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耀生踉跄着跌向远处,他刚要站起,却又被围观的人趁乱打了黑拳,接着,便是一口浓痰黏住了他的一只眼睛。
谢耀生的老婆也被人揪着,从楼上押了下来,她早没了脾气,看不到一点泼辣样。
柯寒迎上前去,盯着刁妇的眼睛,低吼着问道:“前两天刚刚骗来的‘刺玫’在哪?”
刁妇以为自己抓住了柯寒的一根软肋,突然间歇斯底里地哈哈一笑,还轻蔑地抛了一个媚眼,用高出柯寒两个八度的音调回答:“原来县太爷的目的竟是那个‘刺玫’?还假装清高地大动干戈?你也是凡人肉体,脱不了俗的!”
“不要说我没给你悔过的机会!”柯寒轻声一笑,摇摇头,再盯着刁妇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很遗憾地将手一挥,对押着她的队员下令道,“带走!”
这时,淮一队的“鳄鱼”们稀里哗啦地一通乱翻乱找,竟也捣腾出不少宝贝呢。
“刺玫”们有的披撒着头发,有的衣衫不整,她们在“鳄鱼”的催促下,依旧是懒洋洋地踩着碎步钻出房间,很散漫地集中着朝大厅走来。
有几个“刺玫”竟不忘自己的职业习惯,很故我的对“鳄鱼”们频送秋波。可惜,这些家伙在马大帅的调教下,不敢越雷池半步。尽管此刻,他们的内心像猫抓似的难受,却还要压抑着,大庭广众之下,装装样子也是应该的,更是必须的!
癞痢头的颈项间挂了一串串的金银首饰,两腋下夹着刁妇的百宝箱;他的双手也没闲着,左手捏着一扎银票,右手握着大概是谢耀生用过的烟枪,烟锅里还“嗤嗤”有声、闪着红光。
癞痢头的脑门上映着油光,脸色涨红,很显然,他兴奋至极,竟哼唱起了《小媳妇过门》的调调,很惬意地喷吐着白烟;他的腰间别着一把从墙上摘下的短剑,手腕上也多出了两个亮豁豁的银镯。
“头,我们发了!”癞痢头兴冲冲地跨步下楼,一面跑一面冲马常发叫嚷。
众人侧目观望,怎么看都觉得这位癞痢头先生跟土匪没什么两样!
柯寒朝这不争气的秃子投去犀利的目光,却对马常发吼道:“马大帅,告诉我,?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怎么说的?!你没教会他们?”
癞痢头傻愣愣地原地踏足踏了,他心虚地避开柯寒带刀的目光,乘隙偷窥一下盯视他的众人,嗫嚅着,自以为是条汉子的他也不免有点害怕了。
瞅着愠怒的柯寒,原本吵闹的大厅里竟然慢慢静了下来。
第36章 官民互敬
第36章官民互敬“我们是人民卫士,不是土匪!”柯寒像模像样的冲癞痢头发火,心中骂道:杀千刀的,太大条了,老爷我刚刚积攒的一点人气,可不能就这样被你这秃子用如此拉风的动静给毁了嘛。不收拾一下那还了得?
其实,马常发对这些家伙管教甚严,可是,为了配合柯寒,也只能委屈一下了。于是,他便站出来,连声自责,一面口是心非的怪自己管教不严,说些下不为例之类的话,一面就不停地朝癞痢头使眼色,意思是叫秃子将东西包裹好,赶紧闪吧。
可偏偏这秃子愚笨,不明就里,献宝似的直接将东西送到柯寒的跟前。
有众人围观,柯寒也不便过于发作,只得苦笑一声,以探询的口气朝围观的众人辩白道:“今天,下官初次办案到越秀楼,现场缴获赃款赃物若干。为求公正透明之见,现公开恳请诸位配合一下,有谁愿意来衙门帮忙?随行登记造册,见证整个过程,以示督导!”
人群中一阵骚动,有人跃跃欲试,有人笑而不语,有人表示怀疑。
“那个,是长工啊,还是短打?”有人开始乱起哄了,扯着嗓子问柯寒,“我倒是想帮帮忙的,可惜,我不识字。嘿嘿……”
“这不扯犊子吗?不识字你来啊?!”马上就有人狠狠地拍了拍那人的肩胛,很拽文地问柯寒:“我就问问大老爷,若是我们答应为衙门干活,有那叫啥,你们那什么说法?哦,对,有‘廊餐’吗?”
现在大多单位将为员工免费供应午餐作为一项福利制度,其实,这种“工作餐”制度,我国古已有之。唐代工作餐叫“堂馔”,后来又称之为“廊餐”。
得亏柯寒看过一些书,qB5200上的网络小说也订阅了不少,尤为喜欢穿越军史类的,当然地知道“廊餐”的意思,他便笑着点点头,算是回答了。
不过,柯寒做梦也想不到的是,自己的这一把穿越经历,在后来,竟让一个叫梅乡客的网络作者写成了小说,也喜颠颠的上了qB5200,真是便宜他了,绝对的独家版权啊!
