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靠在一旁的轿子里,知府大人陶平也感觉到了异常。
陶知府掀开帘子,气呼呼地下得轿子,板着一副瘦削的猴脸,捋着山羊胡子,正要发话,就见马常发跨步上前,一把托住知府的手肘,看似小心地搀扶着,毕恭毕敬地道:“咱家老爷正在厅中忙着,不知知府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小的先代咱家老爷向知府大人陪罪了!”
陶平的心中气愤不过:哪有这样迎接本官的?想当初,若不是本官出面,收了你家老爷子转弯抹角托关系送来的孝敬钱,帮忙送个顺水人情,才让你这厮戴个乌纱帽,还由得你这般自在?呵,这才多长时间不见啊,本事见长了不是?忘了报恩不说,还敢动起了我那后花园的主意,竟然封了“越秀楼”?太嚣张了呀!……
陶知府强压怒火,双手则颤抖不已,已然说不出一句话来了,任由马大帅“用心的”连托带拽的带着往大厅里走去。
奶奶的,这做派,哪是迎接?分明就是劫持!
厅内,“明镜高悬”的牌匾之下,柯寒依旧眯着一双眼睛,慢慢地放下手来,再在胡松明的后背上狠敲了一下,长吁了一口气后,又不满地嚷道:“外面谁人叫嚣?马大帅,你这治安工作是如何做的?害得老爷我受到干扰,差点就坏了我做大善事的机会!幸亏有怀柔道长的帮助,否则,真要闹出人命来,看我如何收拾你?!”
马大帅搀着瘦弱的知府大人陶平,却并不急着解释,倒是很配合地故作惊恐的应道:“大人请息怒,小的知罪了,甘愿受罚!”
把个陶知府晾在一旁,还真够胆大的,怕是县级的芝麻官中,也只有柯寒敢这样对待自己的上级了!
坐在一旁的怀柔道长捋着胡须,显然有点不自在,他弄不清柯寒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只得静静地耐心地等着看“戏”。
自己的随从被风吹到半空之中后又跌落地上,这情景本就玄乎,这一刻,又见有一个仙风道骨的怀柔大师坐在一旁作陪,一点不怵才怪呢!
往日里威风八面的知府这时竟有点后背发凉,在马常发的搀扶下,还是显得有点脚步不稳了。
他颤巍巍地挪步,心中千百遍地怒骂柯寒,表面上却又不失官威,可又无所寄托,只得轻咳一声,以示自己的存在。
柯寒很适时地就全然睁开双眼,看到被马常发同志托着手肘的陶平,这才慌忙起身,故作惊讶地道:“哎呀,原来是知府大人到访?下官怠慢了!我说,那个马大帅呀,你怎么不早点传报?”
柯寒一边说着话,一边就整理官袍,却并不下跪迎接陶知府大人。
柯寒存心要恐吓一下陶平,便不住地解释道:“刚刚下官帮人疗伤,受了一点干扰,竟差点走火,就散发了功力,不想还是乱中出错,弄坏了大门,还伤及了无辜……,哎,怕是也惊恐了陶大人了吧?万望大人恕罪!”
陶平苦笑一声,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印象中什么也不是的混蛋竟然还会功夫?便有些谨慎,强作平静地道:“那人正是府中的带刀护卫,既然是县令误伤,也无从追责了。只是,你将他也医治了才好。这几日不见,未曾想,石县令还有这一手啊?”
“呵呵,那是自然要治好的!”柯寒嘻嘻一笑,再爽快地引荐怀柔老道。说是引荐,实为炫耀才对,就是要看看你这知府如何作态了,“这位是怀柔大师,马大帅的师父,也是我的忘年交!今日刚好过来,适才,也是他帮了我一把的。”
“怪不得这么嚣张了?原来还有个老妖孽暗中相助?不对,这小小的县衙怎么也设了一个大帅?这是谁的授意?难不成是这个混蛋还想要造反?……”陶平大为惊讶,脑海中一片混沌,曾经在心中演绎了n遍的问责辞令都跑得烟消云散了。
“陶大人!”陶平还在发愣的当儿,柯寒走了过来,请他落座,刻意恭敬地请示道,“陶大人请坐,下官这边正好有事要向大人禀告。”
第43章 红与黑
第43章红与黑陶平看了看柯寒,再瞅了瞅仰躺在地上的牛振甫,欲言又止。
柯寒当然知道陶知府的心事,他迈步走到牛振甫的跟前,拉住牛振甫的手,心中想到曾经有冥冥之音教导自己,要相信自己,用意念制动便可,虽然仍有顾虑,却还是表情轻松地叫了声:“没事了,起来吧!别再让陶知府为你担心了。”
奇怪的是,牛振甫真的就醒了,还自己爬了起来,并且抖了抖身板,神气活现的样子,看不出有半点的伤害。
于是,众人对柯寒尤为崇敬,更甚是,敬若神明了!
怀柔道长心中讶异,却又说不出到底为了什么,总感觉这个县令不简单,“迷踪拳”果然厉害!不对吧?抑或这家伙真有些名堂?便也有了敬畏之心。
“我把那个‘越秀楼’封了!”柯寒轻描淡写地告诉陶知府,眼睛盯着刚刚坐定的陶平,还习惯性的用网络语言继续说道,“就连那楼主,对!就是那个谢大老板和他的夫人,我也都一起绑了过来,现在还在监房里关着呢。下官正要报知知府大人,请示下一步做法,不曾想,您老人家先到了!……”
陶平故作惊讶地问道:“封‘越秀楼’?所谓何事?你这样做的依据是什么呢?”
