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打他,大汉就如此残忍凶狠么?”英迪莎尔不屑的撇了撇嘴,虽然她也很讨厌印度佬随地大小便,可觉得劝说一下就是了,因为这个就把人打得头破血流,未免太过血腥残忍,想来也只有凶残的卡菲勒才做得出来。
不料话音虽轻,却被旁边一位裹着黑色头巾的大婶听了去,她不满的嘟囔道:“姑娘说得轻巧,要是不抽他几鞭子长长记性,印度佬改得了随地大小便的毛病吗?我这里开了个油茶铺子,总有印度佬趁人不注意就在旁边拉屎撒尿,哼哼,我巴不得抽他个头破血流才好呢!”
英迪莎尔想想也是,便问那大婶这些抽鞭子的是些什么人。
原来大汉西征以来,统治的藩属地区越发广大,同时大汉鼓励工商,城市越来越繁荣,番汉杂处、民族众多,市面上杂七杂八的人混在一处,就有了种种事端。
大事不犯小事不断,完全按照大汉法律来处理吧,这些地方又是藩属,对夷民汉法并不适用……当然不可适用,否则夷民受汉法保护就和大汉公民一样了。
就拿楚风所在的海法城来说吧,要是完全不管,印度佬随地大小便,贝都因人赶着牛羊马匹满地都是羊粪蛋、马粪堆,高加索人喝了酒就开始发疯,阿拉伯小贩把道路占得车马难行……整个城市就成了大垃圾堆。
所以大汉就在藩属地区有总督府和行宫行营的城市,设立全称“城内兼管诸番杂事”的机构独立于当地册封统治者之外,负责管理市面,这个机构有个响亮的简称……城管。
“城管。”大婶说得很平淡,英迪莎尔听了也只是哦了一声,她们并不知道若干年后这两个字有多么可怕的威慑力。
不过英迪莎尔很快就见识了城管的威力。
只见随地大小便的印度佬抱头鼠窜之后,又有几名高加索人吃饱了羊肉、打着酒嗝横冲直撞,偏生英迪莎尔是个身材窈窕的女子,虽然蒙着面纱也能看出容色非常美丽,那几个高加索人就朝着这边撞过来。
英迪莎尔何等眼光,早已瞧见这几人眼底的淫邪目光,她心头冷笑一声,正待出手。
横空一道长鞭抽下,虽然招式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力道之大却带起了尖锐的啸音,啪的一声抽在一名高加索人的背上,打得他跟虾子似的弹了起来。
酒壮人胆,几个高加索人发了酒疯,竟然摸出腰间的牛耳尖刀,哇哇怪叫着试图反抗。
“城管能对付吗?高加索人可是天生的战士,马木留克就是从他们当中挑选的呀!”英迪莎尔对城管不是很看好。
很快她就改变了自己的看法,因为大群城管手持皮鞭、狼牙棒、铁链条、板凳、蜡烛,呃……蜡烛没有,总之他们能找到的任何物品,像狼群一样恶狠狠的扑了上去,几下就把高加索人放翻在地,然后拳脚雨点般落下,同时板凳、铁链子还在劈头盖脸的往下砸……
欧耶,没有给高加索人任何机会!
英迪莎尔看后一言不发,良久惊呼城管不可战胜:“借我三千城管,拳打狮心理查、马踏罗马教廷,高加索山牧马,安拉托利亚高原放羊,复我伊斯兰光华!”
……
一道笼罩着黑袍的窈窕身影,闪入了幽深的小巷深处。
除了觉得城管有些血腥残忍,英迪莎尔不得不承认大汉治下的海法城繁荣稳定,比马木留克的管理好上十倍都不止。
“难道,难道我希望城中的穆斯林,在卡菲勒统治下悲惨痛苦,这样才好吗?
……那位卡菲勒皇帝,一定是位雄材大略的君王,可惜他不是穆斯林,而是穆斯林的敌人!”
英迪莎尔悻悻的想着,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萧平严肃的脸,于是阿萨辛大师的心就没来由的一跳,她赶紧强迫自己去想:“那个可恶的卡菲勒,是他击伤了我,又假惺惺替我疗伤,还不是为了从我这个俘虏口中套取情报?对,他自己都承认了的。”
然而一个人想要欺骗自己的心,比欺骗任何人都困难,一切花招对于自己的心都没有任何作用,所有的谎言在出口的同时就被自己否认。
“不可能,作为阿萨辛大师我不可能爱上任何人,”英迪莎尔有些颓然,她提起声音,似乎声音大就有道理:“要么嫁给他,要么杀掉他,英迪莎尔,你选择了后者!”
