漪吧,里面请。”这时一个男子走了过来,丝绸般顺滑的长发散在肩后,特别的是此人竟是淡淡的银发,墨玉般的深邃双眼,若有若无的淡淡笑容,犹如三月里随暖风在湖边丝缕摇曳的一株春柳,容颜赏心悦目,气韵睟质如玉。
“公子……你是这里的掌柜?”苏醉震惊于对方温润如玉的气质,看对方的样子应该不可能只是一个店小二,只是拥有这般气质的人竟然是一个小小茶楼的掌柜,自己离开了七年,京城也变成了个卧虎藏龙之地啊。
“掌柜?算是吧。”男子听了苏醉的话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这两人一定是第一次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掩嘴嗤笑一声,“在下玄墨,两位公子请跟我上楼去吧。”以这两人的样子,在一楼大厅是太危险了,还好现在是白天,如果到了晚上事情就麻烦了。至于其中一位,身份怕是有些特殊吧,还给自己的店里带来了几条小尾巴,不过还知道要等在外面,看来蛮有礼貌的麽。
玄墨将两人引进二楼的雅间,吩咐小厮送些茶点上来,抬手为两人倒上茶,在两人对面坐下。“两位公子请用,这是上好的雨前龙井。”
“玄掌柜,这里还真是风雅之地。”苏醉看了看雅间里的装饰,夸赞道“尤其是这窗口,正对着这护城河,‘柳浪闻莺’,果真是个好地方啊。”
玄墨浅笑,京城之中居然有人不知道自己这地方。不过,看其中一人似乎不是楚国人,加上之前的传闻,两人的身份不言而喻,“谢过公子夸奖,公子不必如此客气,唤在下玄墨即可,这玄掌柜听来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这位公子似乎不是楚国人吧,倒有些像那北疆之人。”
“玄墨真是好眼力,我的确是北疆人,此次是出来游历的。”骓一听对方一眼就看穿自己的身份,马上警觉起来,其实北疆人和楚国人的相差并不大,这人能一眼看出来,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却不知是敌是友。
“虽然我早年也曾在北疆游历过,但是我也不十分确定,只是胡乱猜测一番,没想到竟然给我猜对了。”玄墨见骓的眼中透出怀疑和谨慎,连带周围的气氛也变得紧张,安抚一下笑,似是而非的回答,真真假假。
苏醉虽是将军,但也是饱读诗书,博古通今。三王爷骓也是喜文不喜武的人,不然在以武为尊的北疆也不会如此混不开了,为此骓在北疆不得重视,更是被尚武的北疆王视为耻辱,因此少年的骓在北疆王宫内地位低下,甚至连宫人也可以欺负这不受重视的皇子,更别说那些名义上的皇兄,但骓依旧是书不离手。而玄墨也因为早年的游历而博闻善谈。三人从诗词歌赋谈到名山大川,可说是相见恨晚。
几人相谈甚欢,傍晚玄墨借口要打烊了,绕过大厅,将两人送出了水色潋漪。
“你们也回去吧,告诉他,他家的小情人我可是保护的好好的。还有,如果他再不说清楚,到时候人要是跑了,我可不管。那个三王爷不简单,这个人可不安分,让他多注意一下。”等到两人走远,玄墨对装似空气突然说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