柯寒本来是因为秃子多事,才赶鸭子上架的说了一通违心的话,什么“见证”啦,“督导”啊?狗屁!我自己的账目根本用不着别人来操心的。
我是谁?县太爷啊!再说了,来这个史书上从未记载过的什么大顺朝之前,我还是一个程序设计员呢,数字流不要太好啊?!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难以挽回了!既然引起人们的兴趣,也只能将错就错了!也罢,作秀一次也无妨,与民亲近一些呢,也算是弄拙成巧了。
“大人,小的愿意前往,不知可否?”柯寒还未回过神来,就见人丛中冒冒失失地钻出一个扎着头巾的年轻人。年轻人走到柯寒的面前,站定了身子,很认真地问柯寒。
但见他的左手中捧着一棵带着培土的万年青,右手还握着一把种花用的铲刀,很期待地望着柯寒。
“呵呵!”柯寒一怔,还真有人来叫阵的,他瞅了瞅那人手中的万年青,问道,“年轻人,你这是干啥呢?”
“回大人的话,我这是移植万年青呢。看越秀楼这边围了这么多人,就凑过来看看热闹,这不犯法吧?”那人答道。
柯寒耸耸肩,微笑着再问:“那么我问你,老爷我的府衙里要种花,嗬,就万年青吧,说,我有六棵万年青,要栽三排,却要保证每排三棵的数量,请问,你打算怎么个栽法?”
小样,这就考上了?
“看好了,像这样栽。”年轻人不假思索,就放下手中的东西,在柯寒面前跨起步子,大大方方地走了个三角形,拍了拍手,戏谑地道,“不用解释,你懂的!”
柯寒怔了片刻,随后又大笑着,使劲地鼓起掌来,再很欣赏地问道:“告诉我你的名字,干什么的?”
“小的姓雷,还没有大号,家里人都叫我雷大,在‘知书坊’私塾念过几年书的,后来,因为交不起学费,就休学了,现在在家里帮老父亲种花。”雷大答道。
“哦,这样啊?男人怎么能没有名字呢?你见不见意我给你取个大名?我想,既然你家人都叫你雷大,不如就叫雷达吧,音近字不同,也省了麻烦,你看好不好啊?好了,雷大,你去吧,栽好了你手中的万年青,赶紧来县衙报到,我们等你!”柯寒最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了,这小子,能行。
雷大竟欣欣然接受了这一恩赐,一溜小跑去了。
离开前,还自己默默地念叨了一声:“雷大,雷达?”
马常发站在那里愣了半天,他硬是弄不明白,却又不好意思追问柯寒,便挠了挠头,茫然地发呆。
柯寒笑而不语,他当然知道答案了。
众人都用咨询的目光看着柯寒,他便随手将癞痢头腋下的百宝箱接过来,从里面取出六枚银锭,在案桌上,将三枚银锭按点摆成三角形,然后,又在每两点的中间亦即三角形的每条边上再摆一枚银锭,正好是六枚。
围观的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就这么简单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拍着脑袋这样想的人不在少数。
大伙都嘻嘻哈哈地笑了,刚刚雷大没走之前,还有人挤到雷大的跟前,拍了一下他的肩头,羡慕嫉妒恨地喊道:“臭小子,真有你的!”
说话间,淮一队的“鳄鱼”们也已经搜遍了“越秀楼”的角角落落,他们将这烟花楼里的烟具、赌具、厨工、刺玫以及刺玫们的vip客户(嫖客)都带到大厅里来,再列队等候柯寒老爷的训话。
“怎么不见胡松明呢?”柯寒仔细看了看被“鳄鱼”们押解的众人,心里只犯嘀咕,明明昨晚和他交过手的,这一刻却又溜到哪里了?不免有些失落,便走过去问道:“都带到了吗?有没有遗漏?”
马常发不知情由,也跟着追问他的队员:“是否仔细搜查了?”
当得到确切地回答后,马常发便朝柯寒点了点头,不再发话。
一时间,“越秀楼“前热闹起来,围观者议论纷纷。
“这狗官,哦,不,这县太爷也太牛逼了。”
“就这样将‘越秀楼’整了?真他妈的解恨!”
“但愿不是做做样子,淮县,伤不起啊!”
“哎呀,妈呀,这不是做梦吧?这,这,这变化也忒大了、太快了呀!”
“谁骂‘狗官’来着?他奶奶的,整个一清官嘛!不是?”
“青天大老爷啊……”
“肃静!”马常发将手圈成喇叭状,朝众人喊话,“请大家安静一下,下面有请我们的知县大人讲话。”
一时间,大厅内外鸦雀无声。
“乡亲们!”柯寒巡视一下众人,看到大家期待的目光后,竟有些小小的激动,“今天的行动有些突然,惊动了在座的各位,这不算扰乱社会治安吧?”
四周的看客都善意的笑了笑。
“在我病假复出之前,我就对‘越秀楼’做了一番认真的调查的。竟然发现,这楼的经营与我们淮县的文明建设严重不符嘛!它不仅损坏了我们淮县的一贯的美好形象,污染了我们赖以生存的生活环境,还严重影响了我们淮县的发展!我们的物质生活很匮乏,精神文明也跟着垮了?这很危险啊!乡亲们,试问,我们有谁情愿生活在一个肮脏不堪的生活氛围里啊?有谁情愿将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往火坑里扔啊?有谁情愿将自己的子女往魔窟里推啊?有谁愿意自毁一个健康的身体、堕落在一个虚幻飘渺的世界里啊?而越秀楼恰恰就是为这些腐朽没落的思想提供了一个为世人不耻的温箱,我们宁愿牺牲自己的健康来供养一个谢耀生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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