真的下定了决心吗?可能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吧。
那个月夜中的追逐,她的面罩被一剑挑飞,那一瞬间萧平本可以顺势将剑锋刺进她的咽喉。
但是,那个可恶的男人并没有这么做,他脸上短暂而剧烈的惊愕,俄而眼神中流露出的怜惜,毫无保留的留在了英迪莎尔的心底,深深的烙印……
“不管这么多了,记得对面的墙后面就是原来萨拉丁的行宫,现在被卡菲勒皇帝占据,父亲多半被关押在那座地牢里面。嗯,墙后是地牢左边的一片树林,那儿平时应该没什么人。”
英迪莎尔来到墙边,双足一蹬,像轻盈的燕子飞上了墙头,用最细微的动作避免被人发现,动作轻得就像一片羽毛。
她的运气实在不好,因为地牢里面发现了大批财宝,楚风并不准备保密,第一时间就宣布了喜讯,整个行宫都沸腾了,不当班的侍卫全都往这个方向来看看那笔百年前埋藏的宝藏。
于是英迪莎尔就杯具了。
地牢旁边至少有五名能暗夜视物的内功高手、三位听风辩位的暗器大师、甚至还有一个精通五行遁术的家伙,就在她翻上墙头朝下窥视的一瞬间,七八道莫名惊诧的目光把她给牢牢锁定了。
接下来的一秒钟内,那五名太阳穴高高鼓起的内家高手,有的使八步赶蝉,有的使流云追月,五道身影电射而来。
不过有人比他们还快,三名暗器大师双手不停挥动,蜀中唐门的毒蒺藜,南少林的铁菩提,诸如袖箭、飞刀、毒针、飞蝗石、金钱镖、紧背花装弩,也不知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满天飞舞,从前后左右各个角度罩向刺客。
英迪莎尔就算有三头六臂,也逃不脱这天罗地网,她近乎一声,像泥鳅似的往下一钻,正待利用墙体挡住那些暗器,却不想有几枚金钱镖、铁菩提发射时用上了回旋之力,竟然绕过墙头打在了她的身上。
肩膀、大腿几处一麻,英迪莎尔知道要糟糕,要是痛倒也罢了,这麻麻痒痒的感觉,分明暗器上喂了药。
刚才还像羽毛一般轻盈的身躯,突然就变得比石头还重,咚的一声栽下了墙头。
几位内家高手正跃过了墙头,见状赶紧伸手来抓,一时间虎爪、鹰爪、大擒拿手、小擒拿术、少林龙爪手、七十二路缠丝擒拿手,十只手以各种姿势抓在她全身上下各处,有位高人还左右手各施展了一种擒拿术呢。
漫说英迪莎尔已经中了麻药,就算她活蹦乱跳的什么事儿都没有,被这么抓住周身三百六十个穴道也就封得一个不剩,别说动动胳膊腿了,就是眼皮子都没法眨一下。
这些内家高手有心卖弄,竟然抬着英迪莎尔从墙头跳了进去。
负责警卫的萧平赶来,一见属下扛着的又是英迪莎尔,登时脸就难看了,没好气的道:“一次不成又来二次,还想刺杀我大汉皇帝吗?你这遭却是插翅难飞了。”
英迪莎尔泪水花花的,不是害怕,是痒的,中了麻药本来就麻痒难挡,又被五名内家高手用各种稀奇古怪的手法截住了血脉,全身气息不畅,体内各处都有真气乱钻,骨髓里像是蚂蚁在爬。
萧平铁青着一张脸,就要将英迪莎尔押走,这时候楚风等人笑眯眯的从地牢里钻了出来,看得出,因为获得一大笔财富,人人都很高兴。
听说抓住了刺客,他们都朝这边走过来。
“哪儿来的刺客,竟敢刺杀皇帝,胆大包天啊!”曼努埃尔有些讨好的说着,越是狂信者,发现自己被欺骗之后的反应就越决绝、越彻底,现在他是死心塌地替大汉效忠了。
说着话,曼努埃尔忽然之间就哽住了:“她、她应该不是刺客吧……英迪莎尔,你怎么了?”
哦,好像那次在沙漠乱石山的山洞前面,就是看见她和萧平呆在一块,后来又飞也似的逃走了?
楚风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英迪莎尔,再看看萧平铁青的脸,就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了:沙漠之夜寒冷无比,孤男寡女呆在山洞里面,干柴烈火不出事才怪呢!嘿嘿,萧平这家伙,眼光不错嘛,这女刺客虽然辣了点,可胸是胸腰是腰身材着实不赖……
嗯嗯,朋友妻不可欺,楚风干笑两声,对侍卫们挥挥手让他们放开。
那几名内家高手自觉在皇帝面前露了脸,一个个兴高采烈,挺胸凸肚站到一边。
发射暗器的几人,就后悔不迭了,心说没事儿练什么暗器呀,立了功皇帝也不知道,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简在帝心、青云直上?
当下就有人暗下决心,决定放弃暗器,改练青龙偃月大关刀。
曼努埃尔见女儿倒地不起,只当她受了多么重的伤,想起自己被谎言欺骗之后,又用同样的谎言欺骗了女儿二十年,让她走上了阿萨辛刺客这条终身不见天日的不归路,就心痛得老泪纵横,心说今日一定要保女儿平安。
想想便问她道:“女儿呀,你应该不是来刺杀皇帝的吧,我知道,你打探到我在这里,以为我还被囚禁着,所以来救我的,对不对?”
劫狱虽然也是重罪,不过比起刺杀大汉皇帝简直就是随地吐痰、乱倒垃圾一样的轻罪了,曼努埃尔这样说,就是替女儿脱罪。
虽然楚风答应他保证英迪莎尔的平安,可谁知道这位皇帝会不会因为再次遇刺而大发雷霆?
不料英迪莎尔见父亲对卡菲勒皇帝伏首贴耳,显然已经像报纸上说的那样做了可耻的哈尔比,当下心头就是痛彻骨髓,再加上萧平一幅要吃人的表情,她拧巴劲儿犯了,把心一横道:
“不对,我就是来刺杀皇帝的,虔诚的穆斯林决不害怕卡菲勒,来,杀了我吧,牺牲的圣战者会得到安拉的福报,升上天堂!而你们这些卡菲勒,就等着下火狱吧!”
“混蛋!”萧平一扬巴掌狠狠抽到英迪莎尔脸上,不知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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