“因为这个‘越秀楼’严重影响了我们淮县的精神文明建设!她就像一颗毒瘤,慢慢腐蚀着一个个健康人的身心、思想!……”柯寒呵呵一笑,牛逼哄哄地答道,“大顺律法向来如此,惩前毖后、医病救人嘛!”
呵呵,什么大顺律法?他可是狗屁不通的!不过,说一句无伤大雅的空话又有何妨?倒是,这一句大话还是有点威慑力的,到哪都能说得过去啊!
“何以见得?!”陶平却不耐烦地打断柯寒的回答,逼问道,“要知道,你关闭的是一家利税大户!你说你淮县不是要搞那什么?哦,精神文明建设吗?哪能少得了民众的支持啊?!没有了资金,谈何建设?”
“有道理!没有了资金,的确很难建设。但是,没有了一个积极向上的健康有力的思想,又谈何进步?这不是危言耸听,陶大人!”柯寒据理力争,他才不管你什么知府呢!笑着反问道,“咦,好像陶大人对这‘越秀楼’挺支持的?!”
陶平心中忿恨,想道:这混蛋仗着自己有些奇功异术,便不把本官放在眼里了?胆敢公然与我知府作对?现时,我便不与你争论,等我的同盟好友来了,看你还能怎样牛掰?哼,你再怎么牛掰,也不能与众人为敌,与朝廷作对吧?我们的利益链怎么能由你来胡乱錾断?
柯寒见陶平无语,继续道:“陶大人,你可知道?‘越秀楼’竟敢冒充我县衙办事,并且还大纲厥词,诬陷我的政治幕僚何师爷,您说,这事还能有小?!叫我如何不较真?!”
陶知府听了,自然就有些责怪那个何瘪三了,心里早已一迭声的叫骂起来:这厮,不止一次的叮嘱他,做事要低调一点,也不急这一两年的,可就是不听话。太不争气了!出了这么大的一档子事,光知道急了?便来求救于我?不过,听了这混蛋的话,好像对何瘪三也没有异议,与本官也谈不上有什么瓜葛,只是,怨恨这“越秀楼”罢了。嗯,此乃万幸!本以为,大扑大拿的能震住这小小的县令的,却是小看了这混球!真不知这混球中了什么邪了,竟与以前判若两人?妈的,既然这混账王八蛋都已经将那楼封了,还绑了人,那便随他去吧,何不顺水推舟?将这罪过一并推给那楼,也好脱身!凡事还得从长计议了!不过,这可恶的小县令,竟然断了我的财路?这笔账,我会记着的!……
陶知府如坐针毡,他阴沉着脸,心中谩骂不休。
“可怜我那师爷还不知道,现时,他还正在桃花坞筑路呢。我得给师爷一个好的交代才行!”柯寒自是牢骚不断,进而愤然怒道,“明日,烦请大人审审那个谢耀生。真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才好!!”
陶平这会儿才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柯寒,不得不对这个混球另眼相看了:狗日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让我有苦没处说?哼,既然他认定了是“越秀楼”的错,便让他去折腾好了,量定他也不敢对我怎样,毕竟,我还是有恩与他的!
陶知府心里想着这事,便口头上转了个弯,阴损地说道:“听你这么一说,那个‘越秀楼’倒也真的可恶,胆大包天了不是?不过,石县令还是小心一点为妙,当心那个谢耀生狂吠,俗话说,狗急了还乱咬人呢!本官极为同意石县令的看法,赞许你早日了结这案子,将那小人及其同犯绳之以法,该用刑时,要当机立断,莫要顾忌太多才好!”
“大人所言极是,可惜,下官权力有限,还得大人……”柯寒岂能不知陶平的心事,狗官是害怕那个谢耀生咬他出来呢!稍息片刻,故意用求助的眼神盯视陶平。
柯寒清楚地知道,古代的案件也分为民事和刑事两种,在刑事案件审理当中,县官只能判人以笞、杖等打板子之轻刑,而对于服劳役之上的徒、流、死等重刑,县官就没有判决的权力了,只能逐级上报。
大厅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柯寒则端着茶盅,装模作样地轻抿了一口,却怎么也整不出那个儒雅的味道,索性大喇喇地咳嗽一声,算是清了嗓子,暗示强调,并且再得寸进尺、敲山震虎地问道:“大人还会有什么难处么?……”。
“你将这案件所需的证词、证据列上,本官自有分寸。那个,依据是最重要的!”陶平好像很讨厌柯寒的做派,他也不想久留在此,知道牵扯多了对己不利,更不想面对谢耀生一干人等,便从袖管里掏出几份盖有知府大印的空白卷宗,一语双关地道,“是非要分清,千万不要上了小人的当!这些卷宗你收着,就当是我陪着你一起审案了。石县令,你只需将最终结果签上,让人递给我审核签字后便可生效了,本官相信你!”
本爷做事还要你教?操!柯寒心有反感。
这个老狐狸还真够狡猾的!轻易给我几张空白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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